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曉看到,沙發背后的垃圾桶里,壓著一堆雜亂的撲克牌,并且還散落著一堆亂糟糟的衛生紙…
周曉曉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蘇云一眼,歪著頭淺笑道:“蘇先生還是單身吧…”
聞言,蘇云尷尬的訕笑道:“呵呵,讓周警官見笑了,您來得太突然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說著,蘇云順勢接過了周曉曉手里的可樂罐子,隨手扔進了身后的垃圾桶里。
周曉曉以為蘇云害怕在自己面前失了面子,于是并沒有打算再進一步揭開蘇云的尷尬。
試想一個獨居男孩子家里來了一位漂亮女生,誰又會想把自己邋遢的一面表現出來呢。
恰逢此時,周曉曉眼神敏銳的正好看到了窗簾下遮掩了一半的木樁,上面還插著幾張撲克牌。
周曉曉撩動了一下耳發,感嘆道:“你這道具準備得挺齊全呀,特效做的也真不錯,我作為你的粉絲,還是非常喜歡的,希望你再接再厲!”
“啊?好的。”
蘇云心里裝的全是垃圾桶,隨口答道。
周曉曉又提醒蘇云記下她的電話,如果想起了什么遺漏的線索,可以第一時間聯系她。
蘇云連連點頭。
最后,周曉曉再次表示了感謝后,便開始穿鞋,打算離開了。
不過,片刻后她剛一只腳邁出門去,就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轉頭問道:“對了,你當時是怎么脫險的?”
蘇云一愣,隨口道:“我隨手飛了幾張撲克牌,也不管是否打中,嚇唬了他一頓后,轉身就跳崖了。”
“飛牌?”周曉曉搖頭失笑,不過想到這位是飛牌主播,也就釋然了,畢竟情急之下胡亂飛兩張牌也是情理之中,就好比普通人會慌不擇路,是一個道理,“幸好你跑的快,當時的情形據我們推測的確很復雜,因為那群盜墓賊里有一個人,可能是追你那個…最后死了!”
“死了?”
蘇云一愣,隱約間意識到了什么。
“再見。”
——嘭!
直到周曉曉離去,房門關上的一刻,蘇云才堪堪回過神。
在原地愣神片刻,他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呼!
可算是走了。
“沒想到,他竟然死了…是被我殺死的嗎?”
蘇云神色有些復雜,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失手殺人了…
不過他們都罪有應得,而且當時情況危急,所以也并沒有讓蘇云有什么負罪感,只是不免有些感慨。
自從練習了飛牌之后,自己的日子逐漸不普通了。
再想到之前在燃山時,自己一直有一股如芒在背的心悸感,現在想來絕不假,歹徒里死了一個人,必然會報復,只是可能他們當時并沒有找到自己?
但剛才,當著周曉曉的面兒,蘇云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也沒有多說、多問關于盜墓賊死亡的事情。
雖然,殺一個壞人,而且是自衛反擊,自己并不構成犯罪,但剛才蘇云擔心的是,自己很有可能會被誤認為是——殺人越貨!
“我tm麻了啊!”
一念及此,蘇云回過神,罕見的罵了句臟話。
然后,他趕忙返回沙發身后,將垃圾桶一整個倒了出來。
然后也不顧上地上臟了,直接蹲在了地上開始翻找。
直到將四塊金色邊角以及一卷金色薄膜全都找齊以后,蘇云這才拍著胸脯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還好還好,全都在這兒了!”
這是蘇云早先時候打掃衛生時,丟在垃圾桶里的戰國金箔邊角料。
蘇云不禁慶幸楊大頭三叔公將邊角料都還給了自己,要是留在林場,恐怕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同時,他也慶幸自己犯懶,沒有第一時間把垃圾給丟了…
“現在麻煩了啊!”
蘇云看著桌子上的邊角料,緊皺著眉頭。
一開始,面對周曉曉的上門詢問,蘇云本來沒想太多。
但是,當他突然得知,那伙人的身份,竟然是盜墓賊的時候,蘇云方才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因此當時才會臉色突然僵住。
但還好在如臂使指境界之下,讓他對身體的控制細致入微,所以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反應。
但當時,蘇云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所以,蘇云在旁敲側擊,通過提供線索為目的,與周曉曉交談,獲得了一些基本信息。
1:燃山被盜的是一處戰國古墓。
2:遺失的東西是一個方形盒子。
3:盒子里裝的東西大概率是一個金箔!
將這三條信息匯總后,蘇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那晚下山時,慌不擇路掉進了一個深坑里,并在黑燈瞎火中踩碎了一個盒子,然后從里面掏出了金箔,借此逃出生天!
現如今看來,幾乎不用懷疑,自己手里的金箔,應該就是戰國古墓里的遺失之物了!
但顯而易見,它并不是專家推測的竹簡或者龜甲,而是一個——金箔!
“盜墓賊獲得此物之后,為什么要藏在坑里?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坑?!”
蘇云氣急敗壞的低罵,臉色漲紅,很是郁悶,他在和周曉曉交談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可能要壞事了!
因此,蘇云才咨詢她破壞文物的下場,得知后果后蘇云的確方了。
無奈之下,蘇云才最終隱瞞了此事,甚至都沒有承認那個盜墓賊,可能是自己殺的。
因為蘇云著實擔心,警方會懷疑自己是殺人越貨,黑吃黑!
當然,如果金箔現在完好無損,蘇云一定會如實相告,上交國家,哪怕現在蘇云也是這個想法,自己絕不會私吞文物,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但現在,爛泥巴已經掉褲襠里了,要是不洗干凈,實在沒法證明這不是屎…
“這就是全部的戰國金箔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復原。”
蘇云將金色卡牌取了出來,合著邊角料就在茶幾上小心翼翼的拼湊了起來。
他心里想著,若是將戰國金箔復原了再交給國家,可能自己就能幸免于難了,也算將功補過。
就算是有點損傷,也可以說是本來就是這樣,反正考古專家們又沒有見過戰國金箔,畢竟他們還在猜測可能是竹簡或者龜甲呢。
“這怎么就能是古董呢!古代怎么會有這種材質的東西呢?”
蘇云破防了!
到底是自己目光短淺?還是百度百科騙人?古代真的有遠超鑌鐵硬度的東西,但為什么網上的專家都說沒有?
同時,蘇云也意識到,這東西不論是年代久遠,還是其特殊性所代表的意義,都可以稱之為國寶,而自己將國寶損毀嚴重,哪怕是無意的,恐怕最少也得三年!
“但當時情況緊急,總感覺有人在背后盯著自己,隨時可能被歹徒找上門,又沒有其他合適的武器材料,用金箔制作成武器是當時最優選的辦法,實在是無奈之舉,畢竟文物再重要,也沒自己的命重要。”
蘇云嘆息,如果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自認,還會選擇將金箔制作成武器,哪怕知道這是古董,價值連城,但再貴重又如何能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人都是自私的,蘇云也難免。
而且當時,每次出門都有如芒在背的心悸感,蘇云兩次進入超凡狀態后,十分相信自己的危機預知感。
所以在當時制作一個趁手的武器,用以應對隨時都可能降臨的危急情況是必然的,和自己的命比,其他都是浮云罷了。
畢竟事急從權,屬于‘緊急避險’,在允許范圍之內,但奈何自己這緊急避險太虛無縹緲了,沒人會信。
而且唯一失算的地方是,運氣太差,陰差陽錯下意外損壞了文物…
但誰又能想到,這會是一個古董呢?
就好比路上撿了個石頭,伱能想到這是隕石嗎?
“不行,雖說當時是為了保命,但也必須想辦法修復好,然后交給國家,不能犯法…”
蘇云知道,這東西絕對不能獨吞,不然就真成了私吞國寶了,到時候一旦事情敗漏,牢獄之災難免!
而現在,雖然歹徒報復的危機還沒有解除,但已經度過了一開始最緊張危險的時刻,后面自己可以再找其他材料制作武器。
所以,此物還是要歸還給國家,想辦法修復,或者另想他法,實在不行也絕不能逃避責任,只能含淚認了。
總而言之,必須盡快交予國家!
“神他嗎的高純金塊!”
雖然至今還不知道這四個小篆是什么字,但既然是古董,那自然不可能是這個扯淡的現代詞匯。
意外之財變成了意外之災,簡直離譜!
蘇云忙活了半天,最后將戰國金箔的碎片一推。
“這根本就拼不回去嘛!”
忙忙碌碌了半天,蘇云又是查資料又是按照拼圖邏輯復原,結果連將這卡片拼合不斷裂都辦不到。
一怒之下,蘇云索性直接放棄了。
但是轉念又一想,如果自己不將戰國金箔復原交給國家,又能怎么辦呢?
難道真就那青春賭明天,看法官判不判自己就完了?
那可就太邢了!
“這可怎么辦,愁死我了…”
修又修不好,損毀后上交也行不通,現在還面臨著被歹徒找上門的風險,蘇云感覺自己的幸運卡牌好像不那么幸運了。
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手機鬧鐘響了起來。
——丁鈴鈴鈴…
“六點半了?算了,今天不播了!”
提醒他直播的鬧鐘響了,蘇云實在沒心情開播。
一直到第二天,蘇云出門買菜、遛彎的時候都是無精打采的狀態,但是,當時在燃山時的那股如芒在背的心悸感,卻又再次浮現了!
如若不是此因,他當時也不會著急制作一個保命武器。
而蘇云不確定是暗中有人盯著自己,還是來自于危機感的預知。
但他知道,自己和那伙盜墓賊的恩怨,還沒有結束…
“哪怕最近回到了市區,還是要小心提防。”
蘇云皺眉,腳步加快了許多。
至于文物的事情,他始終沒有想到好辦法,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盡快解決此事,一直拖著并不明智。
畢竟等警方查到,和自己主動上交,這是兩個概念。
但是自己怎樣才能主動去警局自首備案…不是,上交呢?
“嗯?”
走著走著,蘇云突然似有所覺般猛地抬頭,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警察局的大門口,而不遠處正有一個人影注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