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加勒比點子王
“販賣希望，你是什么意思？”
渣康盯著梅森的眼睛，試圖從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挖掘到眼前這個靈魂深藏的更多東西，他說：
“把你天才般的點子說出來讓我聽聽，我感覺你好像不只是想要挖出我們需要的寶貝，你更像是借著這個理由去做一些好事。
比如救人之類的。
梅森，你看向他們時的憐憫可瞞不過我，但我覺得你只是在自找麻煩。”
“我確實想做點好事，但我也確信我們可以從中獲利。”
梅森摩挲著下巴，用一種慎重思考后的緩慢語氣說：
“我覺得我們除了直接掠奪和交換之外，還有一種獲利最大的方式，我們應該想辦法救下這些人。
不是給他們一點食物或者水，那改變不了問題的根本。
我的意思是，給他們真正需要的東西，這個世界的末日確實已經不可阻擋，但大海可以成為最后的庇護所。
我曾親眼見過末日后的世界。
坦白說，我不喜歡。
如果有機會插手其中改變一下末日的進程，我會很樂意去做。”
渣康手里的煙斗都驚的掉了下來，黑魔法師盯著梅森近五秒，才開口說：
“伱TM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光是這座島上聚集的幸存者就不止十萬了！整個世界都已經被喪尸占領了，而且它們還在擴張！
昨晚的事你忘了嗎？
他們自己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會死在這里，你憑什么剝奪人家追求快活至死的權力？
最重要的是，你要我們四個人拿什么救這些人？是打算把超人騙過來？還是想辦法和你坑騙我一樣，把整個正義聯盟的英雄們都帶過來？
你是不是壓力太大所以瘋掉了？
要不這樣？
你先開門把我送回哥譚，等我和我女友團聚之后，你再帶著我的真誠祝福繼續做這件大事好不好？
而且我覺得群星會的做事風格肯定不是這樣的！
梅森·庫珀，作為探索隊隊長的你真的得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的所思所想了，這么有良心的你是走不遠的！”
看著已經開始跳腳的渣康，梅森有些無奈但還是等到渣康吐槽結束之后，才伸手向下壓了壓，對他說：
“你先別急，我敢說這話自然就有辦法，我可以說服你。”
“呵呵”
渣康對此顯然表示懷疑。
兩人之間的爭吵很快吸引了其他兩位隊員的注意。貓女動作敏捷的跳上竹樓，隱身衣的斗篷在她身后飄蕩著卻也遮掩不住秀麗的身形，她跳到了梅森身邊怒視著渣康，根本不問前因后果就一門心思的確定肯定是渣康在搞事情。
“賽琳娜，你來評評理！”
康斯坦丁這會不管貓女幫親不幫理的態度，添油加醋的把梅森剛才的想法給貓女說了一遍。
貓女聽完也是面露震驚，但很快這位成熟的大姐姐就靠近梅森身旁，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對年輕人比劃了一下大拇指。
“真是個雄心勃勃的計劃，而且讓我想起了蝙蝠俠在多次絕境時發誓守護他城市時的樣子。雖然我就算拔光頭發來想也不知道你該怎么實現自己吹的牛，但姐姐喜歡這個想法。
我加入了！”
“老大，你的想法聽起來很棒，讓我想起了小丑當時策劃槍擊芭芭拉·戈登來激怒蝙蝠俠時的精神狀態一樣。”
風箏人很婉轉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支持和擔憂。
但在梅森幽幽看向他時，這個很懂事的貼心小弟立刻扛著槍，抬起頭對梅森拍著胸口保證說：
“但老大說什么就是什么，我絕對竭盡全力的幫忙！再說了，就算失敗了咱們也不損失什么嘛，這個世界已經末日了。
再壞還能壞到哪去呢？”
“你們的腦子都壞掉啦！肯定是梅森給你們下了藥讓你們變成了對他言聽計從的乖巧小狗！”
康斯坦丁怒視著貓女和風箏人。
他叼著煙斗狠狠的吐出一口煙圈，說：
“瞧瞧，這就是你挑選的好隊員！我和你們這團體簡直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頭惡魔混入了一群天使舉辦的派對里還得對天使隊長卑躬屈膝又強顏歡笑！
梅森！
我現在越來越想掐死你了。
你最好在我真正動手之前說出你該死的理由來試圖說服我...我可是認真的！因為你對我實力的評價真的很準確，梅森。
即便是在這個低魔世界里，我拼拼命賣賣血也能把你們三個捏死在這里。”
“不要吵架，約翰你冷靜一點，而且老大，不怪約翰質疑，我們手頭沒有解藥啊。”
風箏人眼見梅森和渣康吵起來，便跳出來當和事佬，他小聲說：
“這事幾乎是無解的，除非你能變出來。”
“解藥？”
梅森撇了撇嘴，一邊推開竹樓的門，一邊說：
“誰說我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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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剛剛威脅我要把我弄死的梅森隊長提出的這個想要救下所有人的點子，我現在有兩個方案供大家選擇。”
幾分鐘之后，在關上門的竹樓中，渣康站在缺了腿的桌子前，一臉嚴肅的張開雙手，對眼前坐著的三個人說：
“其中可行性比較高的那個是呼喚這個世界的眾神下凡。以無窮偉力凈化已經蔓延到世界各地的喪尸病毒，然后再創世紀一樣降下神跡把所有的喪尸一夜之間清理掉。
然后是可行性比較低的第二種選擇。
我們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把這群已經被末日嚇瘋的家伙們團結起來從海洋反攻大陸，將喪尸之災消弭，還給他們一個美好的新世界。
我個人比較傾向第一種。”
康斯坦丁左右看了看，這個黑魔法師伸手在胸前做了個祈禱的起手式，他面無表情的拉長聲音說：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開始祈禱了嗎？我正好知道幾個溝通神明的咒語。”
渣康陰陽怪氣的話讓貓女大人笑的前仰后合，風箏人也咧嘴大笑，惟獨梅森面無表情，年輕人瞥了黑魔法師一眼，說：
“你分析的很好，下次不要分析了。坐下，現在聽我說。”
康斯坦丁哼了一聲，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他叼著煙斗不服氣的盯著梅森，一副“我看你怎么吹”的樂子人表情。
他并不懷疑梅森提出這個方案時心中確實有對末日的抵觸也確實想要幫幫這些可憐人，但渣康只是很確信K小隊的實力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作為一個根本不掩飾自己想法的利己主義者，康斯坦丁在不影響自己利益的情況下其實偶爾也會做點好事娛樂一下。
但眼前這件事可不是扶老太太過馬路那么簡單了。
“首先，我們不需要幫助這些幸存者反攻已經蔓延開的喪尸災難。”
梅森伸出一根手指，以非常冷靜的口吻對自己的隊員們說：
“在我們上船的時候，連我們的水手長都知道海盜王們和幸存的皇家艦隊要召開會議商討方案，這顯然是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說明這個世界的幸存者們沒有放棄抵抗。
反攻光復這種事他們自己會做，而且也有足夠的動力去做。”
年輕人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說：
“其次，我從沒想過我們親自下場幫他們抵抗喪尸什么的。
我們的主要目標一直很明確，就是為了在這個世界里搜刮一番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來解決我們面對的麻煩。
但喪尸災難的爆發是突然的，這就導致這個世界中大部分有價值的資源其實都還存在于舊大陸中。
我需要各種魔法材料來提升我的煉金術和其他技巧。
渣康想要得到強大的魔法物品和見鬼的禁忌知識，貓女大人則想要各種各樣的傳世珍寶。
那些在我們的世界你根本不可能偷到的寶物，比如光明之山鉆石和教皇權杖之類的東西在這個世界里你可以隨便拿。
所以要利益最大化，不管愿不愿意我們最終都要深入那些被喪尸占領之地。
比起我們四個人在喪尸海里開無雙，我個人更傾向于借助幸存者的力量，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需要大量炮灰。”
“呃，其實我也有想要的東西...”
K小隊的透明人查爾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低聲說：
“除了玩風箏之外，我還有其他個人愛好，比如收集一些罕見的美酒帶回去給冰山酒吧的重新開業做準備，以及弄到一些黃金。
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隨時都會死在異世界的我，總得給我兒子提前留點遺產吧！”
“瞧你那點出息。”
渣康哼了一聲，他叼著煙斗盯著年輕人。
他知道梅森一直在逃避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梅森無視了康斯坦丁意味深長的目光，他豎起第三根手指，說：
“最后，是一個資源利用率的問題，各位。”
他拿出那本薄薄的隊長手冊丟在桌上，說：
“哪怕是在掌握著無數個平行世界信息的群星會中，一個具備超自然力量和獨特資源可以被評價為C級的世界也是非常罕見的。
更何況這還不是一個開放的公共世界允許所有成員都來探索。
這個世界是獨屬于老K管理的，作為K小隊的繼承者這里就是我們的地盤！
所以這就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我們是準備撈一筆就跑？
還是在這里用點心，投入點精力把它變成一個可以持續不斷為K小隊輸血的大后方？如果我們要攫取更多利益，沒有人哪行？”
梅森收回三根手指，看著自己的三個隊員，說：
“這是我做出這個決定的前提，你們沒有意見吧？”
“老大分析的有道理。”
風箏人第一個開口。
他偷看了一眼渣康和貓女的表情，又有些猶豫的小聲說：
“但你一直沒有提最重要的那個問題，老大，我不是故意想讓你難堪，但我們該怎么幫他們？我們手頭確實沒有喪尸病毒的解藥。
除非你能在幾天之內用你的煉金術制作出能把喪尸變回人的魔法藥水。”
“喪尸是變不回人的！”
梅森搖頭說：
“波特先生的日記說得很清楚了，那種病毒是直接改變了生命形態而不是中毒或者感染，在徹底轉化為喪尸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死了。
煉金術也不能扭轉這個過程。
不過我還是剛才那句話，誰說我們沒有解藥？”
年輕人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眼前的三個人，他說：
“雖然我動用喪尸獸襲擊黑門監獄是處于私人恩怨。
但說實話，讓我冒著被蝙蝠俠丟進阿卡姆瘋人院的風險下定決心干這事的理由，可不只是我想要一個平靜的生活。
還有第二個原因，”
梅森搖著頭，終于公布了謎底，說：
“蝙蝠俠手里已經有了足夠的喪尸病毒樣本，而距離黑門監獄的災難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周。你們覺得以蝙蝠俠的辦事效率，他針對喪尸病毒起效的疫苗或者血清已經被開發到那一步了？
這個問題你來回答，賽琳娜！
畢竟我們四個人里，你對蝙蝠俠的了解在各種意義上都是最多的。”
梅森的話如一道閃電擊中了眼前三人，渣康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只有17歲的年輕人。
被梅森點到名的貓女大人則被這個問題弄得有些茫然，她揉了揉自己漂亮的大眼睛思考了好幾秒，這才有些不敢確認的說：
“以蝙蝠俠的秘密后援者們的科研能力，在有完整樣本并進行針對性防御研究并不計成本投入的情況下，七天的時間確實足夠他們拿出一些成果了。
但喪尸病毒這種東西可沒有先例，或許需要的時間會更長一些？”
“那如果再加上整個正義聯盟那群具備各種各樣奇奇怪怪能力的怪咖的協助呢？”
梅森又問了句。
這下連貓女都不說話了。
如果按照梅森的想法去揣摩，最好的情況沒準現在蝙蝠洞的某個醫療箱里已經存放著成箱成箱的可以針對喪尸病毒起效的完整疫苗了。
畢竟以蝙蝠俠那個遇到任何潛在威脅的第一反應永遠是制定反制計劃的行動模式而言，在哥譚出現喪尸之災后，你說他對這事一點準備都沒有根本不現實啊！
而這一切卻都已在梅森的計劃之中。
“瞧，現在所有的問題解決了！”
梅森看著眼前沉默的三個隊員，他攤開雙手，說：
“我們有了初步的計劃，我們有了來自蝙蝠俠的鼎力支持，我們也統一了思想和目標，現在要做的就是商量出一個行動規劃出來。
當我們在哥譚拿到足夠的喪尸疫苗后，我們該通過什么樣的辦法把它們送到幸存者手中？
又該怎么用這種‘特殊資源’來操縱這個世界的未來走向，以此為我們攫取收割到最大化的利益？”
“你先等等，我得捋一捋。”
渣康沒好氣的呵斥了一聲。
黑魔法師揉著頭坐下一言不發的抽著煙斗，在意識到自己可能并不是團隊里最聰明的人這個殘酷的事實顯然讓他很是憂郁。
“老大！牛逼！”
風箏人的想法就簡單的多，他現在看向梅森的眼神里幾乎全是崇拜了。
“等等，梅森，我承認你的計劃很厲害，各方面都很厲害，但你該怎么說服蝙蝠俠幫你生產疫苗？”
貓女在這一刻起身，指著梅森的手臂說：
“你不能把群星會的事告訴蝙蝠俠，那可能會觸發你的詛咒。”
“我們根本不用告訴他。”
年輕人搖頭說：
“哥譚已經出現過一次喪尸危機了，再多來幾次甚至不需要我們介入，蝙蝠俠和哥譚市政廳就會主動生產那些藥物。
我們要做的只是在藥物流通的過程里拿到一部分。
你覺得這個世界目前這個情況還能剩下多少人？百萬人頂天了！或許只需要一條藥物生產線就能滿足他們的所有需求。”
“你要放出喪尸襲擊平民？”
貓女的臉色嚴肅起來，但這一刻，風箏人伸手拉了拉貓女的胳膊，熟悉梅森做事風格的小弟低聲說：
“賽琳娜，哥譚可不止有平民。仔細想想，那城市里什么最多？”
梅森聳了聳肩，給了貓女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又回頭看著風箏人，問到：
“討厭的黑手黨最近一直在騷擾你的酒吧重建？知道他們的核心據點在哪嗎？還有城市里其他黑幫的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都在哪進行？”
風箏人顫抖了一下，心里為哥譚的黑幫分子們默哀了一秒，又小聲說：
“我一會畫張圖給你，老大。”
“很好，在哥譚行動的最后一個環節也搞定了。”
梅森活動了一下肩膀，說：
“現在只剩下了關于藥物到手后的分配渠道問題，我覺得，我們應該...”
“轟”
一聲巨響突然在竹樓之外的海面上暴起，就像是重炮開火的聲音打斷了梅森的話。
年輕人走到窗戶邊向外看了一眼。
在逐漸炎熱的陽光中，一艘巨大的黑色戰艦正統帥著好幾艘船浩浩蕩蕩的向龜島駛來，剛才的炮聲就是那些家伙在轟炸堵在海面上躲閃不及的船只。
如此囂張的做派讓海面上已經燃起了大火，而梅森的水手長也驚慌失措的一邊提著褲子一邊跑進來。
這獨眼老水手帶著恐懼對梅森說：
“巫師大人，我們的船被打中了...”
“那破船沒了就沒了，來的人是誰？”
梅森問了句。
老水手明顯帶著發自心底的恐懼，他看向窗外緩緩駛來的黑色戰艦，壓低聲音顫抖著小聲說：
“那是安妮女王復仇號，是傳奇大海盜巴博薩和他的艦隊，是他從另一個大海盜‘黑胡子’愛德華·蒂奇那里搶來的。”
“這就是安妮女王復仇號嗎？比我記憶中更大一些。”
梅森眨了眨眼睛。
他伸手在行囊中輕輕一掏，那個和老K非常相似的巫毒娃娃就被他拿在了手里，還有如今已經變成“喪尸獸飼養室”的巫毒鳥籠。
正趴在其中的喪尸貓麥格小姐好像已經習慣了梅森的氣息，被拿在手里時也沒有再張牙舞爪的嘶吼了。
梅森撫摸著這兩樣東西，又看向靠近龜島的傳奇海盜船，又一個點子跳入他心中。
“約翰！”
他回頭說：
“一會陪我出去走走，我們兩急需修復一下已經產生裂痕的友誼，順便再去見見我們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