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唐晚妝都走了,藥都不喂了。
反正也快好了。
可憐抱琴風塵仆仆才剛來一天多呢,本來做足了旅游計劃都還沒開始,被帶走的時候實在不想走,哭得稀里嘩啦的,還是被殘忍的小姐拖走了。
趙萇河甚至不知道唐晚妝這是真因為不想做誤國妖妃呢,還是怕自己傷好了之后她要被嗯,這跑得真是時候。
無語地回到自己院子,門庭若市的環境變得一片冷清,唯一不變的只有唐不器那張大臉,從板著臉變成了笑瞇瞇。
倒是院中總算開始有了仆從和守衛,可以看出經過幾日的折騰,唐不器結束了會稽的收尾工作,徹底掌控了此地,有心思給府上添些伺候了,只不過自己這個院子的仆從都是男的,而且還是老的。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唐不器擁著個丫環,搖著折扇笑瞇瞇的:以前你是我兄弟,好事當然要帶兄弟,送點丫環、婢女什么的,那是哥們講義氣,現在既然某人要做我姑父,小侄可不敢帶姑父風流,免得被姑姑打。
此一時,彼一時也。
趙萇河面無表情。
那嘚瑟的語氣,簡直就在說,讓你做我姑父啊,搞不死你丫。
就別臭著臉了,我如果知道你這廝真要做我姑父,我恨不得回到一年前,給你送思思那會兒,給自以為義氣的自己臉上揍一拳頭,罵一聲傻鳥。
趙萇河無奈道:思思和我又沒那個關系,真以為你能送得了她呀,學你姑姑穿什么越。
沒那關系是嗎?這次你去的地方好像就是她那,你敢不敢拍著胸口說,出來的時候身邊不會多個人?
趙萇河暗道:自己這次去一大堆事,而且極為危險,生死難料,誰來的心思泡妹子,便拍胸道:當然敢啊。
唐不器態度一下和藹起來:還行,還行。
趙萇河又好氣又好笑,這廝一臉不爽自己泡他姑姑,可下意識又在幫姑姑爭風吃醋,人吶。
我說你現在好歹也三軍主帥,威震江南,怎么還是一副公子哥的德性,能不能穩重點 趙萇河瞥著唐不器摟著的丫環,酸溜溜道:瞧你這德性,傳出去什么名聲都崩了。
唐不器嗤之以鼻:那是在外人面前做的樣子,和自家兄弟就別裝了,頓了一下,若有所指,聽某人這意思,以后身份變了之后,對兄弟可能會有不同面孔吧,唉,人吶。
趙萇河:······
唐不器悠悠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沒,盡管提。
沒了,趙萇河懨懨道。
我指的是你去西南之事,說是去找秘境,其實并無入口,還需要在西南百察探訪,姑姑臨走把這事吩咐我了,讓我盡力配合著點,可我怎么想也不覺得我這有什么能配合你的地方······大夏治政其實一直就沒怎么深入西南,都是各地土司在自治,我們的手,伸不了那么遠…
趙萇河沉吟片刻,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那邊,反正也有鎮魔司的人,需要時有人能幫個手就行。
唐不器道:李肆安的生意倒是有做到那邊,西南頗熟,他說不定有可以配合你的地方,到時候你找他。
不會是在那邊開青樓吧?
不是,人家聞生意多著呢,和那邊是貨物往來,此前思思也曾和我們有貨物交流,也是通過李肆安的商隊運輸,他也是知道思思存在的人之一。
行吧,知道了。
沒我事就好,唐不器摟著丫環搖搖晃晃地離去,之前本公子看你酸,現在輪到看我酸了,我風流快活去了,你自己玩刀去吧,再會。
趙萇河氣得頭發冒煙,你姑姑叫你幫我忙,你就丟給李肆安吧,李肆安不僅是鎮魔司的人,同時也是響馬兄弟會的,找他的話我用得著你啊,我自己不能找?最氣的是他是真能快活,而他所酸的自己,其實啥都沒干成。
沒好氣地探入戒指摸出刀劍,刀劍倒是一直到現在都很老實,靜靜地如同沒有靈性的普通刀劍一樣在裝死。
趙萇河試著精神感應了一下龍雀,看看能否達成崔元央與清河劍、連山劍那種溝通,結果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這種溝通確實不是誰都行的,此前楊敬修的修行高出央央那么多,他就溝通不了連山劍,神劍在家如同植物人,反倒央央有極為純凈的清河劍意,連山劍反而對此有了反應,事實證明是老楊的劍意讓連山劍很不滿,不搭理。
何況龍雀之傲嬌中二,比連山劍只高不低,隨身這么久了,就從來沒達成過正常溝通,天知道它這會兒在想什么,還不如試著溝通一下古劍龍皇?這上古之劍,應該穩重點吧。
左手嘗試著感知了一下古劍之意,果然有所得,一種很奇怪的溝通模式,不是在對話,卻好像能模糊了解到對方有些什么意思。
古劍的第一個意志,大致是在說:我有緣。
但具體什么緣,這信息就接收不了這么細膩了。腦補過去的話,自己曾經和遲遲一起找到過青龍印,遲遲接收了完整的傳承,渡氣之時也曾渡讓過很淺層的青龍之意給自己,又和三娘一起找到了青龍真棺,
從棺刻之上領悟了青龍回春訣。
這緣法是確實比較深的。
古劍的第二個意志:你有帝氣,兼之緣法,或可為我新主。
趙萇河心中一喜,就接收到了第三個意志:但天無二日,我與這破刀不共存,有它沒我,你于把它丟了,我就認主。
這意思,本來古劍還在驕傲的樣子,或可,意思像是還要考驗之類的,結果這邊有龍雀,古劍急了,考驗什么的直接省略,你把它丟了就行。
趙萇河忽地感覺右手,那邊也有了反應,細細感知又沒消息。
可能自己腦補能力太強了吧,總感覺好像一個馬尾蘿莉支著耳朵在偷聽啊,其實不用它偷聽,趙萇河自然知道選擇:劍兄,龍雀與我患難與共,不知攜手斬過多少強敵,除非它不要我,我是絕對不可能拋棄它的。
感覺龍雀都輕了三分。
古劍之意倒無悲喜:那你手我緣分盡矣,然后再無聲息。
趙萇河倒不糾結,無聲息,卻也沒抵觸,就意味著可以正常當普通刀劍使用,和自己原先用龍雀是一樣的,能用不就夠了么·····最終自己的目的是鑄夜帝之劍,這把劍要還給三娘的,真認主了反而不太好來著。再嘗試溝通龍雀,這回龍雀終于傳遞了意志:這還差不多,不然看朕理不理你。
趙萇河:敢情之前不理我,不是與我溝通不了,而是因為在傲嬌啊·······
龍雀再度傳來意志:吾乃帝王刀,僅為帝王開疆辟地,非帝王,卻堪為盟友,可與你攜手而戰,而今日起,你是帝王了。
這傲嬌的,明明就是今日起,你可以做我主人了,但就不直說。
趙萇河還是確認了一下:可我又沒稱帝。
龍雀之意傳來:是不是帝王,從來不是看能自稱的,是看都別人認不認。
趙萇河撓頭:你不是知道那是演的么…·…我們對話也從沒瞞過你。
龍雀回應:但她心里,真的那么認為。
趙萇河怔了怔,沉默。
龍雀也沉默。
這傻逼,還不表示,難道要我主動說你做我主人吧?
龍雀,我的實話不知道你愛不愛聽,趙萇河萇萇吁了口氣,認真道:
龍雀你是帝王刀,這種認主,總讓我感覺像在做一種我要當皇帝的承諾,我不想做這種承諾,拋開生命意義的主仆對話,作為刀來說,你跟了我這么久,我絕對不會讓你跟別人,是我的刀,只能是我的,管你認不認,我都是你的主人,你心里當我是伙伴也好,盟友也罷,那是你的事,我不在乎你怎么看,只要你跟我。
龍雀抖了一下。
傳達的意志模糊不清,不知道是不是趙萇河的錯覺,竟然感覺它有種高潮般的舒坦。
趙萇河:?
龍雀一直模糊傳遞的意志變得無比清晰,如對話一般:帝王之意當如是,真吾主也。
趙萇河目瞪口呆,刀身隱隱閃過光芒,此前被崔文璟刻意做了些手腳看似銹跡斑斑的外表盡數消失,重新變成了一把外型古拙,血氣橫空的戰刀。刀身鐫刻龍雀之形,張牙舞爪,如欲沖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