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2章 十五
現在村干部們看他比看親兒子還親。
聊天中也讓他不要常年待在外頭，也得幫忙多照看一下村子里，尤其是過兩個來月海帶就能收貨了，可不要跑得不見人影。
葉耀東都拍著胸脯保證，收海帶是頭等大事，他肯定放在心尖上，讓村干部們都放心。
在村委會消磨了半天，他又去找阿財，談一下收貨的事，讓阿財準備一下，十五過后就去市里。
村里人今年都掙到錢了，所以都不急著出海，都打算等過完十五再去，因為十五元宵節鎮上有舞龍慶祝元宵。
去年也有，這個民俗也是去年才恢復的。
不過，去年他們農歷十一二就出海了，元宵節的時候正好在海上，他就沒有帶家人一起去看，去年葉成湖都還念了很久。
這幾天又開始念叨，說元宵節快到了，說他去年答應了今年會帶他們去。
葉耀東只說看他這幾天的表現，再決定要不要帶他們去看。
其實會帶的，就是不能給他們太滿的期望，讓他們心提在那里，皮子先繃緊一點，才能老實幾天。
而他爹跟經業叔的朋友都商量好了，也是等十七八再出海。
他那朋友是叫趙成周，住在鎮上附近的村子，說是也打算等看完十五的花燈再出海。
這個時間對大家也都友好，阿財過完節也正好提前過去準備。
葉耀東也跟工人們提前知會了什么時候要出海，讓他們也準備一下，他順便趁這幾天空閑，也把出海的事都安排了。
該有的東西其實也都有，去年回來就已經把漁網修補過，又洗干凈收起來，一些筐筐跟工具也都清洗了。
他現在也只是檢查一下，順便讓林秀清提前趁有天氣，把被褥曬一曬，都準備起來。
兩夫妻很是忙活了兩天，才把事情都安排的七七八八，就等后天的正月十五帶家里人去看一下熱鬧。
這年頭娛樂活動真的太少太少了，連帶著林秀清都格外的期待能去看熱鬧，去年一拖三，她根本就不敢去。
而葉成湖跟葉成洋也愈發焦躁了，原本每天早上起來就要問一下老太太，今天是幾月幾號，離元宵節還差幾天，掰著手指頭倒數。
今早一聽都農歷十三了，瞬間就著急了，想著要自己看一眼掛歷，確定一下。
兩人的個頭都不夠高，還特意搬了一個凳子，準備輪流爬上去，湊近了看。
“哥哥，是不是就后天了？今天是不是十三啊？”
“你別拉我，不要扯我衣服，我看完再給你看。”
“你都看好久了，你給我看一下…”
“你別吵，我找一下日期…”
前些天他們都是隨便問一嘴，確定還沒到時間，他們就放心了。
現在一聽都十三了，又有了緊迫感，他爹娘都還沒肯定的答應他們，會帶他們去。
他們有些擔心會錯過，又擔心爹娘到時候會故意不告訴他們。
都能干出趁他睡覺，偷跑去市里的事，獨獨把他一個人留下看家，他們還有什么干不出來的！
兩兄弟在凳上拉拉扯扯，結果以一方摔倒在地，凳子也咣當一聲倒地而終結。
“噢，你干嘛…”
老太太慢了一拍才來阻止，“你倆干嘛啊？不要打架…”
“沒有打架，哥哥自己摔了。”
葉成洋不顧他死活，把凳子又扶正了，自己爬上去看。
葉成湖一腳踹過去，把凳子踹倒，一報還一報。
“啊…好痛…葉成湖你故意的…”
“誰讓你害我摔了，都怪你…”
“是你自己摔了。”
“你弄摔的…”
“噓，小聲點，你爹跟妹妹還在睡…”
葉耀東被外面兩兄弟吵醒，只能起來披件外套出來罵，“干嘛？一大早吵什么，造反啊？”
“沒有，爹，我們自己摔的。”
“對，我們不小心摔倒了…”
原本還斗的跟烏眼雞似的兩兄弟，前一秒還在踢著凳子，相互踹向對方。
后一秒聽到驚動他爹，立馬就和好了，并且還站起來勾肩搭背，討好的看著他爹。
老太太都看愣了。
“大早上的消停一點，這大冷天的起這么早，讀書也沒見你們起這么早過…”
“我們一定不吵了…”
“爹你繼續睡…”
葉耀東瞪著他們一眼，又關上門躺回被窩。
林秀清也被吵醒了，正在穿衣服。
“兩個干什么？一大早吵架，是不是又摔東西了？就聽著凳子一直倒地的聲音。”
“誰知道干嘛，反正看他們兩個都坐在地上，凳子也倒了，一看我出來又哥倆好了，你不再睡一會兒。”
“醒都醒了，你再躺會吧，我出去看看。”
葉耀東聽話的繼續躺回被窩，反正沒啥事了，后面的事也得等過兩天要出海的再準備。
兩兄弟在房門關上后，就各自往邊上一跳，誰也不搭理誰，倒在地上的凳子誰也不扶。
老太太把凳子扶起來，然后放到桌邊，“跟你們說了，今天十三，后天十五元宵節，明天一過，后天就到了，你們急什么。”
“阿太，你跟爹說一下，讓他帶我們去嘛。”
“是啊阿太，你跟我爹我娘說一下嘛。”
“他們又不聽我的，你們還是別去的好，人那么多，萬一擠沒了，可沒地方找。”
葉成湖委屈巴巴的說：“可是我想去，去年爹答應的。年前市里都不帶我去，現在熱鬧也不帶我看，讓洋洋不要去，我去就好了，這樣就不會丟。”
“憑什么！”
“這樣才公平。”
“不行，你不能去，我去…”
兩個說著說著又要吵起來，林秀清打開門出來，他們又跟鵪鶉一樣，趕緊噤聲。
“阿太，我幫你喂雞…”
“阿太，我幫你給菜地澆水…”
兩兄弟一前一后的趕緊往外走。
老太太錯愕的看著，“這兩個…我都喂過雞，澆過水了…”
林秀清出來道：“阿東說了讓你不要去給菜地澆水，留著等我起來了，我再干。”
“沒事的，沒下雨，地不會滑…就他瞎想，別的老太婆摔了，就非得什么都不讓我干了…”
“兩個一大早的，干嘛吵架？”
“搬了個凳子，非得自己去看一下今天是幾月幾號，跟他們說了十三，還要自己爬上去看。這不，拉拉扯扯就摔了，轉頭又老實了，怕你們不帶他們…”
林秀清明白了。
“給他們往死里打好了，到時候兩個正好都不要去。”
“我們沒有打架…”葉成湖在院子里還強調了一下。
林秀清沒管他們，先去洗漱了，作坊這兩天又開工了，她每天也有的忙。
原本他們也想著等過完十五再開工，但是村子里的婦女天天問，她跟葉耀東商量了一下，干脆初十就先開工。
這段時間沒怎么下雨，頂多下個一兩天，正好趁著天冷，現在又放晴了，多曬一點。
等天氣暖起來，春雨綿綿，到時候啥都不好干了。
雖然去年曬得多，葉耀東帶回來一船的數量也能撐很久，但是，店鋪開久了，業績每年都在增長，一年比一年賣的多，多備一點總錯不了。
兩個孩子在院子里又和好了，腦袋挨在一塊，琢磨著要怎么求他們爹娘答應后天帶他們去。
兩人都一致認同，得去求他們的爹。
畢竟老爹比老娘好說話，而且去年也是老爹答應的。
現在不提前說好，到時候臨時偷跑，他們哭都沒地方哭。
而且兩人也商量一致，帶他們兩個去就好了，葉小溪不要去！
所以，等葉耀東一起床，兩兄弟都湊到他跟前獻殷勤，打熱水的打熱水，擠牙膏的擠牙膏。
連洗臉都把毛巾擰好好的，服侍他。
上了桌后，主動給他端稀飯，又把筷子拿好好的遞到他跟前，把桌上的菜也往他跟前挪了挪，無比的周到。
葉耀東就全程看著他們忙活，沒有說話，光享受。
這兩個屁股一撅，他都知道是放的什么屁，還能不知道他倆的打算？
早上吵架立馬又和好了，還不是擔心表現的不好。
他接過筷子，自顧自的吃起來，絲毫不管兩個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這兩個也沒說話，就這么雙手撐在桌上，上半身趴伏著看他吃。
吃完了才問：“爹，你吃飽了嗎？我再給你裝一碗？”
“不用，吃飽了。”
“爹，你要涂潤唇膏嗎？我給你拿…”
“嗯。”
葉耀東照鏡子的時候，兩個站在背后，你頂我肩膀一下，我頂你肩膀一下，小聲的嘀咕。
“你說…”
“你說…”
葉耀東涂完潤唇膏，看都不看兩個，又出去轉轉了。
兩孩子在身后看著他的背影，望眼欲穿，相互指責。
“你看，都走了，都怪你。”
“都怪你，你干嘛不說？”
“憑什么要我說，你干嘛不說？”
“你是哥哥，當然你說。”
“我是哥哥，你也沒讓著我啊，還跟我搶凳子。”
“等會兒一起說。”
“那說好了，一起說，反正帶我們兩個，不要帶妹妹。”
葉成洋點點頭，“那現在就去找爹吧，趁著妹妹在睡覺。”
“走…”
兩人又小跑著去追葉耀東，然后一左一右的拉著他。
葉耀東看著他們眼神交匯，然后異口同聲。
“爹，后天元宵節帶我們去看熱鬧吧。”
“殷勤了一早上，終于商量好了？”
葉成湖道：“爹，我和洋洋一起跟你們去，妹妹還小，會走丟的，放家里。”
葉成洋附和，“對啊，她還小，肯定看不懂，我們都長大了。”
“哥哥不應該讓著妹妹？”
“等她大了再帶她看，現在我們先去。”
“對啊，爹，你去年答應過的，不能反悔，說話要算話。我們也乖乖的，沒有吵架，沒有打架，作業也都做完了。”
葉耀東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兩個都仰著頭，期待的看著他。
“你們去問一下你娘，我沒意見。”
“哈哈，你同意了就行。”
“爹，你才是一家之主！你說了算！”
葉耀東笑著摸摸他們腦袋，難為他們兩個裝模作樣，乖了那么多天。
“馬屁精！乖一點，馬上開學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想干嘛合理的我會盡量滿足。不乖的話，什么都別想。”
“知道了。”
他們兩個高高興興又蹦又跳的往家方向沖。
他們要去告訴其他人，后天他們要去看花燈了！
兩兄弟一個去大伯家，一個去二伯家，分別要通知到位。
葉耀東等去作坊轉了一圈，回到家里，經過隔壁家門口的時候，里頭都炸開了鍋。
“什么你們也要去，吃屎要不要去？”
“他們作業做完了，你們做完了嗎？”
“什么都比別人慢一步，你好意思要去這，要去那？”
“哪都別想去，就給我在家里老實呆著，作業沒寫完，今天敢給我踏出去一步，腳都給你砍了。”
葉成湖從里頭偷偷的溜出來時，都還縮著脖子，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葉耀東直接拎起他，“又跑過去得瑟，害他們被罵了？”
“嘿嘿，我就是告訴他們一下，喊他們后天一起去看熱鬧啊。洋洋也去告訴阿江跟秀秀他們了，但是他們沒敢說，成河找阿母說了。”
鐵頭河…
“阿母還讓成河多向我學習。”葉成湖昂首挺胸，這話說的無比的自豪。
“嗯，不錯，是有點進步了，回去寫兩頁大字吧，獎勵你。”
“啊…獎勵…”他瞬間就成苦瓜臉。
“要不要寫？”
“要寫，馬上寫，我這就回家寫，叫洋洋也寫兩頁。”
“嗯。”
寫字可以磨練心智，兩個都有點跳脫，多練練字，多少可以讓他們收一下性子，提高專注力，以后也能稍微沉穩一點。
葉成洋被告知喜提兩頁大字時，也苦了一張臉，一直問葉成湖，為什么爹會突然叫他們寫兩頁大字。
葉成湖肯定不能實話實說，隨口胡謅，“他叫我們多寫兩頁，不然不帶我們去看花燈。”
“好吧。”
林秀清忙完才知道，葉耀東已經答應了兩個小子，后天帶他們去看熱鬧，她也沒說什么。
本身他們也商量過，帶兩個大的，不帶小的，不然兩個人看不過來三個孩子。
反正葉小溪留守慣了，又不止這一次。
不過她也囑咐兩個，不準在妹妹跟前提起，萬一她不肯，要跟的話，他們兩個就留一個下來替換。
這可唬的他們半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跑出去瞎嚷嚷，怕被葉小溪知道。
這回兩兄弟也算是難得的低調了。
只是不能說要去看花燈，但是他們可以去沒寫完寒假作業的葉成河跟前得瑟。
今年還不止兩兄弟得瑟，葉成海也在葉成河跟前得瑟。
一點都沒有兄弟情，氣的葉成河牙癢癢。
“哎呀，畢業了真好，不用寫作業了…”
“也不用上課了，想去哪里，去哪里…”
“后天就是元宵節了，我到時候可以跟朋友去看熱鬧了，不用爹娘帶了…”
“長大了真好～又有工資領～”
葉成河生氣的沖他們喊：“你們煩死了，能不能出去啊，我要寫作業。”
“不要，外面太冷了，今天沒太陽，你寫你的，我說我的。”
葉成河拳頭沒有他哥大，敢怒不敢言。
葉成洋出聲道：“阿海哥，你還欠我8塊…”
葉成海瞪圓了眼睛，“哪有8塊！你不要亂算賬！”
“你借了我5塊，說過半個月還我8塊的。”
葉成海皺著眉頭糾結了好久，然后才憋出來一句話，“還沒到時間，你等著，我還沒發工資。”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要是沒錢還，過兩天可以先還3塊利息，然后再過半個月，再給我三塊…”
“瑪德，奸商都沒有你奸，一個月要吃我6塊錢利息，我才借了你5塊，高利貸都沒你狠，直接翻了一遍。”
葉成洋有些心虛，理不直，氣不壯，弱弱的道：“這不是你同意的嗎…”
“我借的時候哪想那么多，現在越想越不對，葉成洋，你過分了！太奸了！”
葉成海一想到要掏那么多錢就肉痛，他一個月學徒補貼也才10塊錢，這么一算，都得給葉成洋吞一大半去。
“那…那要不你先還三塊，再過半個月，你再給我兩塊，給你省一塊錢，欠的5塊錢繼續欠著？”
“你這是要扒著我吸血！”
“那…那你直接還我，就不用給利息了，不然…不然我告訴阿母…以后都不借你了。”
葉成洋看著他生氣的模樣還是挺害怕的，誰讓阿海哥比他大那么多，又比他高那么多，根本打不過。
所以他搬出大伯母了！
葉成海瞪他，都不能嚇退他，還被他拿住了命脈，只好郁悶的道：“知道了，過幾天就還你。”
葉成洋心滿意足了，然后也提醒了一下葉成河他欠的錢。
后面被兩兄弟一塊趕走了。
他有些不放心，又跑去跟葉耀東告了一下狀。
要不是錢還沒拿到手，還不能告訴大伯母，他肯定就去說了。
葉耀東給他講了一下，又好氣又好笑。
這孩子可真行，還敢去提醒，還想留著本金，利復利的吸血，也不怕被葉成海揍。
“爹，他們該不會不還吧？會不會合起伙來揍我？”
“你不是能告狀嗎？”
“那說出去，他們肯定就不還了，那真的要揍我了。”
“你都市場考察過了，怕什么？再說了，你不是有賬本，賴不掉。”
他點點頭，又重拾了信心。
“爹，萬一他們不給，你幫我要，我利息分你一半。”
葉耀東忍不住笑了，然后越笑越大聲。
“你可真行！”
他拍拍葉成洋腦袋，“別瞎琢磨這些事，你還小，好好讀書才是正經的，別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等你長大了，多的是機會給你琢磨。”
“我沒有琢磨啊，是他們找我借錢的，娘借錢出去都有拿利息，那我肯定要他們利息啊。”
“這都給你學去了，讀書要是有這么聰明就好了。”
“會的。”
“這么有信心，那再去練一頁大字。”
“啊…中午才剛寫過。”
“再去寫，現在快晚上了，要吃晚飯了，不沖突。”
“那我去喊哥哥一起寫…”
葉耀東在心里感嘆一下，不愧是兩兄弟，相互都想著對方呢。
兩兄弟自從葉耀東答應了他們，十五晚上帶他們去鎮上看花燈熱鬧，就一直心心念念著，感覺度日如年。
從早上開始就掰著手指頭等著天黑，然后又期盼著第二天趕緊過去。
等十五當天清晨，老太太剛起床煮飯，兩個就也穿上衣服跑下來了，興奮的好像現在就要出門了。
老太太都被他們嚇了一跳，竟然起那么早，天都還沒亮，只是公雞叫了。
“你們起那么早干嘛？趕緊去睡，小孩子不睡長不高的。”
“我們睡醒了，不想睡。”
“阿太，今天十五了吧？花燈熱鬧什么時候開始啊？”
老太太被葉成洋問的好笑，“趕緊去睡，花燈要天黑了才能看，現在天都還沒亮，你們能熬得住？”
葉成湖興奮的說：“能熬得住…”
“趕緊去睡，起這么早也沒用，你們要是困了，到時候反而去不了，現在睡夠夠的，到時候就不困了。”
葉成湖有些不放心的問：“爹娘不會偷跑吧？”
他已經有心理陰影了，干啥都得想一下他爹娘會不會偷跑。
“跑什么？就在鎮上，又不用出遠門，而且還得等晚上天黑，你們吃完晚飯跟著他們去就行了。”
葉成湖這才放心了，然后也乖順的跟葉成洋一起又回樓上繼續睡。
老太太等兩夫妻睡醒后，給他們講了一下倆孩子今早天沒亮就爬起來。
“成湖都怕了…”
“就得給他怕一次，不然現在能這么老實？本來也不是我故意不帶他，是他作業沒完成，他自己心里也有數。不然，后面能那么老實的在年前把作業寫了？現在每天老老實實的練字，以前都得逼著，催著寫。”
老太太見葉耀東都這么說了，也就不再說話。
兩兄弟再次醒來后，太陽都曬屁股了，慌的他們趕緊沖下樓，先看一下他們爹娘在不在？
結果沒看到人，連葉小溪也沒在房間，都慌了。
還好老太太安撫他們，說他們爹娘去作坊干活了，他們這才松了口氣。
但是，也顧不得梳洗吃飯，先跑去作坊瞧了一眼，確認兩個都在家，這才放心了。
然后，一整天都在問，天什么時候天黑？
幾點了？
天怎么還沒黑？
太陽怎么還不下山？
可不可以提前去？
一天問800回，老太太看到他們頭都大了，都想拿棉花塞耳朵。
本來兩個是生怕兩夫妻眨眼就不見了，一整天都跟在兩個身后，名副其實的跟屁蟲。
也是因為兩夫妻被他們跟煩了，才把他們趕回家，威脅他們，再跟前跟后就不帶他們去。
所以老太太才在家里遭受他們倆的折磨。
兩個也聰明，不到處跑，就在家門口守著家里的摩托車跟自行車。
萬一開拖拉機去，他們坐在家門口也看得到。
他爹在村子里都要騎自行車，是不可能走路去的！
好不容易從早上盼到太陽下山，他們脖子都酸了，一直看著天邊的太陽什么時候落下。
“爹…爹…太陽下山了！”
“先吃飯，晚上提前吃。”
“太好了。”
葉小溪不懂兩個哥哥瞎高興什么，好奇的看著。
葉耀東也提前囑咐了他爹娘，他們帶兩個兒子去鎮上看花燈，家里小的給他們幫忙看一下。
葉父擔心人擠人不安全，交代了又交代，又想著讓他們帶一個，另一個明年再去。
兩兄弟死活不同意。
“不會的，到時候一個騎我肩膀，一個讓阿清牽緊一點，或者我到時候找一下朋友，酒樓樓上應該可以看到一點熱鬧的。”
“這倒是可以，不用在街道上面人擠人，萬一有什么混亂，發生踩踏就不好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能去洪文樂家的酒店樓上看更好，更安全。
這種熱鬧肯定吸引附近，乃至鎮上周邊一帶全部的村莊，晚上都不知道得有多少人。
說一句人山人海都不為過，估計道路都得圍的水泄不通。
這也是他晚上提前吃飯的原因，趁著太陽剛下山，街上人不多，他還可以騎車提前帶老婆孩子過去，不然晚一點估計連鎮上都進不去。
這一回來倒是不擔心，等人都疏散了沒多少人了，他們再騎車回家都沒什么。
順便他還能找洪文樂聊聊他貸款批了沒，土地看好了沒，機器的進貨渠道聯系了沒。
自從上一回去鎮上郵電局換錢，見了一次后就沒有再見了，現在過了一個年，正好趕上元宵節，可以順勢過去聊一聊，也顯得自己沒那么急切。
“早點回來，別待的太晚了，直接開船去好了，省得散場的時候，街道上都是人，回來都不好回。”
葉耀東想想這也可以，更方便一點，就是船更耗油，他不可能開小船去，一家子在海上吹冷風。
不過也無所謂，多費點油錢而已，也能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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