第二十三章 一波未平
回到海都市的程光明和張沐，沒有多加休息，第二天一早便分別急忙向各自的公司趕去。
程光明在一家日企中擔任中層，平時頗受領導賞識，大有提拔重用之勢，然而當他回到公司之后，卻發現同事們一個個都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怪異，給他盯得都不自在了。他回到工位還沒坐下，身旁的同事便戳了戳他，說道：“光明，老大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說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程光明感覺很奇怪，平常老大有事要找他，都是直接給他發個微信就去了，怎么這次還要別人轉告呢？他硬著頭皮向老大的房間里走去。
他們所說的“老大”，是日企總部派到這邊來，擔任中華地區總監的藤野太郎。此人是從日本派過來的得力干將，對中國這邊的情況非常熟悉，漢語也很流利，只不過平時對下屬態度極為嚴苛，有著很強的官僚主義作風。
程光明敲了敲房門進去，藤野太郎正跟身旁的女秘書有說有笑，見到程光明進來，臉卻突然板了起來，招招手示意女秘書出去。程光明的心里開始打起了鼓：這是怎么回事了？出什么事了？我明明是用的公司的年假休的，沒有違反相關規定啊？
程光明戰戰兢兢地問道：“老大，出什么事兒了？”
藤野太郎沒有說話，而是皺起了眉頭，他咳了咳，收拾起手旁的文件，滿臉不悅地盯著程光明，看得程光明心里發毛。
半晌過后，藤野太郎發話了：“光明桑，你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嗎？”
程光明搖搖頭，大氣也不敢喘。
藤野太郎嘆了口氣，緩慢踱步來到了窗戶面前。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來說：“你是私生子嗎？”
程光明的腦袋“嗡”的一下，這什么意思？他可從來不是什么私生子啊？不過這三個字的口氣，聽起來好熟悉啊…
“老大，這是誰跟你胡說八道的？”程光明連忙追問道。
藤野太郎掏出手機，翻了翻相冊，舉到程光明面前說：“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程光明仔細盯緊一看，這不是錢伯仁的妻子周文璐嗎？為什么她會出現在藤野太郎的手機上面？
藤野太郎收起手機，緩緩說道：“這個女人前幾天來到我們公司。”
“啊？”程光明驚訝得后退兩步，瞪大了眼珠。周文璐怎么會來到自己的公司啊？她都干了些啥？程光明的心里越發不安起來。
藤野太郎皺起眉頭，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她自稱是玄武市某位律師的妻子，說自己的丈夫多年前在外面搞出了野種，現在這兩個私生子上門來要來鬧事，要分家產，搞得幾乎家破人亡，所以她希望我們公司能幫忙對你進行一些處理。”
“放屁，我們倆才不是什么野種！”
“你說什么？”藤野太郎聽聞此語，氣得胡子都立起來了，狠狠地盯著程光明。
“不是不是。”程光明連忙陪著笑臉擺手，“我是說那個女人在放屁！事情并不是如她所說的那般。這個事情講起來非常的復雜，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清楚的。”
藤野太郎搖了搖頭：“你們家里是什么情況我管不著。中國有句古話，清官難斷家務事，公司沒有權利去管你們家里的事情。而且那個女人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們也不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程光明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是沒事的。
“但是…這個女人在我們公司一直呆著不走，大鬧了一整天，公司員工都沒有辦法正常工作，我們甚至也因此而推遲了與重要客戶的見面會，公司損失巨大。”藤野太郎拍了一拍禿頂的腦袋，半躺在老板椅上，“雖然我們最后請警察來讓她離開了，但是你這件事情，對公司還是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而且你前段時間請假多休息了好幾天，超過了原有的計劃，對公司運轉造成了一定拖后影響，有的同事對此怨言很大。我們可能要對你進行相應的處理。”
“老大，這不關我的事兒啊！”程光明急忙想要撇清自己的關系，“我可以解釋的！”
“不用解釋了！”藤野太郎伸出了一只手表示拒絕，“你先停職停薪反省三個月，你的位置，暫時會由楊毅來代替。”
“楊毅？！”程光明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楊毅就是個走關系進來的廢物！才進來了幾個月，整天什么事也不做，就會混吃等死、拍馬屁，怎么能用他呢？”
而且程光明和他的關系一直不好，楊毅在自己手下時還能暫時壓壓他，倘若楊毅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那日子絕對不好過了。
“這是公司的決定，容不得任何商量！你先回去吧，我不想在聽你說話了。”藤野太郎一臉不滿地背過身去。
程光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倆早就已經搞在一塊了！這是正好借著周文璐這件事情的由頭，來把自己整下臺呢。畢竟自己完全靠努力和實力打拼到了今天，沒有靠任何關系，沒有抱任何大腿，從頭到尾也只是個可替換的耗材罷了。幾年來的不懈努力，到頭來也只變成了一句停職反省，和為關系戶讓位。
這幾天來的經歷，程光明心中已經積攢了莫大的怨氣。先是上門找錢伯仁時遭到了白眼，被周文璐叫做是野種，接著帶著錢伯仁回到自己家中時，又和自己的父母產生了沖突，還和流氓打了一架。最后去張沐家里，又使得張沐的母親精神疾病復發，還差點搭上了錢伯仁的命。這些事情無處發泄，也只能默默承受。
程光明莫名地升騰出一股無名火，從腳底直沖頭頂。他三步跨作兩步，走出了辦公室，狠狠地推開門。而這用力一推，門“咚”的一聲正好撞到了一個人的鼻子上，不偏不倚，正是楊毅。
此時，門外偷聽的員工們立刻作鳥獸散，而楊毅正捂著被撞的鼻子，洶涌流著鮮血。程光明輕蔑地瞟了一眼，心里罵道：“你這個托關系的廢物！”
藤野太郎在程光明身后生氣地拍著桌子：“八嘎呀路！你想要干什么！”
程光明將藤野太郎的話語拋在腦后，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只留下一眾員工在他身后，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