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飯,下午在冰湖上鑿冰窟窿釣魚、喝酒,一天的時間優哉游哉地就過了。
呂律等人也在同蘇馬羅科夫閑聊中漸漸變得熟悉,尤其在得知呂律等人辦有養殖場,也有一定聲名后,蘇馬羅科夫表現得越發熱情了。
有些話沒有直說,但也透露出想要找機會合作的意向,只是想著眼前的局勢,合作起來會非常困難。
但無論是對呂律還是對蘇馬羅科夫來說,似乎都有好處。
暫時也還沒到能展開合作的時候,只能是暫時壓下。
到第三天早上,老早的時候,就有人來房間里請呂律等人去吃飯。
今天要出去打獵,蘇馬羅科夫也只是帶上了吳彪和另外兩人,并沒有像前天那樣,二十多人,幾十條狗的陣勢進山。
一行十一人騎著馬,趕了一輛爬犁,一直往山里深入。
看得出,蘇馬羅科夫對打獵很有興趣,一路進去,看到只野雞或是跳貓,都能追攆半天,看得呂律等人哭笑不得。
有興趣,并不代表經驗豐富。
對于呂律等人來說,打獵是為了賺錢,而對于蘇馬羅科夫來說,只是游玩。
他也沒用啥多好的武器,就是一把做了精美裝飾,堪稱收藏級的雙管獵槍。
但他槍法的準頭,呂律等人實在不敢恭維。
自然而然的,在追著野雞、跳貓子等小動物打的時候,那肯定用的不是獨豆而是雞沙。
也正是因此,大多時候是把小動物們驚得飛逃,偶爾打中了,提回來的時候也是渾身血呼啦的,那肉里面都是鉛丸,帶回去吃著都費勁。
偏偏還要拿著獵物在呂律面前炫耀,仿佛打到了獵物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前天就已經說了,讓你們一展身手,不要保留…怎么一直不見你們動獵,單是跟著我看了。我是跑不動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蘇馬羅科夫顯得有些不高興。
呂律也是頭大,帶著這么幾個家伙,隨便看到點什么,不僅僅是蘇馬羅科夫,就連吳彪一樣,大呼小叫的,興奮得不得了,單是他們四個,就能折騰出四十個人的動靜,這還怎么打?
“行啊,接下來看我們的,不過要我們拿出真本事兒也不是不行,有一點要先說明…”
“你說!”
“保持安靜。我們幾個打獵,跟一般人用獵狗圍獵,騎著馬匹驅趕追殺不一樣,我們更擅長一路走,一路尋找動物的蹤跡,當場解決,而不是花費大量精力去折騰,這樣或許更考驗技巧,但重在收獲,我們什么都打。”
蘇馬羅科夫聽完,點點頭:“就聽你們的,讓我也長長見識,保持安靜是嗎…這簡單!”
隨后,他回頭看向護在旁邊的兩個手下和吳彪:“接下來,不準說話。”
有他發話,整個林子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而呂律也騎著大蔥,四下看了下,選擇一條山溝,鉆了進去。
遠遠看去,山坡上有積雪掉落的嘩啦聲,不用元寶提醒,幾人也能看到在枝頭躥跳的灰狗子。
靠過去的時候,那灰狗子還在枝頭蹲著。
沒有用槍,呂律隨手掏出衣服口袋里裝著的火琉璃彈弓,弓皮一甩,一顆泥丸裝填進入彈兜里,拉開弓皮,發射。
似乎只是很隨意的一個動作,隨著啪地一聲,枝頭的灰狗子從枝頭掉落。
元寶立刻朝著飛跑過去,很快叼著灰狗子回來。
呂律都沒有下馬,俯下身接過元寶口中銜著的灰狗子,順手揉了揉肉元寶腦袋,然后將灰狗子扔給今天負責趕爬犁的阿什庫和安巴,被他們裝進袋子里。
這番操作讓蘇馬羅科夫有些傻眼,不時看向呂律手中的彈弓。
張韶峰等人早已經分散開來。
呂律領著蘇馬羅科夫順著山谷走,而他們四人則是直接棄馬,將馬匹讓阿什庫他們趕著,然后踩著木馬分兩側順著山坡搜尋。
不多時,趙永柯在從地上留下的腳印,找到了一個紫貂筑造在樹洞里的巢穴,從背著的獵囊里取出捕捉網罩在洞口,一個辣椒“炸彈”點燃后扔進樹洞里,刺鼻的氣味逼得樹洞里藏著的紫貂從樹洞里躥出來,直接進了捕捉網,被趙永柯逮住,一把捏死,扔進獵囊里背著。
繼續往里面深入,很快,元寶有了發現發出兇叫聲,呂律順著它指引的方向看去,二十米開外的草坡雪地上,一只銀鼠在雪地里飛逃,蘇馬羅科夫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見呂律彈弓一抬,啪得一聲,奔跑中的銀鼠立刻翻滾倒地,踢蹬著小腿在地上掙扎,很快又被最先跑到近前的黑嘴給叼了回來。
再往里走,山溝里有一個被冰封的水塘,轉著看了一圈,呂律在上面看到兩個水狗子留下的窟窿。
新鮮的腳印上不難判斷出,有水狗子剛鉆了進去。
于是,呂律跳下大蔥后背,在五米外的雪地上單膝跪地,靜靜地等著,等了大約四分鐘后,一只水狗子叼著條小魚從冰窟窿里剛躥出來,就被呂律手中的彈弓精準地命中腦袋,在冰面上抽搐。
呂律走過去,抓著脖子,手頭用勁,水狗子猛烈地掙扎幾下,沒氣兒了。
又走了數分鐘,白龍兇叫了一聲,呂律循著方向走了一段,朝著草坡上看去,一只雪兔正蹲在山坡上,豎著耳朵,警惕地看著溝里的一群人。
距離超過彈弓射擊范圍,呂律沒有再動用彈弓,只是動作輕緩地將肩膀上白玉的眼罩揭掉,左肩一抖,白玉立刻撲騰著翅膀躥飛起來。
那雪兔也立馬被驚動,轉身就往山坡上跑,直到這時,跟著身后五六米遠的吳彪和蘇馬羅科夫等人才看到和雪融為一體,輕易看不到的雪兔。
可跑的,哪有飛的快。
雪兔這一跑,也讓一下子躥飛起來尋找目標的白玉找到了目標,當即狂振翅膀,加速追了過去,然后在空中俯沖而下,狂振幾下翅膀,把翅膀一收,立刻如同離弦的箭矢射到。
只見一隼一兔在雪地里撲騰,揚起一片雪霧,沒多長時間,白玉收起和雪兔打斗的翅膀,蹲在雪地上張望。
呂律取了手套,吹了聲口哨,白玉立刻用雙爪抓著軟塌塌的雪兔飛了回來,在呂律接住雪兔后,它才扇動幾下翅膀,在旁邊盤旋一圈后,落到呂律肩頭。
呂律當即拔出獵刀,動作嫻熟地挑開雪兔后腿的皮毛,割了一塊兔肉下來,喂過后,再次將眼罩給它戴上。
直到這時候,蘇馬羅科夫再也忍不住了。
“你這彈弓厲害,百發百中…”
他話鋒一轉,盯上呂律左肩上站著的白玉:“這只隼賣不賣!”
突兀的轉變,讓呂律一下子愣住。
怎么還打起白玉的主意來了。
“這只隼厲害啊,剛才捕獵那動作是又快又準,關鍵是這羽毛,不展開的時候還覺得一般般,可剛才一飛,那是真漂亮…”
鷹,可以說是毛子最喜歡的動物,他們也有著用鷹捕捉獵物的傳統。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禁錮一只鷹隼用來狩獵,有些殘忍,但毛子卻堅信這是一種美妙的狩獵與生存方式。很多酷愛打獵的人,輕易就會被鷹隼颯爽的英姿給折服。
“這個…怎么說呢,這只海東青和這些狗子,還有馬匹,都是我最好的伙伴…”
在打獵捕捉諸如貂類的小動物上,白玉有著很強的空中優勢,能起到極好的輔助,他知道這只海東青金貴,也清楚蘇馬羅科夫很肯定是看上白玉了,他心里沒有絲毫想轉讓的意思。
主要是,這玩意兒太難得了,多少只海東青里邊,難出一只白玉爪。
他只能委婉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也對…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剛才看到它的英姿,一下子被迷住了…”
蘇馬羅科夫沒有刁難呂律,反而忙著表達自己的歉意。
呂律稍稍松了口氣,身為律賊,卻還能有這樣的度量,讓呂律很是意外。
雖然是看在吳彪的面子上,但要是換做一般人,恐怕不會那么輕易放過。
“這樣,我明年專門到鷹屯看看,看看能不能給你捕捉一只回來,如果明年我再來打獵,給你帶過來…”呂律還是想著把這份關系維系好。
難得碰上這樣的人,有了這層關系,說不定以后在這邊活動,能提供更多便利。
“那你們明年可一定要來…咱們就這么說定了。”蘇馬羅科夫聽出還有戲,一下子又變得興奮起來。
“這個我不好保證…你也知道是什么情況,想要過來一趟,對于我們來說,難度太大了,也就是這一次誤打誤撞,而且過來以后,還得隨時避開一些,就怕被人發現。”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只要你們能過來找我,其它的事兒,我都可以幫你們負責,保證你們不在這邊遇到任何麻煩。”
“謝謝!”
“都是朋友,等以后如果有可能,還希望一起做點生意,一起賺錢。我可是聽彪子說了,你是挺有能耐的一個人。”
“只能是到時候再說了!”
呂律有這方面的希冀,卻也清楚,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出的決定,得試著來。
誰知道,蘇馬羅科夫的目光又轉到了呂律手中的彈弓上:“那只隼舍不得轉讓,你這彈弓總可以吧,小的時候隨著父親在哈爾濱的時候玩過,沒想到在你手里會那么厲害,能用來打獵!”
“這個可以!”呂律當即將自己手中的彈弓遞了過去。
蘇馬羅科夫見狀,連忙欣喜地接了過去,抓在手里,學著呂律的樣子,拉緊弓皮四處瞄。
見他那樣,呂律干脆抓了幾顆泥丸給他,他試著朝遠處打了幾下,成功命中十數米外一棵大樹樹干的時候就越發興奮了。
這小工具呂律回到家里隨時可以做,現在手頭的送出去了,張韶峰等人手里也還有,拿來用著就行,倒也沒什么舍不得。
一行人繼續往山里深入,山谷兩側不時傳來槍聲,被打到的北極狐、赤狐和狼獾等動物不斷被幾人送來下,這也讓蘇馬羅科夫見識到了幾人捕獵的水平,進山以后安安靜靜,打獵變得像是撿拾獵物一樣簡單,讓他贊嘆不已。
臨近中午的時候,元寶發出了進山以后最強烈的兇聲。
順著元寶指引的方向,呂律等人往山溝往里面走了一段,他抬起半自動,透過瞄準鏡看到遠處山溝里,一只棕熊領著一只毛茸茸的熊崽子在林間雪地里翻刨著什么。
看到棕熊的時候,呂律頓時笑了起來,他看向蘇馬羅科夫:“有興趣養熊嗎?”
毛子最喜愛的動物,除了鷹隼,大概就是熊了。毛子不少養熊的人。
這話一出,果然引起了蘇馬羅科夫的興趣:“有,看過奧運會以后,我早就想養一只了,可一直沒碰到合適的,這玩意兒得小的時候就開始養!”
“前邊就有一只,我給你捉來!”
呂律說完,抬起半自動步槍,透過瞄準鏡,瞄準后,扣動扳機,那只大棕熊應聲而倒,小棕熊也是拔腿就跑。
幾條狗子立刻狂沖出去,他也趕忙雙腿一夾馬腿追了出去,可不能被咬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