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細問,朱楨也知道,老三肯定說的是‘華夷大防’,‘非我族類’之類。
“解鈴還須系鈴人。二哥的這個心結,還得三哥你來打開。”他便對朱道。
“我,我哪會啊…”朱下意識想要拒絕。
“四哥就從來不說自己不會。”朱楨便輕嘆道:“他都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別提他,我來想辦法。”晉王殿下悶哼一聲,瞪了老六一眼,就知道利用自己的弱點。
他也確實責無旁貸,畢竟二哥婚姻不幸,也有他一份責任在。
“不過老六,就算我來解決第三點。那前兩點兒呢?”老三又問道。
“我想了想,問題不大。”朱楨便分析道:“先說第一條,二哥不是滿腦子殺韃子、驅逐韃虜嗎?我們可以想辦法幫他轉變思維,讓他覺得自己是在為國爭光,抗擊韃虜不就成了?”
“我艸老六,你這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睡蒙古娘們就是抗擊韃虜,為國爭光?這說法真可以啊!”別管老二的格局能不能被打開,老三反正登時來了精神,狠狠一拍大腿道:
“讓你這么一說,二哥能睡王保保的妹妹,那不成民族英雄啦?!”
“…”朱楨張張嘴,剛想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朱卻自顧自的亢奮道:
“奶奶的,我都想去睡幾個蒙古娘們了!還得是身份高貴的,最好是個公主別吉啥的…”
“可那些公主別吉加起來,哪有睡王保保的妹妹解恨?”他又無盡遺憾道:“二哥,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待老三說完了,朱楨這才小聲道:“二哥娶一個胡元女人,就有一個胡人沒法生育后代。要是大家都跟他學習,一人娶一個胡元女人,用不了幾十年,胡人就再也構不成威脅了。這難道不是為國爭光嗎?這難道不是抗擊韃虜的好辦法嗎?”
“呃,是這個意思嗎…”朱一愣。
“不是這個意思嗎?”朱楨一臉純真道:“父皇好像下過這樣的旨意吧。”
“好吧,是我思想太齷齪。”三哥無奈檢討道。
因為朱老板真下過這樣的旨意。
洪武五年,朱元璋頒布圣旨曰:‘令蒙古色目人氏,既居中國,許與中國人家結婚姻,不許與本類自相嫁娶,違者男女兩家抄沒,入官為奴婢。’
意思就是凡在大明境內,蒙古色目女子只能嫁漢人男子;蒙古色目男子也只能娶漢人女子。否則,男女兩家都會被抄沒家產,發為官奴婢。
雖然這兩種通婚的難度,是不可同日而語,但結果沒差。都是通過大規模的通婚,使境內的蒙古色目人不生貳心。這樣只要堅持個幾十年,他們就徹底融入華夏,可以實現物理意義上的‘以夷變夏’了。
當然,任何政策都是要配套實施的。朱元璋在‘強制同婚令’外,還強制規定,境內的蒙古色目人必須用漢字、說漢語、改漢俗。并廢除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收繼婚制’,強迫他們必須向外通婚。
在這個民族融合的關鍵時期,二哥身為大明首王,親自做出表率,倒也算是為恢復中華出一分力了。
只是,老三總覺得老六不是這個意思,更像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至于第二點,就更不用擔心了。王保保以后,應該再不會殺害我大明一人了…”朱楨接著道。
“為啥?”沈六娘奇怪問道。
“因為他可能已經死了。”朱也明白過來道:“他不死的話,爹會再給二哥娶老婆嗎?”
王保保可是朱老板的白月光,他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男人。為了招降王保保,朱元璋才讓秦王娶了他妹妹,而且是正妃。
朱老板這些年,一直十分維護蒙古王妃,現在卻突然轉性又給秦王娶衛國公的女兒,明擺著就是不在乎這個蒙古兒媳了。而敏敏帖木兒的地位,都來自她兄長王保保…
所以,可以合理推斷,王保保應該是死了。
“好了,一二三都解決了。殿下,能讓秦王轉性了吧?”沈六娘便高興問老三道。
“按說有戲,但感覺還差點什么。”晉王緩緩搖頭,很有哲理道:“男女之事,不是單純靠講道理的,還得激發起那種感覺來。”
當著老六的面,他沒法直說,其實把睡王保保的妹妹當成為國爭光,就是一種能點燃老二的感覺。
可老三想得多,他擔心老二那夯貨要是抱著抗擊韃虜的心情回去,怕是沒幾天就能把二嫂折騰死。
他雖然人賤說話毒,但本質上還是有點憐香惜玉的。再說那是堂堂秦王妃,他正經二嫂啊。還是得做個人的。
“激發二哥對二嫂的感覺是吧?”正愁眉苦臉間,卻見老六忽然眉飛色舞道:“這件事交給我吧!”
“伱?小孩子家家的,行嗎?”三哥不放心。
“放心,我自有絕招!”朱楨卻來了精神道:“為什么古來美女多如星辰,留下名字來的卻只有那么幾位么?因為她們有傳奇故事啊!”
“沒有跟夫差和范蠡的故事,西施不過是個浣紗女;沒有毛延壽畫像和出塞和親,王昭君不過是個無法出頭的宮女。貂蟬要不是有連環計,不過是王允家里普通的歌姬。楊玉環要不是因為她公公扒灰…呃,總之,有了傳奇加成的美女,吸引力會增加百倍的!”
“嗯嗯。”三哥使勁點頭,十分認同老六的看法。“可問題是二嫂她沒有傳奇呢?就是個身份特殊的女俘虜罷了。”
“不要緊,沒有傳奇我們可以制造傳奇。貂蟬還是不存在的人物呢,一本元朝《三國志平話》,讓她直接從無到有、成為傳奇!我們整一本寫二嫂書,她一樣可以傳奇!”
“明白了,你要讓她出現在《水滸》里,別說,她要是演母大蟲,跟二哥這只公老虎,還真是登對。”朱樂不可支道。
“屁,《水滸》是宋朝的事兒,二嫂是元朝的人。要整我們就整本全新的!”朱楨也興奮起 來道:“就叫《趙敏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