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賢者山托孤(3)
當看到這里的時候，秦楚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不可能。</p
齊默爾曼的意思是，千年前的血雨導致了魔物的出現？</p
這么說，魔物其實都是神明的后代？</p
神明的權柄，會導致魔女意識瘋癲，失控，鮮血會導致魔物之類的怪異存在出現這一點秦楚并不懷疑，秦楚懷疑的是魔物真正出現的時間根本沒多長時間吧，也就最近幾十年的事兒，等人類這邊撐不住的時候才開始召喚勇者。</p
如果真是千年前就出現了魔物，怎么可能連一丁點的記錄都沒有。人類真有可能在魔物的進攻之下，支撐這么長時間嗎？</p
“不要懷疑，魔物的確是在千年前的血雨當中誕生的。”</p
“賢者山中有清晰的記錄，沐浴在血雨中的一些生命開始出現異變，無論是人類還是野獸，只是數量并不算很多，迅速被當時各大教會和國家鎮壓，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動亂。”</p
“最重要的是，血雨集中的區域，并不在天穹大陸上空，而是位于海洋，還有海洋的對面…”</p
“我們不知道海洋的對面究竟存在著什么。”</p
“但倘若海洋的對面也有生靈存在，絕對是被侵蝕的最嚴重的區域。”</p
“人們常說魔物是從深淵而來，可實際上在我看來魔物或許是從海的對面而來，或許它們只是透過某種渠道，打開了天穹大陸和其他地方之間的封鎖。”</p
秦楚眉頭緊皺，他想起之前在清理魔物巢穴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個黑紫色的如同時空蟲洞一樣的東西，透過那個詭異的洞口，能窺視到另外一邊的畫面。</p
那是一個燃燒著火焰，空氣中彌漫著污濁的世界。</p
曾經秦楚以為那里就是所謂的深淵。</p
“勇者閣下可能還不知道吧，天穹大陸的人們無法離開這片大地，就算是出海，極限范圍也就是三百公里，更遠處之外的地方就是濃郁的迷霧，無論是多么優秀的航海家，一旦進入那片區域都會迅速的迷失方向。”</p
“要么，被波濤洶涌的海浪吞沒，要么在不知不覺中返回遠處。”</p
“哪怕就算是實力達到了大賢者級別的高手，也會在其中迷失。”</p
“所謂的天穹大陸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天穹大陸上的生靈都生活在這個牢籠當中，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對天穹大陸的一種保護，我們失去了自由，卻獲得了生命。”</p
賢者山的大賢者不僅僅只是在鉆研魔法，他們更像是一群觀察者，在注視著研究著這個世界。</p
“千年來，賢者山的大賢者一直在努力尋找著千年之前和海洋對面的真相，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
“每一代人的收獲都很小，但，沒有人放棄。”</p
“這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征途，行走在這個道路上，會讓人非常疲憊。”</p
“我們也并非毫無收獲，我們知道，千年前的血雨和虛空有關，千年前虛空中有神秘的力量侵蝕了這個世界，各種各樣詭異恐怖，諸如極樂魔女會，瘟疫學派等等都是在那個時候誕生的，他們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災難。”</p
“但，請不要輕易嘗試去窺探虛空，賢者山之上至少有超過四十個大賢者嘗試去窺探虛空中的奧秘，而這些人，要么死了，要么瘋了。”</p
“其中一個瘋掉的前輩，是千年來賢者山最有天賦，實力最強的，他甚至突破了人類的枷鎖，他似乎窺視到了未來，做出了預言：虛空中的存在，將會為天穹大陸帶來永恒的死亡。”</p
“哦，對了，在千年前甚至有一些您的老鄉，從異世界降臨在天穹大陸。”</p
“數量究竟有多少我就不清楚了，他們帶來了新的語言，新的技術，但，也帶來了新的災難，他們當中絕大部分都成為了詭異的信徒，成為了災厄和恐懼的化身。”</p
秦楚想到了阿西娜帶回的石板，石板上記錄的一些內容明顯是用簡體字書寫的，或許就是齊默爾曼口中所說的，千年前降臨在異世界的老鄉。</p
“這些人為何會忽然出現，至今沒有結論。”</p
“我們推測，可能是在千年前的戰爭中某一方的存在召喚而來的。”</p
“其中一些人甚至在天穹大陸留下了血脈，他們的后裔往往擁有驚人的天賦和實力，遠超天穹大陸的本土居民。”</p
“不過，經過了上千年，估計血脈應該也已經稀薄的認不出來了吧。”</p
秦楚的面色忽然變得有些詭異。</p
驚人的天賦和實力？</p
秦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阿西娜。</p
用尹蕾塔的話來說，阿西娜有著千年以來最堅韌最強大的靈魂，而且本身在魔力修行方面的天賦就非常驚人。</p
甚至還是在七尊邪神像鎮壓的情況下。</p
阿西娜該不會就是某個老鄉的后裔吧？</p
手指摩挲著書頁，應該不會那么巧合，而且，就像齊默爾曼所說的，都已經經過了上千年，就算真還有血脈傳承下來，估計也早就已經稀薄的不剩下什么了。</p
“就在六百年前…啊，抱歉，我現在的思緒有些混亂，原諒我一個已經一百多歲的老人吧。”</p
筆記本上記錄的內容顛三倒四的。</p
從那混亂的筆觸中，秦楚能明顯看出來那個時候的齊默爾曼意識已經有些不太正常。</p
“六百年前，賢者山的一名前輩在外出游歷的時候遇到了一枚巨大的心臟…”</p
大峽谷里面的那一個，秦楚立馬就想到了這點。</p
“他被那心臟的龐大震驚到了，更讓他感覺恐懼的是從心臟上傳出來的恐怖的能量，他一直潛伏在四周觀察著并沒有冒然接近，直到某一天，他看到心臟上一塊黝黑的位置忽然之間脫落。”</p
“那巨大的肉塊，就像是在某種意志的引導之下，自行在地面上蠕動著離開。”</p
“最終在一處叢林中停下，誕生下來了一個小女孩…”</p
至此，秦楚對沙耶的來歷，再也沒有任何懷疑。</p
“明明只是一個剛剛誕生的小女孩，卻已經讓那位前輩毛骨悚然，她似乎察覺到前輩的存在，但明顯沒有將當時已經九十級的前輩放在眼里。”</p
“在那個小女孩兒的眼中，九十級的前輩，和地面上的小兔子似乎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還不如樹干上趴著的一只鳴蟬來的有趣。”</p
“直到那個小女孩離開之后，前輩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然后他偷偷將誕生下女孩的肉塊帶回賢者山，經過一番研究之后發現在這肉塊之上存在著無比強大的能量，一旦能將其中的秘密參透，甚至是吞噬，將成為前所未有亙古未見的強者。”</p
“只可惜，為了研究這個肉塊，賢者山又死掉了很多人，這真是一場悲劇。”</p
“但是你知道的對于魔法師來說，越是詭異越是危險的東西就越是想要去研究，這已經是晚期了，沒救了。”</p
“同樣的，對我來說研究這個肉塊的秘密也是最重要的課題之一。”</p
“這一生，我將大量的精力投入到這個肉塊的研究當中，甚至耽擱了自身魔力的修行，直到前一段時間，我們的研究終于有了突破，我們發現透過這個神秘的肉塊居然能打開一扇門，一扇通往虛空的門。”</p
“雖然我們不知道在虛空中究竟有著什么樣恐怖的存在，但這是我們畢生的夢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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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進入虛空之中，尋找隱藏了千年的秘密…”</p
“或許，我們會死在那里吧？”</p
“不過對我們一群糟老頭子來說，死亡倒是也沒那么恐懼，未知更讓我們好奇。”</p
“唯一擔心的就是…娜緹亞。”</p
“我的女兒…好吧，雖然我從來都沒有結過婚，我們十二個糟老頭子也湊不出來一個老婆，這話讓我自己說出來，真是可悲，順便說一下，如果讓我選擇一個妻子的話，我大約會選擇沃茲沃斯的皇后梅維絲女士，她真的太美了，雖然只是在皇帝大婚的日子見過一次。”</p
“總而言之，娜緹亞是我們唯一無法舍棄的，她就拜托你了，勇者大人，您能照顧好娜緹亞的，對吧。”</p
“至于報酬呢…就讓娜緹亞來做報酬怎樣？”</p
“那么，接下來，我們就將要踏入從未去觸碰過的…虛空，如果有機會，如果還有辦法聯系的話，我們會嘗試將自己知道的內容通知您。”</p
“最后，請允許我，再次為自己召喚您來到這個您并不喜歡的世界致歉！”</p
“門，已經打開了。”</p
當看到最后這一段話的時候，秦楚都有些懵了，這算啥？</p
賢者山托孤？</p
雖然對齊默爾曼這一群欺騙了自己兩周目的糟老頭子有些不爽，但這一群老頭子都是狠人。</p
他們明知道虛空有多么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但，依舊主動踏入了那神秘的領域。</p
或許，他們最能配得上冒險家這個稱呼。</p
而且齊默爾曼這個老東西，眼光還真夠毒辣的，他看出來二周目的自己，對這個世界有多么厭惡。</p
收好了手中的筆記本，秦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p
他的眼睛看向了娜緹亞，目光中的悲哀一閃而逝。</p
娜緹亞的面色有些慌亂，她不知道秦楚在筆記本里面究竟看到了什么內容，不知道自己十二個師尊究竟怎么樣了。</p
“娜緹亞，你的師尊們，并沒有死去。”秦楚說道。</p
娜緹亞松了一口氣：“那他們究竟去哪兒了？”</p
秦楚的眉頭皺在一起，昂首看向頭頂黑乎乎的山洞，仿佛能透過那厚厚的石壁，看到后面漫天星辰。</p
右手緩緩伸了出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p
“星空！”</p
呼…</p
一陣冷風拂來。</p
山洞中黑色的云霧已經徹底的消失了。</p
甚至就連那一個巨大的肉塊也已經徹底停在地面上，再也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幾秒鐘之后，肉塊徹底化作灰盡，消散在風中。</p
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完完全全一模一樣的沙耶，連最開始真正的身體和能量體的區別都沒有了。</p
此時此刻，就連秦楚都已經分不清這兩人究竟哪個才是大沙耶，那個才是小沙耶。</p
但，很快就分清了。</p
其中的一個上下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審視了一下身上那遍布著玄奧符紋的黑色長裙，下一秒鐘歡呼一聲，身子直接沖著秦楚飄了過去，一把撲在秦楚的身上，一如往常雙手勾住秦楚的脖子。</p
因為太過興奮，甚至沒能控制住心中的沖動，粉嫩的櫻唇，波的一聲在秦楚嘴唇上親了一口：“秦楚，我的身體復原了。”</p
就在后面，另一個沙耶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白嫩的面頰上瞬間泛起一層緋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