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功乃修仙功法,雖然姜長生目前練出來的也是真氣,但道法自然,此功講究的就是與自然合一,所以他的真氣氣息是武夫無法窺探的,最多感受到他身懷真氣,一絲淡薄的真氣。
姜淵望著亭前跪拜的姜長生,一陣恍惚,他感慨道:“朕聽陳禮說過,小道士,你如此年少便有卓越的武功,可見天資不凡,大景就需要你這樣的天才。”
姜長生回道:“多謝陛下夸獎。”
原來是陳禮說了好話,陳禮已經不止一次建議他去考武狀元,雖不知他有多強,但十二歲的他驚艷了陳禮。
姜淵笑了笑,抬步繼續離去。
姜長生垂著頭,他心里有站起來認親的沖動,但理智告訴他,時機還不夠,太危險了。
一別十數年,如何認親,難道靠滴血認親?
就算成功,皇宮里的爭斗可不少,而且他一旦顯露真實身份,姜淵暴怒,殺孽過多,為他惹來的仇恨便越多,他回到皇宮,又該如何自處?
每日都得提心吊膽,還如何修煉?
先得有無懼任何危險的實力才能顯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姜長生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他不用抬頭便能感知到是那位老太監。
龍起觀內有奸細,老太監自然知曉他的身份。
這道目光沒有停留太久,待他們遠去后,姜長生等人方才起身。
孟秋河興奮道:“可以啊,長生師弟,連陛下都記住你了。”
其他同門弟子也很激動,女弟子們看向他的目光充滿異彩,花季年紀,少女難免懷春,更何況姜長生的俊秀在龍起觀內可謂是一枝獨秀。
姜長生搖頭失笑道:“沒什么用,說不定還有麻煩呢,我先退下了,你們繼續聊。”
說罷,他自顧自的離去。
孟秋河沒有阻攔,而是在思索一個問題。
長生師弟如今有多強?
得找個機會切磋一下。
回到屋內,姜長生打坐在床榻上練功,道法自然功博大精深,他也不清楚具體有多少層,只要練成功后,才會解鎖下一層的記憶。
一直到夜晚,青苦方才回來。
自從經歷過江湖后,青苦便沉默寡言,平日里沉浸于武學之中,面貌氣質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成熟。
青苦看了姜長生一眼,也沒有多說,同樣在床榻上打坐練功。
數日后。
陳禮再次前來拜訪姜長生。
道鐘旁,陳禮興奮道:“可以啊,長生,陛下竟然夸獎你,昨日早朝,陛下提了大景武道,希望能吸納武林人士考取武狀元,入伍參軍,還特地提了你一句,說龍起觀內有一名少年道士,十四歲便有一流高手的實力。”
“怎么樣,去考武狀元嗎,有陛下這句話,沒有人會給伱上手段,只要你武功夠強,便能暢通無阻。”
姜長生搖頭道:“我的武功還不夠強,而且我還年少,不適合太早入世。”
陳禮愣了愣,感慨道:“長生,你小小年紀卻有遠見,看破紅塵,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神仙下凡。”
他從未見過如此沉穩的少年郎,即便面對天大的好處,也不心動。
旋即他轉移話題,道:“你們大師兄在江湖上已經闖出名聲,不過他身陷麻煩,清虛道長今日已下山。”
聞言,姜長生睜眼。
大師兄李長青在龍起觀如同大家長,雖是武癡,但性情溫和,對年幼弟子多有照顧,姜長生對其也充滿好感。
他好奇問道:“什么麻煩?”
陳禮無奈道:“自然是兒女情長,他不知怎的與魔門女子搭上關系,被魔門抓走,魔門放話,清虛道長得親自前去撈人。”
姜長生皺眉。
他的第一反應是有詐!
不會是哪些權貴勾結魔門所為,把清虛道長支走,龍起觀便沒了高手,就可以對他下手?
不排除這個可能,即便是巧合,那些家伙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自姜長生來到龍起觀,清虛道長還未下山過,此番下山對于那些權貴而言,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姜長生沒有慌亂,光論體內真氣,他已經比清虛道長強大數倍,又掌握武學,只是沒有實戰經驗,到時候小心點便是,畢竟這里是京城,對方應該不敢大張旗鼓。
陳禮繼續說李長青之事,李長青帶著同門弟子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偶然救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投懷送抱,后才知曉其身份乃是魔門弟子,還是門主之女,地位特殊,那女子誓要嫁于李長青,此事在江湖上已經傳開,甚至傳到京城客棧內。
龍起觀是唯一一座立于京城的門派,在江湖上地位特殊,事關龍起觀,江湖兒郎自然感到新鮮。
陳禮說了半個時辰,留下一包藥材方才離去。
此藥材適合習武之人服用,十分珍貴,千金難求。
姜長生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默默記下這份情,然后開始思考接下來如何面對可能出現的敵襲。
清虛道長離去后,二師兄孟秋河當家做主,當夜,龍起觀雞飛狗跳,迎來十數年難遇的熱鬧之夜,弟子們歡騰,好生喧嘩。
姜長生在屋內練功,被擾得心亂,但又不好意思出去喝止。
突然!
姜長生睜開眼睛,他瞇眼,暗道:“這么著急嗎?”
他感受到屋檐上有人的氣息,爬行過程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換做尋常武夫,可能根本察覺不到。
沒過多久,一股奇異的香味從上方蔓延而下。
迷香!
姜長生立即屏息,道法自然功乃修仙功法,他可以屏息半個時辰,遠超尋常人。
半柱香時間后,他佯裝癱倒在床上。
一道身影從窗戶外躍進來,這名刺客竟是一名龍起觀弟子,二十歲出頭,面容普通,很不出眾,他盯著床榻上的姜長生,暗道:“這家伙的功力竟然如此高,撐了這么久。”
他從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來到床邊,然后朝著姜長生的胸口刺去。
就在這時,姜長生的雙腿忽然抬起,絞住刺客的手臂,他往后翻跟頭,順勢將刺客掀起來,砸在床榻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實在是太快,還未等刺客反應,姜長生坐在他身上,將他擒住。
刺客催動真氣,想要震退姜長生,但驚恐地發現自己根本震不開。
“好可怕的功力,這小子絕對在一流之上!”
刺客心中驚駭,雙目瞪得老大。
姜長生看清對方的真容,幽幽道:“五師兄,你這是作甚?”
刺客猛地咬牙,嘴里溢出鮮血,竟服毒自殺。
姜長生來不及阻止,也沒有失望。
他從刺客身上摸索了一番,什么都沒有摸到,他跟著大聲喊道:“有刺客!”
他連吼十幾聲,青苦率先沖進來,緊接著是其他弟子。
姜長生癱坐在床上,大口喘氣,一臉驚魂未定的神色。
孟秋河從人群中擠開,迅速上前,當他看到死者時,他臉色大變:“五師弟!”
其他弟子也大驚。
五師兄的存在感雖不高,但平時也沒有跟其他弟子結仇。
孟秋河注意到刺客手中的匕首,臉色陰沉下來,他上前檢查,很快便得出結論:“服毒自殺。”
他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若是同門矛盾,何必在嘴里藏毒?
他看向姜長生,希望姜長生能說點什么。
姜長生故作驚怒,咬牙道:“我也不知道五師兄為何要襲擊我,他想殺我,被我反擒住,然后就服毒自殺。”
這里是他的房間,他有底氣。
青苦跟著道:“長生師兄平日里都獨自練功,跟其他弟子都沒有仇恨,就算有仇,五師兄跑到我們房間行刺也不對啊,而且他服毒自殺,明顯心里有鬼,怕被問出來什么。”
其他弟子點頭,紛紛發表意見,也有人質疑姜長生,畢竟死者為大。
孟秋河深吸一口氣,道:“長生師弟,今日起,你就待在房間里,青苦負責送飯菜,一直等到師父回來,庭院弟子輪流守著,保護長生師弟。”
姜長生沒有意見,說是保護,其實也有監守的意思,畢竟誰也不清楚真相。
孟秋河帶人將刺客尸體帶出去。
青苦安慰道:“長生師兄,你別怕,我會一直守在外面。”
姜長生點頭,目送他離去。
此事讓龍起觀的熱鬧消停,又陷入以往的沉寂中。
姜長生聽到許多弟子在討論此事,弟子們都覺得蹊蹺,五師兄為何要殺姜長生?
屋內。
姜長生重新打坐,開始練功。
他心里開始盤算對方之后會派來怎樣的高手。
開元十四年,刺客襲擊你,被你擒獲,刺客服毒自殺,你度過一場殺禍,獲得生存獎勵——武學‘生死印’
一行提示出現在他眼前,趁著弟子們還在外面,他立即接受生死印的傳承。
生死印是一種真氣武學,可打出一道印記,印在敵人的經脈穴道上,讓對方生不如死,是一種折磨型武學,不致命,但催命。
這武學好,要是再抓到敵人,可以拷問。
不過姜長生很清楚敵人有哪些,暫時用不上,多學一道武學,以后總歸有用處。
接下來十日,姜長生沒有遭遇襲擊,或許是因為庭院內有弟子輪流鎮守,敵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日正午。
庭院內響起喧嘩之聲。
“大膽!本殿下想見人,你們還不允許?”
“不敢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長生師弟先前被刺客襲擊,我們在保護他…”
“放肆,你活膩了?你覺得本殿下要殺他?”
一番喧鬧后,房門被蠻橫推開,一名衣著華貴的少年氣沖沖的跑進來,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身后是兩名紫衣男子,身形魁梧,各握一把佩刀。
少年見到姜長生,眼睛一亮,立即沖過來,興奮道:“可是長生道士?”
姜長生的姓氏只有自己知曉,他平日里以長生居之。
姜長生走下床榻,拱手問道:“不知施主是…”
少年得意笑道:“我乃四皇子,特來拜師學武。”
姜長生詫異問道:“為何找我?”
四皇子瞥了后面兩位侍衛一眼,兩人立即后退,退到房門前,四皇子上前一步,湊到姜長生面前,低聲道:“父皇說你很厲害,讓我來拜師,可有其他皇子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