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只是一只小小的蜜狗子,呂律卻不敢不將它放在眼里,。
就沖它能獵殺狍子和小野豬這一點,就不難知道,要是被撓上一爪子或是咬上一口,那絕對夠受。
眼看著蜜狗子沖來,呂律迎面就一腳踢了過去。
蜜狗子靈活無比,在呂律一腳踢來的時候,跟著高高地跳起來,落下后,快速跳向一旁。
呂律沖著它大吼幾聲,想就此將它嚇退。
誰知道,隨著呂律的大吼,這蜜狗子只是跳開到五六米外,卻是趴在草叢里不肯離開。
呂律再次沖它吼了一聲,小東西這才幾下躥跳進了林子。
都這樣了還惦記著那只獐子!
呂律搖了搖頭,仔細看了看,沒有再看見那只蜜狗子的身影,這才繼續朝著那只獐子走了過去。
遠遠地,呂律看到趴臥在林間草地上的獐子的右后腿上有兩個冒血的小洞,背上和脖子還有三處被咬了冒血,腹部急劇起伏著,大口喘氣。
獐子在蜜狗子面前,是被完虐的狀態,估計到了這里,也是跑不動了。
幸好沒有被蜜狗子鎖喉。
鎖喉、斷血脈,是蜜狗子最擅長的事兒。
一旦被咬中,這只獐子絕對活不了。
看它現在的情況,倒也沒有生命危險,呂律暗嘆自己運氣好,能撿個現成。
沒想到,剛準備伸手去抓獐子,這得到短暫休息積攢了些力氣的獐子,又一下子躥跳起來,朝著遠處一瘸一拐地逃跑。
沒受傷的話,呂律追不上它,可現在的情況,呂律又怎會讓它跑脫,當即大步追攆出去,跑了二十多米,一個虎撲,成功抓住獐子的后腳,將它拖住。
小東西不安分,腳踢蹬幾下沒有掙脫,轉回頭來就準備咬呂律。
那對長長伸出嘴巴的僵尸牙很鋒利,這本就是它們求偶時戰勝競爭對手的利器,剮蹭到那也是能輕易破開皮肉的。
呂律趕緊一把伸手卡住獐子脖子不讓它碰觸到自己,八九公斤的小東西,那點力氣倒也難不住呂律。
他強忍著獐子身上散發出的一股子沖鼻的麝香味兒,快速放下獵囊,從里面取出備用的捕獵網,將獐子罩住,收緊網口,幾下捆扎,收緊捕獵網內的活動空間,小東西除了能在里面小幅度踢蹬外,別的啥也做不了。
事情完成!
呂律提起捕獵網就走。
只是,沒走幾步,就看到前面草叢中人立而起,朝著自己這邊張望的蜜狗子。
“還趕來…就這么不死心?”
被這蜜狗子盯著,尤其那三角形且顯得非常扁平的腦袋,總給呂律一種毒蛇般的感覺。
可惜,這蜜狗子沒啥價值,呂律也懶得動手,小心防備著準備繞往一邊離開。
誰知道,那蜜狗子就在這時,朝著呂律再次沖了過來。
不想弄它,它還糾纏不休了!
呂律頓時有些惱火,再次一腳朝蜜狗子踢了過去,小東西一下子遠遠跳開,動作極快地幾下躥跳,繞往呂律身后。
為防止背后被撓或是被咬,呂律趕忙跟著轉。
呂律剛一轉身,忽然聽到身后草木叢中有窸窣聲傳來,猛然扭頭一看,跑出來的是另外一只蜜狗子。
這一前一后的…還挺會配合!
呂律眼睛一下子就瞇了起來,他動作輕緩地將獐子放在草地上,隨著這動作,兩只蜜狗子也抓住這時機,朝著呂律飛快地撲咬過來。
呂律趕忙將提著的半自動當燒火棍一樣左右橫掃,將兩面夾擊過來的蜜狗子逼退,順帶隨意地開了一槍。
就是這一聲槍響,把呂律嚇了一跳。
周圍的草蓬小樹叢之間,有七八處枝葉晃動,一個個潛藏的身影被驚得顯露出來。
赫然全是蜜狗子,一個個探頭探腦地,很是鬼祟。
“特么的,我這是捅了蜜狗子窩了?”
呂律暗罵一聲,這種情況,他更不敢大意了。
這要是一擁而上,顧得上防哪里?
要是自己脖子臉上之類地提防被咬到或是撓到,都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帶有一個貂字,但這玩意跟別的貂,更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
別的貂樣子難養,極大的一個原因是,它們性格孤僻,雌雄合籠,一方動不動就將另一方給咬死。
可蜜狗子不一樣,堪稱模范夫妻。
雌雄終身不換,活動形影不離,就連睡覺時都是相互抱一起,甚至它們的后代成年后都不會立刻擴散出去另立門戶,而是留下來照顧弟弟妹妹。
蜜狗子皮毛不好做不了大衣,呂律收山貨的時候都不帶鳥它的。
但不鳥它不代表不知道。
經歷過網絡視頻發達的年頭,總有很多東西自然而然地被記住。
呂律刷過平頭哥的視頻,于是,和平頭哥能一較高下的蜜狗子就出來了。
剛才出現一只蜜狗子,呂律不覺得意外,畢竟有光棍和剩女。
出現兩只的時候,呂律也不意外,人家是模范夫妻。
可現在一下子出現八九只蜜狗子,呂律就有些意外了,畢竟這樣組成一個大家庭成群活動的情況,還是比較少。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碰到。
最扯淡的是,這玩意兒也懂得配合,團團圍困周圍,轉著圈地襲擾,誰逮到機會誰就上,那是相當的賴皮。
若是有機會,更是一擁而上。
用這種方法,哪怕是大它們十倍的食草動物,也能被拿下,防不住啊。
這樣的做法,純粹就是一群地痞無賴小混混。
呂律就沒見過比這更“社會”的動物。
本就驍勇善戰,結成這么一幫,自然是逆天戰力,它們能像狼群一樣圍捕獵物,而且,粗大像貓的體型、寬大的腳掌和那條對保持平衡很有利的大尾巴,讓它們有著很專業的上樹技能,可以從地面和樹上全方位地立體攻擊,這就難纏了。
看它們一個個弓著長長的黑尾巴環繞四周,很有種囂張跋扈的感覺。
尤其是呂律眼角余光中瞟到已經趁機上樹的兩只蜜狗子,很難不火。
槍聲都嚇不走,這集群后,一個個的膽都很肥啊。
可是,它們對付其它動物很有效的法子,卻也不是百試百靈,那得看對象。
而現在被它們圍著的,是一個槍法很不錯的趕山人,又怎會被幾個小東西給困住。
“既然你們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心狠手來了,皮毛不行,肉拿去喂狗、喂猞猁崽子,還是可以的。”
呂律立馬端槍上臉,直接開槍將在旁邊靠得最近,躍躍欲試的那只腦袋崩開了花。
一轉身,將繞到身后被槍聲嚇得往草叢里鉆的另外一只給擊殺。
這下子,它們知道怕了,一個個四散奔逃。
呂律可不打算就這么放過它們,槍口上抬,將在枝頭快速蹦跳的兩只也接連打了下來。
在山里練槍的那段日子,呂律更多的時候就是在選擇諸如灰狗子、跳貓子之類靈巧且速度快的小動物來打,此時碰上蜜狗子,也不在話下。
看看周圍,剩下的那些蜜狗子,轉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太社會了,較真的時候,那就是在作死!
呂律也不客氣,將幾只蜜狗子撿了回來,從獵囊中取了個尼龍袋子裝進去,包好后塞獵囊里裝著,在半自動步槍里壓滿子彈后,他提著獐子朝著設了捕獵網的石砬子走去。
將那捕獵網解除裝獵囊后,呂律返回草甸子。
他沒有急著走,先是仔細檢查了一下獐子的傷情,見確實沒有致命后,他從獵囊里取了二百二給它傷口上擦拭一下后,又撒了些藥粉止血。
似是受血腥味兒影響,有細小的蟲子飛了過來,圍著身邊繞。
呂律一眼認出,這是生活在大荒里的人極其厭惡的一種小黑蟲,叫飛蠓,人們通常叫它小咬。
總喜歡一群群地圍著人飛,會吸血,被叮咬到,癢得難受,而且紅腫一片。
夏季正是它們最活躍的時候,尤其是在這種有水草的草甸子中,更是它們大量滋生繁殖的地方。
呂律在燕窩島農場的時候,平日里在田地干活,沒少受這玩意兒的折磨。
揮手一趕立馬散開,手還未放下又聚攏了。
一巴掌拍死,準是一團血,煩人不說,還防不勝防。
不宜久留…
呂律不想遭這罪,眼看日漸偏西,干脆提了獐子,喚來在草甸子上,不停揮著尾巴驅趕蚊蠓的追風,帶著東西翻身上馬,快速往回趕。
等他回到秀山屯的草甸子,天早已經黑了。
站在小河邊,呂律看著木刻楞客廳里閃爍的燈光,心里莫名地一陣暖意翻涌。
他深深吸了口氣后,騎著追風朝柵欄門口走去,元寶它們幾條獵狗,早已經跑到柵欄邊哼哼、叫喚。
許是被外面的聲音驚動,客廳大炕的窗子被推開,呂律立刻就聽到了陳秀玉高興的叫聲:“是律哥來了!”
隨著她的聲音,還有兩個更驚訝的聲音響起。
“啊…咋這時候回來了?”
“快快快,穿衣服…那是我褲子,你拿錯了!”
呂律不在,王燕和蒲桂英兩人又被陳秀玉留宿了,聽到呂律回來,大晚上穿得清涼的兩個姑娘,慌得不得了。
“好好捂被子里睡著不就完了,慌啥?”
陳秀玉沖著兩人笑笑,快速套上自己薄薄的碎花衣服,趿著鞋子,也不管兩人衣褲拿對沒有,提了桌上的馬燈,扯開門就往外跑著去給呂律開門。
“律哥,我都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陳秀玉打開柵欄門,側身讓到一旁讓呂律進來。
“事情進行得比較順利,我看時間還早,就盡可能地趕回來了。”
呂律沖陳秀玉笑笑。
兩人并肩朝著地窨子走,到了那里,呂律將綁在馬鞍上的獐子取下來,順便將馬鞍卸了送到仙人柱里邊放著。
陳秀玉挺懂呂律心思,快步回屋子取了些苞米出來給追風喂上,這才捏著鼻子,用馬燈照亮,打量著捕獵網中困著的獐子。
剛一在柵欄門迎上呂律的時候,她就已經聞到了那股子從獐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復雜而又古怪的氣味。
“這味道,還真是沖鼻!”
“可就是這樣的東西值錢。這小小的獐子,給我三頭牛我也不換。”
呂律說著將獐子連同捕獵網送到地窨子旁還未來拆卸的那個曾關過鹿的柵欄里放著,這才跟陳秀玉一起進屋。
屋里兩個小姑娘連同腦袋一起捂在被子里,大氣都不敢出。
“我給你做飯…”陳秀玉說著就往廚房走。
呂律瞟了一眼炕上的兩人,微微笑了笑,也隨著陳秀玉進了廚房:“你早上讓我帶走的包子還有,熱幾個包子湊合一下就行。”
“辛苦一天了,怎么能湊合?家里又不是沒有,很快就能做熟,你坐著休息就行,等飯菜做熟了,我再給你燒點水洗澡。”
陳秀玉可不依。
“行吧!”
呂律沖著陳秀玉微微一笑。
這份體貼,不可辜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