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幾條狗子的反應很正常。
更有幾個,打著串門的幌子,領著狗到呂律草甸子來借種。
知道呂律這里的狗好,都想著看自家的狗能不能也產出幾只優秀的狗崽來。
畢竟,好的狗崽,不少打狗圍的獵手還是相當舍得出高價的。
有這些狗在,黑虎、青狼和黑嘴三條公狗,也結束了時不時就一雙前腿搭在柵欄上自我安慰的日子,一有機會,管它什么狗,上就完了。
不過,白龍、花豹早就到了發情期,卻是一窩狗子自行處理。
呂律沒有管這事兒,哪怕是近親也沒去管。
專業的養殖,為了血統純正還專門有近親配對,至于大笨狗,倒是沒那么多講究。
不過,到目前為止,唯一讓呂律奇怪的是,三條狗子從沒有懷孕的跡象,尤其是元寶。
母狗半年左右發情一次,每次十來天的樣子,而公狗則是受母狗的影響。
為啥沒懷孕,呂律自己也說不明白。這種事情,他沒有刻意去管制,本就是從來不拴,順其自然。
最近這段日子,呂律甚至覺得元寶像是一下子多了些疲態一樣,按理說,元寶現在也就七歲的樣子,難道是經常打獵的原因?
現在,打谷場上亂成一團,呂律也沒去管他們,陳秀玉卻是看得滿臉發紅,不自覺地走快很多,呂律也只是笑笑,加快步子跟上。
在呂律一家子回到家的時候,幾條狗子也匆匆完事回來,居然也跟著到了草甸子上。
第二天,呂律往區上去了一趟,買了些糕點、罐頭后,去了孔思仁家里。
這一次,孔思仁在院里喝茶,倒是第一時間就看到騎著追風到達院外的呂律,趕忙將他迎了進來。
給呂律泡了杯茶水,兩人在院里嘮了大半個小時,更多是在說工藝品廠的事情。
隨后,呂律將追風馱著的兩半袋瑪瑙給他提了進來。
“你不是抱怨沒事兒做嗎?”
之前給孔思仁送來的榆木,早已經被做成兩個擺件,最近這段時間,他手頭沒事兒做,剛剛還跟呂律說自己閑得慌,呂律早就想著不能浪費他手藝了,直接將兩半袋瑪瑙搬到孔思仁旁邊:“這回你事情可就多了。”
“啥玩意兒啊?”
孔思仁湊了過來,打開袋子一看,看到里面那些以紅色為主的大大小小的石頭時,一下子變得興奮:“瑪瑙!你從哪里弄來這么些好東西?”
“當然是從河里撿的。”呂律笑著問道:“這些東西能用于雕刻吧?”
“能,都是些雕刻用的好東西!”
“那就全交給你了!”
呂律笑道:“省得這個冬季你寂寞…”
“你小子…這些東西,夠我一個人折騰一年了”孔思仁笑笑:“幫我送屋里去,我好好琢磨琢磨,給你弄一批好東西。”
“就等你這句話了!”
呂律將兩半袋瑪瑙送進孔思仁屋里,回來兩人又嘮了一陣,呂律將那兩個榆木擺件綁給追風馱著,離開孔思仁家后,徑直去建廠的地方去查看。
王大龍現在是秀山屯和區上兩頭跑,他手底下又招了些人手,一些在幫著張韶峰建造木刻楞,更多的是在忙著工藝品廠的建造。
呂律這趟過來,除了拿那兩件榆木擺件,送雕刻材料,再有就是帶著自己芬蘭浴室設計圖紙來給王大龍,讓他找點人手,幫忙在下雪前建造起來。
給王大龍說明用途和用意后,事情很快被王大龍答應下來。
浴室就建在院子里,他院子柵欄圍得挺寬,有的是地點 當然,呂律也不忘跟王大龍說一下關于陳秀清和王燕的事兒。
這件事情,王大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聽著呂律那有些歉意的話,王大龍只是微微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怪不得你,是他們小兩口自己作,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不怪我就好,以后我能照顧的,一定會多加照顧!”
呂律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也就在那天,呂律到區上開好了去京城的各種身份證明。
接下來,呂律領著孟兆華往五大連池跑了一趟,來回花了三天時間,拉回來一車火山石,就堆放在柵欄外邊。
當天晚上,呂律去找了哥幾個,交代了地里的事情,還專門把趙永柯找來,請他幫忙看護自己的草甸子,主要是喂幾條狗子麻煩,那么長時間,也就呂律、陳秀玉和段大娘三人喂的才吃。
但現在,三人都要去京城,草甸子總該有人照看著。
馬上就要到國慶,呂律必須早點動身,他不得不把元寶叫來,在他的安撫下,讓他接受趙永柯的喂養,努力一晚上,大概是因為肚子餓了,終于呂律的不斷示意下,吃下了一塊趙永柯喂的肉,這讓呂律稍稍松了口氣。
至于三只猞猁,倒是誰喂的都吃。
還有就是追風和大蔥,到也不用多管,放草甸子上,不走失就行。
也就在第二天早上,呂律領著陳秀玉和孩子,帶著換洗行李,到秀山屯匯合段大娘,一起去坐小火車到達伊春,然后坐班車前往充滿煙火氣息的哈爾濱。
到車站售票廳,呂律排了大半個小時,終于買到三張臥鋪票,然后又是漫長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進站,檢了車票,呂律抱著孩子,招呼著從未出過遠門的陳秀玉和段大娘,隨著提著大包小包涌向站臺的人流,找到車廂,亮出車票后進入臥鋪車廂。
這年頭,舍得多花錢做臥鋪的人還不算多,倒也還算清凈。
再一次坐上遠行的火車,呂律回想起自己從上海到大荒里來的情形,心里不由感慨萬分。
那時候買了個坐票,擠在煤灰飛舞的車廂里,到最后,更是直接鉆座位下的車地板上躺著。
而現在,也終于舍得花錢,坐上臥鋪車廂了。
雖然還是一路哐哧哐哧,還是那么慢,但已經完全不一樣的心境,不一樣的處境。
至少,此時呂律覺得,選擇前往大荒,真沒白來。
雖然辛苦,但卻實實在在。
三人的位置是在一起的,段大娘不適應高處二層臥鋪,選擇在下面臥鋪,陳秀玉也選擇在下面,為了帶孩子方便。
兩人看著小小的床板,總覺得不如自家的炕踏實,生怕睡上去會壓塌掉,坐都不敢坐,呂律不得不好好解釋了一番并做了示范才終于讓兩人放心下來。
呂律就只能睡高處了,對面還有個空位,卻是還沒有乘客。
他沒事兒做,在車上兜售東西的小推車經過的時候,呂律買了份報紙躺在上鋪,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段大娘和陳秀玉兩人卻是非常好奇,一直湊在臥鋪旁的窗子邊,看著外面閃過去的一切,覺得滿是新奇。
也幸好,兩人都不會暈車,不然,這樣看下去,恐怕早就眼花繚亂、暈頭轉向了。
火車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了長春,對面臥鋪上終于上來一個男人,打扮得很是前衛,蛤蟆鏡、牛仔褲外加皮夾克。
看著打扮跟別人不同,陳秀玉和段大娘顯得很警惕,偷偷在去餐車吃飯的時候,問呂律那人是不是二流子,總覺得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呂律趕忙示意兩人閉嘴:“千萬不要多嘴,也別亂說別人咋樣,不要以貌取人,那只是人愛好而已,在外邊,很多人都是這副打扮,現在就流行這些。”
可能隨意的一句話就能將人葬送的年頭,還是少說三道四的好。
換作是呂律上輩子,這個時候在上海,也差不多是這副打扮。而現在,卻是一身中規中矩的中山裝。
不過,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呂律還是覺得有必要打探幾句,省得陳秀玉和段大娘不放心。
爬上二層臥鋪后,呂律沖著對面的青年微微笑了笑:“爺們,這是要到哪里去啊?”
“京城,到那邊批發市場上倒騰點小玩意兒回長春賣!”青年倒是很坦然:“那邊有批發市場,不少從南邊過來的東西都有。雖然賺得不多,但是很近。”
他說著,放下手頭的英文書。
“生意好做吧?”呂律問道。
“還行…在城里隨便支個攤子,只要有東西賣,都能賺錢,我在城里有個小門面,辦了個營業執照,修理手表、收音機、放音機、電視機啥的,也在賣這些東西。”
青年打量著呂律:“聽你口音,不像是北方人。”
“我是從上海那邊來的,在大荒當過知青,現在落戶在大荒里。”
呂律也沒想到,對面居然是有著店面的人,而且賣的還是這些在這年頭算是高端的東西,那經濟實力不會弱。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咋不到南邊去進貨啊,東西在那邊便宜,還能弄到不少洋玩意兒,比如手表啥的,在京城里,終歸是經過數次周轉,價格抬高了不少。”
“你也懂這些…”
青年一下子來了興趣,翻身坐了起來。
“多少知道一些!”
提起經商,呂律在他面前,完全稱得上是前輩了,一時間聊得火熱起來。
這才知道,這家伙還在是大學里的學生,這次純粹是請假出來的,他倒是想去南邊弄些便宜貨來賣一賣,可惜沒有足夠的時間跑一趟。
原本是不打算到京城的,主要是想來見識見識。正在努力學著英文,想要攢一筆錢,然后去自費留學,到國外去淘金。
同樣的想法,這兩年隨著和西方的關系升溫,很多人都有著這樣的想法。
而呂律來京城,就是沖著有這樣到國外淘金而又有著自己獨立四合院的人來的。
火車在第二天下午抵達京城,呂律下車后,找人詢問著方向,朝著什剎海這邊過來,然后選了賓館住下。
他們這是提前到達了,劉浩兩口子事情繁,碰面得在國慶后才行。
有這幾天的時間,他打算帶著段大娘和陳秀玉好好逛一下京城。
也順便打探下什剎海和幾個重要地方的四合院情況。
成功買下一座,到以后再花錢裝修一下,那就相當于攢下了一個小目標,這事兒,必須用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