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然聽完云起的解釋,追問道:“這些事情你們是怎么知道的?難不成是那名倀奴告訴你們的?你們就真的相信?”
云起回答道:“這些是龍淵兄和蒼遨兄在吳家查知的,那名倀奴被我們抓住之后就自爆了,什么都沒說過。”
王明然聞言,皺起眉頭看向龍淵問:
“龍淵,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的確有些本事,自加入司非殿以來破過不少棘手的案子,殿中有許多人對你十分推崇,但只憑一個被毀成那樣的作案現場就能查到這么多事?這是不是說明我司非殿的其他人實在是太無能了些?”
王明然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云起一眼。
王明然的意思很顯然,他并不太相信龍淵——
吳家一案,先前司非殿派了好些人去都一無所獲,最后云起動用了溯影這樣的窺視天機之術,才查到當中有一只虎族,怎么龍淵去了趟現場立馬就發現那是一只化形虎族?難不成,龍淵確實與此案有關,所以借著這個機會故意誤導查案的方向?
龍淵聽到王明然這番話,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云起,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該怎么回答。
云起見狀,有些著急地道:“先生,龍淵兄并非妄言,這些的確是他在吳家查到的,學生可以證明,龍淵兄之所以發現那名虎族已經化形,其實是因為學生…。”說到這里,云起又有些猶豫地停住口,沒再繼續說。
王明然銳利的目光掃過云起和龍淵二人,沉聲問云起道:“因為你什么?”
龍淵和云起互望了一眼,龍淵略一遲疑,決定還是不要隱瞞的好,便打算開口說明情況:“稟殿主,其實屬下一開始并沒有發現案犯當中有一名虎族,后來是行之…”
龍淵的話還沒說完,王明然忽然皺起眉頭,盯著云起,語氣嚴肅地問:“你又動用溯影了?還帶著他?”
見云起低下頭,王明然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又是生氣又是擔心地喝道:“胡鬧!窺視天機這種事情怎么能亂來,你這是不要命了么?!”
接著王明然又看向龍淵,十分不滿地道:“你怎么也不知道攔著點,居然就由得他這樣亂來?你可知道行之因為你…”
不等王明然后面的話說出來,云起先著急地叫了一聲:“先生,是學生沒有提及天機一事,龍淵兄先前并不知情,不能怪他。”
龍淵則是一躬身,愧疚地道:“屬下早該想到這樣的法術代價非同一般,此事全都是因為屬下的疏忽,以致害行之受傷,屬下難辭其咎,請殿主責罰。”
王明然滿臉又氣又急,皺著眉頭掃了一眼云起,就見他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明顯不太想讓自己提到他幫龍淵求情的事,另外也是擔心龍淵會因為他受傷而被罰;王明然又掃了一眼龍淵,見他還保持著剛才請罪的姿勢,躬著身垂著頭等自己發話。
王明然原本想要再訓斥云起和龍淵幾句,可看見他們倆這個樣子,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而是深吸一口氣,勉強收斂起怒意,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倆。
幾人就這么沉默下來,片刻之后,王明然長長地嘆息一聲,搖搖頭說:“唉,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用,至少你們還是查出些線索,總算不枉行之受這番苦。對了,行之你怎么樣,傷得重不重?”說到后來王明然的語氣明顯緩和下來,有些擔憂地看向云起。
云起語帶感激地回道:“多謝先生關心,幸虧龍淵兄精通醫術,處置及時,后來也請藥家在這邊坐鎮的陳大夫診斷過,學生的傷并無大妨,只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王明然不太相信地看了云起一眼,轉向龍淵問道:“你既然會醫術,行之的傷勢又是你幫著處理的,便跟我仔細說說他到底是什么情況。”
云起聞言,偷偷地沖龍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說,龍淵嘆了一口氣,輕輕搖搖頭,然后繼續行禮道:
“屬下不敢欺瞞殿主,行之第一次動用溯影時已經受到些反噬,經脈神魂俱有損傷,雖然只是些小傷,可畢竟是留下了傷痕,時隔不久他又受到第二次反噬,那時他先前的傷并沒有好,反噬之力作用在身上,就會比尋常嚴重許多。”
“而且…”龍淵有些愧疚地看了云起一眼,繼續說:“后來屬下想過,那天屬下和小白也在陣中,但引發的天機反噬都是行之一人承受,所以反噬之力尤其劇烈…不過幸好沒有傷及根基…不然的話,屬下實在是百死莫償…”
說到這兒龍淵有些慶幸地搖搖頭,繼續道:“此事全都是因為屬下的過錯,不論殿主如何責罰,屬下都甘心領受。此外,也請殿主放心,屬下一定會竭盡全力幫行之恢復如初,絕不會讓他再有什么事。
王明然聽龍淵說他和蒼遨都在陣里,不由得瞪了云起一眼,又氣得喝了一聲:“胡鬧!行之你…”但他后面的話卻沒說出來,只是嘆了一口氣,似乎不知道該拿云起怎么辦才好。
沉默片刻,王明然忽然轉向龍淵,瞇起眼睛盯著他,語氣嚴肅地說:
“龍淵,我不管你究竟是誰,也不管行之如何作想,但他現在之所以如此行事,全都是因為你的緣故,他這次會受傷也是因為一心想幫要你洗脫嫌疑,這些想必你心里也很清楚。我不會攔著你們查案,但是你得保證行之平安無事,他若再出什么差池,唯你是問,你可明白了?”
王明然知道,想勸住云起可不容易,倒不如直接把這件事情壓到龍淵的身上,只要云起不想讓龍淵因此受過,那就多少得聽點兒勸。
龍淵聽著王明然似乎話里有話,但又不知道王明然所指為何,此時他也來不及細想,只是躬身領命道:“屬下明白,請殿主放心,若是行之有什么事,屬下聽憑殿主處置,絕無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