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噩兆之種
走上街道，馮雪習慣性的按了按自己的兜帽，同時暗暗祈禱別碰到個鑒定師，當然，這是在為鑒定師祈禱，畢竟，如果被認出這一身幻物，他就只能殺人滅口了啊！
自穿越以來，馮雪一直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因為他的道德觀告訴他，哪怕在這種沒有道德和法律約束的地方，自己也要保持最基本的善惡道德，否則就很有可能失去自我。
但現在不同了。
他有了為自己的生存，而殺死他人的決心。
用比較jo的說法，那就是他覺醒了漆黑意志。
那是為了達到目的，無論什么樣的事情都可以去做的覺悟。
出現尸體的地方一如既往的是十字劍工會的某處倉庫外圍，雖然距離垃圾日才過去幾天，但就如他剛穿越那時候一樣，很多新來的人并沒有攢夠必要的識，而他們對于管理者幫派和這個世界的能力體系的認知也不夠全面，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在識耗盡之前，拼上一把。
但是很顯然，除非這些剛穿越來的人身上帶著什么奇奇怪怪的金手指，否則很難撼動本地幫派的力量，畢竟作為垃圾被原本世界舍棄的無，是沒有資格繼承原本世界的力量的。
亮出自己的收尸人職業，馮雪拉著板車裝了十幾具尸體，在搬運要素和內力的加持下，他的力量已經今非昔比，雖然還開不了三百石強弓，但靠板車拉個十來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入以往那般，將尸體挨個解剖后熔煉回收，也沒有依照正經流程，將尸體丟到野外，而是繞著堆填區，以人煙稀少、位置偏僻為基準，進行拋尸作業。
是的，現在拋尸的位置選擇，和他之前選擇暫住地點的挑選方案是完全一致的。
從車上搬下一具尸體，馮雪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黑球放在它胸口，然后拿出陳夕瑤的瓶子，將里面的淡黃色液體倒出一些，澆在了黑球上。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絲毫停留，立刻前往了下一處。
十幾具尸體很快被他分散在了堆填區，而他也繞著圈回到了陳夕瑤所在的小屋。
“準備好了嗎？”
“嗯。”陳夕瑤用力點了點頭，不過就在馮雪轉身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那個，你和我一起走嗎？”
說出來了！
陳夕瑤此時就好像是期末考試提交了考卷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松快了許多，之前的煩惱在這一刻一掃而空，但隨即而來的，就是對成績的忐忑。
她緊張的看著馮雪，卻發現這個男人少見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現在的我，還沒法去你們的世界，不過只要你還記得我，我們終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
陳夕瑤的心情頓時有些低落，不過面對這個頗有些千與千尋味道的回答，還是強打起精神，抬起頭，認真的問道：“真的？”
“真的。”
馮雪看著少女遞來的小拇指，有些無奈的和她勾了勾，沒有說什么“說謊的人要吞千根針”之類的誓言，只是無聲的開始行動。
他們的可操作時間并不多，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展開一段耗時三四集的戰前言情劇——也不可能像歐美片那樣大戰之前必有一炮。
陳夕瑤扛著紙箱，跟在馮雪的身后，在內力的輔助下，幾分鐘的時間，便已經回到了最初的那座房子附近。
雖說是附近，但距離至少也有兩百米開外，畢竟馮雪可以肯定，那座房子現在正處于監控之中，而現在，還不到闖關的時候。
“交代你的事情都還記得嗎？”擔心陳夕瑤太過緊張，馮雪再次開口詢問，聽到馮雪今天已經問了好幾次的問題，陳夕瑤無奈的道：
“記得，等到你說‘開始’，就套上紙箱，什么都不管，一路朝著門口走，只要用手抓住門把手，我就能推開回去的門了，對吧？”
“沒錯，不過你還忘了一點，那就是如果門口有人堵著，你必須等他離開或者被我殺掉，否則有可能在進門前被抓住。”馮雪再次開口強調，對于這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男人，陳夕瑤卻莫名的感到很安心，點點頭嗯了一聲，便舉起紙箱，將自己扣了起來。
看著陳夕瑤就這么從自己的視野中丟失，馮雪從懷里掏出那個注入了時間、停止、道具的偽物懷表，看了看時間后，他伸手一勾，一個翻身跳上屋頂，借助被刺客標簽強化的視力，遠遠的望著自己原本的居所，靜靜地等待著這暴風雨之前的最后平靜。
滴答，滴答，滴答…
秒針一格一格的跳動著，忽然間，馮雪原本的那間宿舍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一個男人急匆匆的從門后走出，他騎上了一輛造型極為拉風的機車，伴隨著鬼火嘶鳴的巨大聲響，一路朝著遠方駛去。
見此情形，馮雪的嘴角微微勾起，第一步計劃，成功了！
是的，就如之前老李說的那樣，“職業標簽對業務是有要求的，收尸人不收尸就會丟掉工作，而有些工作則更為嚴苛”，毫無疑問，老李這個有些工作，指得就是管理者。
而管理者的任務是什么？
管理堆填區垃圾場？
還是管理無？
又或者是管理通往居民區的通道？
在想到幫派小弟哪怕死也要拖住縫合怪的事情后，馮雪有了新的想法——
管理者的職責，會不會就是對抗出現在堆填區內的噩兆？
其實放在幾天前，就算想到了這里，馮雪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不過前些天，他在野外實驗黑球的能力，并發現這玩意能讓噩兆畸變后，他漸漸明白了這東西的本質——
它是一個亂碼的集合體，是信息錯誤堆砌構成的“屎山”，雖然沒什么傳染性，但其中龐大而扭曲的識卻具有和噩兆本體相似的性質。
馮雪在野外驗證了用尸體、陳夕瑤提供的真物為培養基，便可以用黑球培育出噩兆的結果后，給它起了一個非常貼切的名字——噩兆之種。
而現在，種子已經生根發芽，而管理者，果然也被成功調離。
翻身躍下房頂，雖然沒有看到紙箱，但馮雪卻明白陳夕瑤就在身邊，他右手彈出窒息之刃，左手反握解體圣母，用平和的語氣道：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