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道與創造
林水心再次進入了這片虛空的空間，這里對他來說，已經仿佛是一個游樂園一般讓人熟悉。
他很快開始尋找起了自己這次的玩伴，而對于這虛無的空間來說，找到那個突兀的存在并不是一件難事。
第一位修仙者，或者說，他的欲望的最終形態，已經是遠遠地在這虛空的一隅等待著自己了。
那里，是一根石柱，十分粗而高的石柱子，上面全部是斑駁的歲月的痕跡。
不過這個，顯然并不是本體。
大概在十幾米的高度之上，石柱的最上方，有著一個東西，或者說，一個生物。
是一只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烏龜。
頭部，卻并不是一只烏龜那么簡單，就仿佛是一個龍頭一般，它從那個地方伸出來，努力地在向上探著，就仿佛是想要探到那遠在天邊，根本不屬于他的一切美好。
所以，這處于低勢的林水心，根本就不入這第一位修仙者的欲念體的法眼。
不過，這個地方，可是虛無的空間。
林水心直接讓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一點點地很快，就是到達這個伸著脖子努力去向上才能夠到的高度，甚至馬上是完成了對它的俯視。
然后，輕蔑地開口。
“你在看你馬呢？”
那龍頭烏龜甚至是沒有注意到林水心，甚至說是注意到了，還是想繼續往上看，也有空是反應太慢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是愚鈍地反應了過來。
“我所追求的東西，并不是你這種人能懂的，從我的視角讓開，凡人。”
“你不是凡人？”
“凡人與否，是從思想上分辨開的。”龍頭烏龜的語氣，此時的確是十分超脫，“這種不同，你難道想我說給你聽。”
“你只是說不出來而已。”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是超越一切的存在，不能用言語文字來表達。你也是在虛擬世界一度得道過的人，現在說出這種話來，我真的很不屑…”
林水心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反過來利用這一點來攻擊自己的…神選天域本身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存在，難道真的還和道有著一定的聯系？！
“人的存在則要通過道來體現，因此尋道行為才是人最終活著的目的。”龍頭烏龜繼續說道，“我找到了人類的道路，你不要否定我了，好好看著我帶著人類進入那神圣的殿堂不好嗎？！”
“呵呵，你所謂的道，是偽命題。”
但林水心對這龍頭烏龜的抨擊，也是一針見血的。
“道法自然，你的法呢？”
這一句反問，讓那龍頭烏龜長時間地愣住了。
但是很快，他就再次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道，是存在于自然和人類社會中的真理和價值的總和，這才是一切，而法，這種定制的東西又算是什么，社會規范和制度而已，如果人類能超出現在人類的一切，那么法，本身就不用再繼續存在下去，道，才是一切！”
“否定了現在社會和人類的一切的道，就是你的真理嗎，我不認同。”
“我沒必要去尋求誰的認同，我就是道，我將要走向瑰麗的未來，而你，只能帶著你所謂的法，和現在的舊人類一起，滅亡在這浩瀚時間的長河之中。”
“但現在，我很輕松就能把你這永遠也找不到真理的脖子給砍斷，你還說以后？！”
“砍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種所謂的堅持，也只不過是用暴力來破壞我的尋道之路嗎？你憑什么說你現在的一切，是對人類更好的？！”
“這是我聽過最雙標，最無恥的謬論了…”林水心只是輕笑一聲，“你先自身不知道哪里得來的凌駕于一切之上的力量，用無恥的掠奪，得到了現在絕對的地位，然后因為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切，對用暴力再去修正這一切的人，都判定為無恥嗎？！”
林水心只是輕笑。
“我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雙標。”
“不管你怎么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最無恥的事實。”
“如果用嘴巴就能改變一切就好了，不是嗎？你以為我是那種愚蠢的薄臉皮，現在會任你擺布嗎？！”
林水心說著，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了它這長長的脖子。
“來，再叫喚幾句，我想聽聽。”
那被掐著脖子的龍頭烏龜，此時也終于是顯露出了一絲的慌亂。
“我才是不斷探尋真理和規律的人！是我！只有在這個道路上才會不斷地進步，你們只是抱著現在有的一切永遠定制著約束人，讓人互相纏斗的銘文，是毫無意義的消耗，全世界，全人類都應該支持我這樣追求真理的道路，我…”
“那只是你以為而已，不不不，我不想聽到這些，來點哀嚎我聽聽？！”
林水心說著，讓自己的手掐得更緊了，而這時候，這個龍頭烏龜就像是終于知道了要反擊一樣，反過來咬住了林水心的脖子，就仿佛是想要形成一個莫烏比斯之環一般，兩人此時的狀態十分詭異。
而這個龍頭咬著林水心的脖子，進入林水心體內的并不是什么毒素或者麻痹藥劑，而是一些些屬于第一位修仙者的記憶。
誕生的那一刻，并沒有任何的預兆，的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被選召了，然后，就依照這個東西的意識行事，逐漸一點點失去了自我。
這其中，最為悲慘的，就是兔羽了。
作為一個年紀尚小的女兒，一點點地看著父親的巨變，在其中成長，傷痛的回憶，想必也是占了多數。
而這其中，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的人物，都能一點點的連起來，每一個原核，都是一個完整的，栩栩如生的故事，放在每個人的劇情里面，都會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主角，但是…
就跟網文一樣，再怎么龍傲天的人，也可能只是出自一本十分撲街的書，那書的作者可能落魄得隨時都會完結這個故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一個龍傲天知道了自己前一章還在裝逼，后一章這本書就被太監了，他會作何感想，他還有精力歪嘴一笑，說出那他祖宗都會被尷尬的摳腳的臺詞嗎？！
其余人物在這個循環里雖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畢竟也只是配角而已，在后續的空間之中大家或許都會是幸福的主角，但林水心知道，自己現在還要更努力。
所以，林水心雙手掐了上去，而那龍頭烏龜，也是咬得更緊了。
此時，還能說話的，是林水心，他也在做最后的嘗試。
“其實道法是可以平衡的，我想我們永遠不會失去道的本質，在這真正的自然中讓人類好好的走下去，進化下去，這樣難道不好嗎…”
那龍頭烏龜差點就松口了，顯然，他是很想反駁林水心的。
畢竟這種所謂的進化，走下去只有一條路，滅亡。
宇宙的本質，就是混亂無序，人類所創造的一切有序，都是在逆天而行。
那么，就必須要有一個人來引導這一切，這就是他，作為被選中的，第一個修仙者的責任。
“你只是不愿意接受一個現實罷了，世間的任何事物都是最終會消亡的，太陽和宇宙，就算壽命能以幾十億年為單位來計算，但是該消亡的時候，也最終會歸于這虛無的一部分，你，作為一個渺小的人類，到底要追求怎么樣的永恒？！”
不是永恒，不是永恒…
只是，想多存續一下，再多存續一下，于人類來說是永恒，一切就足夠…
龍頭烏龜的脖子，已經是到達了快要斷掉的極限，而林水心那邊被咬著，眼前也是出現了更多的幻覺，手中的力道要是有松弛，顯然，從這個世界要被排斥出去的，就是他了。
但他在瞬間，感覺到了一點點細微的不同。
他感覺到自己被推了一下。
如果要用言語形容一下這種感覺，那就是被一個大概分子那么大的力量，給推了一下吧。
在這個空間內，這種東西，林水心只想給他一個稱謂。
靈…？！
很快，這個推力馬上是變得愈發強大，林水心這邊也是一點點地將自己的力量完全和這份力量融合，一點點地感受起了這個力量。
是靈，沒錯，不光是人類，是萬物的靈。
這明顯是一個十分緩慢，一點點前進的過程，但是在這個時間都變得沒有意義的空間里，這個過程，就仿佛是跨越了時間的長河，將這個匯聚的過程無限期地縮短了。
林水心一點點地變得強大的同時，那龍頭烏龜也在感覺到，自己背后的敵人是什么。
是這世間的萬物，是一切，是每一個生命對他的所謂的道的抗爭。
漸漸地感覺到自己就算是再怎么去努力咬合，也最終是會被這股力量給推開，這龍頭烏龜是放棄了撕咬，甚至是往后一退i，身體差點兒從那個石柱子上跌落了下來。
或許跌落神壇這個詞，對他就是最好的評價了，但他很顯然，還是要對自己這最后的尊嚴，保留一絲倔強。
“不可能，這都是來自愚蠢的支持，他們不懂，你不可能利用他們的力量，這是一種作弊，一種赤果果的作弊，他們要是能理解我所作所為的意義，絕對愚蠢到站在你這種人的背后…”
“不不不，多數人能有什么大智慧呢，而生物生物，唯一最需要做到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生存下去…至于這場漫長的生命之中的意義，或許也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才會真正的知曉吧…”
而林水心在說完這段話之后，也幾乎是要把那龍頭烏龜的脖子，完全掐斷。
“而你，沒有去幫他們決定結束生命的權力！”
咔嚓——！
龍頭和那還連著的一段脖子一起，墜落了下去，而那烏龜的身體，也在失去了控制之后，從那上面往下跌落。
無論這龍頭和這烏龜的身子象征著什么，被稱之為神明亦或是魔鬼，在這最終墮落的時候，是沒有任何還能言說的意義的。
很顯然，在這東西被消滅的瞬間，這虛無的空間馬上又將要是回歸現實世界，但是這次，林水心沒有選擇欣然接受這個結果，而是馬上吞下了另外一個藍色藥丸。
沒錯，要創造屬于自己的觀測空間，要給這個世界降下帷幕，就是現在了。
“我要創造一個絕對和其他世界平行的世界，我將永久的監管這個世界，降下帷幕將這個世界遮蔽吧！“
林水心感覺光是憑借言語，無法把這個愿望完全說清楚，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是勾勒出了這個新世界的形狀，很快，這個虛無的空間之外，一個如同繁星夜幕般的帷幕，的確是降臨了下來。
而那倒在地上，幾乎要被虛無的空間同化的龍頭，此時還是在奄奄一息地發出最后的評價——
“愚蠢…多么愚蠢……封閉了這一切，也是封閉了人類一切交流進化的可能性，我們…我們將是一葉孤舟，永遠的一葉孤舟……”
林水心這時候已經不想再去說明什么，也不想再跟這個將死之物再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十分淡定地輕笑了一聲。
“那不也是一種永恒嗎？！”
說著，那龍頭和他身子的烏龜，一起融入了這個空間之中，而這個空間，就仿佛是得到了滋養一般，一點點地變化，變成了之前林水心在第一位修仙者的創造之中，所見過的那片仿佛是神一般的居城。
人的想象力，果然還是創造不出自己想象之外的事情嗎，還是說，這里就是這個空間的記憶殘片，所幻化出來的東西，當然…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屠龍的少年終究是會變成巨龍的，自己降下的帷幕，到底是會讓自己對這個世界進行永久的保護，永久的觀測，還是會讓自己看著這個世界，一點點地產生不滿，產生欲望，最后對這個世界進行永久的，隔絕的統治呢？！
林水心不知道答案，但是他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世界的一切都顯得虛妄，他看到了那八位少女，正在向他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