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沃茲沃斯的話中,秦楚就能判斷出來,沃茲沃斯已經有些瘋了,最起碼也算是心智失常。
但這種心智失常有些另類。
這個男人依舊牢牢把控著奧維爾帝國的最高權柄,皇城內所發生的一切,沃茲沃斯依舊非常清楚。
奧古斯都去和圣莫尼卡密會。
兒子和貴族私下里接觸。
王妃和哪個人鬼混…
這所有的事情全都瞞不過沃茲沃斯的眼睛。
不愧是帝國的皇帝,只是,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沃茲沃斯似乎都能從其中分析出來,這些人想要謀害自己。
被迫害妄想已經病入膏肓。
可既然如此的話,那沃茲沃斯應該十分清楚自己也曾經和圣莫尼卡密會,甚至還出現在奧古斯都之前,離開在奧古斯都之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沃茲沃斯應該非常懷疑自己才對,可現在看沃茲沃斯的模樣他完全沒有懷疑自己,甚至將自己當做是唯一可以交流的同伴。
這又是為何?
實際上,當皇帝的,幾乎都懷疑其他人想要謀權篡位,哪怕是自己的兒子,老婆,手下的大臣,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真正信任的人。
只是沃茲沃斯的情況似乎要更加嚴重一點。
難道說,緊緊只是因為自己是個外地人?
不可能這么簡單。
秦楚沒有吭聲靜靜的思索著,在過去了幾秒鐘之后他這才開口:“老哥,不僅僅是奧古斯都和圣莫尼卡見過面,我也和圣莫尼卡見過面,你不會覺得我也想要謀害你嗎?”
面對現在這種狀態的沃茲沃斯,旁敲側擊估計一點用處都沒有,秦楚還是來了一個直球。
聽著秦楚這番話沃茲沃斯愣住了,似乎對秦楚的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在過去了幾秒鐘之后,沃茲沃斯忽然爽朗的大笑了起來,他好像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粗糙的巴掌啪啪的拍打在秦楚的肩膀上,就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笑的要掉下來了。
“秦老弟,你在瞎說什么啊?”
“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怎么可能會謀害我?哪怕是本皇的親兄弟,親生兒子女兒想要害我,你也絕對不會的。”
沃茲沃斯的語氣中充滿了肯定,似乎認定無論發生什么事情,秦楚都絕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這莫名其妙的信任,究竟是從何而來?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一周目也是因為遭遇到背叛,被殘害身亡?所以讓現在懷疑別人想要殺他的沃茲沃斯同病相憐?
可一周目的事情,你沃茲沃斯也不知道啊,更何況你還是兇手之一。
秦楚越發感覺古怪了。
沃茲沃斯的態度似乎并不像是在說謊,如果這只是他的偽裝的話,那只能說演技真的是太夸張了。
“這么多人要害我,好兄弟,你說我究竟要怎么辦才好?”沃茲沃斯抓著頭發,似乎對這個問題相當的煩躁,一雙猩紅的眼珠子當中是若隱若現的殺意:“要不,將他們全部給解決了?”
卡爾薩斯被邪神污染之后,會無差別的殺戮身邊的人。
沃茲沃斯現在的情況,則是產生了嚴重的被迫害妄想,從而想要先下手為強,殺掉所有像殺死自己的人。
雖然過程不同,但結果一樣。
秦楚深吸了口氣,然后攤了攤手:“這跟我有啥關系?這是你的后宮,你的大臣,你的國家吧?”
“我這不是管不過來了嗎?放心吧,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沃茲沃斯立馬說道。
現在所有人都想要殺他,只有秦楚一個人值得信任。
秦楚沒轍,他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能信口胡謅道:“老哥你手下有不少情報人員吧?”
“有一些,他們都是實力極為優秀的人才。”
“那就擴招唄,建立個什么東廠。”
“廣納人才,無論是什么侍衛,侍女,修女,販夫走卒,都能當做你的耳目。”
沃茲沃斯眉頭緊皺:“侍女,販夫走卒?這些人也能做情報人員?”
秦楚揉了揉額頭解釋道:“譬如說王妃身邊的侍女,她們或許沒有多強的實力,但能知道王妃一天都干了些什么,隨時向你匯報,有沒有誰穢亂后宮,有沒有戴帽子,有沒有王子想要謀權篡位,一目了然。”
“而且,這些人作為情報人員,也更不容易引起懷疑。”
“你也沒必要疑神疑鬼的,見誰都懷疑,有確切證據之后再說也不遲。聽說你的那些兒子女兒們最近都快要被你嚇死了。”
沃茲沃斯后半段沒聽進去,只聽進去了前面一部分。
是了。
真不愧是從異世界而來的勇者。
知道的就是多。
他是培養了一些精明強干的情報人員,每一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但數量并不是很多,可按照秦楚的說法,無論是販夫走卒,女仆工人,全都可以成為自己的情報員。
而這些人雖然沒有很強大的實力,卻總是能在無意識中接觸到一些重要的消息。尤其是王妃,皇子,貴族身邊的女仆…
如果能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作為自己的情報網,那整個皇城,不,甚至是帝國,每時每刻都處于自己絕對掌控之下。
誰有謀逆之心,誰想要篡權奪位,那簡直是一清二楚。
沃茲沃斯哈哈大笑起來:“好兄弟,我明白了。”
“真是多謝你了,說吧你想要什么,老哥我都能答應你。”沃茲沃斯胸口拍的叭叭響。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到皇家圖書館參觀一下。”秦楚微笑著說道。
“皇家圖書館?”沃茲沃斯微微一愣:“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的,你想查什么啊?”
“沒什么,只是調查一下和地震有關的事情。”
“地震?”沃茲沃斯抓了抓頭發:“你也對皇城九年一次地震好奇?”
秦楚眼童微微收縮,他注意到了沃茲沃斯話里面的問題,皇城也是每隔九年地震一次,而不僅僅只是被卡西達爾特魯羅大森林九年一次的地震波及。
果然,皇室掌握的信息和外面流傳的有著很大不同。
難道說,在皇城之中,也有類似卡西達爾大森林里面,那邪異的心臟類似的存在嗎?
秦楚喉頭微微蠕動了一下,莫名有些毛骨悚然,總感覺自己現在就坐在一顆核彈上面,最可怕的是這玩意兒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
沃茲沃斯繼續說道:“皇家圖書館那地方,你什么時候想去隨時可以過去,這算不得什么回報。”
“嗯,要不這樣好了,這東西送你,就當是給你的禮物。”
沃茲沃斯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從口袋里面摸出來了一個玻璃瓶子遞給秦楚。
玻璃瓶內裝著的是一滴巨大的猩紅的液體…好像血…不對,這他娘的就是血。
雖然瓶口并未打開,但秦楚已經能嗅到濃郁的血腥味,魔法燈之下瓶子里的血珠閃爍著詭異的光澤,映照的整個房間都籠罩著一層猩紅。
當看到那滴血的瞬間,秦楚的眼童劇烈地震,一種毛茸茸的恐懼感瞬間涌上心頭,就連身體里面的安蒂亞和沙耶,幾乎也都同時炸毛,躁動不安。
毫無疑問,任誰都能感受到這滴血當中蘊含著的恐怖的能量。
誰也沒想到沃茲沃斯居然會突然拿出來這么一個詭異的東西,秦楚只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快要炸開。
最讓秦楚恐懼的是從這滴血上傳出來的,那種難以名狀的詭異和陰邪。
那滴血,似乎活著,甚至還在微微蠕動著。
秦楚的胃部出現了劇烈的痙攣。
空空如也的肚子里,發酸的液體幾乎快要涌到喉嚨。
可在沃茲沃斯的眼里面,這就好像是什么珍貴的寶物,他的臉上流露出了深深的癡迷,喉嚨中劇烈的喘息著。
這是非常珍貴的物品,但如果是對面這位好兄弟的話,沃茲沃斯愿意和好兄弟分享。
這一剎那間的功夫,秦楚心有明悟。
詭異的血,沃茲沃斯的異常,卡西達爾大森林里的巨大心臟,皇城和大森林一樣九年一次的地震…
就在這皇城之內…不,不是皇城,甚至就是在這皇宮之內,同樣也隱藏著邪神的殘軀。
沃茲沃斯這種情況,正是因為觸碰邪神的殘軀才受到了污染。
這污染,就算是沃茲沃斯這樣的高手也無法抵擋。
邪神只有八個,七個還在虛空,唯一被干掉四分五裂的就是那第八邪神,也是最強大的邪神。
一想到腳下可能就是最強邪神的殘軀,秦楚頭皮都快炸開,這一下真他娘的是屹立在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核彈之上了。
沃茲沃斯無視了秦楚的震驚,他的臉上流露著稍顯扭曲的笑,聲音空洞而幽遠,聽起來愈發不像人類:“好兄弟…這可是寶貝啊。”
“諾,給你了。”
“快,把它喝下去。”
沃茲沃斯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神經質,他的要從深深凹陷的眼眶中暴突出來。
猩紅的舌頭舔著干裂的嘴唇,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甚至開始有些暴躁。
“你喝啊,你快喝啊…”
“你為什么不喝?”
忽然,秦楚發現沃茲沃斯的衣服下面,撐出一道道條狀物的凸起,就像是密密麻麻正在身上游走蠕動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