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二十三萬,聽上去很多,但其實,算上林玉龍,六個人平分,數字就小很多了。
當然了,呂律已經得了不少好處,自己參園子里那么些五品葉、六品葉棒槌,也已經很值錢了。
呂律從沒跟張韶峰他們隱瞞這些棒槌的事情,直到現在,他們才突然意識到這些東西確實在變得越來越值錢。
盡管一個個心里免不了地羨慕,但也深知,這些東西,一時一個價,也清楚呂律根本沒占他們的便宜,倒也不存在什么眼紅不眼紅啥的。
事實上,呂律不止一次跟他們說過棒槌會越來越稀罕,越來越值錢的事兒…現如今也只能對呂律的“遠見”佩服了。
當然了,這兩百多萬也是很大的一筆錢,至少在這年頭是這樣,而且,這是最后采挖的那一批棒槌的三分之二,等那些棒槌賣完,還有得分。
“辛苦幾位了,按照一般流程,你們得抽取百分之五的費用,我大概算了下…”
呂律清點出十一萬推送到幾人面前:“這是你們的。”
“不用不用!我們每家都從你們這里得了一根百年份的六品葉棒槌,這棒槌要是拿去拍賣,那也是好多萬了,再加上拍賣的時候,這人情往來…你懂的,我們已經占了你們很大便宜了!”
魏春安又將錢推了回來:“趕緊收下,都已經是朋友了,你要再這樣,我們幾個可就顯得太不厚道了。”
這話說得倒算實誠。
呂律想了想,笑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他拿出算盤撥弄一下,當場就把錢分了,每人分了三十七萬,林玉龍那一份,讓雷蒙帶過去。
這一年下來,讓他跟著抬棒槌,數次回來,也已經分到了很多錢。
順便,呂律把這次皮毛等東西出售給收購站所得的二十三萬三千多的錢也分了,一股三萬三千三百五十七塊,呂律占三股,得了十萬零一點點,他干脆拿出三萬添到那三十七萬中,先將從梁康波、張韶峰那里借去買房錢給換了。
“大哥、三哥,我差你們的二十萬,等到年底農場分紅結束后,再給你們還上!”
呂律看著雷蒙和趙永柯,笑著說道:“到年底的時候,應該能還清。”
買了第二套四合院,手頭還剩下十萬左右,加上賣皮毛所剩的七萬,在毛子那邊賺到的美刀也還沒分,這美刀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分,呂律只能暫緩,有了這些錢,他有把握在年底把雷蒙和趙永柯的也還清,還有不少剩余。
“沒問題,你啥時候還都行,我不急!”雷蒙笑著說道。
趙永柯也跟著點了點頭。
“你們嘮著…今天可得在這里好好喝頓酒,我去做飯!”呂律說完,將盤腿坐在自己懷里的小正陽往雷蒙懷里一放,翻身下炕,往廚房里面走。
陳秀玉也趕忙跟了進來,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唉…看著那么一大堆錢,分分鐘被瓜分得一干二凈,偏偏到自己手頭的沒多少,看著還真是心疼!”
“手頭的也不是咱們的,到年底還得還出去,還欠著他們四十萬呢!”
呂律寬慰道:“也不知道今年到年底能分到多少…不過不要擔心,這次出去打獵的錢還沒分呢,到年底會有不少結余。京城的房子在那兒放著呢!放心,咱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嗯吶!”
陳秀玉笑著點點頭,然后踮起腳湊到呂律耳朵邊:“我懷上了!”
呂律微微一愣,開玩笑地說道:“誰干的?”
陳秀玉立馬就翻起了白眼,握著拳頭朝著呂律就是一陣追打。
呂律也只是逗她一下而已,可不敢讓她劇烈運動,在廚房里躲避了幾下就停下了,任憑陳秀玉的拳頭落在自己胸口上,隨后將陳秀玉摟在懷里:“這個冬天,翻過年不進山打獵了,在家好好陪著你,打理下農場啥的,直到孩子順利降生。”
陳秀玉依偎在呂律懷里,輕輕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陳秀玉幫忙打下手,呂律主廚,忙著張羅飯菜。
在燉煮的時候,也到客廳里陪著張韶峰、魏春安等人嘮嗑,講在山里發生的事情,也聽魏春安他們說拍賣的時候發生的趣事兒。
幾人已經嘗到了拍賣的甜頭,正在考慮要不要成立一個拍賣行啥的。
這在呂律看來,確實是個不錯的門道,也就在八六年左右,早已經消失了好些年的拍賣行,隨著市場經濟的進一步推進重新出現,正合適。
“今年,那些種園參的大戶可慘了,園參由早幾年的三十多塊,一下子跌到現在的七八塊塊錢一斤,很多人褲衩都貼出去了,聽說有幾個虧得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屁股債,想不開,自殺了,估計還會再降!”
倪本洲說起自己的見聞。
“可不是,園參賣不出去,正在號召企業購買這些園參…這還只是今年,到了明年,出來的園參更多,都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邱書良也在感慨。
魏春安則是一臉無所謂:“我可管不了,那些園參我反正不待見,只稀罕你們哥幾個弄來的老山參。”
“好東西終究是好東西,不是園參能比的!”
黃明飛說著看向呂律:“兄弟,明年可得多弄點棒槌回來!”
呂律當然知道園參價格暴跌這事兒的。他還知道,韓棒子那些雜碎趁著這機會大量收購園參,打著賣高麗參送長白山人參的噱頭,借著貶低長白山人參抬高自己高麗參的,穩住了人參產業的事兒。
奈何,呂律對此改變不了什么,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也只能順大勢而為。
沉吟一下,呂律說道:“這個…怎么說呢?明年估計只能在九月的時候去一趟,其它時間去不了,抬到的棒槌不會多!”
“為啥啊?那么好的賺錢機會!”魏春安有些不解地問。
抬棒槌這事兒,那么賺錢,就連他們幾個公子哥都羨慕得不得了。
“到明年,我第二個孩子要出生了,我得在家多看護著,等孩子滿月后才能進山。”
呂律微笑著說道:“初步算算日子,一切順利的話,孩子會在八月生下來,滿月后,已經是九月了,也就能去趕一趟掃帚市。”
到了那時候,參籽都已經已經掉完了。呂律估計,還能到完達山幾個老兆位置看看,然后到撫遠,看看有沒機會去錫霍特山走上一遭,能不能弄到棒槌,現在他可沒太大把握!
“這是又要當爸爸了呀,提前恭喜了,到時候辦滿月酒,可一定要給哥幾個來信,這熱鬧,可不能少了我們幾個!”
幾人一下子明白了,這是大事兒,倒也表示理解。
“放心,如果弄到大棒槌,一定交給你們處理!”呂律笑道:“孩子的滿月酒,也一定會給你們打電話!”
尋思著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呂律干脆將來年的要忙的事情也大概說了幾句:“翻過年后,咱們就不去打獵了…這天氣說不好,咱們也不能去得太頻繁,來年好好打理下農場,工藝品加工廠也得好好準備點材料,到入秋以后再說吧!”
張韶峰等人都明白呂律所說的天氣是啥意思。
現在都進入二月了,過了年很快三月,四月,時間上太趕緊,下雪啥的,可沒有現在頻繁,一旦去了老毛子那邊,稍有不慎,往返的時候被逮到了那可麻煩。
而且,農場里也確實有不少事情要處理,一幫子主要人物都當起甩手干部,事情可干不好。農場的收入,占比可不少,這是以后的營生,可不能大意,主要是呂律也想好好教一下陳秀玉,讓她在管理農場這事兒上能有更好的表現,把雷蒙解放出來。
在廚房里忙活了三個多小時,菜肴被一樣樣從廚房端上炕桌,招待貴客,小雞燉蘑菇必不可少,再加上帶來的鹿肉、灰狗子肉和飛龍肉,還有其他幾樣家常小菜,一桌子弄得很豐盛。
呂律還將泡著的虎骨酒拿了出來,一人少少的喝上一些,滋補一下。
倒不是呂律舍不得,主要是虎骨、鹿茸、人參三樣泡出來的酒,怕幾人受不住,只能少量的喝一點,然后又換成藍莓果酒。
一頓飯吃了不少時間,魏春安等人又將從城里帶來的年貨送給幾人。
都兩個多月沒回家看過了,雷蒙、梁康波和趙永柯三人忙著各自回家,魏春安等人則是隨著張韶峰去秀山屯,去看望張韶峰的父親。
四人也是圖新鮮,有吉普車不開,偏偏選擇跟張韶峰坐著爬犁去秀山屯。
到了晚上,始終不見回來,呂律大概知道,他們怕是準備留在張韶峰家里過夜了。
呂律也不去管他們,在陳秀玉將浴室的柴火攏著,將火山石燒燙后,他舒服地去蒸了桑拿浴,剛回到屋里,卻見陳秀玉滿臉古怪地拿著裝在獵囊里用油紙包著的十六萬一千二百美刀問道:“這是啥東西?”
“錢吶?”呂律逗弄著不斷往身上爬,想讓他抱的小正陽,隨口說道。
陳秀玉長這么大,就從沒見過有著老外頭像的錢,又怎會認識,她不斷地翻看著,最后還是搖搖頭:“沒見過…這是什么錢啊?”
“這是漂亮國的錢,我們專門找人兌換的。就像那些在京城買了房子,準備到國外淘金的,他們就用這種錢,也是外匯的一種。可得好好收撿起來,哥幾個還沒分呢!”
呂律想了下,接著說道:“這一塊錢,能換咱們的三塊多錢,這里總共有十六萬一千二百,要是換成咱們的錢,那可是有五十多萬呢,可不能讓外邊人知道。”
事實上,這筆錢若是現在兌換了,呂律拿到分到的錢,再加上手頭的,已經能將所有欠債還清了。
不過,他不打算現在將這筆錢出手,這玩意兒比較保值,準備留著,這接下來幾年積攢下來,不用等多久,只要到九一年,匯率就能達到五塊多,那時候,想著出國的人更多,拿錢去賣也能換回不少。
聽到那么值錢,陳秀玉立刻小心地將東西存放起來。她清楚輕重,也知道呂律不會哄她,自然是相信的。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魏春安等人才被張韶峰趕著爬犁送過來開車。
他們準備回去了,呂律從倉房里挑出三對鹿角送給魏春安、倪本洲和黃明飛三人,至于邱書良,他已經買過一個更好的帶著鹿頭骨的十叉鹿角,也就沒了再要一副的想法。
另外,呂律順便將帶回來的那些飛龍肉、鹿肉,也讓幾人一人帶些回去嘗嘗。
送走幾人,張韶峰也要回去的時候,呂律順便讓拿上些野味兒,叫上陳秀玉,領著孩子,也跟著往秀山屯去一趟,給王德民和陳秀清家里也送上一些。
這一去可不得了,單是一路上就遇到五六個打招呼要呂律張韶峰他們幫忙殺年豬的。
本以為離過年沒幾天了,屯里的年豬已經殺得差不多,誰知道,這些家伙根本就是等著呂律等人回來。
按照他們的話說,少了呂律他們幾個,總覺得殺年豬都少了不少意思,不用幫忙,哪怕是到場看看也好。
得,接下來怕是得天天吃殺豬菜了。
還有自己家里年豬也要殺,也得早點忙起來。
省去了鏟油皮的麻煩,卻還是閑不下來,這有的一天,得殺兩三家的年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