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木言正糾結著要不要問問是怎么一回事,云起已經轉過頭看向他道:
“木言公子,實不相瞞,若是此案不能盡快水落石出,就會連累龍淵兄無辜受過,木言公子既然與龍淵兄是多年好友,想必也不愿意眼睜睜地看著他遭此無妄之災吧?”
藥木言聽了這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些猶豫神色。
龍淵見狀,一咬牙,狠心說道:
“行之,你忘了么?先前我倆去見殿主時,他老人家特意叮囑過,讓我好好照顧你,你要有什么事唯我是問,你再這樣對自己的傷勢不管不顧,倒不如我現在就去找殿主領罪下獄,你也不用擔心什么三月之期了。”
云起聽到龍淵這話,登時覺得心臟被狠狠地攥了一下,氣息也隨之一滯,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藥木言看見云起這個樣子,狠狠地瞪了龍淵一眼,趕緊插話道:
“淵兄,領什么罪、下什么獄,至于么?云大人也是擔心你才罔顧自己的傷勢,你這么說話可就太傷人了,這要是把云大人急出點兒什么事兒來,不用你們殿主動手,我就得先跟你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隨后藥木言又轉頭看向云起,說道:“云大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也是擔心大人的傷,一時情急,有些口不擇言,不是存心說這種傷人的話。”
稍停片刻,藥木言又斟酌著說:“云大人,可方便告訴一下你們到底是要去哪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方才聽著似乎你們要去的地方十分遙遠,要是這樣的話,說不定能有什么折衷的辦法。”
云起沉吟片刻,然后鄭重說道:“木言公子,此事說起來有些復雜,現在江湖上的傳言想必木言公子也有所耳聞,其中有些…并不全是謠言,龍淵兄因為吳家的案子無辜受到些牽連,所以現在我倆查案只能私下進行,有關我們的打算,還請木言公子務必保密。”
藥木言點點頭,嚴肅地說:“云大人放心,規矩我都懂,而且龍淵兄先前專門知會過,你們的身份行蹤不宜讓太多人知道,我以藥家嫡系子弟的身份保證,大人跟我說的事絕對不會泄露半分。”
云起向藥木言道了一聲“多謝”,然后告訴他說:“龍淵兄和我是要去北域。”
藥木言有些了然地點點頭,問:“靈族所在的北域?果然夠遠的。”龍淵這一路傳訊的位置明顯是一直在往北走,而且他最后一次傳訊回來的地點離北域靈族已經不太遠了,所以對于云起和龍淵要去的地方,藥木言其實早就有所意料。
云起輕輕點點頭,看著藥木言,卻沒有開口追問,免得萬一藥木言沒辦法,自己這一問難免讓藥木言尷尬。
藥木言摸摸鼻子,笑著說:“云大人,你們運氣可真好,如果是去北域的話,那我還真的有辦法。”
云起聞言,有些吃驚地問:“木言公子有什么好辦法?”
龍淵沒有開口,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藥木言,似乎是想起來些什么。
藥木言看了龍淵一眼,沖他眨眨眼,點了點頭,然后笑著回答云起道:
“我們藥家治病救人,所需的藥材天南地北的都有,所以藥家不僅在各地設有店鋪,還有自己的商隊常年往來各地運送藥材。我們藥家的商隊可不同于一般商隊,有些藥材因為藥性等原因,不能在路上耽誤太久,所以我們專門配有行空艅艎,趕起路來那可是又穩又快。”
說到這兒,藥木言的臉上不禁流露一絲驕傲的神色,然后繼續說道:
“靈族那邊氣候水土等等與人族差異不小,因此,兩族盛產的藥材和藥性各有千秋,所以我們常年有商隊往來于人族和靈族之間做藥材生意。再過兩天就會有一艘行空艅艎去往北域邊界的夜帝城,等商隊路過這里的時候,云大人你們就跟他們一起走,路上正好養傷,等到了夜帝城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一點兒都不耽誤,如何?”
龍淵也跟著點頭,說:“木言兄這個主意好。”然后看向云起勸說道:
“行之,就這么辦吧。如果是乘坐行空艅艎的話,從天音城到夜帝城也就半個來月的事,從這里去夜帝城,就算你沒有受傷,乘坐傳送陣一路上也得輾轉不少城池,差不多要花上四五天,何況現在你還受著傷,乘坐傳送陣太過冒險,這要路上出點什么狀況,半個月都不見得能到北域,倒不如跟著商隊的行空艅艎過去。”
云起有些猶豫地說:“可是,龍淵兄先前不是說那名疑犯是去了闊奇垛城?”
龍淵回道:“我的確是追著它到了闊奇垛那邊,但它到底是住在北域的哪個地方就不可一定了,總之,先到北域終歸不會有錯。而且,到時候你的傷也好了,大不了再乘坐傳送陣去闊奇垛城,也不過多花一天時間的事。”
云起沉吟半晌,終于點點頭說:“如此就多謝木言公子了。”
藥木言笑嘻嘻地說:“不用謝我,我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云大人,你可不知道,姑祖母一向對淵兄賞識有加,便是我這個親侄孫在她老人家眼里也有所不及,以他在藥家的身份地位,便是要借一艘行空艅艎來使,姑祖母都會同意,更何況只是順路載你們一程,實在不值一提。”
“不過他嘛…”藥木言笑著看了龍淵一眼,有些打趣地說:“一來,他自從加入司非殿以后就難得回來,所以不太清楚商隊的行程安排;二來嘛,怕是因為太擔心大人,急得有些糊涂,就把這茬事兒給忘了。”
龍淵不好意思地沖藥木言笑了笑,沒有接話,隨后端起旁邊的藥碗對云起道:“行之,現在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你總能喝藥了吧?”
云起聞言,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藥給喝了。
隨后,龍淵又陪著云起去了趟官署,借用通訊陣法拜見王明然,向他稟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