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0月1日,鴨綠江攻防戰開始的第三天。
地點:朝島北部,在現代位面的之中的種花家兒女心中,絕對算是大名鼎鼎的長津湖地區。
自從進入了秋季之后,朝島這地方的天氣可是一天比一天。
如今哪怕是在一天之中最暖和的中午時分,也不過只有零上五六度的溫度。
在清冷的寒風中,一支由六十多輛大車,五六十名、一個小隊規模的島國軍人,還有數百朝島民夫組成的車隊,正在蜿蜒的山道上艱難地行進著。
為了能夠讓大車的速度,在蜿蜒的山道上能夠速度稍微快點。
幾乎在每一輛的大車后面,都會有著三五個朝島的民夫,目前正在咬著牙齒用力推著車前進。
所以,就算是在這樣的天氣里,很多民夫腦門上都有了一圈細密的汗珠子,身上傳統的白色衣服,更是臟兮兮得厲害。
可就算這樣的努力了,小鬼子依然有些不滿。
一個四十多歲年紀,左腳有點跛的鬼子少尉,依然是揮舞著手中一條馬鞭。
在嘴里,對著那些明顯已經不再年輕的鬼子兵們,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地連續大喊了起來:“諸君,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
我們車隊中裝的都是炮彈,是目前山縣閣下他們最需要的物資。
在前幾天的戰斗中,別看山縣閣下率領的帝國勇士們,在玄戈營有著輕武器和地勢等眾多優勢下,依然打出了三比一的結果。
全靠帝國的炮兵,在戰斗中可以壓制玄戈營的防御火力。
就算這樣,實際上帝國的損失還不止于此,因為在這個數字中,玄戈營有著很多傷員,只要治療一番還能活下來。
反倒是帝國的勇士,很少能活著從對岸逃回來。
若是失去了炮兵的壓制,勇士們的損失將會更大一些。
所以,為了帝國未來的命運,使勁地抽打這些賤骨頭的朝島人們,讓他們速度更快一些;就算打死了,了不起再去抓一批就是了。”
然而,在那位少尉聲嘶力竭的大喊聲中,隊伍中的上等兵上杉鷹,卻是一點都提不起精神來。
要知道,他在半個月之前的時候,還是一個在鄉軍人。
所謂的在鄉軍人,其實就是早就退役了的軍人。
早在十幾年前上衫鷹就退役了,在大阪城開了一家小居酒屋,雖然總體的規模上不算太大,可是生意卻是相當的不錯。
因此如今他有著一個漂亮的妻子、兩個可愛的孩子,在普通人中算是比較不錯的了,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美滋滋。
可惜的是,隨著一封價值不過一厘五錢,代表重新入伍的明信片,一切都成為泡影。
匆匆前往集合地點報道之后,他們這個全部由在鄉軍人組成的小隊,就來到了朝島的興南港這里。
因為島國將很大一部分的物資,就近運送到了興南港這里,再向著前線運送。
在這樣一個過程中,上衫鷹所在的小隊,就開始負責給前線運輸炮彈的工作;如此忙活之下,都不知道自家的小店和妻子的命運如何了。
更為關鍵的是,鄰居家的老熊本,一直都在窺視他的妻子京香。
自己這一趟也不知道要待多久的時間,又能不能活著回去;總之,希望若是能夠活著回去,到時腦殼上不至于綠油油的吧。
因此在這樣一種心思下,上杉鷹哪里有什么心情驅趕這些朝島民夫。
在少尉小隊長的吆喝聲中,不過是做樣子。
在身前一個民夫的身上踢了一腳,兇狠地罵出了一句而已;隨后的時間里,又在懷念著妻子京香臨行之前的百般溫柔和逢迎。
甚至許是因為連續寂寞了好些天,一時間身上都有些燥熱了起來。
很幸運,很快之后的一個突發情況,就讓上杉鷹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不至于當場出丑,讓同僚們發現后笑話。
不幸的是,這一個突發情況過于驚恐了一些,讓他渾身何止是了冷靜下來,更是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直沖到天靈蓋的程度。
具體上,當那位自稱是武士家族出身的少尉。
再一次打了雞血一般地吆喝著,讓他們這些手下打起精神的時候。
忽然間,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之后,當時騎在了一頭驢子上的中尉大人,腦殼上就暴起了一團血花,一頭從驢子上栽倒了下來。
因為在和平環境下,已經是待了太長的時間。
以至于上杉鷹等在鄉軍人,都呆滯了數秒鐘的時間里,才是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遇上了玄戈營的襲擊。
慌張之下,連忙取下了身后的一支步槍,準備躲在了一輛大車之后開始還擊;那些趴在地上,又或者撒腿就跑的朝島民夫,一時間根本就沒空去管。
但是在下一秒之后,可憐的島國中年人上杉鷹就徹底絕望了。
那是在前方三四百米的位置上,起碼有著三四百騎忽然就從一片林子中出現,抽打著戰馬、猶如潮水一樣向著他們沖了下來。
以上的這些騎兵,明顯分為兩種不同的狀態。
前面的一百多人,身上穿著漂亮的毛料軍服,身上一水都是新式的步槍和馬刀等裝備,一看就是玄戈營的正規軍。
后面一點的位置上,則是一些穿著花里胡哨各種袍子的牧民。
他們手上的武器就比較雜亂,老式的火槍,甚至弓箭都有。
不過他們這些人的裝備雖然很差,可在馬背上大聲發出了各種不明意味的怪叫,做出了種種難度極高的花哨動作,展現出了高深的馬術。
對比了起來之后,反而帶給了上杉鷹巨大的壓力。
如此強敵來襲?怎么辦。
這樣的一個問題,中年的島國店主都沒有想清楚了,那些已經沖到了一百三四十距離上的騎兵們,已經是紛紛開槍了。
在密集的槍聲中,整個小隊中最為勇敢,也是填裝了子彈后擋在最前面準備開火的七八人,瞬間就身中多槍被放倒在地。
所以在下一秒后,他猛地就將手中的步槍一扔。
無比熟練地跪倒在地,高高舉起了雙手,嘴里帶著哭腔、用著并不如何熟練的華語喊了起來:
“玄戈營的爺爺們我投降,請不要殺我,拜托了。”
在這一刻,因為心中巨大的恐懼和求生的欲望,上杉鷹果斷投降了。
而有了他的帶頭后,小隊剩下的鬼子也是停止了抵抗;這些人基本都是油膩的中年人,戰斗意志實在沒有多高…
“特么!不是說鬼子們都是死硬分子,堅決地不投降么?”
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戰馬后,歌者憤憤不平地罵出了這么一句。
要知道,他之前的時間里,帶著一支化整為零的騎兵隊伍,都在朝島都潛伏半個多月時間了。
天天在隱蔽地點睡覺,感覺骨頭都要生銹了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了動手的電文,可以好好地殺鬼子了;剛準備揮舞著手中雪亮的馬刀,砍死幾個小鬼子活動一下筋骨。
結果才是親手擊斃了一個小軍官,帶著隊伍來了一個沖鋒,眼前的這些家伙們就全部投降了。
一時間,歌者心中真叫郁悶的一個厲害。
只能將手中揮舞的馬刀,無奈地收回了刀鞘。
見狀之下,以標準跪姿跪倒在地的上杉鷹,立刻在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認為自己總算活了下來,這場該死的戰爭對于自己而言已經結束了。
然后,就看什么時候可以回島國,去與自己溫柔的妻子團聚。
因為他認為以對方玄戈營為首軍官的高傲,根本不會殺了自己,又或者說不屑于殺了自己。
只是很快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他從歌者的嘴里,聽到一串讓他靈魂都顫抖起來的命令:
“馬上打掃戰場,然后去找下一個目標動手;今天不親手劈死幾個小鬼子,老子怕是睡覺都睡不著。
車隊中的物資就地銷毀,騾馬用毒藥給殺了,不能讓小鬼子們有吃肉的機會。
至于這些俘虜,他們的小命和身上的戰斗品,都全部交給你們處理好了。”
歌者的聲音才是落下,一個魁梧的草原漢子鄭重地對著他回禮,嘴里像是唱歌一樣地喊到:
“尊貴黃金家族的傳人,孛兒只斤大人您放心好了。
這些島國來的小鬼子,他們既然膽敢惹怒您,那么他們將會付出代價,將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聽到這樣一句后,上杉鷹在嘴里,大叫了一聲‘不’之后,就向著一旁的步槍開始抓了過去。
可是到了這樣一個時候,一切都太遲了一些。
在他剛剛撿起了步槍的時候,一根索套已經無比靈活和精準地套住了他;隨著繩子拉動間,他像是一塊木頭一樣倒地。
手中的步槍,又掉在了地上 二十分鐘之后,歌者所在的馬隊開始再一次地飛馳了起來,奔向了下一群受害者。
在他們身后的位置上,不斷傳來了陣陣炮彈巨大的殉爆聲;一眾跑遠了的朝島民夫,看著滿地斃命的騾馬尸體,則是一臉遺憾的表情。
因為常年吃著泡菜,很久也吃不上一頓肉的他們知道,這些被毒死的騾馬,已經不能食用了。
至于上杉鷹等人,現在倒地后,都被拖在了一眾草原牧民的戰馬后面。
隨著戰馬的飛馳,他們嘴里發出了痛苦到極點的慘叫;但是在他們嘴里的慘叫中,一眾牧民的臉上卻滿是暢快。
當然了,當他們看到前方那些玄戈營的戰士時,臉色又變得無比恭敬起來。
因為通過之前雙方的相處,他們知道玄戈營的騎兵對于他們而言,是如何一種恐怖的存在。
反正永遠不要反抗和忤逆他們,獻上自己最大的熱情和最好的歌舞,注意到這樣一點就是了。
最終,在被拖出了七八里后,全身血糊糊的上杉鷹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同一時間里,在一水之隔的島國大阪,某個規模不大的小居酒屋的后廚。
一個小老漢對著眼前俏生生的婦人,說出了一句島國未來非常流行的臺詞:“上杉太太,你也不想看到上杉君的心血,就這樣地破產吧?”
在這樣的一句之下,婦人帶著一臉的掙扎,松開了原本死死抓住了和服領口的一雙白皙小手。
數分鐘后,躺在了廚房地板上的婦人,在眼角流下了一串屈辱的淚水…
十個小時之后,天色已經是徹底黑了下來。
不過地方要換成了三所里,這個在現代位面對于一眾種花家兒女來說,依然是無比一個熟悉的地方。
在今晚稀薄的星光之下,羽漢楓帶著十來個警衛連的好手,悄悄向著前方的一片建筑。
又或者更準確一點地說,是鬼子的一處兵站。
而在他們身后的位置上,數百名牽著裹著馬蹄、套上馬嘴戰馬的戰士,則是在小心地隱蔽著。
因為朝島北部多山,平原極少的地形。
三所里這里,作為一個重要的三岔路口和交通節點,鬼子在這里設置了一個兵站,還是大型的兵站,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在接到了可以動手的命令之后,羽漢楓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特么!那些小目標就留給其他部隊好了,自己先將這一條大魚給吞掉了再說。
可惜的是,這一條大魚的妹未免太大了一些。
因為作為一個重要節點的兵站,鬼子一口氣在這里駐扎了三個中隊,大概是五百五六十人的兵力。
另外還有一支今晚剛好在這里過夜輜重部隊,有著三百多人的樣子。
而在將手下的騎二團兵力分散后,他身邊目前就帶了一個警衛連,一個偵察連,還有一些團部單位在身邊。
全部加到了一起后,也就是三百六七十人的樣子。
若是強行攻打,也不是一點成功率都沒有。
但是傷亡上一定會不小,根本就是劃不來;所以在一番謀劃之后,晚上的偷襲就成為主要戰術。
許是在后方的補給線上,有著玄戈營騎兵四處襲擾的消息,已經是被傳到了兵站這里。
所以別看到了如今的時間,已經是有些接近了深夜時分。
但是在用原木圍了一圈的偌大兵站,那些木質的哨塔之上,居然有著二三十名固定的鬼子,端著步槍在睜大了眼睛放哨之外。
還有著一隊巡邏兵,時不時地在兵站中來回巡邏,很是有些戒備森嚴的架勢。
以至于偵察連的連長,趴在了隱蔽處觀察了好一會之后,硬是沒有把握成功地摸進去、打開大門。
當即就皺著眉頭,在嘴里對著他們的團長大人嚷嚷出了一句:
“范大人、鬼子的防備森嚴,有點不好下手啊?
要不用電報聯絡附近的部隊,讓他們向這里靠攏,一起合力干上一票吧?”
聞言之后,羽漢楓很是輕松地說了起來:“沒事,一點小狀況而已,你們在這里等著,一切都看我的好了。”
說話間,羽漢楓就是獨自地摸了出去。
確實也是這樣,作為玄戈營戰隊的資深成員,夜不收小隊的隊長,要是這種場面都應付不下來,他也不好意思在戰隊廝混了。
隨后的時間里,二團的一眾手下們,就看到了一幕教科書一般的摸哨操作。
靠著手中的一把匕首,還有一把短弓,不過是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里,二十幾個守衛被羽漢楓在悄無聲息中全部解決了一個干凈,打開了大門。
先是讓重機槍、狙擊手、迫擊炮和擲彈筒,在高處做好了開火的準備。
接著,其他部隊騎著戰馬一鼓作氣地沖了進去,將尚且處于睡夢中的小鬼子,當場就打死打傷二三百人。
剩下的人,全部都給俘虜了。
一并關進了鬼子那些由粗大的原木搭建,里面裝滿了米面、草料、彈藥,這些中轉物資的倉庫里…
凌晨的五點,這一支騎兵部隊經過短暫休息之后,羽漢楓等人準備吃過早飯之后,就奔向下一個目標了。
時間倉促之下,羽漢楓直接開了一個紅燒肘子罐頭,用刀子叉著吃了起來。
至于那些小鬼子,還有繳獲的糧食、草料該如何處理?在鎖上了倉庫大門之后,一個個火把被扔了上去。
很快之后,木質的倉庫就被徹底燃燒了起來。
不管是其中的物資,還是那些俘虜,都在大火中一起跟著開始迅速燃燒;很快之后,空氣中就散發出了一股詭異的肉香味。
也正是這樣一個原因,才是吃了幾口的羽漢楓,對于手上一罐肥嘟嘟的肘子,實在吃不下去了。
在‘呸~’的一聲中,往罐頭中吐了一大口濃痰之后,徑直就將罐頭信手扔到了一邊的草叢中。
然后,扯著嗓子大喊出了一句:“走,去松骨峰埋伏起來,等鬼子輜重隊送上門來~”
隨后的時間里,一行三百多騎兵,就在黎明的微光中再次出發。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隊伍出發了一個多小時后,一些朝島百姓沖進了這一個鬼子的兵站中,開始四處搜索了起來,試圖找到一點好東西。
可惜在一片焦黑的殘骸中,能找到的東西并不多。
直到一個朝島男人,看到了草叢里的羽漢扔掉的那個罐頭,立刻就像是寶貝一樣地撿了起來,摟在了懷里。
等到中午,他用這一個罐頭,加上一些從兵站中撿來的散碎面條和餅子,加上一些青菜煮了一大鍋。
頓時撩人的香味,幾乎是讓整個村子都躁動了起來。
最終,村長問出了一句:“在恩,你們家吃什么好東西了,好像很是美味的樣子。”
遲疑了片刻之后,被喚作‘在恩’的朝島男人在靈機一動間,嘴里大聲地回答了起來:“這叫部隊鍋”
從這一天開始,隨著玄戈營大軍在朝島活動的逐漸增多,部隊鍋的傳說也多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