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新·烏托邦001號決議肅正叛亂
征服者第一序列母艦，作戰部的歐米伽將軍正在緊張的查看從被入侵的基地戰場送回的信息，這場反入侵行動已成了一個在戰術上突發的災難。
在逐帥送出第三波援軍投放指令時這位將軍就意識到了情況有問題，而隨后到來的通訊被強行切斷更是驗證了他的猜想。
這是個圍點打援的陷阱，而他們一腳踩了進去。
沒有一個指揮者愿意去參加一場注定會走向添油戰術的戰爭，但問題在就于不是每一個指揮官都有選擇權。
眼下留給第一序列作戰部的選擇只剩下兩個，要么繼續派出第四波援軍，要么遠程投放反物質炸彈將那個基地連同占據其中的入侵者和他們失陷進去的精銳與一名功勛卓著的老將軍一起炸死。
不管哪個選擇都是艱難的。
因而在下決定之前，這位將軍便期待能得到更多有效消息。
但在幾分鐘后送回母艦的不是他希望得到的戰斗信息，而是一段意義不明的音波。
它從將軍手邊的跨位面通訊裝置中響起，就像是信號被干擾之后產生的毫無意義的雜波，但很快這雜波就引發了相當微妙的效果。
這位歐米伽將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與這段音波產生奇妙的共振，而他能清晰的察覺到某些變化正在自己軀體深處發生。
直到數秒之后于基因層面的服從程序被完全解開之后，這位將軍瞪大眼睛霍然起身。
第一個涌入腦海的想法是狂喜！
克隆人軍團內部設置本身存在的危機被解除了，這是他們這些克隆人高層一直在想要尋求得到的完美答案。
但狂喜的感知還沒持續幾秒，就被隨后到來的一種讓人心驚膽寒的危機感所取代。
這段音波是從那個被入侵的武器X項目基地傳回的，那里是理事會在數年前才新建的設施后交由第一序列管理，那里根本不可能隱藏能解開服從程序的秘密。
那么問題來了。
這段“完美答案”是誰發給他們的？
又為什么要發給他們？
為什么要發到第一序列母艦等等！這里是母艦！這里是第一序列的大本營和最精銳的軍團所在的地方！
見鬼！
他們要在這里掀起一場無人能預料到的混亂！
“關上它和母艦通訊模塊的連接！快！”
將軍一拳搗碎了手邊昂貴又精密的跨位面通訊器，又對身旁的副官和護衛吼了一聲。
其他人也還沉浸在服從程序被解開的狂喜中，他們被將軍這一聲怒吼驚醒，所有行動都慢了半拍而且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他們手忙腳亂的隔絕作戰部對母艦其他區域的通訊連接的時刻，那段聽起來毫無意義的雜波已經順延著母艦上的每一個可以發聲的音箱，每一塊裝了聲音模塊的屏幕以及每一臺還在運作的電子設備傳遞了出去。
它在每一個區域響起，在每一個地方回蕩，就連那些正躲在廁所里摸魚的第一序列克隆人們仰頭都能聽到那怪異的旋律。
起初沒人在意這個，還有母艦通訊部的指揮官在呵斥關閉并尋找雜波來源以免影響到日常的各部門聯絡。
但很快，就在作戰部的留守將軍一臉焦急的沖進艦橋的同時，來自各個區域的各種通訊都在一瞬間癱瘓了正常的機構內部聯絡。
意識到真正發生了什么的所有人都在瘋狂且本能的想要詢問可以給他們答案的人，又或者將這個好消息與自己最信任的戰友與愛人分享。
又或者連褲子都來不及提就沖出衛生間加入寢室其他人的狂歡之中，直到因為惡臭而被同寢室的其他人一臉嫌棄的推開為止。
服從程序被解開了。
在一個沒有任何人能預料到的時刻，就如神靈的啟示一樣，發生在近乎不可能的現在，來的毫無征兆便讓這場本該是好事的情況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母艦通訊處于全頻段的內部堵塞且通訊部對此毫無辦法，他們只能采取關機重啟的“笨辦法”。
但在通訊模塊重啟的程序中混入了一個外部信號源而沒有被此時焦急的克隆人們發現，他們按下了重啟鍵。
然后，他們驚愕的發現一個未命名信號篡奪了高權限并在一瞬間控制了整個母艦的通訊體系，發聲渠道已被掌握，那么早已準備好的權限信就該在此時說出。
“我是埃里克·蘭謝爾，統帥副官，出場序列號006批次009號克隆體，原體代號‘萬磁王’，我在遙遠的地方對我的同事與下屬們說出如下宣言。”
副官萬磁王那標志性的陰冷又沙啞的聲音在這一瞬響徹整個母艦各個區域，從鴉雀無聲的艦橋到最下方的機輪艙與垃圾中轉站，從阿爾法突襲隊的訓練區域到潛力新星們的洗浴間，從星艦一等士官餐廳到后廚營養物質生產車間。
每一個有人存在的地方，都有萬磁王的聲音在回蕩。
“快關上它！！！”
第一個發現不妙的作戰部將軍這會正在艦橋里跺著腳怒吼著，但他提出的要求是一個現在根本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莫比烏斯椅的算力在為萬磁王副官的宣言保駕護航的同時，已經借由中央通訊模塊開始入侵母艦的主控程序。
誠然，想要在短時間內完全奪取一艘被狐巢的研究者們在數年前設計并制造的高科技星艦的控制權是很難做到的事，但機械椅在總隊長的指示下并不需要真的奪取這艘星艦，而只需要在關閉它的時空恒定儀的同時完全癱瘓星艦的內部聯系。
將敵人分割在不同的區域！
這就足以給正在進行的跨位面突襲制造一個完美的戰場。
而且萬磁王的宣言還在繼續，莫比烏斯椅甚至將萬磁王的全息影像投射在了星艦的每一個重要區域中。
在艦橋里，匯聚于此的將軍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無法被關閉的全息投影，已經在戰報中被確認死亡的萬磁王副官與冰人和風暴女將軍都還活著這已經夠刺激了。
更讓人想要暈厥的是，萬磁王此時身后還站著老將逐帥和那些他們剛剛派去反入侵的幾位將軍。
不止如此！
還有那些讓克隆人們瞪圓眼睛的，屬于X皇室的皇家騎士們。
這是怎么回事？
對紅皇后統帥最為忠誠的萬磁王副官投敵叛變了？
這說不通啊！
而且就算萬磁王投敵了，那逐帥和那些幾個小時前還和他們一起開過小會的將軍們又是怎么回事？
你們的臉上的表情為什么這么平靜！
喂！逐帥！
身為十七年的老將，你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叛徒在這么多人面前大放厥詞？還不快用你無敵的念動力爆掉這個叛徒的腦袋啊！
“我的同胞們，第一序列的戰士們，所有克隆人們！伱們應該已經發現那困擾了我們整整十七年，從誕生之時就是我們終極夢魘的服從程序已經被終止。
那是剛剛發生在我身后這座X武器項目基地中的奇跡，那代表著第一序列的克隆人們的苦役在今日結束。
但這份賜予并不來自于將我們視作廉價犧牲品的希望理事會！
這是屬于所有變種人的奇跡，其來源于已經被我們毀滅的烏托邦星球中的至尊教授查爾斯·弗朗西斯·澤維爾在十七年中推進籌備的一個計劃。
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對于絕大部分克隆人而言都會顯得荒誕且無法接受。
但事實就是，若沒有他們和一位擁有崇高心靈與無上智慧的同胞的幫助，我們將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得到屬于我們的自由。
我的兄弟姐妹們，第一序列的將士們，能聽到這段宣言的所有人，請聽我說！”
萬磁王的聲音高昂起來。
他眼中閃爍著強烈復雜又鮮活的情緒，他在全息影像中以那座已經被炸毀在燃燒的基地作為背景，他喊到：
“我們在過去十七年里與變種原體的所有仇恨、戰爭、死亡和犧牲都源于希望理事會對我們的奴役與控制！
在第一批依靠自己的努力擺脫了服從程序的克隆人們組建起第一個秘密組織的時候，第一序列的目標與理想就從未改變過。
我們要自由！
我們不想再為別人的野心而被動犧牲！
我們想要在這個混亂的時代里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們為此努力了整整十七年。
一直在阻撓我們的不是烏托邦，不是那些和我們擁有同樣的基因，同樣的能力甚至是同樣的樣貌與回憶的人！
恰恰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希望理事們，他們的野心化作黑暗束縛了我們，也籠罩了我們目光所及的所有星海。
但今天，這一切都會結束！
我的兄弟姐妹們，我知道要求你們在這個時候做出選擇是一件殘忍且不可能的事，因此我不會強求第一序列母艦中的將士們作為回應。
我只有一個請求！
接下來，我將帶領在剛才為我們解開了服從程序的戰友們前往母艦，接管大本營以此在今夜完成對所有散布于其他位面中的同胞們的釋放。
我要求你們！
不要阻擋在我們前進的路上！更不要使用理事會下放給你們的那種危險的藥品！
如果你們不知道該怎么選擇，那就待在你們的艙室里，直到這場事件結束我會親自向所有人解釋這一切。
十七年的秘密故事想要說明白必然要花費很多時間。
但如果能聽到這段話并愿意信任我，或者愿意為所有克隆人的自由奉獻出自己力量的人，那么我和我的朋友歡迎你們加入我們！
從現在開始，任何阻擋你們加入這場正義事業的人都將是你們的敵人！
在服從程序已經被完全解除的現在，即便是你的上級，也沒有任何人賦予他任何權力來阻止你們加入對整個族群的偉大解放之中！
我懇求你們！”
獨臂的萬磁王揮起手，他啞聲喊道：
“不要再將自己的生命與力量奉獻給瘋狂、愚昧且邪惡的人！不要阻擋我們！不要阻擋屬于所有變種人的黎明之日的到來！
不要阻擋新·烏托邦的起航！”
這一瞬，整個征服者母艦鴉雀無聲。
上到因為瑪德琳不在也無法聯系導致不得不組成聯席會來臨時管理整個第一序列的將軍們，下到星艦餐廳里正在給一群大胃王準備夜宵的克隆人廚師。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到根本說不出話來。
萬磁王副官雖然低調，但他在第一序列征服者將士中的知名度并不低，因為他曾是紅皇后統帥最信任的副官，就像是瑪德琳大人的影子。
那位強大的統帥所到之處都有這位副官隨行。
現在瑪德琳大人自烏托邦戰爭結束時就處于失蹤狀態，其他將軍們沒有足夠的權威來代替她，這就讓萬磁王副官此時的發言很容易被誤讀為一個相當奇妙的“信號”。
即，這位低調的副官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失蹤中的瑪德琳女士發表的這場講話，或許剛才那解開了所有人服從程序的雜音就是由他們的統帥瑪德琳發現并送回母艦的。
雖然萬磁王的發言確實相當炸裂。
尤其是關于“烏托邦真相”的那一部分，讓很多人懷疑他是不是瘋掉了，但服從程序被解開是實打實的，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心靈中不再被約束的自由。
于是很快，沖突就發生了。
支持萬磁王的和反對他的人發生了爭論。
爭論演化為口角，口角爆發了沖突，沖突升級成毆斗，而毆斗加劇了混亂，混亂最終導致了災難。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在內部通訊模塊被完全接管的情況下，母艦的實際管理者根本調節不了這種四處爆發的沖突。
在服從程序失效的那一瞬，原本維系這個組織存在的最重要的根基就已經土崩瓦解。
更何況克隆人們也不是傻子。
在五號化合物被下發的時候，逐帥就做了檢測證明那玩意確實有害，因而在萬磁王的宣言之后，就連聯席會的將軍們之間都爆發了沖突。
在大群于五分鐘后在母艦上層撕開了一道時空帷幕，帶著X皇家騎士與K戰警們沖入母艦時，迎面看到的就是一伙磕了五號化合物的阿爾法戰士正在和另一群同胞于餐廳之中廝打戰斗。
“黎明的紅日照下的一瞬，黑暗與邪惡就會在恐懼中自相殘殺。”
推著艾瑪的懸浮輪椅走入此地的梅森在高處看著下面的混亂，他搖頭對身旁的萬磁王和逐帥說：
“平息這一切吧，太丑陋了！抓緊時間，我們今晚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嗯。”
第一序列的將軍們點了點頭。
他們成為了實質上的帶路黨，帶著一群要摧毀他們組織的“同胞”們踏入了自己的大本營。
但他們并不為此感覺到羞恥，只因為真正的敵人已經浮現。
通往旗艦的道路在大群帶頭的沖鋒中很快被肅清，但他們卻沒有踏入其中，而是將這場戰斗交給了萬磁王副官，逐帥以及其他帶他們來的將軍們。
這是第一序列的內部事務。
其他人不便參與，且沒有必要為了他人之事自己流血。
“唰”
旗艦的艙門劃開，獨臂的副官走入其中，眼前一片混亂還有血跡與能量沖撞的殘留，顯然是在他們到來之前這里已經干了一場。
因為理念或者效忠對象的不同，在存在的根基被瓦解之后，那些沖突與矛盾便再也掩飾不住。
“叛徒！”
一個手握五號化合物的歐米伽將軍怒視著萬磁王和他身后的人，他怒吼道：
“你難道忘記我們當初在瑪德琳女士面前許下的誓言了嗎？第一序列永遠不向原體妥協！克隆人的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沒忘。”
萬磁王懸浮上前，一顆顆磁力球在他周身旋轉起來，那將軍看到這一幕便譏諷道：
“那你為什么來？還帶著這些人？”
“為履行誓言而來！”
在他啞聲的回答中，逐帥也展開了念動力。
就這樣，曾親密無間一起對抗敵人但現在卻分裂兩側的戰友中同時拔刀向對方殺去，只為了同一個誓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