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見準師姐
一波波海浪擊打在身上，產生的推力和震動，似乎和“千層浪”很像，仔細體悟，又有所不同。
但不同在哪里，一時竟難以揣摩，金梓鳴干脆上浮到海面，讓層層疊疊的波浪轟擊身軀。
維持平衡變得更加困難，需要輸出更多的法力，來全力對抗，否則就可能被狂暴的浪潮卷走。
某一刻，他忽然靈光閃現，“為什么要抵抗？他強由他強！”他停止運功與對抗，任由巨浪把自己掀飛。
去體會波浪的力道、方向和強弱變化，被擊中后的震蕩，以及彈射出去時的細微感受。
他在巨浪中起伏與“飛翔”，漸漸明白，“潮汐刀法”闡述的是元嬰修士才會接觸的自然奧義。
這正是它與“千層浪”的最大區別，奧義與自然更加契合，是更接近本源的真理。
隨即恍然，“我的‘鯤之勢’，正是因為少了這份自然，而失去鯤的靈魂。
沒有它，根本不可能把鯤最本質的力量展現出來，原來是這樣！”
他興奮得手舞足蹈，似要撕裂一切的巨浪將其從海中拋起，他卻正好趁機換氣，旋即被投入無盡的黑暗與冰冷之中。
他肆意享受著暴虐與沖擊，仔細體會潮汐所啟示的自然奧義。
同時，也去尋找“千層浪”的不自然之處，從而探索“鯤之勢”中，從前未能發現的真諦。
卷起，摔落，沉淪，......，一次次循環，甚至有幾次與礁石或山崖撞擊。
在痛并快樂中，領悟潮汐的自然規律，以及它所隱含的奧義。
被折磨許久之后，他開始在大海中施展“鞭錘”拳法，去揣摩潮汐疊加力量的方式，接著演練和感悟刀法。
并在此基礎上，嘗試優化“千層浪”，并重新融合“鯤之勢”。
漸漸的，在揮刀之時，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先前體會到的那種不同。
隨著黎明的到來，風雨漸漸停歇，海浪由狂暴變得溫柔，他回到岸邊，以真氣將濕衣蒸干。
看著遠方那一輪剛剛躍出海面的紅日，感覺自身如鯉魚跳龍門。
一夜之間，竟然摸到一絲自然奧義的真意，這對今后的修行之路，意義非凡。
莽漢心情愉悅，回到客棧，開始自建體內剩余的管道，拿下這最后的五十多條，便可大功告成。
修煉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晃眼已近黃昏，金梓鳴起身更衣，朝“南北酒家”走去。
他孤獨行走在異鄉，正應了：“古藤老樹鵲鴉，小橋流水人家，商道西風健馬，夕陽西下，修真人在天涯。”
來到餐館，報上吳海樓的名字，便有侍者帶他上二樓，領入面向花園的一個幽靜雅間。
推門一看，兩位朋友已在里面，“哈哈，金師弟，來，來，先坐下喝點茶。”吳海樓爽朗笑道。
“吳師兄，沐師姐，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金師弟，你又沒遲到，何須道歉？是我們沒按約定，提前來了而已。”沐嫣笑盈盈地說道。
她穿了一襲淡綠色長裙，溫柔清新，窈窕秀麗，顯得婀娜動人，簡直配得上國色天香四字。
仔細看去，發現她化了一點淡妝，俏白如玉的臉頰上略帶紅暈，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氣質不凡，金梓鳴不禁贊道：“沐師姐今日真好看！”
沐嫣俏臉一紅，嬌羞道：“哪有啊。”
“沐師妹在門中是出了名的美女，自然好看，不過這不是今晚的主題。
這頓酒，一來是謝謝上次的援手，二來是給你接風，三來嘛，預祝你終考順利。沐師妹，一起喝點，沒問題吧？”直爽的吳海樓對風月不感興趣。
“今天就破例喝點，圖個高興。”沐嫣微笑道。
“謝謝你們！”對于二人的熱情，金梓鳴頗為感動。
菜肴開始端上，互敬幾杯后，三人開始海闊天空地閑聊。
“吳師兄，聽你和秦云浩對話，似乎青御門和凌云派關系很差，有什么仇怨嗎？”莽漢有些好奇。
“沒有什么仇怨，但怎么說呢？青御門就像一塊牛皮糖，黏得你挺難受的。”
“吳師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金梓鳴困惑道。
“這些年來，凌云派發展非常快，從二級門派中的新進者，成為公認的、最有實力的頂尖勢力。
這當然會侵犯老牌二級大派的利益，尤其是同在曲靈城的青御門，因為它原本才是二級門派中的頭把交椅。
據說青御門高層曾定下策略：‘凌云派發展這么快，這么好，說明其戰略和戰術是正確的。
既然如此，咱們就無需苦尋路徑，照抄就好，今后凌云派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凌云派搶什么，我們就搶什么。
死死貼著凌云派，就算有一天它變成一級門派，我們也同樣可以升上去。’
結果青御門的人，還真貫徹了這個指示，這些年和我們斗得不可開交。
凌云派在哪里開一個分部，立即也去建一個，而且就開在同一條街或鄰街，你說氣人不？
當然，咱們也不是吃素的，高層的態度是：‘歡迎青御門這樣干，各分部只管狠狠打，往死里打，但又別真打死了。
有這樣一只有實力的隊伍在后面緊緊追趕，既可以鍛煉隊伍，又能保持前進動力，何樂而不為？’”吳海樓解釋道。
“原來如此，聽起來似乎兩邊都很有智慧。咱們走在前面，還能時刻有危機感，夠英明和冷靜。
青御門的跟隨策略，雖然長遠看難成大氣，但作為階段性應對，恐怕也不錯。
至少師兄你就感到難受，站在對手的角度，就說明人家是對的。”莽漢笑著點評。
三人喝了不少，氣氛更加熱烈，他問出最想了解的問題：“吳師兄，沐師姐，終考之時，還有哪些注意事項？”
吳海樓答道：“考核有好幾關，第一關是集體測試，把十來個人放在一組，大家合作去做一件事。
你要么主動去當小組的頭兒，要么做一個活躍的隊員，千萬別不吭氣、不作為。
此外，還有武技、神魂、悟性、身體屬性、忠誠度和心理承受能力等方面的考核，最后是長老的面試，總共八道關口。”
“呀，這么復雜。”金梓鳴不禁感慨。
沐嫣熱心提醒：“金師弟，如果遇到答不上的問題，不要慌，就如實回答不知道。
不過要向考官說明，這是由于從前沒有接觸過這個領域，但你的自學能力很強，很快可以學會。
總之，要自信、上進，不盲從，有獨立的見解，但又有團隊協作的精神。”
“好的，沐師姐，我記下了。”他衷心感謝。
“金師弟，我是外門弟子，修為即將突破到金丹，一旦進階，就會報考內門。
但你不必如此，現在宗門改了規矩，破例允許筑基弟子直接報考內門，只要能在終考時，越階戰勝一名金丹中期就行。”
“噢，這是個好消息，謝謝你！”金梓鳴喜道。
“呵呵，沐師妹，憑你的資質，晉升金丹和內門弟子是輕松之事，想來用不了多久便能實現。”吳海樓笑道。
這頓飯，吃了近兩個時辰，賓主盡歡。為方便聯絡，沐嫣給了他一個傳音玉符，三人一同向門外走去。
路過二樓大廳時，迎面走來五名修士，雙方正要擦身而過。
居中那位瘦削的中年修士，身著灰衣，氣息深沉，他徑直走到莽漢面前，攔住去路，陰冷說道：“小子，你是凌云派的弟子？”
“什么事？”從氣勢看，對方很可能是元嬰真人，但修真聯盟規定，禁止修士在城市和傳送陣內打斗，他倒也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