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很抱歉,我欺騙了您(2)
秦楚整個人都懵了。
沙耶居然是從邪神，很有可能還是最強邪神的心臟當中孕育出來的生命？
沒有接受神之權柄居然能成為魔女，甚至還是所有魔女中實力最強大的一個…秦楚一直都知道沙耶的來歷定然是非同凡響，但絕對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的夸張。
這消息帶來的沖擊，堪比秦楚第一眼見到那個巨大的心臟。
一瞬間的功夫，秦楚甚至感覺自己整個大腦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兩個被黑色云霧包裹的沙耶。
在過去了好幾秒鐘之后，秦楚這才逐漸冷靜下來。
沙耶曾經說過自己的意識在黑暗中誕生，那是一片無比寬廣的區域…前方黑色的云霧，云霧狀的肉塊雖然看起來都不小，但也絕對稱不上是無限寬廣。
該不會表面上看起來很小，里面內部空間其實大的驚人？在那云霧狀的肉塊內部，甚至自成另一個世界？
還有一點，沙耶在睜開眼睛之后看到的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森林。
可心臟所在的位置是一片昏黃的大峽谷，峽谷中幾乎沒有任何植被，秦楚也并不覺得以齊默爾曼這些人的實力，能將這一片心臟挖出來帶走。
最重要的是，從心臟上殘留的缺口來看，根本不像是被外力強行挖出，更像是自行脫落。
莫不是這個肉塊自己從邪神心臟上脫離，將尚未孕育出來的沙耶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可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還有一個地方，如果不是自己體內壓制的另一枚心臟對這云霧狀肉塊產生了巨大的反應，秦楚根本想不到這云霧狀肉塊會是心臟的一部分，因為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那種感覺，就像是這個心臟的這一部分，被某種外力侵蝕了。
可，誰能侵蝕邪神的心臟，還是曾經的最強邪神？
就算是已經死去，那也不是一般的怪異能染指的。
在秦楚看來，除非是同樣的神明，否則其他的存在，沒有能力侵蝕邪神心臟。
而天穹大陸在千年前的神戰之后，眾神隕落。
本土神明，圣光女神被囚禁在虛空，八個邪神中剩下的七個都在鎮壓圣光女神…唯一一個算是真正幸存的應該就是命運女神莫尹來。
莫不是命運的力量，侵蝕了第八邪神的心臟？
心頭縈繞的疑惑很難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桉，或許就連沙耶自己都不清楚，她只是孕育在其中而已，在誕生到這個世界之前的事情，沙耶也是懵懂無知。
然后秦楚心中的想法忽然又變得很古怪，第八邪神在千年前造成眾神隕落，沙耶又是第八邪神心臟中誕生的…那第八邪神豈不算是沙耶的父親？或者母親？
對天穹大陸來說，沙耶就是仇人的女兒？
嘛，這些跟秦楚沒關系，天穹大陸究竟會變成什么樣，并不在秦楚思考的范圍之內。
但有一點，秦楚搞清楚了。
那就是之前自己曾經問過小沙耶，之前有沒有感知過虛空中的存在，小沙耶表示沒有，因為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警告小沙耶不要去窺視虛空。
因為身上繼承著第八邪神的血脈，而第八邪神雖然說是被眾神圍毆死掉的，但同樣也可以說是被其他邪神坑死的，雙方基本上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在沙耶未曾成長起來之前，一旦被虛空中的那七個丑陋的家伙注意到她的存在，絕對是非常危險甚至是致命的情況。
不去窺探虛空，可以說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秦楚的目光再次看向兩只沙耶，小沙耶身上的衣服已經編織到了胸口附近，大沙耶身上的衣服才剛剛開始。
手指捉著下巴，因為時間回朔的緣故，一只沙耶變成了兩只，第八邪神平白無故多出了一個女兒，賺大發了。
旁邊，娜緹亞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急。
隨著黑色的絲線匯集在兩個沙耶身上，禁地最深處逐漸恢復了正常，可無論娜緹亞如何去尋找，也看不到十二個師尊的身影。
她是在這十二個師尊的照顧之下長大的，對十二個師尊的感情非常深厚，對娜緹亞來說那就是她的父親，是她的爺爺…
饒是娜緹亞心性沉穩，可在這個時候也有些難以自持。
秦楚的心中也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齊默爾曼這些人待在禁地之中，并且不讓娜緹亞知道，明顯就是在這里研究這一團肉塊。
那是連奧古斯都，沃茲沃斯都難以抗衡的力量，秦楚并不覺得齊默爾曼那些人擁有抵擋侵蝕的能力。
如果是最糟糕的情況，那十二個大賢者恐怕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也有可能在娜緹亞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異化成為恐怖的怪物，離開了賢者山。
齊默爾曼嚴格命令娜緹亞不要靠近禁地，很有可能已經是 齊默爾曼最后的理智了，不希望自己收養的女孩步入自己的后塵。
看娜緹亞焦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的模樣，秦楚想要去安慰，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后，秦楚這才嘆了口氣：“娜緹亞…”
“換一種想法吧，你沒有看到你的師尊們，但同樣也沒有看到他們的尸體是不是，那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還活著，只是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
娜緹亞抿著嘴唇，臉色依舊煞白。
她知道秦楚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但在這種情況下，娜緹亞也希望能往更好一點的方向去思考。
只要沒看到尸體，那一切就還有希望。
“我到里面去找一下。”娜緹亞小聲說道。
秦楚點了點頭，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娜緹亞這才重新折返，手里面除了一本筆記之外，沒有其他的收獲。
然后娜緹亞將手中的筆記遞到了秦楚的面前：“這是給你的。”
“給我？”秦楚有些疑惑。
娜緹亞點了點頭，她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悲傷：‘大師尊似乎已經預料到自己可能會出事，也預料到我會不遵守禁令闖進來。’
“他在筆記本里留下了一張紙條，叮囑我就算是闖入禁地，也絕對不要妄圖去研究那肉塊，同時讓我將筆記本交給你。”
秦楚的眉頭輕輕皺著。
短暫的遲疑之后，終究還是接過了筆記本，翻開第一頁：
“親愛的勇者閣下，很抱歉，我欺騙了您。”
“我曾經告訴您，只要您幫助天穹大陸恢復和平，就會將您送還原本的世界，但這是謊言。”
“我們只能將勇者從異世界召喚過來，卻沒有將勇者送回原本世界的能力。”
看著筆記本上記錄的內容，秦楚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一點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啊。
在接下來的內容中，記錄的是有關賢者山的一切。
賢者山的歷史大約比奧維爾帝國還要更加漫長，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群實力強大的魔法師商定出來的，定時聚集在一起探討魔法的場所。
這里山脈高聳入云，在這里研究魔法，很少會受到外界力量的干擾。
到最后，逐漸演變成了一個強大的魔法組織，和魔法師協會有些相似，但數量和實力方面嚴格控制，只有大賢者級別以上的魔法師才能參與。
在最鼎盛的時期，賢者山足足擁有三百多名大賢者，那時候的賢者山可以說是整個天穹大陸最強大的勢力，各大教會在賢者山面前都要矮上三分…
實際上那時候賢者山有一部分成員本身就是各大教會的大主教，甚至是教皇。
相互之間保持著非常密切，又非常友好的關系。
賢者山存放著很多從古時候傳承到現在的典籍，但齊默爾曼明顯從其中摘取了所有最重要的內容，將其記錄在這個筆記本上面。
賢者山的沒落也是從千年前開始的，看起來和那場神明之間的戰爭也脫離不了關系。
千年前神明之間的戰爭，導致某些陰邪的力量侵入到了地面，原本諸多關系和諧的神殿之間爆發了強烈的沖突。
風暴之主，火神的神殿就是在那場戰爭中覆滅的。
而賢者山，因為很大一部分大賢者，都是各個教會的重要成員，雖然在賢者山上保持著相當不錯的關系，甚至是經常沒日沒夜討論魔法的密友，但一旦戰爭爆發，也只能生死相見。
因為這些人的離去，賢者山的勢力頓時大幅度降低。
在神圣教廷和大地母神教獲得最終的勝利之后，賢者山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壓制，影響力是一天不如一天。
等傳承到齊默爾曼這一代的時候只剩下十二個人。
等傳給娜緹亞的時候，甚至就剩下娜緹亞一個，所謂的賢者山，已經名存實亡了。
“親愛的勇者閣下，如果您能堅持看到這里，就說明您已經原諒了老朽的欺瞞，老朽在這里謝過了。”
秦楚有些無奈的吐了口氣，這個老滑頭。
“那么，我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才是最重要的，是有關于千年前的秘聞。”
“千年之前，整個天穹大陸曾經經歷過長達數十年的血雨…沒錯，就是天上墜落如鮮血般的雨水。”
秦楚眼睛瞇成一條縫，那應該就是眾神隕落時候揮灑出來的鮮血吧？
“然后，魔物…誕生了。”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