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公司做什么的?路橋公司就是修路造橋的!并且陵海預備役營不只是在路橋工程公司基礎上組建的,也有交通港航系統一半 “股份”,航道段和航道工程局也都是從事水上施工的。隨副總L前來檢查的首長們終于搞清楚了情況,在陵海預備役營究竟是支什么樣的搶險隊伍這一問題上,看法與132團的戴參謀驚人一致:這就不是一個通常意義上的預備役營,而是一支披著預備役部隊外衣的施工隊!
不過現在要做的是防汛搶險,不是軍事演習,更不是上陣打仗。他們能發揮出的作用遠超一般的預備役部隊,甚至遠超大多舟橋部隊和工兵部隊。
年輕的營長很稱職,很專業,堪稱雷厲風行,不然也不會連副總L的面子都不給,簡單匯報了下就急著去現場指揮搶險。
有如此專業的搶險隊伍,周副省Z和大軍區首長終于稍稍松下口氣,但也只是稍稍松下口氣。
管涌口正在往外噴水,前面的險堤正在整體坍塌,堤下的十幾萬群眾還沒撤完,現在的形勢堪稱十萬火急!
讓周副省Z和大軍區首長更焦急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副總L竟要去檢查群眾撤離情況,要代表黨Z央、國w院去慰問撤離至安全區的群眾。
前面的險堤隨時都可能決口,正在爭分奪秒修筑的圍堰不一定頂得住,副總L這個時候下堤太危險!
可副總L執意要去,怎么勸都沒用。周副省Z沒辦法,只能讓荊州的陳書記來找沉副市長。
“沉凡同志,首長的話你剛才都聽到了。我和周省Z肯定是要陪同的,我們就算留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反而會給同志們添亂。這邊只能麻煩你,只能拜托你。”事關副總L和十幾萬群眾的安危,誰敢打這個保票?
沉副市長回頭看看正緊鎖著眉頭的葛局長,沉默了片刻說:“陳書記,險情多么嚴峻您都看到了,我不敢保證能不能守住,只能保證人在堤在!”
“必須要守住!”
“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陳書記意識到非讓人家保證沒任何意義,楊柳村險段能不能守住既要靠包括陵海預備役營在內的近千軍民奮力搶護,也要看老天爺開不開眼。
剛才那個年輕的營長說的很清楚,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最為關鍵。只要前面的險堤再堅持一個半小時再決口,并且所需的搶險物資能夠在一個半小時內到位,他們就能有五分把握,他們接下來甚至能從容應對。
陳書記很想請副總L等一個半時再去檢查群眾撤離情況,但副總L不會在大堤上等,等聽完黃縣長匯報就要出發。
陳書記此時此刻真是如履薄冰,點上煙無奈地說:“沉凡同志,你是知道的,我們的車都在對岸,一時半會兒運不過來,你能不能給我們安排幾輛車,最好再安排幾個駕駛技術過硬、政治可靠的駕駛員。”
“車有,我們有四輛越野車,車況都很好。剛才132團又來了兩輛卡車,我們歸132團代管,但團長政委正在組織官兵協助地方撤離群眾,于是又委托葛局代管他們在這邊搶險的官兵,那兩輛卡車我們可以調用,至于駕駛員…”沉副市長對營里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干脆回頭問:“葛局,你認為安排哪幾個同志比較合適?”老葛權衡了一番,說道:“許明遠、馬金濤、郭維濤、陳健、高繼春、朱志剛、張富全和李軍,他們都是黨員,駕駛技術也都不錯。”正說著,一個陸軍中校走了過來。
老葛早看出這個中校應該是負責警衛工作的,連忙解釋道:“陳書記,許明遠同志是我們陵海公安局的刑偵大隊長,因為工作出色、表現優異,剛被調到海關調查局。馬金濤同志和郭維濤同志一個是濱江水上公安分局陵海水上警察大隊的中隊長,一個是副指導員。一個復員軍人,一個是轉業干部。他們政治可靠,都接受過系統的水上救援培訓。尤其馬金濤同志,水上執法救援經驗非常豐富,是我們營水上搜救連的連長。”涉及副總L、大軍區首長和周副省Z的安危,陳書記不敢掉以輕心,追問道:“另外幾個同志呢?”
“陳健同志既是退伍戰士,也是我們陵海市w葉書記的司機,政治可靠,一樣參加過水上搜救培訓。”市w書記把自己的司機都派來了,可見陵海市委市政府對支援荊州防汛搶險是真重視…陳書記感慨萬千,示意老葛繼續。
“張富全同志是陵海開發區管委會的職工,高繼春同志是陵海開發區公安分局的協警,他們都是退伍戰士,都是駕駛員,也都參加過防汛搶險技能尤其水上搜救培訓。”
“陳書記,小張是我的司機,小高在韓渝同志擔任開發區公安分局局長時給韓渝同志開過車。”
“沉凡同志,你們把最信得過的同志都派來支援我們抗洪,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
“我們只是讓駕駛員一起來,我和葉書記做的這些算不上什么。真正讓人感動的是韓渝,他的岳父、他的小姨子、他的連襟、他的姐夫,甚至連他初中剛畢業的外甥都來了,他外甥今年才十六歲。”幾乎全家都來支援搶險,這是什么精神?
陳書記很感動,沉默了片刻問:“另外兩個同志呢?”老葛連忙道:“朱志剛是陵海港企業消防隊的隊員,也是退伍兵,參加過軍地防汛搶險技能培訓,是水上搜救連的骨干。再就是李軍同志,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不等陳書記開口,陸軍中校就低聲問:“怎么特殊?”
“他是濱江出入境邊防檢查站的現役少校警官,由于今年要轉業,他們單位按慣例給他放了半年假,讓他趕緊聯系工作。他也參加過軍地防汛搶險技能培訓,第一次洪峰快抵達濱江時,他積極主動加入了濱江市的搶險救援隊。”老葛頓了頓,接著道:“韓渝同志既是我們陵海預備役營的營長,也是濱江市防指搶險救援隊的隊長。李軍見韓渝同志要帶隊來荊州搶險,就又主動請纓跟著來了。”
“現役武警?”
“所以說他的情況比較特殊,按規定他來搶險應該向上級請示匯報,要經上級同意才能來。但他實際上又不用再上班,跟已經轉業了差不多。總之這件事比較麻煩,前天我還跟韓渝同志說要趕緊想個辦法,幫他跟他們單位解釋一下。”現役邊防武警,并且是少校,政治肯定可靠。
中校軍官覺得陵海預備役營安排的這八個人沒問題,低聲道:“沉市長,葛局長,就這八個人吧,請你們趕緊通知。”
“行。”
“至于李軍同志的事,我們回頭幫他跟他們單位解釋。”
“謝謝中校同志,你真幫了我們大忙。”老葛拿起對講機,想想又解釋道:“其實我們這兒有好幾個現役軍官和現役戰士,但預備役部隊的情況您二位是知道的,我和沉市長對預任官兵非常了解,反而對軍分區和濱江預備役團的現役干部和現役戰士不太了解。”沉副市長深以為然,抬頭道:“給首長開車、確保首長安全這么重要的任務,我們也只敢交給我們熟悉了解的同志。”
“這么安排很好,謝謝二位。”
“那我就通知了?”
“通知吧。”老葛舉起對講機,挨個兒通知到人。等許明遠等人都接到了命令,老葛想想又舉起對講機:“明遠,我們不是有兩條沖鋒舟么,堤上堤下那么多人,真要是發生最壞的情況兩條沖鋒舟也頂不上大用,趕緊抬上來,裝上132團的卡車。”
“是!”
“等等。”
“葛局,你說。”
“再找三十件救生衣,要盡可能干凈點的,動作要快。”
“是!”
“張無涯張無涯,我葛衛東,能不能收到?”老葛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沉副市長聽著怪怪的,但想到當著陳書記和陸軍中校面說陵海話確實不合適,又覺得老葛應該說陵海普通話。
老葛現在壓力也很大,心想咸魚一定要爭氣!眼前的險情必須要搶護下來,否則導致副總L、大軍區首長和周副省Z被淹,到時候別說有沒有功勞,恐怕連苦勞都沒有。
這時候,對講機里傳來張二小聲音。
“收到收到,葛局請講。”
“立即準備三十個人的水和干糧,送到132團的兩輛卡車上,動作要快!”
“葛局,準備幾天的?”
“兩天的。”
“收到,馬上!”陵海的同志考慮的很全面,事無巨細安排的很妥當。陳書記不知道該怎么感謝,只能緊握著沉副市長的手,滿是期待地說:“沉凡同志,還是剛才那句話,這邊就拜托你了。”沉副市長依然不敢打保票,凝重地說:“談不上拜托,我們一定全力以赴。”陳書記回頭看看不遠處的指揮部帳篷,說道:“周副省S剛交代過,要求我們全力保障你們營。我剛給楊市長打過電話,請他爭取在天黑前跟長江防總一樣,安排五十萬打到荊州港監局的帳上。”
“陳書記,相比經費,我們現在更需要搶險物資。”
“我知道,我們正在努力解決。”…副總L下堤去檢查群眾撤離情況,韓渝知道,但忙得實在顧不上去送。
郝秋生、鄒向宇和孫有義等人一樣知道副總L來了并且剛下堤,精神壓力比之前更大了。
因為現在不只是要確保正在撤離的群眾安全,也要確保副總L和陪同視察的大軍區首長以及周副省Z安全。
“同志們,再加把勁兒,再快點,勝利就在眼前!”
“老吳老吳,你在做什么,這兒又沒交警,就算有也不會管你。小顧在幫你看著呢,放心大膽踩油門,對對對,往上沖!”就在郝秋生咆孝著指揮自卸車再開快點的時候,海軍中校那邊有了消息。
“總指揮總指揮,我是海軍學院潛水隊,我們摸到一個漏點了,我們摸到一個漏點了!”
“中校同志,干得漂亮!”
“現在怎么辦?”
“先想辦法定位,我這就組織力量封堵!”韓渝跑到干堤上,遙望著距江堤三十多米遠的001,再次舉起對講機:“顧主任顧主任,海軍兄弟冒死摸查出一個漏點,請你立即按預桉組織堵漏!”水上指揮部在汽渡船的三層駕駛室里。
顧鵬飛收到消息,下意識朝001看去:“收到收到,我立即組織封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