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才更像是真正的圣女(2)
這女人的演技，秒殺奧斯卡。
地球上的那些綠茶，放到這個女人面前直接被秒成渣渣，就算是丟到甄嬛傳里面，都是能活到七十六集的那種。
一周目的時候，自己直接就被擊沉，徹底淪陷。
當初的自己腦子絕對有坑，居然會感覺洛絲薇瑟這般矯揉造作的模樣很可愛。
現如今看著洛絲薇瑟的表演，心中只剩惡心。
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支支吾吾的向洛絲薇瑟保證，自己一定會還給這個世界和平，秦楚只是略微冷漠的丟出了一句：“我盡力而為…”
雙手蒙著臉的洛絲薇瑟有些訝然，這反應太平淡了吧？
手指裂開一條縫，悄悄窺視秦楚的模樣，卻發現勇者目光轉向了窗外，但臉頰微紅…呵呵，她明白了，這個男人一定是害羞了，甚至都不敢看自己了！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進入巨城的中心，到了這里環境突然一變，臭烘烘的味道一掃而空，路面平整，沖刷的干干凈凈，馬車行駛在上面沒有絲毫顛簸。
路邊的垃圾桶里，塞滿臨近過期的食物，對于居住在城中心的貴族來說，食物別說過期哪怕只是臨近保質期都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他們尊貴的金口玉牙只能品嘗最新鮮的美食。
當然，這些食物就算是丟到垃圾桶，也是絕對不能讓那些流浪漢和孤兒來撿走，畢竟那些衣衫襤褸滿身污垢的孤兒出現在這里實在是有礙觀瞻。
據說為了防止那些孤兒和流浪漢還有平民進入貴族區，皇帝甚至下令，在貴族區四周修筑了一堵高墻…
當然，征用的民力來自于墻外的平民，修墻花的錢，也是平民掏的…
四周的房屋，也是極盡奢侈華美，即便深夜依舊燈火通明，街道兩邊還能看到一些貴族，前呼后擁縱情聲色。
一墻之隔，一邊天堂，一邊地獄。
許久之后，馬車終于在一座行宮前停下，這座行宮比貴族區絕大部分的建筑都要奢華，月光下琉璃瓦熠熠生輝，門口的魔法燈閃爍著朦朧柔和的光澤。
洛絲薇瑟輕輕捉著秦楚的雙手：“勇者大人，晚宴就是在這里舉行的。”
“不過，還請您先到這邊更衣。”
雖然洛絲薇瑟并未說的太過直白，但秦楚知道自己一身休閑裝，在那些貴族眼里明顯是不合禮儀，有失體面的。
都他娘的什么時候了，這些貴族居然還有心思去琢磨什么體面，在這些貴族眼里，貴族的面子可能大于天吧。
“勇者大人，很抱歉，我還有一些事情要交接一下，沒辦法親自服侍您更衣，我馬上就會安排一個合適的人過來，請您稍等。”洛絲薇瑟滿臉歉意，那模樣讓人實在是無法去責怪。
秦楚只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就在洛絲薇瑟離開之后，秦楚突然間用力的伸展了一下胳膊：“呼，裝的累死了，接下來，復仇就真的可以開始了…”
“你準備怎么做？”一直趴在秦楚肩頭的沙耶詢問道。
“很簡單，你我的力量都消失了，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要在身邊聚集起來一些能保護我們安全的人，這些人不需要對我們絕對忠心耿耿，但是最起碼要利益一致，譬如說，對教會，對圣女心懷不滿之人…”
“這樣我們才不至于因為一點小事，就丟掉性命。”
“我知道接下來要來的人是誰，那是個很好利用的對象。”秦楚的嘴角勾起一抹弧線：“我有個計劃，不知道你覺得怎么樣…”
就在另一邊。
啪的一聲，剛回到房間的洛絲薇瑟控制不住，一把將一個茶杯摔成碎片。
旁邊一名有著翠色長發和軟金色眸子，身穿著黑白相間女仆裝的少女滿臉恐懼，戰戰兢兢的看著圣女暴跳如雷，一步沖到洗手池旁邊，用力的搓著自己的小手，似乎想要將小手上沾染的污穢全部擦洗掉。
可惡，哪怕只是跟那個骯臟的家伙共乘一輛馬車，都讓洛絲薇瑟感覺自己純潔的身子受到了玷污，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洛絲薇瑟倍感煎熬。
會懷孕的。
尤其是雙手捉住秦楚的爪子，那個家伙的手背，還觸碰到了自己的肌膚，現在一想起剛剛的畫面，洛絲薇瑟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她甚至有種想吐的感覺。
潔白的毛巾使勁兒在胸口擦拭著，皮膚都有些泛紅。
一定是那個混蛋太污穢了，自己純潔的身子絕不會對杰洛大人之外的任何一人動情。
“那個該死的混蛋，居然用那種骯臟褻瀆的目光看著我…”
“可惡的家伙，還觸碰到我的肌膚，連杰洛大人都沒有碰過我…”
“王八蛋，狗屎，去死去死去死…”洛絲薇瑟不斷的跺著腳，宣泄著心中的惡心。
她直接展現出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完全不擔心房間里的女仆會將自己的形象宣揚出去，因為…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女仆的名字，叫做安潔利卡，曾經的圣女候補之一，洛絲薇瑟在成為圣女之路上最強有力的競爭者。
只是在最后關頭，安潔利卡被曝光利用邪惡的詛咒，妄圖咒殺洛絲薇瑟，被教會視為異端，原本是要綁在火刑柱上燒死的，但是已經成為圣女的洛絲薇瑟站了出來，表示安潔利卡只是一時妒火蒙心，應該再給安潔利卡一個機會。
洛絲薇瑟主動表示，愿意將安潔利卡留在身邊作為侍女，要用神的寬容，來感化安潔利卡，順勢撈了一波好感和聲望，人們無不為洛絲薇瑟的仁慈和善良感動。
實際上，只有安潔利卡和洛絲薇瑟兩人知道所謂的詛咒，究竟是什么情況…
洛絲薇瑟將安潔利卡留在身邊，也絕非是為了什么感化，只是為了羞辱這個曾經給自己帶來最大麻煩的女人，玩膩了，就殺掉。
安潔利卡無論對外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相信，甚至會被人斥責沒良心。
心里的火氣，讓洛絲薇瑟控制不住。
安潔利卡完全沒有反抗，臉上只是一片麻木。
洛絲薇瑟似乎終于將自己的心情調整過來，看著鏡子里略微有些扭曲的臉龐，洛絲薇瑟連連搖頭：“啊，不行，這樣不行呢…”
丟掉手中被拽斷的發絲，小手揉捏著自己的臉龐，那柔嫩的臉頰在洛絲薇瑟的調整之下，重新變成了美麗天真的微笑。
“安潔利卡，你去更衣室伺候那個勇者更衣，這對你來說是最適合的工作了吧…”
“對了，如果那個勇者要對你做什么，可千萬不要反抗哦，我們可不能得罪勇者大人。”洛絲薇瑟微笑著下達了命令：“這一次的勇者，可不像杰洛大人那么紳士，剛剛被召喚過來，似乎就對娜緹婭大人做了很糟糕的事情。”
洛絲薇瑟的才能可不僅僅只是偽裝和表演，還有著驚人的觀察力，雖然從未和娜緹婭說過話，也從來沒有和秦楚提起過這些事情，但從娜緹婭的反應，洛絲薇瑟就敏銳的察覺到她和勇者之間發生過什么。
這個時候，就輪到安潔利卡體現價值的時候了。
畢竟這個女人雖然是個蠢貨，但身材和模樣還是不錯的，能成為圣女候補的，哪一個不是國色天香？
安潔利卡纖細的身子顫栗了一下，旋即就垂下頭顱，整理一下衣服退出了房間。
她沒有反抗洛絲薇瑟的資本。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安潔利卡來到了更衣室門前，在猶豫了幾秒之后，輕輕敲響房門。
“進來。”
吱呀一聲，安潔利卡踩踏著黑色的小皮靴，走進更衣室。
背對著安潔利卡的秦楚轉過了身子：“圣女小姐，您終于來了。”
這是安潔利卡第一次見到勇者，只是個普通的男人，身材，樣貌，最多只能算是中上，并沒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
只有那一雙烏黑的眼睛，似乎帶著看穿一切的魔力。
安潔利卡苦笑了一下：“勇者大人，您說笑了，我只是個女仆，如果您有什么需求，請盡管開口。”
而對面的秦楚，似乎被安潔利卡的話給嚇了一跳，上下打量著安潔利卡，想到洛絲薇瑟的話，安潔利卡感覺有些害怕。
“咦？伱，不是圣女嗎？”秦楚驚訝的說道。
安潔利卡也被秦楚的話驚到了，連忙擺著小手：“不不不，您誤會了，洛絲薇瑟小姐才是圣女大人…”
秦楚歪著頭，似乎陷入了思考：“是這樣嗎？”
“洛絲薇瑟雖然很美麗，看起來很圣潔，但…總感覺她很假，似乎戴著厚厚的偽裝，隱藏了真實的模樣，我不喜歡。”
“相反，你讓我感覺很純粹，很純潔，我感覺，你才更像是真正的圣女。”
秦楚的一番話，讓安潔利卡如遭雷擊，整個身子直接僵硬在原地，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三年了，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妒忌謀害圣女的異端，對她大肆羞辱，謾罵，詛咒，欺凌，表面的光鮮，掩蓋不了女仆裝下累累傷痕，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
可是現在，安潔利卡感覺她終于遇到了第一個理解自己的人。
她的眼眶，在一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