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之前的一切還真是奇獲制造的幻象,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時候動的手腳?
此時云起和奇獲正相向而立,奇獲沖云起伸出一只爪子,不知道想對云起做什么。因為空間被鎖,奇獲的幾個爪尖正好被封在里面,所以現在奇獲那只爪子被卡在半空中,任它如何用力也撥不出來,樣子十分的滑稽。
而云起則一臉平靜地看著奇獲,只是目光中隱約有些怒意和決絕,雙手垂在身側,被寬大的衣袖給遮住,看不出來他準備做什么。
但念羽畢竟是云起的追思所化,跟他神魂相連,一看見云起的這副表情,就猜到他多半是打算跟奇獲同歸于盡,難怪之前云起非要讓自己先離開,想來是怕自己阻攔他。
念羽大叫一聲公子,拼命加快速度沖過去,一邊趁奇獲被卡住,猛地向它抽出幾道鞭影。
奇獲急忙揮動翅膀擋住念羽的攻擊,更加用力地拉動爪子,結果正好趕上空間封鎖法術的時效到了,它這用盡全力的一拉,頓時讓自己失去平衡,向后跌去。
念羽則趁機飛近云起,又像之前一樣,一甩尾纏住他的腰,將他從奇獲跟前帶走,拉開了距離。
瞬間局勢又恢復到跟先前差不多的情景,交手的雙方遙遙對立,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一時之間都沒再動作,沉月谷里一片寂靜。
念羽最先開口道:“公子,不然我們還是先走吧,這家伙實在太狡詐了。”
云起聞言并沒有答話,還是盯著奇獲不知道在想什么,念羽正想再勸,那邊奇獲卻開口道:“怎么?小家伙,現在知道我的厲害,打算逃跑了?只可惜,你說了不算,我看你家公子這樣子,似乎不太想走,是不是呀,云大人?”
奇獲說著似笑非笑地看向云起問:
“云大人是不是還在想著要怎么樣才能除掉我?大人啊大人,你還真是跟你義兄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我真是不明白,我怎么招惹你們了,為什么你們倆都拼著性命不要也想拉著我一起死?只是可惜啊,你們不要性命,我可想要得很,你的義兄沒能殺掉我,反而被我給收拾了,大人覺得自己會怎么樣呢?”
奇獲一提到寒嶺生,云起忽然反應過來,問念羽道:“念羽,剛才那塊石頭呢?”
念羽連忙應道:“在我這兒呢。”說著取出石頭一看,頓時驚叫起來:“這是怎么回事?”接著又抬頭看向奇獲道:“你這個丑八怪果然是在騙我們。”
云起轉頭看向念羽尾冀上托著的石頭,這哪里是什么灰藍色帶銀色光點的奇異石頭,不過是這山谷里隨處可見的碎石子罷了。
云起見狀心中頓覺失落,盯著石頭沉默半晌,忽然轉向奇獲,有些不甘心地看著它問:“石頭到底在哪兒?”
念羽在一旁急道:“公子!剛才的一切分明是這個家伙的幻術,你怎么還真相信有這么一塊石頭呀!”
云起沒有回答,還是緊緊地盯著奇獲,等著它的回答。
奇獲看出云起這副假裝平靜的外表下潛藏的失落和不甘,心中十分得意,嘿嘿怪笑幾聲過后,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但卻不是回答云起的問題,而是看著念羽道:
“小家伙,我承認,剛才我是用了幻術,不過,那只是為了干擾你們的感知而已,你家公子看到的那兩段記憶可是貨真價實的。不信你問問你家公子,可也覺得那是幻境?你家公子乃是身具浩然氣的人,迷惑他并沒那么容易,先前他進入幻境之時,心里其實清楚得很,只是自己不愿意醒來而已。”
奇獲說著似笑非笑地看向云起,拉長聲音問道:“我說得可對啊?云大人?”
念羽聞言看著云起小聲問道:“公子,真是這樣么?”
云起長長地嘆息一聲,輕輕點了點頭。
念羽忍不住埋怨道:“公子,你怎么這么傻…”然后又追問道:“那這一次呢,公子你真覺得那是它的記憶?你到底…”
念羽本來是想問問云起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可一想到剛才云起渾身顫抖、嘔吐不止的難受模樣,又趕緊打住話頭,改口道:“但是公子,就算先前你能看出是幻境來,也不代表你一直都能識破啊,剛才這一次的幻境我都沒看出來是什么時候著的道,公子可看出來了?”
云起仔細回想一番,輕聲說:“應該是那道光幕受驚不穩,它借修復光幕之機,引動水云彌漫四周,從那時候起我們就已經入進幻境,只不過這次它十分小心,雖然是幻象,但一開始的情形都與實際情況一致,所以難以察覺,直到最后它才利用幻境對我們的感知做了些干擾。”
那邊奇獲故作驚訝地咦了一聲說:“云大人果然心如明鏡,居然全說對了,那大人也應該知道你所見到的記憶是真是假嘍?”
念羽也一臉好奇地看著云起,想知道答案。
云起沉吟片刻后無奈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那段記憶十分逼真,可算得上是纖毫畢現、巨細無遺,的確不是一般幻術能做得到的…”
說到這兒,云起又回憶剛才奇獲折磨寒嶺生時自己的所見所感,尤其是寒嶺生在奇獲的爪下渾身緊繃、微微顫抖的那種觸感,整個人不由自由地也變得緊繃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念羽察覺到云起的異樣,趕緊攥住他的胳膊,使勁兒搖晃了幾下,說:“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云起搖搖頭道:“我沒事。”接著又看向奇獲,猶豫著沒開口。
奇獲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問道:“云大人這是懷疑那段記憶是假的?不過,大人,你真覺得那些都是假的么?”
它說這話時,故意把“覺得”這兩個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云起,這件事情的真假其實只在他一念之間,或者,換句話說,能不能從自己這里找到寒嶺生的下落,全在云起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