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零號托尼被如拖死狗一樣拖入了會議室的休息間里,這里的地方并不大但用于一場臨時審訊是絕對足夠了。
他看樣子真不像是個武斗派,梅森謹慎的翻找了他身上也并沒有找到類似于白罐共生體戰甲那種隱蔽性和戰斗力MAX的玩意。
按理說這并不應該。
畢竟第一次見到托尼七號的時候他就說過,這種對馬克戰甲的超現實改造思路的源頭都在零號托尼這里。
如果以智慧作為標準來衡量比較,其他托尼·斯塔克包括又颯又漂亮的托尼六號在內都是跑車的話,那么眼前這位聰明到腦袋里都長出了實體智慧寶石的家伙怎么也算是一個高配版太空穿梭機了。
“與其擔心我召喚一支超現實戰甲軍團來捏死你,不如擔心一下外面愈演愈烈的攻防戰會不會打出一發流彈來把我們兩炸死在這里。”
狼狽的零號托尼并沒有因為梅森的粗暴對待生氣或者咒罵,他整個人平和到不可思議,從地面上站起來無視了梅森抵住他腦袋的槍口,又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喘了幾口氣后拿出了一瓶藥物扭開。
那藥瓶在下一瞬就被梅森捏在手中。
并沒有說明書或者藥物配方之類的東西,但身為煉金大師的他只是放在鼻下嗅了嗅,便回頭盯著零號托尼,說:
“這是壓制癌細胞活性的玩意?剛才就看你虛成這樣絕非正常,沒想到還真被我一語成讖,你這樣的智慧怎么會染上這種疾病?”
“我腦子里長了個東西,伙計。一般人的腦腫瘤如果大到那種程度早就死翹翹了,我還能活著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零號托尼一把奪過梅森手里的藥瓶倒出七顆藥塞進嘴里,左右找不見水杯結果看到眼前的總隊長閣下伸出手便有一團純凈的水匯聚成水球的模樣。
希望理事閣下也不在乎,拿過來一口就“啃”了上去,借助這純水將藥物吞服隨后又劇烈咳嗽起來。
這一幕讓梅森搖了搖頭,從行囊里取出一瓶不朽遺物級的治愈藥水遞給了他,說:
“我估計這玩意治不好你,但總能讓你舒暢一點,暫時擺脫病痛的折磨好讓我們順利完成這場拷問。
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你會死去。
不必對自己的命運抱有太多幻想,我唯一能給你的仁慈是讓你自己挑選自己的埋骨地。”
“謝了,和我之前遭受過的那些威脅相比,你倒是仁慈到有些過分。”
零號托尼也不在乎梅森遞來的藥水是否有毒,他拔掉木塞如敬酒一樣對梅森舉了舉,這個動作搭配其慘白臉上的笑容才有了點斯塔克家族成員應有的放蕩不羈。
隨后就如飲酒一樣仰頭干掉了手中的藥水,隨后長出了一口氣,就感覺像是溫暖的陽光透過皮膚直接照進了心中,讓他疲憊的身體和心靈都在同時放松下來。
“讓我們開始吧。”
零號靠在椅子上,那舒適的表情讓這一幕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在逼供,倒更像是一場心理治療一般一問一答。
最離譜的是問問題還不是梅森,先開口的是零號托尼。
椅子上的他擺了擺手指,說:
“先別問關于我這病的事情,我會在一會告訴你答案,我猜你是想從我這里知道關于神君杜姆和終末之星的事?”
“對。”
梅森靠在身旁的桌上,一顆一顆的給手中的因果律手槍裝入子彈,他說:
“那個混蛋躲在斗界打磨著最后的終末之星,我想要去給他一個驚喜,但我現在無法找到斗界也幾乎沒什么線索。”
“當然是找不到的,因為斗界根本不在這個時空。”
零號托尼聳了聳肩,很坦誠的回答到:
“你要藏一件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藏在一個看不見的東西。
時間!
杜姆把自己的斗界藏在了過去,畢竟征服者康也參與了這個項目,對于玩弄時間這個領域他們都非常擅長。
你得沿著神圣時間線一路向前,在你尚未出現于這個世界的某個時間點里,便能找到通往斗界的道路。
而在那之前,你還得拿到一份‘邀請函’。
一個之前已經有人拿到的坐標,那個唯一可以幫你在時間中定位到斗界入口的坐標,那是我幫忙送出去的,在很久之前。”
零號托尼睜開眼睛,盯著梅森,說: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那個問題不能在這里被問出來,我也不能回答你關于這方面的任何疑問。
我只能告訴你,終末之星確實不是一艘簡簡單單的末日方舟。
至于它是什么.
你知道為什么你在這里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卻依然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跳出來阻止你嗎?為什么杜姆明知道你不會放過他卻還不打算先下手為強,就如一個烏龜一樣躲起來等待最后時刻的到來?
他可不是怕了,梅森。
他那樣的人永遠會把自己的底牌緊緊握在手里,就如你在面對任何敵人時都會有好幾分反制措施一樣。
我就這么說吧。”
這家伙停了停,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一邊揉著已經稀疏很多的發鬢,一邊對盯著他的梅森說:
“一旦終末之星起航,你和你的同伴們奮戰至此所獲得的一切優勢都將不復存在,你或許認為杜姆已經輸了,但他其實并沒有。
真正的賽點還在他手中,我也曾想象過如果你滿足于掀翻了群星會,殺死墨菲斯托,逼死老A的成就,打算讓杜姆在這個時代的毀滅中自生自滅,然后被那個家伙在最后一刻翻盤的糟糕結局。
但事實證明你并沒有打算半途而廢。
你來了。
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理事會的心臟之中,象征著你絕不會放過讓這個時代變的越發丑惡的罪魁禍首們。
這讓我感覺到非常欣慰。
我們都是行走在黑夜中的人,無比期盼在蹣跚的前進中能看到一束照耀前路的光,我想我大概看到了,這足以讓我死而無憾。
你或許不信,但我自認為我們之中并不都是壞人。”
“我相信。”
梅森搖頭說:
“真正的壞人可做不出也做不到你們搞出的那些恐怖的幺蛾子,只有那些意志堅定且有遠大抱負的家伙才能造成這么大的破壞。
萬物凋零,世界殘破,睜開眼看看,那些哭嚎的廢土和墜入地獄的亡魂,那些都是你們在前進路上留下的腳印。
染血的腳印。”
“我不會辯解這些,沒什么意義。”
零號托尼搖了搖頭,他說:
“你得依靠自己找到那些東西,那些能指引你前往時間之中并踏足斗界的東西,我猜你手中應該已經有了一兩份。
距離你拼湊出完整的真相并不差多少細節了,你差的那些已在路上。
你要知道,梅森,那些東西能被遺漏出來本就是個極小的概率,那代表著某些不受我們控制的力量,你肯定聽說過神靈喜歡玩弄人的命運以此取樂,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最殘酷的不是神靈的玩弄,而是他們給予的幫助。
我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勸說他旁觀,但他現在不打算坐視這一切走到最后。
他決定幫助我們。
這意味著我們將遭受比毀滅更可怕的命運。”
“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個謎語人。”
梅森皺著眉頭說:
“或許我該給你一顆子彈讓你清醒一下,如果你無法說出真相,那么最少應該給我一點提示,就如你剛才所說,你自認為不是一個壞人。”
“我給你的提示夠多了。”
零號托尼搖了搖頭,說:
“你距離終點只剩下一步之遙,跨過去就能看到一切,如果你相信你所堅守的那些東西,在干掉我之后就不要停下。
繼續向前!
將最后擋在你面前的阻礙也統統除去。
相信我,所有人都會因此感謝你。
來吧。
給我一顆子彈。”
零號托尼閉上了眼睛,伸手在額頭的某個地方指了指,說:
“瞄準這里打,子彈飛入之后不會破壞那顆智慧寶石,雖然會讓后續斂尸變的麻煩一些,但我覺得這難不倒你。
另外,那東西并沒有傳說中那么玄乎。
它不能讓你一瞬間掌握所有的知識,尤其是在這么多年里我一直在用它研究哲學與辯論技巧的情況下。
不過作為收藏品來說還是非常不錯的,但或許它也會為你帶來新的敵人。
有個家伙非常想要得到它以此讓自己變的‘完整’,然而他從來都沒有殘缺過,如果你遇到他,記得替我對他說句抱歉。”
他說著話,還抬起手指握住了梅森的槍管將位置對準,突出的就是一個急不可耐似是解脫的到來。
“喂,你這個樣子讓我感覺有點詭異了哦。”
梅森的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他能感覺到眼前的零號托尼并不是在耍弄詭計,相反,他真的很想在這里擺脫這具羸弱又病痛交加的軀體。
而他此時的樣子也完全不打算再多說更多,對于這樣一個家伙,逼供是完全沒用的。
梅森盯著他,幾秒之后,他問到:
“你剛說你會告訴我你患病的原因.”
“你距離神太近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懲罰,更何況我還試圖干涉神的舉動與思維。”
零號托尼低聲說:
“你所見的這具被病魔摧殘的軀殼就是如此,哪怕他并非惡意傷害我,但只是善意也是我所無法承受。
如我所說,于神而言,最殘酷的事不是操縱與玩弄,而是幫助。
他應該遠離人間高居于云端之上,而我們被災難嚇破了膽,為了對抗未來的末日我們竭盡所能,于是,我們變成了現在的末日。
為了成為像你一樣可以扭轉敗局的英雄,我們竭盡全力,然后,我們搞砸了。
僅此而已。
開槍吧,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會為你解釋一切,但只要你能到達那里,我覺得到時候你也不需要聽我解釋了。
你已走到了此地,在這個時代沒人比你走得更遠。
別停下,繼續向前。”
“轟”
劃過天空的飛彈精準的落在了理事會辦公區的外圍,在它擊中目標爆炸之前就被穿著風衣的超人在空中掄了一拳,使其方位改變斜斜的打上半空又在那里炸開一團刺眼的煙火。
風衣超懸浮在世界例會大廳的前方,幾乎是一己之力在對抗著源源不斷涌過來的天網機器人,各種型號的終結者還有那些龐大且全自動的殺人機器都被派遣到戰場,但好消息是,希望城的衛戍部隊遲遲沒有出動前往這里圍攻,這讓風衣超不必再有殺戮無辜的心理負擔。
雖然他自己其實也不怎么在乎這些。
他只是外號叫超人。
但實際上他的作風和大超與領主超那些家伙南轅北轍,于他而言守護只是一種行動而非理念,反抗暴政也并非出于宏大的理想。
他是個好人,但他也可以是個壞人。
如果說其他超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準則和神性在身,那么風衣超就完全沒有一個明確的準則給自己,而在他身上也完全找不到任何神性的痕跡。
他就是個厲害點的超人類,人類有的缺點他幾乎都有。
并不完美。
但卻非常真實。
當然,被盧瑟養大的他在私德方面雖然比不得大超和領主超那樣的道德楷模,但也絕對不會淪落到阿祖那個“本大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糟糕程度。
“世界坐標收集就快完成啦,小甜心馬上就能解決掉那幾個理事,我們很快就會出來幫忙!你們還頂得住嗎?”
哈莉的聲音在反抗軍的通訊頻道里回蕩著,帶著一股參加大事件的愉悅,風衣超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下方越聚越多的戰爭機器,他聳了聳肩,從腰帶里拿出了梅森饋贈的超人藥仰頭干了下去,在力量爆發的那一瞬,他說:
“呼,這玩意還給勁,我這邊沒問題,這比我想象中容易的多。”
“廢話,是老娘幫你們拖住了衛戍部隊。”
白衣女俠貝卡那厭世的聲音從通訊器里響起,她說:
“梅森似乎也在其中做了點手腳,在我趕來的時候這里已經發生了內部叛亂,這倒是省去了很多我說服史蒂夫·特弗雷的精力。
盡快摧毀天網的機器并接管希望城,超人,第六序列的陸戰隊會幫我們解決掉世界其他地方的麻煩。
用不了多久,這個世界就會落入我們手中。
你說的不錯,這要比我們想象中容易的多。”
“咳咳。”
就在十二序列的三巨頭都準備半場開香檳的時候,老盧瑟的咳嗽聲便在通訊里響起,他老神在在的說:
“我覺得你們高興的太早了,羅南的第六序列確實正在籌備登陸,但壞消息是來的好像不止他一個。
第二序列鋼鐵暴君、第八序列鐵血軍團、第九序列天網、第十序列警備艦隊這四個征服者序列的通訊都已被接通,如果運氣不好我們就得同時面對四個序列的圍攻,其中還有將指揮中樞隱藏在過去的天網系統。
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所以別提前慶祝勝利了,我可憐的孩子們!距離勝利還遠著呢,現在立刻完成自己的事然后靜待時局變化。
貝卡,盡快說服你的小情人,我需要希望城的防空火力在我們這邊。
哈莉,找到梅森!
讓他先別處決托尼·斯塔克,第二序列鋼鐵暴君很可能是為了他來的,傳言他們的首領與零號托尼·斯塔克之間存在某些神秘的關系。
我們需要他來牽制那支戰甲軍團.”
盧瑟的話還沒說完,梅森的咳嗽聲就在通訊里響起,帶著一股歉意,他說:
“抱歉,下手速度快了點,但別擔心,我和第十艦隊有點交情而且第八序列那邊也早已安排了人過去。
我說過你們有我這個強援就不必擔心,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說完,梅森低下頭,看著手里那顆還在滴血的粉紅色智慧寶石,這奇特的無限原石被血光映襯著散發出相當別致的折射。
在他身后,零號托尼的尸體已經在某種煉金火焰中燃燒,一團團灰燼飛舞著灑向窗外。
雖然梅森并不是很清楚零號托尼的生平,但那家伙自由了,他在臨死前也非常謎語人的說,他說在被梅森干掉之后他們還會再見。
盡管并不明白那家伙是什么意思,但梅森決定暫且對此維持一個樂觀態度。
畢竟,人家已經提前付了報酬了。
總隊長擦拭著手指上的鮮血,將那粉紅色的智慧寶石在手指中上下拋了拋,他嘆氣說:
“如果理事會的成員都像你一樣‘通情達理’,那我得少掉多少麻煩啊?還行,算開了個好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