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蒼遨撲到地面,龍淵已經一躍而起,借著下落之勢,向著城主府眾人的方向猛地一揮手中寒云劍,一道凝如實質的凌厲劍氣劃過,將城主府一眾侍衛的兵器給擊得差點兒脫手,叮叮當當地撞在一起,亂成一團,蒼遨緊跟著一個甩尾,就見一道巨大的風刃呼嘯著往城主府眾人斬去。
龍淵和蒼遨這一下配合得十分精妙,城主府眾人手中兵器剛剛才被龍淵的劍氣給蕩開,蒼遨的風刃就已經近在眼前,它們根本來不及收回兵刃抵擋,只好往后退開幾步,地官使者的護衛也借此機會護著地官使者往后退開,原本混戰在一起的兩隊人馬頓時變得涇渭分明,中間還隔著一條楚河漢界。
兩人一虎趁機落到地官使者和畢厄兩隊人馬的中間,將地官使者護在了身后。
云起落地之后先向地官使者行了一禮,道:
“見過使者大人。在下司非殿云起,另外那兩位是司非殿玄玉行捕龍淵兄和靈虎一族的蒼遨兄,云某等人正在追查一樁滅門慘案,懷疑與畢厄城主有關,先前我們查到些線索,猜測畢厄城主可能會設計搶奪使者大人的問心石,好清洗自己身上的積怨,大人可安好無恙?”
地官使者回了一禮道:“原來是羲云王,幸會幸會。多謝羲云王出手相助,幸虧羲云王來得及時,我沒事,問心石也還在。”
云起聞言,于是放下心來,微笑地點點頭,說:“沒事就好,只不過畢厄城主多半不會善罷甘休,還請使者大人多加小心。”說完轉身持筆,與龍淵一起并肩面向畢厄等人。
畢厄眼見馬上就要到手的問心石居然又飛了,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們竟敢壞我的好事!”說這話時,畢厄雙眼冒火地盯著云起和龍淵,簡直恨不得把這兩人給一口吞掉。
云起和龍淵都沒有接話,倒是蒼遨在旁邊切了一聲說:“我們為什么不敢?怎么,就許你讓諦末那個老家伙埋伏我們,卻不許我們找來你算賬?”
畢厄聽到蒼遨這話,先是氣得咆哮一聲,接著不知道想起些什么,目光落在蒼遨身上,語氣忽然緩和下來,道:
“蒼遨小兄弟,你可是我靈虎一族,怎么還幫著一群人族來對自己的族人?這些年你流落在外怕是過得也不容易吧?其實你大可不必呆在人族,你若是肯回歸族中,以小兄弟的天賦,再加上有我的支持,保證能助你成為一方霸主,小兄弟你意下如何啊?”
蒼遨打了個哈欠,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懶洋洋地道:“不如何,小爺對當霸主可沒什么興趣,要管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兒,實在太麻煩了,哪里及得上小爺現在這個樣子自在。”
畢厄聞言,心中頓時有些氣結,覺得蒼遨真是沒有半點虎族的該有霸氣和野心,表面上卻顯得越發和善,笑著稱贊道:“噢?真是沒想到,小兄弟年紀輕輕,心境倒是豁達通透得很,難得,難得!”
接著畢厄又話鋒一轉,繼續勸說道:
“小兄弟要是不想當霸主也無妨,你畢竟是靈虎一族,在人族那邊,不管你如何厲害,他們也不過拿你當個好使的戰力,只是想要利用罷你了,怎么可能真心待你?小兄弟倒不如來我的孤山城,有我在,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比在司非殿當差逍遙自在么?”
蒼遨歪著頭瞟了畢厄一眼,切了一聲,不屑地道:
“誰告訴你小爺是在司非殿當差了?小爺不過是閑來無事,陪龍二接點兒案子玩兒玩兒而已;至于龍二待我如何,反正比你的心要真。還有啊,先不論吳家那樁案子,就憑你今天搶問心石這事兒,這個城主就別想當了,還要什么有什么?你說這么多,該不會是怕了小爺吧?”
畢厄被蒼遨這么一說,再看它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頓時失去了耐性,怒氣沖沖地低吼一聲道:“怕?哼,我是看你天賦尚可,給你指道明路,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陪他們一起死吧!”
蒼遨也是一聲冷哼,說:“你當小爺是嚇大的啊?就憑你個三腳貓,還想取小爺的性命,做夢呢?”
蒼遨這話一出,云起手中的那支筆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三腳貓…哈哈哈,大貓,你這個詞用得還真是貼切。”
原來,念羽是想起來剛才畢厄被他們一箭射中右肩,右臂整個就算是廢了,畢厄又是只老虎,也就是大貓,它現在這樣子,可不正是只名副其實的三腳貓么?所以忍不住笑出了聲。
念羽這么一笑,畢厄更加惱怒,惡狠狠地笑了兩聲,道:“好、好!無知小輩,竟敢口出狂言,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正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你們非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話音剛落,畢厄一把抓住胸前掛著的一個玉墜隨手一扔,然后往地上一撲,現出真身,云起和龍淵等人一見到畢厄的真身,不由得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原來真的是你!”
此時畢厄的模樣,赫然與云起和龍淵他們借助溯影所見到的,吳家滅門之日出現的那只老虎十分相似!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云起他們原本未曾懷疑過的畢厄,竟然是此案的真兇。
要不是他們無意間來到孤山城,畢厄做賊心虛,設計對付他們,云起和龍淵到現在還在北域四處徒勞無功地試探那些化形虎族,三月之期一到,他們就必須回司非殿請罪,這樁案子只怕會就此成為一樁懸案也說不定…
想到這兒,云起和龍淵心中均是暗嘆一聲僥幸,這大概也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善惡到頭終有報吧?
畢厄并不知道這一回完全是自己弄巧成拙,此時聽到云起他們的驚呼,冷冷地哼了一聲,并沒有答話,只是弓起背,低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