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宴會繼續,比嘉琴子又向谷云介紹了其他在除靈界有著不低名望的流派和家族。
一眾除靈師也沒有端著,全都拿出了該有的態度,不斷示好。
單單只是有權有勢,這些自詡超然物外的除靈師并不會放在眼里。
純粹的力量,如麻倉葉這樣的,他們會尊敬,會畏懼,但不會舔著臉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然而,當一個人又有世俗的權勢,又具備足以碾壓所有人的力量。
對這種怪物般的存在,低聲下氣,貌似也沒什么好丟臉的吧?
“諸位!”
終于,比嘉琴子說到了今晚的重頭戲:“從今往后,協會執行任務的報酬,將提升至原來的三倍。”
“三倍?!”
“嘶”
“這就是飯島財閥嗎?果然財大氣粗!”
除靈師的日子并不好過,他們因為知道來世因果,自覺為了今生享樂,從而失了未來感到極為不值。
歷史上,不乏有強大的術士被世俗中的利益蒙蔽了雙眼,導致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
這樣的人,盡皆墮入地獄,受盡酷刑折磨。
像無間里死囚,它們就屬于這類情況。
因此,在知道生前做壞事,死后會遭報應的術士眼里,為了錢財損耗陰德,實在太過不智。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飯島家賺取錢財,并沒有通過法術,也沒有損害他人的利益。
神明祝福,妖怪的庇佑,這更像是氣運福澤。
簡單來說,福澤屬于領域型的buff。
它會施加在每個跟受到祝福的人相關的人、事、物之上,從而在冥冥中,引導向美好的結果。
這也是為什么,福澤庇佑不會損害他人,導致怨氣產生。
飯島家崛起,受益者不只是飯島環等本家人,還有與之相關的合作者,為飯島集團工作的人。
再往大一些,幾乎全世界的人都會得到一定的好處。
兩個公司爭斗,其中一方破產,公司高層跳樓自殺。
之后,兩家公司合并為一家。
破產公司里的員工,除去利益受損的極個別人外,大家依舊能夠保留工作,甚至升職加薪。
一點不損害他人,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福澤之說,便在于少數人痛苦,多數人幸福。
而且這種痛苦并非不取對象和漫無目的,它的目標非常準確,那就是與福澤之人爭鋒相對的敵人。
既然是敵人,那自然得下狠手,殘酷不留情。
“飯島家,不愧是受神明庇佑的家族。”
飯島家的錢財資源,沒有沾染世俗的濁氣,它們很干凈,即便拿了,一樣不會受到因果束縛。
在日本這里,因果論一般被稱作‘結緣’。
結緣在術士概念中其實極為寬泛,很多事情都可以算作結緣。
另外還有一個詞,緣結。
結緣和緣結,二者只是順序顛倒,但意義卻并不相同。
緣結是月老牽紅線,男女之間的緣分。
另外,緣結是完完全全的正向關系,畢竟受神祝福的締結良緣,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壞事。
相比之下,結緣更偏向中性和未知。
兩人結緣,你不清楚這份關系會帶來好事,還是壞事。
術士不敢輕易與人結交,很大程度便在于此。
受了別人恩惠,欠下人情,將來對方需要你的幫助,你要不要為對方施展法力?
不施展,顯得忘恩負義,有損道心。
施展,又要根據事實情況,自我判斷該不該幫。
總而言之,就是麻煩。
一件事引出更多的事,然后徹底把術士困在人情關系的囚籠中,不得解脫。
除靈師們的日子固然拮據,可若是收下飯島家的錢財,就要為他們一直賣命,這顯然讓人難以接受。
他們激動,是因為飯島家的錢財資源,無需他們背負什么。
接下任務,完成委托,獲取報酬。
之后,就沒有關系了。
錢是干凈的,數量還多。
這一波,妥妥的能讓所有除靈師的生活質量得到極大的提升。
變相而言,就像是御饌津等神明的祝福,綿延到了除靈師身上,讓他們也得到了相應的好處。
一些實力強大的術士,很快便察覺到了這一點。
麻倉葉、翠子等人并不傻。
谷云渾身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待在他身邊,對修行有著極大的幫助。
除非腦子被門擠了,才會跟這樣的人為敵。
“大家滿意就好。”
比嘉琴子環顧了一圈,見大多數人都面露喜色,頓時放松了不少。
事實上,她也沒有料到早坂奈央出手會如此的闊綽。
一言不合,薪酬三倍。
飯島家的財力、物力、魄力,可見一斑。
有這樣的領導人,能讓大家跟著一起吃肉喝湯,除靈師們有什么理由拒絕?
又不是真的簽了賣身契。
除靈師協會的約束本就松散,除了不能觸犯世俗法律這一點外,可以說 “最后,還有一件事。”
比嘉琴子態度認真:“我與飯島家的負責人協商許久,想借助飯島家的財力和物力,建造一所專門培養除靈師的學院。”
“嘩!”
“除靈師學院?認真的?”
“這,這可能嗎?”
“這樣的學院,要教授什么?法術傳承嗎?怎么可能有人會拿出來?”
除靈師學院的事情,絕非比嘉琴子一個人提出來過。
早在很久以前,十九世紀初期,土御門家就有過這樣的提案,希望結合十名門的力量,重鑄陰陽寮。
只是那個時候,因為諸多原因,陰陽寮計劃胎死腹中。
總之,這里面的問題真的很多。
除靈師與普通人的矛盾,師資力量和生源,還有除靈師畢業后的歸屬問題。
這一系列的事情,每一件都得考慮清楚。
放到過去的十名門,就是爭論,沒日沒夜的爭論。
在缺少一個足夠分量的強者的情況下,縱使他們爭論不休,依然得不出什么實質性的結果。
“這件事,還只是提案。”
比嘉琴子走上高臺,她讓所有除靈師坐上了準備好的座椅:“陰陽寮重建,絕非一個人的事,它事關所有除靈師,所以我認為有必要向諸位傳達。”
“各位若是有想法和建議,不必在意,現在就可以提出來。”
“我會在此地,”比嘉琴子:“一一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