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大會在第六獨立界重新開啟,在往后的時間里沒有再遇到意外,經過大劫邪數的沖擊,萬道大會變得更加和諧,武道與其他大道體系都有了共同的敵人,彼此的仇恨消減不少。
大劫邪數只是武道大劫的序幕,武祖已經下令,告知神武界陰陽之神的存在,這讓萬道大會被蒙上一層陰霾。
持續近十年后,萬道大會結束,各路大道修行者原路返回,天庭一方在姜長生分身的帶領下回歸。
一路有驚無險。
此番萬道大會讓天庭一方深受益處,隊伍之中都是天賦、實力出眾的仙神,在大會期間,他們收集了諸多修行之法,大有收獲,準備融會貫通,創造屬于自己的道法。
天庭變得熱鬧,而這樣的熱鬧也傳入神游大天地,繼而影響昆侖界。
三十三重天依舊寂靜,姜長生還沉浸于煉制盤古分身上。
關于萬道大會的劫難也迅速傳開,信徒們為之振奮,道祖力挽狂瀾,仙道自然沾光。
三清圣鈴、斬仙飛刀之名也在修仙界快速傳開,成為無數煉器師夢寐以求要鍛造的至寶標準。
隨著仙道風氣越來越繁華,煉器師之數多如海中魚,幾乎每一位修仙者都會嘗試煉器,這就是仙道最為特殊的一點,修仙要的是全能,就算不能全能,也得在各個方面多多少少懂一些。
時光飛逝。
十五年過去,姜長生終于將盤古果煉制成盤古分身,這尊分身與他一模一樣,光看體魄,感受不到力量。
“剛誕生便有如此體魄,若是繼續修煉,以后定然非同凡響。”
姜長生一邊打量,一邊想到。
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至少需要十二尊列陣者,也就是說,還得再等十一萬年,他的盤古分身才能發揮真正作用。
只是十一萬年…
嘖嘖,真夠久的。
姜長生才活了兩千多年,對于他而言,十一萬年很遙遠。
當然,或許等一切風平浪靜,他一閉眼便是萬年,甚至更久。
若真能那樣閉關,也說明仙道已經進入平穩發展階段,無需他時不時盯著。
等十一萬年過去,第一尊盤古分身得多強?
姜長生想到這一點,心里就充滿期待。
修行歲月是枯燥的,總得給自己設立期待,悄悄修煉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待遇到前所未有的強敵時,再施展出來,定然能驚艷昆侖界。
姜長生也算得道高人了,但心里還藏著一絲虛榮心,他并不排斥,他并不想成為無欲無求的人,他最清楚自己,他的所求可不小,只是還不到享受的地步。
將盤古分身放入道界,留下一絲意志進行修煉,他則將慕靈洛、白岐叫回來。
這些年里,兩女一同游歷人間,又收了一批仙子,慕靈洛收的都是人族女子,俠肝義膽之輩,白岐則收的是女妖,選擇的都是身世苦難卻自強不息的女妖。
她們尚且如此,更何況天庭,每一位正神選擇侍神者的標準都不一樣,導致天庭的派系越來越多,天庭內部的關系也復雜起來,天帝的權勢也不再那么絕對。
又是二十年過去。
天景已經到宣道五百二十二年,這一日,昆侖界北方。
大地巨顫,天地靈氣涌動。
天上的仙神們也被驚動,隨著天庭對昆侖界氣運的掌控越來越強,人間若是出現天變,皆會引起天庭的關注。
北天門。
一名天將雙手按在額頭上,額頭凝聚出一只金光眼睛,這是他的神權,他正在用千里眼窺探人間,尋找出事的地點。
周圍的天兵們則緊張起來,這樣的氣運異變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
越來越多的正神走出宮殿,去觀察人間異變,就連紫霄宮內的白岐也感受到,立即沖出去看熱鬧。
姜長生雖在修煉,但并沒有進入忘我的狀態,之前遭遇大劫邪數,讓他對因果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也察覺到了人間的異常,他掐指一算,表情古怪。
引發此異變的竟然是一名新生生靈,并非來自人族,而是妖族,蠻荒群山之中有一小妖剛出生就可以瘋狂吸收天地靈氣,引發天地異變。
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次出現,姜長生掐指推算它的因果,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看來昆侖界算是徹底穩固,已經有本土的大氣運者誕生,還并非轉世之身,有點意思。”
姜長生默默想到,他跟著閉目,繼續修煉。
他已經算到此妖會在今后攪得天翻地覆,但結局是好的,他自然懶得插手,也該給天庭一些刺激,對于像天庭這樣的天地秩序存在,太過安逸反倒不是好事。
此人間異變持續數日,除了最開始的地動外,后面只是天地靈氣的涌動,并沒有對人間造成危害。
往后的日子里,人間陷入動蕩之中,天庭有仙神下凡,妖族、人族聽聞風聲,都在追尋引起天地異變的新生妖靈。
八十年后,天景宣道天子已經在位超過六百年。
地仙之首的千年之期終于快要到來,修仙界風起云涌,越來越多的大修士出關,于人間各地行善積德,亦或者四處講道,積累名望。
沒有人清楚道祖如何選拔地仙之祖,大功德的標準又無法定義。
天庭仙神雖不能競選地仙之首,但同樣關注此事,各方巨擘在暗地里扶持人間修仙大能,明面上天庭最重視的事情則是蟠桃大會,蟠桃大會將在地仙之首被選拔后舉行,屆時天帝、王母會邀請地仙之首赴宴,也算加強天庭與修仙界的聯系。
藍天之下,大山連綿,峰巒如聚。
胡淵打坐在半山腰上的斷崖上,青色道袍飄動,清爽的夏風吹動他的發縷。
一道身影從懸崖底下縱身躍起,落在胡淵身旁,這是一名少年,一頭茂密長發,長著一對犄角,體格硬朗。
“師父,七十二般變化,我已學會,還有其他本領嗎?”
犄角少年興奮問道,眼中滿是自信之色。
胡淵緩緩睜開眼睛,道:“你已習得金丹大道與七十二般變化,足夠你闖蕩天下,為師也該走了。”
“走?去哪兒?”
犄角少年詫異問道,他還沒聽懂言外之意。
胡淵站起身來,道:“當年我師父,也如我這般,待我掌握金丹大道、七十二般變化,他便離去,如今,你也該獨自生存。”
犄角少年一聽,臉色大變,惶恐的跪下,顫聲道:“師父,徒兒做錯事了嗎?”
胡淵盯著天邊,道:“沒有做錯事,但你總該獨立,以后莫要說出我的存在。”
說出這話時,胡淵想起自己的師父,當年離開時也曾這般告誡他。
以前他不懂,但現在懂了。
人總得靠自己。
“徒兒,你生來與眾不同,注定你的一生不會平凡,苦難會接踵不斷,望你除了變強外,莫要忘了為師對你的囑托,你雖天生地養,沒有父母,卻可以將天地當做父母,待你能耐大了,為天地建立功德,方才是報效父母之恩。”
胡淵扭頭看向犄角少年,眼神變得柔和。
相處八十年,豈能沒有感情?
說起他們的相遇,胡淵不由想到那位神秘的白衣女子,是那女子將這位小妖交予他手。
能從天庭眾神手里奪得此妖,那女子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胡淵懷疑那女子認識他師父,奈何她什么都不肯說,甚至沒有交代自己的名字。
“師父,徒兒明白了!”
犄角少年抬頭,眼眶雖通紅,但眼神堅定。
他生來不是柔弱的性子,他感受到了師父的決意,自然不會再執拗。
對于這位師父,他一向聽話,在他心里,師父就是世上唯一的親人。
“往后你將無依無靠,你需要自己去體會紅塵,建立屬于自己的人生,你的身邊遲早會有越來越多的身影,但身邊的聲音多了,你也會迷茫,迷茫之時就想想為師對你的囑托。”
胡淵說完這番話,縱身躍起,乘云離去。
犄角少年呆呆的望著師父遠去,他突然回過神兒來。
“師父,您叫什么啊?還有,您忘了給我取名字啊!”
犄角少年驚聲叫道,可惜并沒有得到胡淵的回應。
這時,一塊木牌從天而降,砸中他的頭,驚得他抬頭看去,并沒有瞧見任何身影。
他低頭撿起木牌,發現上面刻著兩個字。
驚天!
“驚天…這倒是好名字…師父丟給我的嗎?”
犄角少年喃喃自語,他握緊木牌,仔細觀察。
紫霄宮內。
慕靈洛聽到腳步聲,她睜眼看去,只見白岐扭著腰肢入宮,臉上掛著得意笑容。
“什么事,這么高興?”慕靈洛好奇問道。
白岐神秘笑道:“沒什么,只是一個好苗子即將長成。”
慕靈洛感慨道:“你可真是愛折騰,培養別人比培養自己還用心,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培養過多,可不好管。”
白岐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有誰敢亂來,走錯了路,我絕不心軟,一定聽從天規,之前姬武君懲戒的妖王,就是我栽培的,還是我提供的線索,幫助姬武君順利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