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貓有九條命都頂不住你這么禍禍
梅森在黑門監獄主監區的深處通道找到了正趴在尸山血海中打著盹的喪尸犬牙牙，后者很完美的完成了它的任務。
一整個刺客聯盟黑衣武士小隊共計35人這會很“均勻”的分布在整個通道之中。
他們里最幸運的幾個在死亡降臨前只失去了一只手或者一條腿，這會還在通道中漫無目的的游蕩。
而被徹底扯碎的那些自然不可能再化作喪尸到處嚇人。
完成了這般輝煌的戰績，喪尸犬當然不可能毫發無傷，實際上哪怕有復活石碎片加持，牙牙黑色的皮膚上依然布滿了還尚未愈合的傷口。
其中最致命的一道傷痕從腹部延伸到心臟處，幾乎將它龐大的身體整個炸斷開。
“刺客聯盟精銳武士的戰力果然不可小覷，如果不是遇上了真正的‘不死之獸’，他們極有可能反敗為勝。
這還是在沒有貝恩或者喪鐘那樣的指揮官帶領的情況下。”
隱身衣包裹下的梅森仔細觀察著牙牙的狀態，他在心中得出了一個戰力比較的結論，喪尸犬和喪尸貓也就欺負一下普通小兵，真遇到武力見長的超級反派估計有些頂不住。
“好狗，過來！”
梅森不再去想以后的事。
他在一個攝像頭看不到的死角從懷中取出巫毒鳥籠，又脫下了隱身衣對趴在那里的牙牙吹了個口哨。
喪尸犬和喪尸同時被驚動，但牙牙速度顯然更快，這1.5米高的喪尸獸咆哮著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著梅森撲過來。
猩紅色的眼中毫無感情只留殘暴，撲過來的一瞬間被梅森輕車熟路的激活巫毒鳥籠關了進去，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將它揣入懷中。
“喪尸犬的第二個弱點，沒腦子。麥格小姐在這點上似乎比它們兩更聰明一點。”
年輕人站起身掃了一眼前方搖搖擺擺的喪尸們，撇了撇嘴就準備離開，但在披上隱身衣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衣領上的地獄之眼領針在散發著微光。
這讓梅森一愣，隨后皺起了眉頭。
渣康給的這個領針之前為他預測了一次危險，但這玩意的說明里還有偵測隱匿生命的能力，整個黑門監獄現在的情況已經少有活人。
尤其是在牙牙狂暴肆虐過的地方。
所以，附近藏著人？
梅森立刻警惕起來。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蝙蝠家族的某個人藏在附近還看到了他回收喪尸犬的過程，那就意味著自己的行蹤有暴露的風險。
雖然他可以保證今晚沒有傷害一個好人還毀掉了企鵝幫重創了刺客聯盟在這座城里的勢力，但估計蝙蝠俠不會聽他解釋的。
他不動聲色的披上隱身衣讓自己消失在原地，又通過耳機對風箏人說：
“計劃改變，查爾斯，不必管我了，直接去和蝙蝠家族的人匯合，我會和戈登局長一起想辦法殺出去。”
“收到，老大。那這耳機我毀掉了。”
風箏人應了一聲，隨后梅森耳中傳來聯絡中斷的忙音，他將耳中的通話耳機取下來丟進手提箱，然后在隱匿狀態下開始查看四周。
就在距離梅森消失處有一百米左右的主監區二層的角落，貓女正捂著嘴努力把自己縮進旁邊的墻角。
就在剛才，她清楚的看到了那頭恐怖的喪尸怪獸被梅森用奇怪的東西收納了起來。
雖然在她到達黑門監獄時這里已經爆發了喪尸之災，但通過剛才那一小段目視，她大概已經猜出了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
梅森·庫珀那個總是沉默但又很有性格的靦腆年輕人的形象在她腦海里轟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心思陰沉，思索著黑暗之事的陰暗反派。
她甚至覺得梅森可能要比企鵝人或者刺客聯盟更危險。
那些家伙要害人好歹還得親自上陣，但梅森卻掌握著一種不同于普通壞蛋的危險力量。
“我必須把這件事告訴給布魯斯！”
這是貓女腦海中泛起的第一個念頭。
作為蝙蝠俠的情人，她很清楚的知道蝙蝠俠對梅森·庫珀有種不正常的關注，這或許是因為梅森的做事風格和性格都和已經死去的杰森·托德非常相似的緣故。
蝙蝠俠為了找到失蹤的梅森甚至不惜打破了自己獨來獨往的準則，邀請了其他超級英雄幫忙尋找。
這事放在五分鐘之前貓女還覺得沒什么。
畢竟自己的男朋友因為兒時的悲劇，確實有種難以形容的奇特“收養癖”。
但現在她不這么想了。
事實證明梅森·庫珀比杰森·托德危險得多！
后者只是暴躁且叛逆，而前者...嗯，不太好說。總之，她必須阻止布魯斯·韋恩繼續和梅森·庫珀的靠近。
不過另一方面，貓女又很糾結。
她始終覺得梅森這個年輕人并不是一個壞人，這并非源于女士感性的思考而是她和梅森接觸過數次之后得出的結論。
在哥譚混了這么多年，貓女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有些信心的，而且如果再算上萊斯利醫生診所的那次，梅森已經救了她兩次了。
恩將仇報并不是她的行事準則。
這也是賽琳娜沒有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匯報到蝙蝠通訊網絡里的原因，她躲在原地思索了十幾秒最終下了決心。
反正蝙蝠俠很快就會趕回哥譚。
說不定那個男人這會正在往黑門監獄趕過來，自己還是先把這件事單獨告訴給布魯斯，然后看他的決定。
但在那之前，自己要避免和目前看起來“亦正亦邪”的梅森·庫珀繼續接觸。
“啪”
就在貓女打定主意先溜出黑門監獄的時候，一只手毫無預兆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這讓賽琳娜女士身體繃緊就要反擊。
隨后，她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聲音。
“不是讓你別過來嗎？果然是從不會乖乖聽話的貓。”
梅森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無奈和苦惱，他說：
“你都看到了？”
貓女沒從年輕人身上感覺到敵意。
她一把拍開梅森的爪子，后退幾步警惕的盯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披著17歲年輕人皮的怪物一樣。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她抓住了手里的貓尾鞭，另一只手握住了蘇杰之鷹的劍柄。但隨后想到這把劍可是梅森借給她的，就立刻松開手指不再碰它。
就好像這把劍上也沾染著危險的喪尸病毒一樣。
“沒什么好解釋的，一兩句話也很難說清。”
年輕人沒有拿槍只是拄著企鵝人的武裝傘，他披著染血的銀灰色隱身衣站在原地，對賽琳娜女士說：
“你能保證不把你看到的事情告訴蝙蝠俠嗎？我還要在哥譚生活，被他視作危險分子注定會讓我在這里寸步難行。”
“我當然可以，我們是一伙的，梅森。”
貓女立刻回了句，但雙方同時沉默下來。
兩秒之后，梅森說：
“你在撒謊！你不會為了一個見面不超過五次的男孩就再次背叛你的情人，賽琳娜，你深愛著他，你不會允許又一個危險分子靠近他。
蝙蝠俠正趕往這里，所以我得先委屈一下你。
在我們互相商量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之前，我得請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幾天了。
放輕松。
我不會傷害你的。
不管你怎么想，但我覺得我們是朋友。”
“如果我說不呢？”
貓女手中的貓尾鞭垂在地面，她俯下身如即將撲擊的黑貓一樣，那紅寶石護目鏡下的雙眼瞇起，她譏諷的問到：
“你會派你的怪物吃了我嗎？就像是你驅使它們把這座監獄變成了地獄一樣。”
“黑門監獄本來就是藏污納垢的地獄，賽琳娜，我只是讓它恢復到了它該有的樣子。對于今晚這里發生的事我唯一的遺憾就是它來的晚了一些。”
梅森慢條斯理的舉起了企鵝傘，他輕聲說：
“蝙蝠俠覺得人都該有第二次機會，但我更喜歡快刀斬亂麻。”
“胡言亂語！”
貓女揮起鞭子打向梅森，年輕人也扣動傘柄，將親手裝入傘中已經開啟的顱內干擾器扭到了攻擊模式。
無形的電磁波顯然比飛舞的鞭稍來的更快。
在貓尾鞭抽打梅森之前貓女就感覺到天旋地轉，惡心欲吐整個人踉蹌著后退到了二層的欄桿邊。
那失去目標的鞭子被梅森一把抓住，狠狠一拽就將貓女的長鞭拽的脫手。
眼看著梅森手持那不斷散發出怪異力量讓自己持續眩暈的傘走過來，貓女一咬牙拔出了蘇杰之鷹翻轉著劍刃刺向年輕人。
刺眼的劍光四散開，但提前遮住了眼睛的梅森沒有被干擾到，還將藏在手中的一小瓶墨綠色的初級麻痹藥水撒出去。
液體濺出到身上讓貓女四肢發麻，翻著白眼癱軟在地順便低頭干嘔了一聲。
果然，再漂亮的女人做出這種動作也會嚴重影響她們的魅力。
“這東西開啟后就會燒毀附近的電子設備，所以你剛才誘使我說出的那些話是沒辦法被蝙蝠家族的人聽到的。”
年輕人靠近時輕聲說：
“我真的沒有惡意。”
“梅森，這樣不對！”
貓女掙扎著說：
“你殺死了一個罪犯，那意味著你也成為了罪犯！罪犯的總數沒有變！這毫無意義。”
“說得好。但我得提醒一下你，賽琳娜，我剛弄死了347個罪犯。”
梅森如此說著走到近乎暈厥的貓女身邊，將手提箱打開激活無形延展咒又拉起她的手將貓女抱起來。
先讓她的雙腳進入打開的箱子里，又對還在掙扎的貓女說：
“別去那棟公寓的地下室！也別出去亂走，我把麥格小姐，牙牙和毛毛養在那里。你就在二樓和頂樓活動，那里還有些水和食物。
休息一下吧，賽琳娜。
等我忙完這里，我們就需要好好談一談了。”
“你打算把我裝進這個箱子里？”
賽琳娜這會天旋地轉非常難受，貓女大人咬著牙說：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幸運的是，我們都很正常。我覺得你的九條命可能也已經被你浪費的差不多了，所以請牢記我的叮囑，如果你不想變成一名喪尸美人的話。”
梅森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他雙手松開的瞬間，懷里的貓女就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天旋地轉著如墜入萬丈懸崖一樣嗖的一聲墜進了腳下的手提箱里。
她拉長的尖叫聲還在回蕩。
但手提箱的蓋子在下一刻主動合攏起來，又在原地震動了一下便讓這里徹底安靜下來。
“咔”
手提箱的鎖被合攏起來，被梅森提在手中。
年輕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將企鵝傘的干擾器關閉，又活動了一下肩膀把隱身衣重新披好下了樓，很快繞到了戈登局長和幾個警察藏身的牢籠附近。
這里的一群喪尸還在游蕩，企鵝人大佬也在其中。
梅森取出配槍射殺了幾個，將它們引入另一邊的監區又將柵欄門鎖起，這才出現在了人都已經麻了的戈登局長和警察們眼前。
“我把它們關起來了，幸虧那些家伙足夠蠢。”
重新出現的梅森擦了擦臉上的污痕，一邊給警察們打開囚籠，一邊對他們說：
“那幾頭怪物不見了，我也不知道它們去了哪會不會回來，但我們現在必須冒險離開了！戈登，你還能走嗎？”
“我可以。”
已快絕望局長此時滿臉喜悅。
他看了一眼手中打光了子彈的步槍將那燒火棍丟在一邊，又接過了梅森丟來的手槍咔的一聲上了膛。
年輕人則幫忙將兩個傷員扛起來，確認他們不是被喪尸咬傷之后，就帶著一行人往被風箏人炸塌的出口趕了過去。
這一路上當然還有喪尸沖出來試圖留下幾個倒霉鬼，但有梅森和戈登的好槍法保駕護航，一行人最終有驚無險的趕到了倒塌的出口處。
這里已成一片地獄光景。
那些后續沖進來營救老大的企鵝幫成員在這里不幸正面遭遇了游蕩的喪尸，其下場已經不言而喻。
光從地面上可怕的血跡和殘留物來看，奧斯瓦爾德花了十幾年打造出的勢力在今晚之后注定煙消云散。
“天吶，出口被炸塌了，我們出不去了。”
一名警長看到眼前被倒塌的入口墻壁時便抱著腦袋絕望的蹲在了地上，其他人也面露苦澀。
更糟的是身后還有喪尸們低沉吼聲在傳來。
但戈登沒有停下。
他在附近尋找著可用的東西要把自己的兄弟們帶出絕境，梅森剛想要幫忙卻聽到了外界有某種熟悉的引擎轟鳴聲。
對此更熟悉的戈登更是直接大喊到：
“是蝙蝠車在外面！快躲開，蝙蝠俠來了！”
眾人聞言精神一振。
十幾秒后隨著一聲震動大地的巨響，那被炸塌的監獄主建筑物的出口像是被坦克高爆彈正面擊中一樣爆炸開。
在碎石四濺中酷炫霸氣的蝙蝠車撞開阻礙的石塊沖了進來，頓時讓這群劫后余生的警察們心中非常有安全感并歡呼了起來。
蝙蝠戰機也在外面的夜空中游弋還將大功率的燈光打入破口，在那強光的照耀中，蝙蝠車的車艙滑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里面站了起來。
梅森往那里看了一眼。
在強光中只能看到一個披著披風的輪廓，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夜翼代班的蝙蝠俠。
那是布魯斯·韋恩！
真正的蝙蝠俠身上有種永遠無法作偽的獨特氣質，就好像不管什么情況下只要他出現就意味著再可怕的危機也不值一提。
黑暗騎士回來了。
就和以前無數次一樣。
在這座城市需要他的時候，他從不缺席。
但梅森卻在那個男人靠近的時候悄然后退了一步，他已無法像之前那樣坦然的面對這個自己曾經最喜愛的超級英雄了。
在親手釋放了喪尸獸將黑門監獄化作地獄之后，梅森便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和蝙蝠俠站在一起。
但他并不后悔今日的選擇。
今日之事讓自己獲得了安全，對整個哥譚而言也有益無害。
自己尊重眼前這個男人卻并非一定要盲從于他，他可以向蝙蝠俠學習卻不需要成為布魯斯·韋恩的拙劣模仿者。
他可以依靠自己在這個新人生開啟的世界里走出自己的路，或許不會被歌頌，但就和今夜發生的恐怖故事一樣，注定會在哥譚市流傳好多年。
他不必向誰屈膝，也不必向誰諂媚。
雖然可能有被蝙蝠俠發現并親手抓獲扭送阿卡姆瘋人院的風險，但梅森必須承認，相比亦步亦趨的成為乖巧的蝙蝠崽子...
他確實更喜歡現在這種自己掌控一切的感覺。
帶著這樣終于堅定下來的想法，在蝙蝠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梅森仰起頭，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污，主動伸手說：
“這次你來晚了，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