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嶺生聽馮遠志說想跟著他修行,先是一怔,接著又笑起來道:“好啊,你要是想學,等取完文心,你就跟我回去,我教你。”
馮遠志一聽寒嶺生答應帶他修行,立即大喜過望地行了一禮道:“多謝嶺生兄。”
寒嶺生趕緊笑著攔住他,搖搖頭說:“舉手之勞而已,不用這么客氣。你先跟我試一下運轉魂力吧,正好,這也是修道最基本的功課。”說完便將運轉魂力的法訣和要點一一跟馮遠志講明。
馮遠志聽說運轉魂力是修道的基本功,學得那是無比認真,也是他于修道一途有些天賦,不到一個時辰,居然就能勉強驅動魂力了。
此時,馮遠志左手掐了一個法訣,左路手并起兩指,夾著一張符紙舉在面前,嘴唇微微翕動,默默念誦著咒語,雙眼圓睜、皺眉緊皺地盯著符紙,他的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似乎正在做一件十分耗費精力事。他手中的符紙則在他的全力催動下,時不時亮起一星半點微弱的光,就如同風中的殘燭般搖曳不定。
原來馮遠志正在嘗試將魂力注入到符紙內,為取文心做準備。
就在馮遠志臉憋得有些通紅的時候,他忽然感覺似乎有什么阻礙被沖破了一般,魂力猛在從兩指中涌入符紙之內,那張符紙忽然光芒大放。
馮遠志見狀高興得大叫一聲:“嶺生兄,快看快看,我成功了!”
結果他這么一叫,一分神,手中的符紙頓時就熄滅了。
馮遠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寒嶺生一眼,寒嶺生卻笑著點點頭說:“做得不錯。你先回想一下剛才魂力流動的感覺,然后再試一次。”
馮遠志應了一聲,再一次舉起符紙,集中精神、念動咒語。經過上一次的成功,他似乎摸到些門道,這一次他的魂力運轉順暢了許多,符紙閃爍幾下之后,就完全亮了起來。
寒嶺生點點頭道:“應該差不多,你休息一下。把竹簡給我。”
馮遠志一邊聽話地拿出竹簡遞給寒嶺生,一邊問道:“要做什么?”
寒嶺生道:“你畢竟還沒有修道,雖然現在能運轉魂力,但能調動的魂力有限,只怕不足以激發這里面的陣法,我先注入一些魂力在里面,到時候你只要用一點魂力就能引動陣法。”
奇獲聽到寒嶺生的話,頓時有些不滿地道:“既然你能提前注入魂力,那剛才干嘛還花這么多時間讓他練手?”
寒嶺生一邊往竹簡里灌注魂力,一邊鄙視地說道:
“你懂什么?我當然可以提前注入魂力,我還可以控制陣法的啟動時間,等他進到藏書閣之后再發動,但我的魂力里又沒有文氣,沒法引動竹簡上的文道力量,文道力量不顯,文心根本就不會出現,更別說進到這個竹簡里去了。”
說著看了眼馮遠志道:“要是能全由他來灌注魂力,文道力量就能更盛些,也就更容易吸引文心,要不是看他一時半會兒不可能達到引動陣法的程度,我才不會出此下策呢。”
奇獲聞言不高興地哼了一聲,沒再開口。
說話間,寒嶺生已經灌注好魂力,將竹簡遞給馮遠志道:“一會兒怎么做都清楚吧?”
馮遠志點點頭,說:“記得,到藏書閣,往這個里面注入魂力,等文心進到竹簡之后帶著竹簡回來就行,嶺生兄放心,我一會兒就回來。”說著便要往百川書院里走。
寒嶺生叫住他道:“等一下,你把這個帶上,以防萬一。”說著遞給馮遠志一顆桃子大小的金色圓珠。
馮遠志有些驚訝地看著這顆流光溢彩,看起來就很不一般的珠子問道:“這是什么?”
寒嶺生說:“這是個一次性的防護法器,叫夔靈珠,你且拿著,萬一取走文心后守護書院的文道力量有所反應,你就把這顆珠子摔碎,便可以保你平安。”
馮遠志哦了一聲,接過金色圓珠道:“多謝嶺生兄。”接著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有些緊張又有些嚴肅地問道:“為什么守護書院的文道力量會有反應?難道取走文心會對百川書院不利?如果是那樣的話…”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不愿意做有損書院的事。
寒嶺生笑著搖搖頭,打斷馮運志的話道:
“你想多了,沒有的事。真要說起來,原本百川書院的文氣不止現在這些,只不過因為文心在此,大半的文氣都被它給吸收掉了,如果取走文心,以百川書院文氣的濃郁程度,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凝聚出新的文心來,哪來的什么不利?”
旁邊的奇獲聽到寒嶺生這番話,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沒有出聲。
寒嶺生似乎沒看到奇獲的眼神,繼續笑著對馮遠志說:“至于守護書院的文道力量,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會不會有反應,只不過想著文心畢竟在這里住了許久,文道力量想必已經習慣有文心在此,要是文心離開,不知道它會不會發脾氣。”
馮遠志聽到寒嶺生這話,驚訝地道:“文道力量還會發脾氣?我以為就只是一股力量而已,怎么還跟人似的?”
寒嶺生笑道:“文道有靈,當然也會有自己的性格喜好呀。”
馮遠志笑著噢了一聲,然后向寒嶺生揮揮手道:“這樣啊。嶺生兄,那我先進去啦。”
等馮遠志走遠之后,奇獲似笑非笑地看著寒嶺生道:“我還以為你是個行俠仗義的好人呢,卻原來是個騙子?這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佩服、佩服。不過,這個書生也太好騙了吧,就這樣他都能相信?難怪會因為考不上書院就氣死呢,的確是缺心眼兒。”
寒嶺生聞言面無表情地斜了奇獲一眼,沒有答話。
奇獲自顧自地嗤笑著道:“這書生把文心當成是什么東西了?他真覺得文心就跟樹上的果子一樣,摘掉過后第二年還能自己長出來?”想了想,又說:“不過嘛,倒也難怪,他并不知道文心到底是怎么、對百川書院而言又意味著什么;他還沒修道,多半也不清楚‘與法則親近’這五個字究竟有多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