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雖然被踢了一下,但它這是在黃毛母豬身后下的口,豬崽想要后踢,腿彎子限制,往后抬不了多高,真要有威力,還得像驢馬之類,前腳撐地,后腿用力一蹬,將后半身竄跳起來,然后進行踢蹬。
別小看了野豬的蹄子,這玩意兒,不像牛馬那樣大,野豬的蹄子又小又尖,被踢蹬一下,那也是相當厲害。
可黑虎原本咬的就是它的菊門,又被白龍花豹咬著后半身的肚皮和腋下,這也躥不起來,雖然踢蹬到了,但對黑虎來說,也只是擦到了一下皮毛,根本就沒造成什么傷害,它的閃避,更多的是為避險。
何況,這只是只不大的黃毛,本身也沒多大力。
一見危險解除,黑虎跟著上去就是一口又將它的菊門給撈住,猛甩腦袋撕扯。
三條狗崽均是如此。
就即使黃毛偶爾掙脫,跑不出幾步,很快就又被咬上。它還太小,想要轉身,三條專門襲后的狗崽,也會跟著轉。
這是他們在對付猞猁時學來的經驗。
后邊最安全,最容易上,也最有感覺。
正面硬杠,太容易受傷。
頓時,黃毛母豬被咬得怪叫。
元寶這里更快,強大的咬合撕扯能力下,對著小黃毛每一口下去都是血。
這些黃毛豬崽可不像大豬掛了甲,它們還嫩著呢,牙也還未長成,力道更是弱小,哪里都容易下口,沒幾下元寶就將那黃毛小炮卵子腸子給扯出一截。
這就致命了。
慘叫著的小炮卵子掙扎著站起來,沒跑出去幾步,就跌坐在地上。
呂律和陳秀清領著青狼趕到的時候,那小炮卵子后腿腋下和肚子,都被咬得血呼啦的,還正被元寶咬著它脖子狂甩撕扯,別說跑,連掙扎都顯得有氣無力了。
而三條狗崽還在死死地拽著黃毛母豬,它們咬合力撕扯能力要差些,但三條狗崽擺平那只黃毛也沒啥問題。
至于剩下的的野豬,母野豬也沒有回救,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陳秀清提了侵刀,直接過去將元寶咬著的黃毛豬一腳踩著,一刀捅進去進行放血。
他接著去將三條狗崽咬住的那只也結果了。
母野豬沒留下,這樣的小黃毛對三條狗崽,沒太大的訓練作用。
大笨狗聰明著呢,也懂得吃一塹長一智。
呂律希望看到的是它們在追獵過程中,不斷地在實戰中學會如何躲避攻擊避免被傷害,懂得咬什么地方更合適,學會把握合適的下口機會。
它們需要更多的實戰和更厲害些的對手。
青狼到了旁邊,在一旁低著腦袋嗅,大概是被血腥味吸引,湊到被元寶逮住的那只黃毛旁邊聞了聞,顯得很有興趣,但更多的是站著發呆。
不用呂律多說,陳秀清已經忙著開腸破肚取下水。
取出來的下水在喂過元寶和三條狗崽后,呂律才動了侵刀,割了四只豬耳,拿過去喂青狼。
它從來沒吃過野豬肉,青狼湊過去聞了又聞,在呂律抖手示意下,似乎意識到了這是可以吃的,這才叼過呂律遞來的一只豬耳,到一邊撕扯。
兩頭小黃毛去了下水,加起來也不過六七十斤,量不大,都是好肉。
呂律也只是給幾條狗喂個半飽,和陳秀清一人帶上一只黃毛野豬,送回去給追風馱著,然后繼續在山里換個地方搜尋獵物。
剛剛那點活動量,對于元寶娘四個,熱身都算不上。
這次一直找了三個多小時,才又找到了一群野豬。
一樣讓陳秀清上前探查情況。
陳秀清回來的時候告訴呂律,這次有九只野豬,兩只母野豬和幾只黃毛豬崽,最關鍵的是,有了一頭三百來斤的大炮卵子。
聽到有這么一只大炮卵子保護豬群,呂律神色就有些凝重了。
這樣的大炮卵子,那就相當厲害了,要力量有力量,要速度有速度,關鍵是那一対獠牙,當真是跟刀子差不多。
這要是被挑到一下,那傷害可就大了。
狗不硬,圈住都難,更別說定住。
他看著元寶娘四個還有青狼,真對上了,元寶應付起來問題不大,可四條狗崽,那就難說了,挨上一下,后果難料。
看到呂律有些犯難,陳秀清知道呂律擔心狗崽受傷,勸說道:“律哥,要不就算了,等狗崽再大些再練?”
呂律沒有立刻回答,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最后看向自己手中的半自動,咬牙說道:“練!有可能元寶它們一過去,那炮卵子就跑掉了,就即使沒跑,咱們手中還有槍,找機會打。越是艱難危險的磨練,效果越好。”
他說完,不待陳秀清多說什么,直接沖著元寶娘四個發出了進攻的命令:“吜吜…”
元寶領頭一沖,呂律也提著槍跟著狂奔起來。
距離兩三四百米,對于獵狗來說,甚至用不了多長時間。
緊跟著狂奔的呂律和陳秀清,就得花一分多鐘甚至更多時間了,因為被驚嚇的野豬群會選擇第一時間跑,又有追逐,距離還會拉遠。
大概是因為吃到了野豬肉的原因,這一次,青狼居然沒有停下,而是跟著元寶娘四個沖了出去。
沒多長時間,呂律和陳秀清就聽到了黃毛豬崽的叫聲。
這聲音跟大炮卵子和母豬的決然不同,最起碼要稚嫩得多。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呂律判斷出應該是一只黃毛被逮住了,只是,很快那黃毛的叫聲一下子沒了,轉而換成了元寶娘四個的狂吠。
呂律心頭不由一緊,以更快的速度往吠叫聲傳來的方向沖。
兩分鐘后,呂律看到了前方的情況。
一頭三百多斤的大炮卵子,正在朝著元寶娘四個悶頭不斷地沖撞,逼得四條狗不斷往一旁躥跳。
青狼隔得更遠些,也在吠叫。
呂律初步估計,元寶它們第一時間逮住的還是一只黃毛,只是,黃毛的慘叫將大炮卵子給招引回來,逼得它們不得不放開,繼而選擇圍攻威脅最大,沖著它們追攆的大炮卵子。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定不住啊!
呂律趕忙叫住陳秀清,這要是靠近,大炮卵子首選的攻擊對象必然是人,元寶它們圈不住,而槍又沒能打致命的話,那人就危險了。
最讓呂律頭疼的是,想象中是一回事兒,真正來做又是另外一碼事兒。
野豬不斷的沖撞,幾條狗也跟著移動,這戰場隨時在變,左沖右突的,加之有林木阻礙,想要打中野豬都成問題,更別說打準了。
事情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
呂律和陳秀清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尋找射殺的機會將事情結束。
時間拖得越長,越容易出狀況。
呂律立馬端槍上臉,一邊瞅著位置跟著變換,一邊去盡可能地進行瞄準。
可看著看著,他神色就變得古怪起來。
元寶娘四個,在對上這大炮卵子的時候,用的法子,明顯跟它們之前圍攻猞猁的法子差不多。
面對猞猁那等靈巧的野物,它們尚且能勉力困住,更別說大炮卵子了。
大炮卵子力量更大,殺傷力不小外,但在靈巧程度上,明顯就比猞猁差了不少,更容易躲避。
力量再大,殺傷力再強,也得撞上、咬到或是挑到才行,可在躲避上,元寶娘四個明顯更為擅長。
除了一開始有些凌亂,險象環生讓呂律冒出陣陣冷汗,漸漸地變得有模有樣。
不管大炮卵子朝著誰沖撞,飛挑,總有其中一個趁機找著機會去往后邊撈。
只要大炮卵子一掉頭,立馬跳往一邊避開,泡著環在周圍,狂吠著尋找機會。
這分明是在不斷完善著小團隊之間的配合,還越來越嫻熟,攻擊中充滿著試探,對機會的把握,也越來越精準。
漸漸地,大炮卵子被圈在一個范圍內,雖然看上去依舊在四處沖撞追擊,但更像是來回跑。
呂律看到這種情況,稍稍松了口氣,但依舊不敢大意,繼續尋找著機會。
元寶娘四個配合得很好,暫時問題不大,可里邊還有個也跟在戰圈之外躍躍欲試,從未參與過圍獵的新手——青狼。
它可完全不懂這種配合,萬一沖上去朝著大炮卵子亂咬,或是被大炮卵子盯上,那就危險了。
只是,呂律越是擔心什么,事情似乎就越往那個方向發展。
狗其實是灰狼的一個亞種,哪怕被馴化了,也保留著被人為隱藏,但不得不承認依然還存在的等級劃分。
就像是成群的流浪狗一樣,會誕生出一個最強者,一干流浪狗會以強者為尊。
狗幫又何嘗不是,雖然在喂食御使等方面的干預下分出了頭狗、幫狗的分工,狗群被誘導著聽頭狗指令,但這樣的劃分,對于元寶娘四個就連拴都沒怎么栓過,本就是有著血緣關系的狗幫來說,唯一的成年狗元寶就是這幾條狗中的王者,哪怕它是條母狗。
青狼被領回來第二天被元寶直接咬著脖子摔翻在地不敢動,接納后屁顛屁顛跟著元寶娘四個的樣子就足以說明這問題了。
受元寶娘四個不斷狂吠的引領,開始還游離在外的青狼,也在不斷朝著戰圈靠近。
如果說隨著元寶娘四個沖過來,它遠遠避讓在一旁不靠近,時不時叫上一聲算是助威的話,現在分明是已經是準備參與其中了。
這種小群體之間的感染力非同一般。
四條狗崽忠于元寶,而元寶忠于呂律,現在是元寶發令的時候,青狼也會選擇服從。
果然,在它加入戰圈,毫無章法地沖著大炮卵子狂吠,并試圖上前撕咬的時候,還是吸引了大炮卵子的注意。
在將襲后的黑虎嚇退,而青狼又靠得最近的時候,大炮卵子立馬沖著青狼就狂沖過來。
它可沒有像元寶娘四個那樣立馬跳往一旁保持一定距離環繞游移的躲避技巧。
眼看著大炮卵子朝著自己狂沖過來,青狼掉頭跑,而不是往側邊快跑避讓,引導著大炮卵子不得不拐彎減速掉頭,于是突然爆發的大炮卵子在它掉頭的時候,眨眼間就到了后邊,腦袋一低,猛地上挑,青狼立馬被掀中屁股往前翻了個跟頭。
大炮卵子接連數次沖撞追擊落空,現在終于逮到一個,哪會放過,再次沖著翻滾在地,悲鳴著還未來得及翻身站起的青狼沖挑過去。
看到這一幕,呂律心里一涼,暗道: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