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為永恒

　　這片空間，已經不是一個完全虛無的存在了。

　　所謂神之居城，或許也不過如此。

　　在創造藥丸的作用之下，這里永遠不會缺乏最為基礎的資源，但就仿佛是一個荒島，其余的東西，都需要他們自己的創造。

　　但這樣也挺快樂，讓林水心想到了魯賓遜漂流記。

　　如果魯濱遜也有著八個美少女陪著自己，他還會想逃離荒島嗎？林水心不禁也有著這樣的一個疑問。

　　對于現在的林水心來說，他也有著自己的問題，畢竟，對于這個偌大世間的監視是一刻不能停歇的，排班和人員組合就顯得格外重要了，這要不是有著九個人，還真的有點受不了這個加班的強度。

　　當然，另外一個層面上的加班強度，也是有些強到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八個美少女啊，是八個！

　　讓誰等久了，都不好不是？！

　　而且時間久了，自己要是不想一點新鮮花樣出來，很可能還會讓她們不滿意，所以，林水心現在也是學會了一些排列組合，總之，是保持著這個神之居城的完全的美滿和諧。

　　而不同的女生，給人的感覺的確都是會有很多的不一樣，比如之前沒有想到的是，閃銀在這方面竟然是一個十分主動的人，干什么都想自己占據主動地位，而且電光石火雷厲風行，一舉扭轉了林水心之前對她的看法。

　　相反兔羽反而真的是那個十分不配合的，仿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樣，林水心必須得處處引導她，才能完成每天晚上的任務，雖然累一點，但本質上也是一種快樂。

　　駱璃欣這邊則是十分完美的一個，能遵守一切禮儀的仿佛是古風的娘子一般的感覺，雖然林水心并沒有這種cosplay的興趣，但是偶爾體驗一下這種當夫君的感覺，也是很不錯的。

　　莉莉婭那邊，就不說了，畢竟說了很有可能有種十分不良的仿佛在宣揚什么不該宣揚的東西的感覺，自己只要私下里懂得享受就行了。

　　總之，事已至此，林水心覺得自己的人生，不再有任何的遺憾了，如果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反而也是一種休憩，是一種難得的休憩。

　　而現在，在擊敗了第一位修仙者之后的整整一周年的時間，林水心在獨自一個人看著這蔚藍的星球完成自己任務的時候，喻潔莘這邊是向他走了過來。

　　作為知識最為淵博的一個，林水心偶爾能跟她聊點兒和其他女生不一樣的話題，這些雖然會引起喻潔莘的不滿，但因此能在工作上排到更多跟林水心獨處的時間，她還是帶著些許地不滿很開心地在享受著這些時光的。

　　“你好像又在走神了，林水心，這才一年而已，已經是有些懷念之前在地上的那些日子了嗎？！”

　　被喻潔莘這溫柔的聲音打斷，林水心是看向了她，此時的喻潔莘坐擁她那傲人的身材，是更像一個知性御姐的身份了，而且，最近看到她肚子微微有些變化，加上一些關于靈氣上的感應，林水心心中是大概有點數的。

　　“倒不是懷念，只是，比如說，我們應該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人生？”

　　“的確，僅僅是在這邊發展下去的話，問題很大，而且全部都是你的孩子就這么發展下去，過不了幾代，肯定在基因上也會出大問題的。”

　　“基因嗎…”

　　在之前和第一位修仙者那關于道法的聊天之中，林水心思想的絕對性已經超越了這些在科學意義上的延續，但是道法自然，在道的追求上不能離開法，這也是林水心戰勝第一位修仙者的一個巨大原因。

　　“如果我們不會變化，會永遠留在這邊的話，或許我們應該讓我們的孩子，回到那邊去…”林水心指了指遠處的蔚藍，“這里，就永遠只有我們九個人就好了。”

　　“這可真是一個殘酷的說辭。”喻潔莘雖然沒有驚訝，但還是有些艱難地做出了反駁，“我以為你會對我們的孩子，有著更多的憐憫？”

　　“如果我們作為觀測者而存在的話，這個世界的一切，哪個又不是我們的孩子呢，我只是覺得…”

　　“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邊讓我們的孩子呆到成年，再把他們投放到世界中去，或者，投放到這個帷幕之外的地方，讓他們成為其余世界里面的觀測者。”

　　喻潔莘的這個想法十分大膽，這并不僅僅是一種對他們孩子的處置方式，而是一種…十分恐怖的種群的蔓延，如果真的這樣，或許全宇宙之中，很快就會出現一個名為“觀測者”的族群了。

　　至于這個族群是混沌邪惡還是中立善良，那顯然都是以后還完全未知的事情。

　　只是，林水心發現了一個十分微妙，或者說，十分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后代的不可控性。

　　雖然有著生命誕生的喜悅，也有著一種延續的喜悅，但是這種不安感所帶來的恐懼，也是無法消弭的。

　　或許自己能永遠地當一個觀測者，但是二代、三代、乃至后面不知道多少代之后的子孫，會怎么看待，審視自己，會不會有人覺得自己是錯誤的，想要推翻自己這建立的東西呢？！

　　“你考慮得太遠了，喻潔莘，或許我們可以先看看他可愛的小臉蛋，再考慮以后的事情。”

　　“我們的時間太多，或許現在看來是一年的時間，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天而已，林水心，你必須得考慮得更遠，這是我們到達這里的責任。”

　　林水心陷入了沉思。

　　不過這時候，一個歡愉的聲音出現，打斷了林水心的考慮。

　　“哎呀，怎么還在這里看著那什么破現實世界啊，林水心，今天可是我們戰勝第一位修仙者的紀念日，快點快點，敖嬌和田冉黛他們那邊已經準備了一大桌吃的了，你…還有勉強這個喻潔莘，咱們一起過去大吃上一餐的吧！”

　　說話的，是雛蓮。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是樂天派，起碼，她在這邊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十分地開心。

　　而像是喻潔莘這種多慮的，本也只是少數而已，此時聽到了雛蓮這樣的聲音，林水心也是能暫時地一掃陰霾。

　　“的確，就算是生產隊的驢也是要休息的啊，我們在這里的確是有些崩得太緊了，該去休息一下了，而且，借著這個機會，喻潔莘，要不要把這個消息跟大家伙都說一下？！”

　　這下，雛蓮微微地愣了一下：“什么？！”

　　喻潔莘突然又是油然而生了一種優越感：“等會兒一起說吧。”

　　雛蓮這也不便再多問了，馬上便是帶著這兩人，來到了那永遠都是一片鳥語花香的陽光下的草地之上。

　　沒錯，這邊在這塊神之居城之上，最多的，或者說最大的儀式，就是在這片饋贈的世外桃源的風景之下野炊了。

　　所有的女生都在，大家也都各自發揮了自己的長處，在這個空間無限的資源之下，做出了鋪滿整個餐布的華麗餐點。

　　大家習慣性地就往那餐布上一坐，雖然之前可能還習慣性地互相爭奪一下林水心身邊的位置，但是現在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這點兒追求也差不多都沒有了。

　　所以，這次，林水心也是很自然地把喻潔莘帶在了自己的身邊，在大家都入座準備開始吃飯之前，宣布了這個消息。

　　“那個，雖然現在說這個事情，可能還有點唐突也有點難以啟齒，但是，我們這里已經迎來了第十個生命，現在就在這里…”

　　林水心說著，十分溫柔地撫摸著喻潔莘的肚子，而喻潔莘此時只是表現出了一副十分淡然的表情，當然，也有著一絲絲那種勝利者的喜悅吧…

　　畢竟，之前第一個成為仙侶的是她，現在這種事情也是她輪到了第一個，她覺得自己多少是一個有些福緣的人了。

　　而大家，多數人，都是驚喜地贊嘆。

　　“哇，是小寶寶，沒想到我們之中第一個有小寶寶的是你啊…喻潔莘，真是令人羨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雛蓮發出了一串意義不明的聲音，但是這個聲音，馬上是被旁邊的聲音給取代了。

　　“不過是喻潔莘的話，倒是能夠明白，畢竟她一看就是那種十分適合的人，骨架看起來也會是第一個，沒事，主要是…”

　　敖嬌的話沒說完，兔羽是接上了這句話。

　　“打破的平衡，該怎么辦，這個先例打開了，之后的世界，就不再是我們能一起繼續觀測下去的了，我們的未來…”兔羽疑惑地看向了林水心，“或許應該再好好規劃一下？！”

　　喻潔莘這時候把她之前的說法再次說出來，想給大家談論一下，但很顯然，在聽完這個消息之后，每個人的表情都是變得有些凝重。

　　“這太沉重了，對于一個孩子來說，賦予他這樣的生命的意義，我覺得不應該。”駱璃欣此時給出了十分理性的發言，很顯然，她已經是把自己代入了這個生命的母親的角度，十分認真地在考慮著這個問題，“我們在這里來，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保證自己的利益嗎？”

　　“比如說從下面選幾個傭人、老師，甚至玩伴上來陪伴他們一起長大？”田冉黛此時加入的討論，“我早就覺得應該這樣了，不然…”

　　“不然我們在這里就沒有任何意義。”閃銀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口直心快，此時說出了這句話，也是引起了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畢竟，路，一般來說只有一條，若是選擇了走下去，那就沒有回頭路了。

　　這便是林水心之前就在擔心的事情，無論理性多么美好，現實還是會十分骨感，作為絕對的強者想要得到一點點優惠，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但是這份優惠一點點地擴大，一點點地變成一份沉重地大山壓在那些本該默默觀測的對象們的身上，也是一件十分正常，時常發生的事情的。

　　要跨越這道溝壑，必須要圣人之心，而林水心不知道自己這份心能保持到什么時候。

　　“如果只是為了享樂，我們來這里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我們的決心難道只能止步于此？？”林水心此時的反問也是十分誠懇，“我們在這無限的資源之下已經有了無限的優待，還去現實世界索取任何一分一毫，都是一種對最初理想的僭越，天道肯定也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那我們應該討論的問題，是什么？”喻潔莘這時候再次問了出來，“我認為我已經規劃好了最完美的將來。”

　　“但如果是我的話，不想跟我的孩子分開，也不想孩子以后遭受任何的痛苦，這…真的很難讓人接受的哇。”莉莉婭這時候加入了對話，她用那擔憂的表情說出這些話語來，顯然是十分能讓人信服的。

　　林水心只能是在深思熟慮之后，做出了總結性的發言。

　　“我們不可能永遠地照顧我們的孩子，我們也只能讓他們在各自的天地去大展宏圖，我會告訴他我們曾經完成的事業，之后的事情，成年之后的確可以讓他們自己去選擇，他們要是愿意去別的平行世界大展宏圖，我會支持；他們愿意去現實世界當一個普通人結婚生子度過平凡的一生，我也會去當一個好的岳父；如果他想在我們這邊躺平，我也會接納，當然…”

　　林水心最終給出了最為艱難的一個抉擇。

　　“但他們不能成為觀測者，這是絕對的，如果讓子孫也進入這個循環，權力必然會膨脹到需要競爭的地步，那樣的話，最終不受控制去征服、占有或者獨霸這個現實世界，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我們絕對不能讓這些發生。”

　　雖然可能還有人說，這也是一種不公平，但想想林水心曾經是從怎么樣的大滅絕之中讓這個世界繼續延續了下去，又想了想這種犧牲對這個世界本身的絕對公平之后，沒有人再有異議了。

　　道和法，或許永遠不能找到一個完美的平衡。

　　也絕對不可能沒有任何的犧牲的勝利。

　　但林水心知道，自己的付出，是有意義的，這個世界終究會繼續在宇宙的歷史之中閃耀下去。

　　林水心也期待著，在這里，能爆發出哪怕是只有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1可能性的奇跡，再誕生出進化之后的生命。

　　也無所謂。

　　畢竟生命，本身就是奇跡了，不是嗎？

　　（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