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清理雜草的生意
普羅維登斯，天堂俱樂部。
吉姆曼茲付給前臺三美元，隨后走進了彩燈昏暗，一片狼藉的大廳，高臺之上沒有舞娘在表演，音響也沒有響起曖昧的音樂，甚至整個大廳都看到一個客人的身影，到處都是空酒瓶，煙蒂之類的垃圾。
他坐到吧臺前的高凳上，示意吧臺內的酒保幫自己來一杯酒，趁酒保幫自己倒酒時開口問道：“我走錯了嗎？哥們？外面寫著這里是脫衣舞俱樂部，請問這是不是意味著，需要客人自己脫光，然后爬到高臺上搖晃自己的屁股自娛自樂嗎？”
“散場了，你來的太晚，先生。”酒保把酒杯推給吉姆，開口說道。
吉姆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下午兩點鐘，太晚了？羅德島州被他媽的割讓給蘇聯了？現在已經不按照美東時間而是按照莫斯科時間來計時？更夸張的是，太晚了前臺還他媽收我三美元的門票，是準備讓我替你們看守這些垃圾，擔心它們被流浪漢提前搶走嗎？”
“不需要，那些垃圾有人收拾，不過你要等一到兩個小時，才會有其他姑娘來上班，昨晚開工的三十幾個姑娘現在都被帶了出去，沒時間陪伱開心，先生。”酒保對吉姆說完，扯著嗓子對后面喊道：“大菲斯，讓那兩個在香檳包間里裝闊佬的小子出來收拾一下大廳的垃圾！有客人上門！”
“你們兩個，先去大廳把那些垃圾收拾干凈！什么時候付清賬單，你們什么時候結束工作，別逼我動手。”一個保鏢走到香檳包間區，對里面喊了一聲。
很快，腳步聲響起，湯米與丹尼斯兩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丹尼斯邊走邊罵著湯米：
“湯米！這就是你他媽說的盛情款待！你賺錢之后款待朋友的方式，就是他媽的陪你一起在這種地方做清潔工？如果敢拒絕，保鏢就馬上向我展示他那好像柚子一樣的肌肉？”
“找到帕姆，那傻醉醺醺穿著我的外套去見卡莉！我的錢都在外套里！我老爹醉在小酒吧，家里沒人聽電話，還好我約了個傻三點鐘在這里見面，到那時先讓…嘿！吉姆！見到你真開心！我沒想到你會來這么早。”湯米一眼就看到此刻在吧臺前端著威士忌，正看向自己的吉姆曼茲，馬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朝著吧臺走過去。
保鏢臉色陰沉的看向吉姆：“先生，你認識他們兩個？”
吉姆打量著湯米，又看看保鏢：“不太確定，我很擔心自己就是他要見的那個傻，所以要視他的態度決定我是不是認識他，第一個問題，這個叫湯米的，在這里惹了什么麻煩？”
“昨晚包下了整個俱樂部招待他的高中同學，醒來后沒錢付額外的賬單。”保鏢開口說道。
吉姆看向對自己露出親熱笑臉的湯米，繼續警惕的問道：“額外的賬單是多少？”
“一千三百塊。”保鏢給出了一個數字。
聽到錢數，吉姆馬上干脆的說道：“很好，我確定自己不認識他，帶他去收拾垃圾，順便幫我買個拍立得相機，我拍幾張他的照片賣給報社，這絕對能賺一筆。”
“拿錢出來，我會還你，我朋友穿走了我的外套，糟糕的是我不知道他和他女朋友在哪間酒店開房。”湯米坐到吉姆的身旁，對酒保說道：“來杯薄荷雞尾酒，我要清醒一下，錢由這家伙付。”
丹尼斯也挨著湯米坐過來，對酒保開口：“我要…”
“你要什么？丹尼斯！Fck！都是因為你這個傻才害得我這樣狼狽，如果不是你非要在香檳包間讓這間俱樂部他媽所有的舞娘向你展示一次視覺盛宴，我就不需要額外付賬！然后在這位吉姆曼茲先生面前讓我毫無顏面，趕緊去找到帕姆！把我的外套，外套里的錢包，信用卡，車鑰匙和他媽的Trojan全部找回來！”看到丹尼斯也準備坐過來，湯米憤怒的咆哮道。
丹尼斯毫無愧疚之情的安慰著湯米：“湯米，消消氣，只是尋開心而已，沒必要發脾氣，你說下周再來一次的承諾還會兌現的，對吧？其實還有兩個舞娘我都沒來得及檢查身體，我醉到抬不起手臂，下周我一定可以…”
“兄弟，你他媽找不到帕姆，找不到我的錢包，下周我就把你賣去加利福利亞，和一個叫賈森的伙計一起拍小電影墨西哥人替我賺錢！”湯米瞪著丹尼斯罵道。
聽到湯米的話，丹尼斯驚喜的問道：“墨西哥人？不錯，社區大學有幾個墨西哥妞看起來不錯，你確定不需要付費就可以？甚至還能賺錢？”
“加州呆太久，我忘了你他媽和我一樣也是華威鄉下人，是的，丹尼斯，你找回錢包，就有機會去見識墨西哥人。”看到丹尼斯的反應，湯米語氣虛弱的說道。
丹尼斯興奮的拍了下手掌，快步朝著門外走去，還不忘對俱樂部的保鏢炫耀：“Cool！聽到沒有，我要去加州墨西哥妞了！”
等丹尼斯離開，湯米接過酒保遞來的雞尾酒，先用力嗅了一下杯沿處的薄荷葉，讓清涼的氣味沿著鼻腔直沖大腦，隨后才晃了晃腦袋：“很難想象，我賺了這么多錢，成為了有錢人，但卻在這種只有窮鬼才會來的俱樂部和兩個傻同伴一起鬼混，才感覺到真正的開心。”
“你說介紹議員給我認識，我才從紐約來這種鄉下地方，我知道有些議員曾聯系你，尤其是他媽佛羅里達州和馬薩諸塞州的議員。”吉姆看向湯米：“所以，你不是準備在這種地方介紹議員給我認識，對嗎？”
“一千三百塊，先借給我，我一定會還給你，被保鏢在旁邊虎視眈眈看守的滋味不好受。”湯米對吉姆笑了一下。
吉姆罵了一句臟話，取出錢包里的信用卡，遞給保鏢，保鏢結算清楚之后，湯米才松了口氣：“我聯系你主要是一樁小生意…”
“我愿意來主要是因為議員，傻才會對你說的小生意感興趣，聽著，湯米，我對你印象不錯，你年輕，頭腦也還不錯，但銀行生意不是你能玩的，懂嗎？它可不是軟件這種新興事物，那些有錢的老家伙們不懂軟件業，但絕對清楚如何玩轉銀行業，你看中的每一項銀行業務，都等于搶其他銀行的生意，看在我如此誠心誠意告訴你為什么不能做這種生意的份上，介紹議員們給我認識，《國家評論》需要他們，我需要他們。”吉姆不耐煩的打斷湯米，開口勸誡道。
湯米看著吉姆認真的臉色微微點頭：“我這個主意讓自己看起來很蠢，對不對？”
“沒錯，之前你是個讓我覺得有些性趣的高級女郎，懂嗎？穿著性感，時尚，招式嫻熟，現在大概就是街邊貨的水準，搞一次說不定還要擔心染上病，要去注射各種消炎藥治療才能保住下面的東西。”吉姆取出香煙點燃之后，對湯米說道：
“你當然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任何事，但我不會，我只是希望多認識一些政客，擴展一下人脈，你欠我一次，記得嗎？我幫了你。”
“我怎么記得是你欠我一次，我幫你創造復仇的機會，你該感謝我。”湯米端起雞尾酒喝了一口，笑著說道。
吉姆煩躁的嘆了口氣：“我現在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到底多討厭了，謝謝你，湯米，你就像一面貼心的鏡子，總之，我沒興趣聽你的生意，那是個屎坑，你又沒有足夠多的鈔票防身，不如聊聊給我打電話時上的那個妞，可能我興趣更大些。”
“我說了，我沒有和女人上床，那是金錢交配的聲音。”湯米再一次辯解道。
吉姆瞥了湯米一眼：“那你為什么要提起褲子？”
“因為我坐在馬桶上，開著收音機。”湯米說道。
聽到這個家伙連編都懶得編的爛借口，吉姆吐出口煙霧：“這個借口不錯，挺有創意，收音機里傳來女人的聲音？”
“幫我賣軟件的鮑勃讓我幫忙解決一個難題，他手上有一款帶收音機功能的衛生紙收納盒，銷量很差，但廠家愿意付夠多的廣告費，他打電話恭喜我新書銷量時，順便問我有沒有辦法提高一些銷量，我說很簡單，讓廠家自己架個成人電臺，然后隱晦的擴散到高中男生群體中，幫他們在上廁所時助興，大人對衛生間的使用時間遠遠低于青少年，我們都曾是青少年，也都知道自己躲在衛生間里都會干什么，給你打電話時，我剛好收到了鮑勃寄來的商品，正坐在馬桶上體驗。”湯米打量著手里的酒杯說道。
吉姆聽完之后，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還真他媽是金錢交配的聲音，我猜你不是無償提供銷售創意。”
湯米沒有繼續說起收音機，而是直接說起了自己的小生意：“我沒有想搶銀行的生意，我只是想拾起銀行業丟棄的生意，前些年信用卡濫發風波之后，政府和金融行業一起完善了金融監管條例，這導致很多刷完卡不還款的窮人都被列入了高違約風險黑名單，銀行不會開他們的賬戶，不會給他們辦理信用卡，這些被傳統金融機構拒絕提供任何服務的群體，你知道有多少嗎？上百萬人，低收入者，酒鬼，癮君子，破產者，流浪漢，廉價妓女…這些人當年可是銀行機構眼中的優質客戶，那些銀行連基本審核都不做，為了堆高發行量，好像雪花一樣寄給他們各種信用卡，然后發現他們刷完卡卻無力還款時，卻責怪可憐的他們，并且把他們直接列入黑名單，這些人…我們要給他們重生的機會…”
“說重點，我又不是弗洛里達州你那些媽媽們，湯米，直接告訴我你那間小銀行怎么賺窮鬼的錢。”吉姆打斷湯米的話，一針見血的問道。
湯米拿起煙盒里的香煙叼在嘴里點燃：“社區發展銀行，社區信用合作社，儲蓄和信貸合作社…或者隨便叫什么都無所謂，我查過資料，美國根本沒有這種幫助窮人的銀行，田納西州州立大學的孟加拉籍教授穆罕默德尤努斯，去年在他的祖國搞出了這種玩意，專門借錢給那些被傳統銀行拒之門外的窮人，然后把借款者每五人分成一組，每周收回借給他們的貸款，再借給他們比上周多一些的錢，下周再收回，周而復始，如果有人沒有及時還款，一周也能馬上止損，同時把利息和損失平攤給其他四人，其他四人再借款時，利息會比起之前更高，額度也會降低，這樣就讓他們互相督促，不要出現壞賬。”
吉姆聽完湯米的介紹，沉默了半支煙的時間，才望著對面的酒柜喃喃開口：“NoNoNoNo這樣的介紹完全不對，這是表象，最多賺取一些名聲的表象，就像你他媽宣布OSS免費一樣，你肯定不會只想要這么多，因為如果只是這樣，你根本不會喊我來。”
湯米手臂搭在吧臺上，半轉過身體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吉姆，吉姆把手里的煙蒂捻滅在煙灰缸，噴出最后一口煙霧看向湯米，繼續著自己的猜測：“軍人，窮人，黑人…窮人和黑人根本不需要單獨區別，大部分黑人都他媽是窮人，軍人我能理解，很多軍人因為信用卡濫發遇到了麻煩，雖然因為軍籍身份沒有被列入黑名單，但他們對信用卡沒有好感，窮人我也能理解，你拿來博取好名聲的工具，但為什么要特意提起黑人？這一點我沒有想通。”
“加州黑人們最近掀起了創業潮，創業主要集中在可卡因，麻草等熱門行業，我準備把業務重心放在加州，前幾年都不會在其他州展開，主要營業點更是會放在加州各大黑人社區附近，雇傭黑人員工，借錢給那些有志于創業的黑人，你知道嗎？一旦他們創業成功，就會變得非常非常有錢，每個人都開著拉風的肌肉跑車，戴著亮閃閃的項鏈與戒指，連他媽的牙齒都鑲嵌上鉆石，鈔票在那些人手里實在太浪費，我們替他們花掉怎么樣？還能博取些好名聲。”湯米在旁邊語氣輕柔的開口，像是說起一件很美好的事。
吉姆卻慢慢瞪大了眼睛，他瞪著湯米，臉上肥肉顫抖，隨著說話雙眼也逐漸閃亮起來：“…借錢給黑人，再想辦法在避免惹上麻煩的同時，告訴他們如何找到洗錢的地方，然后再讓他們把洗干凈的錢存在值得相信的銀行，也就是我們的銀行，甚至忽悠那些傻通過我們銀行來購買我們早就準備好的垃圾粉單股票或者基金，用一堆分文不值的廢紙，成功把他的錢變成我們的錢，再之后，黑鬼也許會死于另一個借錢崛起的對手黑吃黑，當然，死不死都無所謂，死掉最好，死掉之后，他的錢想要再被取出去難比登天…美國沒有這種金融機構，意味著監管上有很大活動空間，你只要拿到加州層面的一些批文，再把非本人取款的合約設計復雜一些，那筆屬于黑人的錢就他媽要乖乖躺在賬戶上為我們所用…想想我都興奮，美國有這么多黑人創業者需要幫助！這絕對是他媽一個偉大的事業！”
“我們把那些錢再借給其他需要幫助的人，總比被只懂把鑲上黃金的街頭黑人花掉更有意義，順便幫加州清理了垃圾，這絕對是毋庸置疑的慈善事業，美國和加州應該給我們頒發道德風尚獎。”湯米對吉姆笑著說道。
“那些黑鬼因為一步一步依靠我們的銀行起家，所以會非常相信我們，但他們根本不會明白，其實從他賺到大錢那一刻，我們借給其他黑人的每一筆錢，都是在不斷將他推入死亡，這些黑人如果抵御不住誘惑，就會好像雜草一樣，被我們一批又一批割完，再長出一批又一批，我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借錢給他們，美其名曰幫助黑人，你這個家伙讓我刮目相看，湯米，你他媽總能找到一些美國制度不健全的漏洞大展身手。”吉姆也笑了起來：
“美利堅有你，是他媽蘇聯的運氣，說不定蘇聯占領白宮之后，還會授予你一枚蘇聯英雄金星獎章。”
看到吉姆的臉色，湯米馬上開口說道：“窮人和軍人我負責，黑人你負責。”
“Fck！你他媽真該看看自己此刻這副嘴臉，我剛剛動心，你就用一泡冰冷的尿澆醒了我！”吉姆馬上開口罵道。
湯米坦誠的說道：“我是SSD的成員，SSD在軍方的人脈非常深厚，我和軍方打交道比你更容易，我也在窮人群體證明了自己的魅力，而且我還會向窮人提供分期貸款購買計算機，保證前期的業務量，只剩下黑人一個問題交給你，你該感謝我幫你分擔了屬于你的工作。”
“黑人窮鬼群體到底對你做過什么？湯米，你這一套手段都他媽比希特勒對猶太人更殘暴，希特勒只是殺害猶太人，但沒有像這樣，借錢給他們，行業新星踩著行業大佬的尸體取而代之，自相殘殺的同時，再把遺產留給你。”吉姆舔了舔嘴唇，好奇的問道。
湯米搖搖頭：“誰知道呢，這種厭惡與生俱來，也許可能因為我上一世是個開心的有錢人，只是陪女朋友逛個街，就被黑人無理由的槍殺了。”
“這理由比收音機那個更夸張一些。”吉姆聳聳肩：“我覺得你上一世一定是他媽生在非洲的可憐白人，被黑人搞過很多次屁股，這一世才對他們恨之入骨。”
“我也這樣覺得。”湯米說道。
“我要占股更多，湯米。”吉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認真的開口：“10不足以壓服我內心對那些黑人的罪惡感。”
“我一共才有50，已經大方的分給了你10，你以為只有我們兩個就能做這種生意？我還有個闊佬同學，他拿了另外50，當然，他也不會獨吞，他祖父是紐約紳士，父親是加州紳士，我需要他家里的人脈和招牌，懂嗎？他負責在其他銀行或者紳士看到我們壯大找我們的麻煩時，出面去解決，比如轉讓一些股份和平共處之類，我這邊則需要獨立搞定一些加州政客負責罩住我們，再收買些加州黑人有力人士幫忙站臺，比如呼吁諾貝爾頒發和平獎給我們之類，也許等我們壯大一些之后，我大概可能只剩下20，而你還能擁有10，不過30已經足夠把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你不會像背叛Lotus公司一樣，15是我的底線，不能再多，你現在在我心中只值這么多。”湯米對吉姆給出了最終能讓出的價碼。
吉姆先是示意遠處的酒保幫自己續杯，等酒保拿走酒杯之后，才對湯米說道：“這很難說，湯米，如果你某一天變成和他們一樣的傻，我一定會那么做的。”
“我可以保證，就算我用屁股思考，都不會干出他們那樣的事。”湯米肯定的說道。
接過酒保遞來的威士忌，吉姆問道：“你干嘛不自己親自負責這一切？我是說，你本不需要我，你自己就可以搞定，省下15。”
“我要讀書，而且我一直想做個黑人電視臺，我更喜歡與人為善，我要幫黑人朋友們做一個能讓他們豐富娛樂生活的電視臺，而且如果做起來，還能免費幫銀行打廣告。”湯米笑著說道。
吉姆轉動著酒杯，聽到湯米的話也笑了起來：“黑人電視臺，如果你沒有和我說剛才的話，我真以為你是黑人之友，湯米。”
“我能當成你接受了我的邀請嗎？”湯米轉過身體，端著酒杯問道。
吉姆也轉過身看向湯米，點點頭：“當然，當然他媽的接受，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多年以后，這間小銀行進入華爾街時，那些金融紳士的表情。”
“敬那些紳士。”湯米舉起酒杯，對吉姆說道。
吉姆舉起酒杯和湯米碰了一下：“敬那些幫我們賺錢又會自動完成清理的雜草。”
然后就是，還有沒多少字本卷就會結束，然后開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