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存放著A哥那具黑色骸骨的生物艙被丟在了他腳下,梅森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將屬于艾力克斯·墨瑟的東西還給了他。
后者明顯是個不善言談的人,也沒有太多的表示。
他俯下身打開生物艙,伸手觸摸著那就像是燒焦之軀的骸骨,隨手將自己的左手觸摸在尸骨之上,下一瞬他就像是可憎之物在陽光之下的“融化”,以一種消散的姿態轉移到尸骨之中,很快就讓血肉再生。
十秒后,墨瑟在生物艙中睜開了眼睛。
他活動了一下手臂從其中站了起來,又捏動手指,將梅森藏在尸骨里的十幾個定位器、追蹤器和監控器一股腦的丟在了他腳下。
“謝謝”
生澀的聲音從這家伙嘴里響起,就好像整個世界都欠了他錢一樣。
戴安娜也在梅森的示意下拖著自己手中的大口袋走了過來,她警惕的看了一眼不像好人的A哥,這家伙給了神奇女俠極大的壓力。
但經過一場世界性戰爭的洗禮,女俠對于梅森已經建立了信任。
她將手中的口袋丟下,又將束縛住口袋的真言套索抽離。
張牙舞爪的豹女從其中跳了出來,嗷嗷叫著撲向梅森,但下一瞬就被幽靈一樣閃爍過來的A哥扣住了脖子提在半空。
豹女非常凄慘。
身上原本油光滑亮的鬃毛都青一塊紫一塊,尾巴都被薅禿了讓顏值極限下滑,而她腰腹那個原本已經成長到全身四周的血管狀紋身如今只剩下了一小團,就像是不良少女在胸口紋了個奇奇怪怪的紋身一樣。
這讓A哥緊皺眉頭。
他說:
“怎么只剩下這么點了?”
“不怪我們。”
戴安娜解釋到:
“戰爭女王打敗她之后,她就慘叫著祈求力量不要拋棄她,但眾生之紅依然消散了,只留下了一點點在她身上。
或許她能告訴我們更多內幕,但我有個要求!”
神奇女俠活動了一下手腕,說:
“你們不能害了她,豹女對亞馬遜王國犯下了很多起罪孽,她需要被帶回天堂島囚禁并審判,我保證她之后幾個世紀都沒空再來凡人世界胡鬧了。”
“我只要眾生之紅!”
A哥啞聲說:
“對于殺戮或者饒恕我毫無興趣,說吧,小貓咪。”
這源于黑光病毒對于生命的吞噬壓迫讓不復之前悍勇的豹女抖了抖身體,被戰爭女王狠狠教訓一頓的她暫時也不敢炸毛。
只得可憐兮兮的抽著被揍歪的鼻子,呲牙咧嘴的說:
“眾生之紅代表的是生命本源,而優勝劣汰,適者生存本就是生命的常態,因而對于眾生之紅的代理人來說,必須向這份根源力量證明自己的強大才得以被生命的奧義青睞。
輸掉一兩次問題還不大,但如果一直輸下去就會被無情放棄。
生命會本能的傾向于強者,這是生存與壯大的法則。
至于那些消散的生命之力它們已經回歸了世界之中,就在戰爭結束時,源于毀滅的壓力消散讓眾生之紅也再無必要匯聚。”
豹女呲了呲牙,看了一眼梅森。
她說:
“生命之力認為這個世界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它不會再有覆滅之危,再加上腐朽之黑的力量也已被擊潰吸收,因而短時間內眾生之紅不會再挑選代理人了!”
“嗯,這個解釋倒是符合常理。”
梅森點了點頭,A哥倒也不惱怒,他需要的并非眾生之紅的偉力,僅僅是一點點力量特征就足夠他用來琢磨“生命之源播種”的奧秘。
于是在墨瑟的“死亡凝視”中,委屈巴巴的豹女不得不主動放棄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點屬于眾生之紅的力量特征。
就如當初富蘭克林抽取萬物之綠的碎片,將其凝聚為一枚紅色的能量寶珠,正落在梅森手中的盒子里。
咔的一聲,魔法盒子合攏,又被梅森遞給了A哥。
后者接在手中,隨手一甩,虛弱的豹女便被甩給了神奇女俠,又被后者咔擦一聲拷上了亞馬遜鋼鐐銬,被拖著帶向隱形戰機。
說起戴安娜和豹女這對老冤家的故事那是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她們兩之間的糾纏就和小丑與蝙蝠俠一樣,那是曠日持久甚至已成了亦敵亦友的關系了。
這會被帶上飛船時,豹女還在擺著尾巴祈求戴安娜給她一間舒服點的牢房,就看在她幫忙擊潰了腐朽之黑的份上。
而神奇女俠心情愉悅的答應下來。
在大部分時候這位亞馬遜女戰神都是一個爽快人,只要別惹到她或者觸犯她的禁忌,她還是很好說話的。
“我說,你這就打算隨便找個無人世界完成生命播種的自殺嗎?”
梅森看著準備離開的A哥,他點了根煙,說:
“你知道你現在把你的世界復原出來的最好結果也是要經過沖擊的試煉,不如再等一等吧。”
“等什么?等希望嗎?那我還不如期待死亡,最少死一定會來。”
墨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梅森,姿態冷漠的說:
“萬物終結是大趨勢,這個腐朽的宇宙撐不了多久了。我不認為我能熬過紀元更迭,如果現在不把他們釋放出來,他們連親眼見到末日的機會都不會有。
至于我,我剛才都說了,我已經累了。
這只是一種工作,一個沉重的使命,我不想玩了,在眼下這個情況里最妙的是就算我中途放棄也不會有人前來指責我。”
“話是這么說。”
梅森彈了彈煙灰,他吐了口煙圈,說:
“但對未來的期待還是要有的,萬一哪一天突然成真了呢?
我這里剛好有個計劃,如果你沒有什么急事的話,我個人很歡迎你在兩個半小時后去另一個世界參加K小隊的會議。
嗯,就以編外成員的身份吧。”
“我堂堂A級人員,要成為你一個B級小隊的編外人員?”
A哥語氣不善的說:
“這未免有些太離譜了吧?”
“已經變天了,伙計。”
梅森嗤笑一聲,說:
“還抱著老黃歷不肯放手的家伙是要被淘汰的,屬于你們這些A級家伙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我現在是在給你這喪家之犬一條路走。
但凡你有點良心,這會就該說感謝梅森哥。”
“.謝了,梅森哥。”
穿緊身衣的貓女大人邁著歡快的步伐跳進了韋恩莊園的圍墻,輕車熟路的躲開了老爺為自家莊園剛剛升級的安保設施,就如回到自己的貓窩一樣舒展著身體跳到了窗戶上。
明明她有各個房間的鑰匙,但她就是喜歡用這種方式進入房子里。
或許這也是對于過往身份的一種懷念與銘記。
當然,偶爾午夜興致來了用這種辦法溜進老爺的臥室來一場不害臊的羞羞也是極好的情趣,雖然蝙蝠俠嘴上不說,但貓女大人知道他也享受這樣的樂趣。
畢竟,誰還沒有個澀澀女賊半夜溜進房間躲被窩里向自己發情的幻想了呀?
男人嘛,變態一點有什么錯?
不過今晚的情況特殊。
在賽琳娜踩著能戳死人的高跟戰靴溜進臥室時,出現在她眼前的并不是那個性感的大下巴或者一把沒開刃的蝙蝠鏢。
布魯斯·韋恩正穿著睡衣站在另一處窗戶邊,完全沒有了以往屬于蝙蝠俠的警惕,直到貓女大人邁著誘惑的步伐走到他身后時,才注意到布魯斯手中握著一封信。
她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便伸出手從背后抱住自己心愛的男人,輕聲問到:
“他們離開了?”
“嗯。”
老爺點了點頭,嘆著氣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了賽琳娜。
對于蝙蝠俠來說,讓他向別人分享自己的秘密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但這一刻的他明顯有些情緒失控,或許是因為心中難以抑制的悲傷急需他人的分擔。
這一刻站在房間中不是那個堅不可摧的蝙蝠俠,這一刻在賽琳娜身邊的只是個又一次失去了父母的悲傷老男孩。
“別哭,蝙蝠俠不能哭,會被超級罪犯們笑話的。”
貓女大人處理這種事情簡直輕車熟路,她輕盈的跳到窗戶坐在那里,將布魯斯的腦袋溫柔的撥過放在自己弧度驚人的完美大長腿上。
一邊撫摸著他的頭發一邊哼著歌,隨后又打開了手中的信封。
其上字跡清秀,一看就出自大家閨秀之手。
“我親愛的布魯斯寶貝:
我與托馬斯爭辯了許久最終被他說服,懷著萬分悲痛的心情但我們必須再次向你訴說告別,并非因為我們不再愛你,也不是因為兩個世界的參差。
我曾在清醒與瘋癲的間隙詢問過自己,眼前這個長大成人的布魯斯是否是當年我失去的小可愛。
我無數次在你的床前觀察熟睡的你,無數次幫你整理衣物為你準備晚餐,我悄悄進入你的人生默默觀察。
最終我得以確定,你就是我們的兒子。
或許是命運不容許韋恩一家獲得長久的幸福,因而在你八歲那年的夜晚將我、托馬斯與你的人生一分為二。
悲傷的你被留在這個世界,而絕望的我們則被拋入了另一個地獄之中。
我們從地獄爬回人間尋找你,而你在人間也從未放棄想要團聚的心念,最終我們突破了命運的枷鎖再次于這座城市中相會。
這不管對于你還是我們而言都意義重大。
我親愛的孩子,雖然團聚的時間短暫且生疏,晚餐時的尷尬讓人望而生畏,而你與你父親的談話也終以失敗告終,但我依然感謝你能給我們這個機會。
你在邀請我們重新進入你的人生。
然而還不是時候,孩子。
你不僅僅是布魯斯·韋恩,不僅僅是瑪莎與托馬斯的孩子,不僅僅是韋恩家族的繼承人,你還是蝙蝠俠。
你還是那個游走于黑暗之中卻服務于光明的暗夜騎士。
那是你在失去我們之后,用痛苦為自己塑造出的另一張臉,它已與你融為一體,已是你生命的一環。
而我們,我們已習慣與黑暗共生,成為黑暗的一員。
若你要接納我們,就意味著你要放棄蝙蝠俠的身份,但我的孩子,哪個父母會強迫自己的寶貝放棄自己的人生呢?
我們不能如此自私,更不愿意將我們的寶貝置于自我痛苦的無法釋懷中。
我知道這是個艱難的選擇,所以我們不希望由你來承擔這一切。
我的寶貝。
別為這次離別而悲傷,你的父母依然在你身旁,哪怕在不同的世界里我們依然能感受到彼此脈搏與心跳的共鳴,因為我們在向著一個共同的目標前進。
我們向你保證,布魯斯。
在你最終心甘情愿的卸下蝙蝠俠的面甲,全心全意的回歸到布魯斯·韋恩的生活中時,我和托馬斯會日夜兼程趕回,與我們的寶貝一起共飲團圓酒。
祝一切安好。
愛來自你已哭的無法自已的母親和你一點良心都沒有在催促我離開的父親。
愛你的瑪莎與托馬斯。”
貓女大人看完了信,她心中涌起一股無力的悲傷。
再沒有誰比她更清楚瑪莎與托馬斯的回歸對于布魯斯而言意味著何等重大的人生改變,但其實她早在離開戰爭世界時就和梅森談過這個問題。
那個睿智的小男人曾篤定的提醒過她,布魯斯與瑪莎和托馬斯相認的時候,就是雙方再次分離的時候。
結果又一次被他說中了。
但瑪莎的決定不能說錯。
瑪莎是小丑,再沒有誰比她更理解“蝙蝠俠”這條走向自毀的職業規劃的殘忍與沉重,那是橫在布魯斯與父母之間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礙。
“親愛的。”
貓女大人俯下身,在閉著眼睛將臉埋在她雙腿上的老爺的耳朵旁吻了吻,她輕聲說:
“我們.我們退休吧?如果你愿意,就在今晚,我們和蝙蝠俠與貓女告別,重新成為布魯斯與賽琳娜。
你看,格雷森已經足夠成熟,二桶也足夠勇敢,芭芭拉足夠睿智,甚至是達米安和提姆都做好了準備。
也是時候把你的披風交給他們了。”
回應她的是無言的沉默。
但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在良久之后,貓女嘆了口氣,她用窗戶上一躍而下,稍顯煩躁的命令共生體解除武裝又粗暴的將老爺推到了床上。
她沒好氣的鉆進被窩,蒙著頭甕聲甕氣的說:
“休息吧,幾個小時后還要出去夜巡呢,瞧瞧這世界大戰之后人心惶惶的樣子,你要是再不出現,整個哥譚城都要亂了哎呀!
干嘛!
別碰我,煩著呢.
討厭!”
幾分鐘后,端著下午茶要給韋恩老爺送入房間的老管家阿福突然停在了門口,他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撇了撇嘴又轉過身端著下午茶離開。
心中不免感慨即便是身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也頗有一些花花公子的習性,瞧瞧這現在是什么時候?
就開始白日宣淫了。
當然,人老成精的他也明白一向自律的韋恩老爺罕見的如此放縱必然是有原因的,但他沒有選擇多管閑事。
“阿爾弗雷德協議。”
老阿福咳嗽了一聲,輕聲對自己手腕上那個剛剛從鋼骨手里討來的復古手表說:
“開始例行維護蝙蝠洞,給蝙蝠車加油,順便保養一下蝙蝠摩托和戰機。”
“收到。”
藍色的像素點飛快的在管家俠周身匯聚成和他極為相似的數據老管家的影像,但不再是殺戮機器蝙蝠俠手中那副磕了藥失了智的殺人程序的瘋癲樣子。
這數據管家彬彬有禮的詢問道:
“是否要啟動城市監聽程序并執行肅正協議?致命級武器整合已完成,隨時可以對犯罪目標定點清除。”
“不必。”
老管家將本留給主人的下午茶放在自己身前的桌上,一邊忙里偷閑的吹著午后的風,一邊靠在椅子上輕聲說:
“給韋恩老爺留點樂子吧,他現在需要發泄一下,可憐的孩子是個貪心小鬼,既想要家庭的溫暖又不愿意放棄責任。
但話又說回來了,誰還不是個貪心的寶寶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