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工資?怎么,你最近缺錢花了?”
陸湘覺得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宋嵐最近一直都在忙著出差,好不容易去了第一區、第二區這些貿易繁榮的大城市,但每次離開的時候,城市都陷入了重建狀態,商場關門營業,他們自然也沒有購物的機會。
她倒是知道宋嵐存了不少錢,用呆呆鳥的話來講,這些都是未來買房買車的老婆本。
“你難道沒關注最近十七區的房價么?就連福利院所在的老城區每平米都漲了2000瓦!”
不同的時代,相同的難題。
宋嵐特地利用職務之便找來過房地產的年度報告,十七區擁有自己房產的本地家庭只有不到3,大多數人居住的房屋都“來路不明”,這意味著只要公司愿意,他們隨時都能通過合法手段將十七區市民們趕出現在的公寓。
更糟糕的是這個時代并沒有房屋限購政策,因此十七區超過八成以上的房屋都屬于公司財產。
不幸中的萬幸是其中一些十七區的公司總監在上一次執法者打擊黑惡勢力期間被送進了遠郊監獄,于是他們個人名下的財產就變成了一筆爛賬。
總之,宋嵐只能表示十七區的水很深,連他在這生活了這么長時間的人都看不見底。
“我聽說了。”
陸湘不置可否。
前幾天她碰巧聽到了道格隊長在和斯內克科長談論此事,兩個大男人一喜一憂形成了鮮明對比。
斯內克科長早早買了房子,最近半年勢頭正勐,房價幾乎翻了一番,而一直沒談女朋友持觀望態度的道格隊長就沒那么幸運了,他有一個心儀了許久的公寓,只是一直沒狠下心來付首付,最近一看,那里的價格已經完全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了。
拉古斯基金會在公寓附近建了配套的商業、生活設施,這讓個區域一躍成為了不亞于廣場區的繁華地段。
悲傷之余,道格隊長趁機敲了斯內克一筆,讓后者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好酒拿出來慰藉自己受傷的好兄弟。
“對了,我一直都沒問,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公寓是你買下來的么?”
“執法者部門分的,沒花錢。”
陸湘如實答道,事實上執法者部門內部也存在著許多筆爛賬,這都是前任主管留下的歷史性遺留問題,她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理論上來說,我只有居住權,不能將公寓對外租借或出手,就和懸浮車一樣其實都是部門財產。”
要不然,她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學生哪有錢買房買車?
“理論上?”
“部門的相關規定是這么寫的,但是十七區并沒有幾個人遵守規定,據我所知前任主管在職期間參與倒賣了不少部門財產,從中賺了不少錢。”
行賄受賄、成為犯罪勢力的保護傘,只要你能想到的,前任主管都有所涉獵。
陸湘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等我離職的時候就要把公寓和懸浮車都退回部門,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估算了一下,以我們的工資應該能在市區里買一個新公寓,實在不行虛空小鎮的配套設施也都齊全了,住在那里也挺好的。”
作為小鎮的第一批居民,辣子雞和羊村村長還在網站上介紹了整個小鎮,廣告吸引來了不少人。
“你已經有段時間沒回小鎮了,那里住進去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他們把那里當成自己的新家了。”
據當地人反映,除了晚上會起霧、小鎮外圍有怪物,時不時傳來古怪的聲音之外,一切都還安好。
陸湘大致了解宋嵐為什么要求漲工資了,但作為部門主管,她得一視同仁,按照流程辦事,她雙手環胸,用評估的眼神審視著宋嵐,“你想怎么說服我給你漲工資?”
“首先,我覺得我的工作能力突出,是目前部門里唯一一個雙料科長,按理說我也應該領雙份的工資才對。”
聞言,陸湘有些吃驚,她的眼神也變得犀利了起來。
這只呆呆鳥不但想漲工資,而且還直接要翻一番!
他怎么敢的?
尤其這家伙似乎完全把自己前幾個月的出勤情況拋在了腦后,即使把出差算作工作時間里,他在崗位上的時間也不足30!
他科室里的三個成員甚至要通過打電話發短信的方式來確認他們的科長一切都好,沒有在十七區的街上遭遇不法分子的侵害英年早逝。
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因為在執法者部門之前出現這種出勤率的科長非死即傷。
“雖然你名義上是兩個科室的科長,但是你管理的人員卻是所有科室里最少的,只有三個人。”
就連原后勤科的人都比他們部門多。
原后勤科也算得上歷史遺留問題,前任主管在職期間,他給那些托關系進來的人安排了崗位,這崗位幾乎沒什么實質性的工作,進去的大多都是混日子的。
她后來調查部門的記錄時,發現宋嵐當時也是這么進來的。
前任主管賣了“教父”一個面子,把這個從孤兒院出來的年輕人安排進了后勤科。
“是四個!”
宋嵐立刻糾正了陸湘的錯誤,“雖然娜米只是導航機器人,但她也是我們科室里重要的成員!”
“好吧,那就四個。”
陸湘白了宋嵐一眼,“按照部門規定,無故缺勤超過30將會扣除所有獎金。”
宋嵐早知道陸湘會這么說,振振有詞地反駁道,“我不是無故缺勤,每次我都向你請假了。”
“什么時候,我怎么不記得?”
“早上,每天起床的時候。”
“嘶——”
陸湘倒吸一口涼氣,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有人能把缺勤曠工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不知道的見到這只呆呆鳥此刻的模樣,恐怕都要以為他是長期遭到了上司的壓榨了。
“無故加薪只會害了你,要是被別的科長知道了,他們會怎么看待這件事?”
這不但會寒了那些辛苦工作的執法者的心,還會助長部門消極怠工的不良風氣。
最近幾個月在宋嵐的領導下,偷懶摸魚的人越來越多了。
當然,這的確也和十七區越來越太平的大環境有關,現在他們經常好幾個星期都遇不到一次幫派火拼。
十七區的死人樂透競猜節目組都拋棄了這里,跑去別的城市了。
“這倒是個問題。”
宋嵐陷入了沉思,按照如今十七區房價上漲的勢頭,到時候買不起房子的可不只有他一個。
可憐的道格隊長…
為什么倒霉的總是他?
宋嵐又一次在心里為道格隊長默哀。
看著他苦惱的樣子,陸湘又有些心軟了。
其實以這只呆呆鳥為聯合政府做出的貢獻,他早就能領到花不完的錢了,可是他又拒絕了評議長提供的工作,甚至連一天都不愿意在第一區多待就跑了回來。
“好了好了,下午我去向上頭申報一下,所有人都漲工資就不會有人有意見了。”
正好他聽說拉古斯基金會給了市政廳不少贊助。
奧雷里亞諾市長再也不必為了道路的損壞而一夜白頭了。
“老陸,你真是個好領導!”
“知道就好…但是,從明天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去科里報道,就算是做樣子也得堅持一段時間!”
于是,時隔…不知道多少天,宋嵐終于又一次以科長的身份回到了宣傳科。
進門時,羅杰、莊池、瓦蓮正在閑聊,商討著下班后結伴去廣場區新開的餐廳試試水。
隨著拉古斯基基金會的入住,十七區終于有了對外營業的餐廳。
而在看到宋嵐之后,他們先是一愣,接著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瓦蓮,她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科長,恭喜出院!”
電子眼變成了笑臉的娜米也湊了上來,用她那熟悉的機械合成音說道,“正在確認生物信息…識別已完成,尊敬的宋科長,現在是下午3:15分,我是導航機器人娜米,恭喜您康復!”
“…出院?”
宋嵐頭上冒出了三個問號。
經過三人的噓寒問暖,他作為“當事人”才終于明白了自己遭遇歹徒襲擊的全過程。
這還要追朔到三個關心科長的員工時不時就要向主管打聽科長去哪兒了,主管每次給他們的答復無一例外的都是病假。
加上部門里有人曾經在某個義體醫院里見過宋嵐,一個消息不脛而走。
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科長在加班回家的路上遭遇了歹徒的襲擊,他的后腦勺重重地挨了一記悶棍,在襲擊了他之后,還喂他吃下了某種具有精神麻痹效果的藥物,導致他陷入了植物人的狀態。
主管為了封鎖消息,才一直對外宣稱科長請了病假。
實際上,他是為了部門而英勇負傷了。
“啊,嗯,那真是一記毫不留情的悶棍啊。”
這一次,宋嵐選擇了順應謠言。
比起讓自己科室的成員們知道這些日子他大多都在家里摸魚偷懶,不如給他們留下自己是英勇負傷的念想。
“科長。”
慰問過后,瓦蓮將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眼神認真嚴肅,又一次展現出了她作為戰斗名族后裔的風范,“襲擊你的是什么人,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這是一個好問題,直擊宋嵐的靈魂。
雙方就這么對視著,就連羅杰和莊池也都沉默地注視著宋嵐,仿佛只要他報出一個名字,整個科室就會傾巢而出,為他討回公道。
最終,經過了一番苦思冥想之后,宋嵐終于想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桉。
“柴可…”
他深吸一口氣,“應該是柴可的殘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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