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幾個小侍女千辛萬苦跋涉數百里趕來伺候陛下和圣使起居,一路臉都是哭喪著的。
打工人的痛誰知道啊。
聽著好像讓你回去睡覺可以摸魚偷懶,多體貼下屬啊,實際上真讓她們第二天都沒影子那可根本不敢,就算沒事讓你干也必須過來露著臉。可這幾百里地,往返跋涉,即使大家都有輕功或者輕身蠱,也是累得不行。
為了早點到,天沒亮就要起床了。
還不如讓我們侍寢算了,弄完了還能睡個好覺。
一肚子小嘀咕地到了地方,一眼看見窗子開著,思思坐在窗邊對鏡,趙長河站在身后看著給她梳頭。
看著自家女王滿臉都是小喜悅的樣子,小侍女們互相看了看,甚至都不敢過去請安打擾,感覺自己好像根本就沒有必要出現。
“你們在那縮頭縮腦干什么吶?”思思懶洋洋地開口:“去個人,把我們的地圖取來。”
侍女:“…求伱們回去睡吧,你們就是弄得全圣山都聽見也沒有人笑話的。”
這一刻,在外面鎮子山寨里的侍女之魂覺醒了,我們就要做二五仔。
卻見趙長河走了出來,一人分發了一小團“果凍”。
侍女們捏著手里Q彈的小球,很是納悶,您是在給我們演示陛下的手感?
趙長河有些歉意:“辛苦大家奔忙了…但我們在這邊住確實有點別的因素,不方便搬過去。地圖應該是最后一次麻煩大家跑腿,后續大家也不用過來了,這里食物充備,我們自己解決就好。這些能量結晶有利修行,算給大家的補償。”
小侍女們眼睛亮晶晶的,還沒說什么,思思從屋中走了出來,護食般挽著他的胳膊:“別在這亂賣好啊,賣好也沒用,我靈族規矩一夫一妻,別想當窯子!”
小侍女們都偏過頭,看陛下在那忽悠。
神特么一夫一妻,騙平民的,上面的頭人哪個不是妾室成群,下面的苦哈哈被騙得信了,還覺得自己特正直。
不過話說回來了,制度上確實是一妻,妻子的地位很高的,加上異族開放,沒有那么多禮教約束,看對眼了就邀入帳,所以一般都會以蠱結心。
不知道陛下有沒有下蠱…可能不敢對圣使下吧,但如果沒下,被玩弄之后拋棄會不會很慘啊?
但拿了圣使的果凍賄賂,小姑娘們也不好意思說啥,反倒都元氣滿滿地競爭跑回去拿地圖的活兒。凸顯了活兒不是沒人干,只要你給錢。
趙長河就繼續坐回那個平臺感悟,他總覺得這個平臺肯定不會是擺設,一定有其意義,多在這里觀察感悟早晚能找到真相。
思思走到他身后,伸手梳著他的長發,替他束發:“那什么能量結晶,我都沒有…”
“…你都被灌成泡芙了還嫌沒有啊?”
“泡芙是什么?”
“就是你們的鮮花餅和蟲子餅,只不過里面換成了鮮奶。”
思思腦子里轉了好幾轉才醒悟出意思,笑得趴在他的背上,附耳呢喃:“別告訴我那東西是你的結晶啊,那你送她們是不是在調戲?”
“沒有沒有,這東西其實是一種寶物溢散的能量結晶…只不過我吸收了很多這種能量,和我雙修意義也沒差,我又不和她們雙修。”
“嘻…你可別想,她們鬼精著呢,真要是做了,中了蠱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趙長河終于轉頭看了她一眼。
思思低頭束發,似是隨意道:“我也給你下了蠱哦。”
“哦?那天下的?”
“那天沒有,昨天下的。讓你好色灌泡芙啊,后悔了沒?”
趙長河并不在乎,只是笑笑:“什么蠱?”
思思沒得到他跳腳色變的反應,頗覺沒意思,撇了撇嘴:“你喜歡的蠱。”
“痛苦轉移?”
“分享蠱,不轉移…只是讓我能感知到你的痛苦。”思思好像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總要離開的,我卻不可能跟你走…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也要知道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出事,就像我在身邊陪著一樣…如果你疼死了,我就隨你一起疼死。”
趙長河看著她束發的樣子,不說話。
近期他也了解過,所謂的同心蠱,那是雙方互相感知一切喜怒哀樂,甚至可能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還有更加強版的同命蠱,如果一方死了,另一方就會同死。這兩種蠱程度不同,但都充滿了一種扭曲的控制欲。
但這個分享蠱則相反,是單向的。她再疼,他也感受不到。但他一旦疼了,她在萬里之外都要疼得打滾。
此心千千結,再也無戲可演。
趙長河嘆了口氣:“何必如此?”
思思若無其事:“以前沒用過,不太清楚原來這玩意除了痛苦還會分享點別的,現在知道了…你不是很喜歡自己摳一下就讓我捂著跳起來嘛,滿足老爺的情趣呀…”
隨著話音,正好束完了發。思思往后一跳,笑道:“我去給你拿餅吃,都是蟲子,吃死你。”
一個早上的感悟,依然一無所獲。
不過這種隱居式的修行倒也不是沒好處…趙長河向來在戰斗中成長,這種靜修沉淀一直是較少的,以前主要是外功倒也無所謂,現在內功上來了,靜修就成了相對重要的環節。
能夠感覺到那種糾纏如螺旋的兩股能量,越來越真正向著螺旋狀成型。
這種形狀乍看普通其實是挺玄乎的。
華夏上古有伏羲女媧成螺旋狀交織的圖,現代科學證實人的基因也是呈螺旋結構。
這種形態,或屬一種生命本源形態,同時也是陰陽哲學的具體體現之一。
趙長河很明顯地感受到,第二秘藏就差一層紙的感覺…他甚至有種預感,即使什么特殊情況都沒有找到,單是這樣沉淀靜修個一年半載的,說不定就能自然而然地突破過去。
畢竟不是什么關卡都要講頓悟的,積累從量變一樣能夠引發質變。只是自己此前一直追求效率,很少有這種沉淀積累到質變的過程而已。
思思也陪在身邊修行,消化昨晚成為泡芙所得。
一般意義上雙修是共進,但她的修行現在比趙長河差得有點多了,剛突破第一秘藏,和趙長河卡在第二秘藏的邊緣相比,足足差了一整級雙修之中她能提供給趙長河的幫助相對小,反而是趙長河給她的提升有點大。思思便也沒了一直談情說愛的心情,安靜地修煉。
正午時分,小姑娘們回去取的地圖到了,趙長河攤開和《山河圖錄》對照了一下。
因為精度問題,兩張圖的形狀并不完全一致,但還是可以看出大體是對應的。
確實是在上個紀元起,玄武就已經知道了靈族秘境是怎樣的形狀,或者說在祂的眼中,這一版塊就是靈族,超過的范圍就未必是了。
這是什么判定依據?這是一塊大陸板塊不成?
趙長河皺著眉頭,緊緊盯著兩幅圖對照觀察,耳畔有一句沒一句地傳來思思和侍女們的對話:“去去去,以后都換衣服,誰再敢在他面前露腰露腳的,揍不死你們!”
“嘻…你不問問圣使本人說不定人家就愛看呢?以前啊,瞧他都是偷偷在看你的腳,我們都知道。”
趙長河:“…”
“那也是愛看我的有你們什么事?”思思嘴硬道:“就你們這點姿色,就算是直挺挺地躺平在那兒,他也不看你們一眼。”
“真的嗎?我不信,要不晚上試試?”
“快滾,是不是當本王不會燒死你…”
趙長河的神色漸漸變了。
直挺挺地躺平在那兒?
這兩幅圖對照著看,是不是有點像一個人躺著?
“一位頂天立地的大巫,一手抓著太陽,一手抓著月亮,呼吸就是颶風…”
靈族老祖未必是埋山里,也未必是在九天之上。
如果這整個小世界,就是靈族老祖所化,那是不是一切困惑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