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愚人金可以拿來煉金做藥,那個深海血珊瑚就差點意思,上面還有詛咒呢,至于這個紅寶石幽靈戒指嘛,你被騙了。
這玩意沒有魔力。
除了漂亮之外一無是處。”
在龜島碼頭的竹樓里,康斯坦丁正蹲在被傾倒在地面上的大堆魔法物品上挑挑揀揀。
這些都是梅森和風箏人從巴博薩的寶庫里拿回來的東西,急需一位鑒定大師來把它們分門別類的處理一下。
梅森這會正忙著用附魔手法處理剛拿到的制作材料,全心全意在沖各項制作技巧的他不愿意浪費時間去鑒定,因此這個活就交給了渣康這位黑巫師。
不過渣康的眼光也不是完美的。
“蠢貨,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寶物是什么。”
貓女閣下用鞭子將被渣康丟下的戒指卷過來,放在手中一臉癡迷的打量著,又把那鴿子蛋大小的寶石戒指戴在手指上打量。
而在她其他的九根手指上已經戴滿了各種各樣的奢華珠寶,脖子上也掛著好幾串寶石項鏈。
頭發上甚至扎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士王冠。
就像是個移動的珠寶展架一樣。
賽琳娜正沉浸于一個大盜賊和身為女人的雙重滿足之中,她眼神迷離的看著手上身上的華美飾品,拉長聲音很凡爾賽的說:
“這些小可愛讓我想起了我的追求者向我贈送各種禮物時的感覺,雖然看著它們折射出的光芒讓人心醉,但一想到它們源于贈送而非揮灑汗水用自己的雙手獲取就讓人多少有些遺憾。
我是和所有女人一樣很喜歡珠寶。
但我其實更享受親手把它們收集時那種刺激和愉悅。”
“這個好辦啊!”
渣康起身叼著煙打了個響指。
綠色的熒光飛快的涌出覆蓋在一臉懵逼的賽琳娜身上,只是眨眼間她身上所有的珠寶都不翼而飛。
貓女大人怒視著渣康,而后者吐了個煙圈,壞笑著說:
“我把那些讓你感覺到遺憾的珠寶都丟到世界各地去了。現在,賽琳娜,你可以享受一下親手從一個布滿喪尸的世界里把‘小可愛’們找回來的愉悅感了。”
“噌”
蘇杰之鷹出鞘閃耀著寒光,在貓女咬牙切齒的尖叫聲中砍向壞笑的黑魔法師。
“安靜!你們打擾到我處理材料了。”
在工作臺前忙碌的梅森回頭喊了一聲。
立志成為優秀的全職業大師的年輕人已經養成了工作時非常專注的習慣,他瞥了一眼憤怒的貓女安撫道:
“那些珠寶沒了就沒了,賽琳娜。那只是我們將得到的所有收獲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杰克和安吉麗娜已經去聯系停泊在附近的皇家艦隊使者。
海盜王們也會陸續到來龜島。
接下來和他們的接觸都由你負責,從巴博薩的反應就能看出我們的疫苗在這個世界可以換到伱想要的任何東西!
我覺得身為珠寶大盜的你或許應該有點更遠大的追求。
比如帶英國王王冠上的那顆光明之山...”
梅森搖了搖頭,不去注意賽琳娜已經亮的嚇人的雙眼,而是繼續忙于處理自己手邊的材料。
他用左手扣住一塊質地精良的魔法礦石用魔火加以熔煉,又叮囑到:
“在K小隊必要收集的物資清單之外,我可以允許你們對那些求購者提出額外要求以滿足你們個人私下的‘小愛好’。
總之盡快和這些勢力談好條件,然后我們回哥譚去。
要從蝙蝠俠眼皮底下偷到足夠的疫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是一個需要K小隊精誠合作才能實現的目標。
在開始收獲季節的第一步,我們最少需要一百萬支疫苗。
持續挖掘這個世界潛力的第一階段必須這么多。”
“我這就去準備。”
貓女大人興沖沖的將長劍從渣康脖子上取下來,帶著即將收獲的期待離開了竹樓,而黑魔法師則撇了撇嘴,又打開了放在墻角的魔鬼之箱。
那里面堆放的詛咒金幣照亮了康斯坦丁的眼睛,他回頭對梅森說:
“之前說好了,這些金幣歸我。”
“沒人和你搶,但你也用不到這么多。”
隊長閣下將熔煉好的魔法金屬放在手邊備用,頭也不抬的回應到:
“你可以拿300枚去強化你的魔法,如果不夠了再申請,剩下這些我打算用來制作一些詛咒子彈和武器,這可是非常罕見的制作材料。”
“300枚倒是也夠用了,但梅森,這些金幣上的詛咒很麻煩,你要使用它們制作物品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技巧。”
渣康叼起香煙用魔力覆蓋手指抓起一把黃橙橙的金幣在手里上下拋著,說:
“它們的價值就在于附著的詛咒,如果把這些怨恨凈化了那么這些金幣也就沒什么價值了。”
“感謝你的提醒,我會想辦法的。”
梅森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黑魔法師看了看時間又到了一天中愉快的酗酒時刻。
他哼著歌出門去島上的酒吧里廝混,并期待今天又能在那頗有中世紀風情的酒館里遇到一位有復雜過去的憂傷女士,好讓自己有機會撫慰她的靈魂和軀體。
康斯坦丁可是非常會愉悅自己的浪子。
他從不會錯過任何一場可能出現的艷遇,而他學習魔法全靠老天爺賞飯吃的天賦,也不像梅森那樣得一遍一遍的制作東西才能掌握更高深的技巧。
竹樓里只剩下了梅森一個人,但年輕人樂在其中。
他哼著一首節奏明快的本地歌謠,將老K的煉金書在身前打開又將魔法坩堝用魔火點燃,隨后順著煉金書上的指導,動作嫻熟的往其中加入被附魔處理過的材料。
他今天打算嘗試一下制作獵魔人們使用的高級活力藥水“褐色貓頭鷹”的降級版。
主要是時間一直不夠用導致梅森這段時間幾乎沒有睡過覺,累了就喝一瓶精力藥水,短時間內喝得多了導致他好像產生了某種“抗藥性”。
低級活力藥水對梅森的效果越來越差。
對于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是暫停使用藥水,恢復正常作息調整一下,一段時間后藥水就會重新生效。
但梅森可不想浪費時間。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因而面對低級藥水逐漸失效的情況他選擇了更簡單粗暴的方式,用高級藥水來壓制自己的“抗藥性”。
而在解鎖了眼疾手快的天賦之后,梅森在煉金過程中就很少出現失誤,現在又從龜島上得到了足夠的材料,他覺得自己可以挑戰一下高難度。
一切都很順利。
在仿佛時間都減慢的超感官的加持下,看著魔法坩堝中開始沸騰并散發出怪味的黃蜘蛛毒液,梅森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邊用專用的點金棒繼續攪拌,一邊拿起了附魔處理過的馬鞭草丟入其中,又從手邊拿出一瓶烈性朗姆酒咬開塞子。
他并不酗酒。
但烈酒是這味魔藥的材料之一,實際上所有獵魔人的藥物都需要用到烈酒,酒精含量越高越好,也不知道這是傳統?
還是那些獵魔人只是想趁著和魔物拼命的間隙好好酗酒?
但在這時候梅森卻詭異的打了個哈欠,好像有突如其來的困倦籠罩了他的心神,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耳邊還有海水拍打的清晰聲音。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維持清醒將烈酒倒入持續沸騰的坩堝,又咬了咬嘴唇讓自己將手指上燃燒的魔火強度加大。
但身體中的困意越來越強。
在十幾秒后,坩堝中的液體變成黃褐色的粘稠物的時候,梅森再也堅持不住,腦袋一歪砰的一聲砸在了工作臺上。
幾乎是在瞬間他就打起了呼嚕。
入睡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但梅森的精神卻詭異的在身體睡著之后還維持著清醒。
他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茫然的看著眼前趴在工作臺上呼呼大睡的自己,還試圖伸手喚醒這個蹩腳煉金師。
“喂!魔藥要煮過頭了!你這蠢貨!快起來!”
他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但伸出的手卻從頭顱處一閃而過。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是在一個清醒的夢中吧?梅森·庫珀,神秘的異域來客。”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梅森身后響起,讓年輕人猛地回頭。隨后他就看到竹樓二層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黑發海盜船長配著劍大步走來。
他帶著灰綠色的海盜帽,披著一身遠航時的破舊披風。
在腰間的牛皮腰帶上插著兩把燧發槍,標準的海盜打扮但梅森注意到了他腰帶上的獨特徽章。
那是被章魚的觸須纏繞的船只的微雕徽記。
在這片大海上的所有活過了職業生涯第一年的海盜和水手都認識它。
“飛翔的荷蘭人號?那艘被詛咒的幽靈船?”
梅森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很年輕但卻透露出一股滄桑氣質的男人,他眨著眼睛說:
“所有海盜都在說‘海魔王’戴維·瓊斯已經死了,所以,你是那艘幽靈船的新船長威爾·特納?聽說你已經在那船上待了十多年?”
“正是在下。”
幽靈船的船長彬彬有禮的向梅森俯身致意,還來個經典的脫帽禮。
“是你把我拉入夢中?為什么?”
梅森感覺眼前這家伙沒有惡意,而且夢中的他也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擊,只能開口問了句,威爾先生也沒有浪費時間來寒暄。
他動用幽靈船的力量把梅森拉入夢里可不是為了聊天的。
“荷蘭人號就在龜島附近,但我不能上岸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和你交談,梅森。”
威爾船長扶著自己的海盜劍說到:
“我親眼‘看到’了你是怎么用神奇的辦法離開并重新進入這個世界的,閣下,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我希望你能帶走我的妻子和兒子,將他們永遠的帶離這個注定要毀滅的世界。”
“這個請求不出所料。”
梅森點了點頭,冷靜的說:
“我猜到你的身份時就知道你應該是為了這個來的,但問題是為什么?威爾,我可以叫你威爾嗎?”
幽靈船長點了點頭,示意梅森繼續說完自己的問題。
年輕人組織了一下語言,低聲說道:
“你既然一直在動用幽靈船的能力觀察我,就該知道就在今天我把那種可以預防黑死病和食尸鬼的藥物給了巴博薩。
我也不隱瞞你,威爾。
我可以搞到很多這樣的藥物,甚至足夠分給這個世界上僅存下的每一個幸存者。
有了這些藥物他們雖然不能立刻重建文明,但在足以抵擋那病毒肆虐之后,他們也可以嘗試著以海洋為依托,一點一點的收復被占據的大陸。
這個過程或許要持續幾十年,甚至數百年,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們可以重新回到自己誕生的地方。
我覺得你們已經有了希望。
所以,為什么你還希望我把你的妻兒永久的帶離這個世界?
這可不是一個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會做出的事。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卻依然托付給了我如此重任,這說明你要么被幽靈船的詛咒折磨瘋了。
要么你就已近非常絕望。”
梅森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看著眼前的威爾船長,說: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威爾,能告訴我嗎?”
“我不能說。”
威爾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心臟,說:
“我和魔獄與海神簽下了契約,行走在生者與亡者的世界交匯之地,這能讓我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在偶爾的驚鴻一瞥中甚至可以看到未來的剪影。
我只能告訴你,梅森。
你的藥物很神奇但它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結局,一切都是注定的。這場突發的黑死病也不過是末日到來前的征兆...
就算沒有它,這個世界也活不了多久了。”
幽靈船長停了停,指了指自己和梅森的眼睛,他語氣平靜就像是已經接受了一切。
他說:
“如果你足夠幸運的話,梅森,你會親眼看到那一幕。到那時,你就會明白不管是掙扎還是順從都毫無意義。
末日就在那里。
而它一定會來。”
“你這語氣就像是一個重度抑郁癥外加厭世的瘋子!”
梅森討厭這種“謎語人”的語氣。
他盯著威爾船長,加重聲音說:
“如果你想讓我帶走你的妻兒并妥善的照顧她們,那你就得告訴我我想知道的答案,威爾!別用這些詩歌一樣的表述來糊弄我。
你最少得告訴我,是誰在這個世界散布了喪尸病毒?
你是行走于人間和魔獄的使者,你觀察著這個世界,你肯定知道答案!
告訴我!”
威爾·特納沒有立刻回答。
這個在夢中還保持著人形態的被詛咒者用一種相當古怪的目光看著梅森,直到年輕人被他看的全身不舒服的時候,威爾上前一步握住了梅森的左手將衣袖向上拉了拉。
他看著梅森手臂上的紋身,又伸手握住了梅森掛在脖子上的貓學派徽章。
威爾看著這東西,低聲說:
“一個叫‘老K’的人。你和他來自同一個勢力,你們有同樣的紋身。我也在夢中和他交談過,梅森,他拒絕了我的請求。
我也曾像你質問我一樣質問過他,而剛才我對你說的那些都是老K曾給我的回答。
是你的組織在這個世界里散布流毒!
如果我還有的選,在你和你的隊員進入這個世界時我就該把你們拖下海底淹死,讓你們承受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之后凄慘的求我給你們一個痛快!”
幽靈船長冰冷的手指觸碰在了梅森的脖子上,讓年輕人打了個寒顫,但下一瞬,威爾的語氣驟然一變。
他帶著一股低沉的哀傷嘆了口氣。
“可惜,我沒得選。我只能像祈求老K那樣祈求你,帶走我摯愛的伊麗莎白和亨利,為此,我可以給你整個世界的財富!
但你得快點做決定,梅森。
你猶豫的每一秒,蠕行的末日都在深淵下行軍。
其實從你把那藥物命名為‘希望’時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確實有一顆溫暖又善良的心,年輕人。”
威爾船長拍了拍梅森的肩膀,輕聲說:
“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但,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