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過去多久的時間,當時的胡彪他們在土質松軟的麥地里,連一個單兵掩體都沒有挖好了。
在老黑的預警聲中,胡彪一抬頭就在眼前看到了敵蹤。
更為具體一點,十一個陰法聯軍一方的騎兵,遠遠出現在了胡彪等人眼前,大概在一里半的位置上。
拿起了望遠鏡看過去后,胡彪能看到這些騎兵,應該是傳說中的錫克人騎兵。
他們穿著陰軍的制服,頭上沒有戴著頭盔和帽子,而是一水都用著頭巾在腦殼上包了一大圈。
胯下騎著馬匹,都是高大的馬瓦里馬,比起他們牽在身邊,應該算是戰利品的一些草原上的蒙馬,高大出了足有一個頭那么。
手中武器也不是火槍和馬刀,而是一些裝飾著一些鮮艷流蘇的長矛。
看起來,倒也很是兇悍的樣子。
在當前一望無際的地形中,視野方面是公平的,當胡彪發現了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是發現了胡彪等人。
其中一個軍官的命令下,除了一騎留在原地,看守著他們的戰利品和七八個俘虜之外。
剩下的一共十騎居然沒有多少遲疑,向著這邊數量起碼是他們兩倍以上對手,主動的發起了攻擊。
好家伙!這是看不起誰了。
這些錫克人騎兵倒不是自大,而是有著足夠的信心。
因為在隱隱看到了這些人的模樣后,吉布哈這個草原漢子,本能間就是想要繼續撒開腿逃命起來。
結果在摔倒在地之后,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和雙手被綁住了,根本就沒有辦法逃走。
以為死定了的他,立刻就是悲從中來,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之所以如此,那是這些天的時間里,他們這些大青的鐵騎,也不是沒有與這些陰法聯軍的騎兵過招過。
但是每一次過招,大青都沒有討到什么好處。
甚至說白了,還吃過好些次大虧。
究其原因,哪怕吉布哈不想承認,這些洋鬼子的戰馬比他們的馬跑起來更快,靈活性更好。
戰術上,對比起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刀槍,一窩蜂沖上去的戰斗方式。
遇上的對手,若是那些白皮的洋鬼子,一般都會互相緊靠在一起,用著幾乎相同的馬速,像是一排排的墻壁一般撞了過來。
輕松就將他們這些蒙古勇士,松散的陣型沖散。
若是遇上的對手,換成了這些包著頭的錫克人騎兵。
他們雖然也是用著松散的陣型,一窩蜂一般的沖了過來;但是仗著馬速和手中的長矛長度等優勢,往往將他們提前捅下來戰馬。
總之,大青鐵騎對上了陰法連軍的騎兵,一直都是吃虧之中。
所以吉布哈一點都不認為,這么二十幾個奇怪的妖人會是錫克人騎兵的對手,怕是很快之后會被長矛挑死。
然后就是輪到了他,這一個跑不了的倒霉蛋。
不過若是這位吉布哈,能夠聽懂一些漢語的話,那么絕對就不這么想了。
因為面對著經過了一路小跑后,已經即將進入了一里范圍的目標,胡彪嘴里大喝出了起來:
“石破虜、隊正、淵海你們三個聽好了,沒有聽到我的命令之前,你們手里的重機槍絕對不能開火。
巴龍,你們的沒良心跑也是這樣。
不過是幾條小雜魚而已,可不能提前讓我們的大殺器給暴露了,那可是留給陰法聯軍的大餐~”
好鋼用在了刀刃上,有關于上面的道理,戰隊眾人自然明白。
所以,胡彪在喊完之后,眾人紛紛都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身后飄揚的那一面‘玄戈營’戰旗。
嘴里雖然沒有喊出什么狠話,可幾乎同時在心中發狠一般地想到:
“特么!既然是時隔十九年之后,玄戈營再度的亮;’那么就讓更多陰法鬼子們的小命,讓這樣一個亮相更為驚艷一些,亮瞎他們的狗眼~”
帶著這樣想法,當那十個錫克人沖到了兩百米的范圍后,他們幾乎同時扣動了指尖漢陽造步槍的扳機。
然后飛快地拉動著槍栓,將一發新的子彈推了上去,準備繼續開火。
可當他們準備繼續招呼下一個目標時,卻是發現根本沒有目標了。
在之前的一片槍響之中,那十個錫克人騎兵身上,身上的要害位置,最少都是爆起了一團血花,算是瞬間就被全部擊殺。
看到這樣一幕后,遠處看守戰利品和俘虜的那個錫克人騎兵,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在巨大的驚恐之中,連戰利品和俘虜也顧不得要了;死命抽打著戰馬,向著后方逃亡了起來。
見狀之下,胡彪的嘴里當即罵出了一句:
“特么!還是有點火力過剩,早知道只讓四分之一的人開火就好了,希望不至于嚇壞哥們。”
隨后,看著防線上離著完工還有好些工程量的戰壕,以及陰法聯軍更多的騎兵,怕是很快就要到了的情況。
嘴里發出了一串新的命令:“鋒銳,帶幾個人去把那些戰馬和俘虜帶過來,讓他們幫著一起挖戰壕。
AT,帶人去砍點木料回來,等會用來修建防炮洞。
其他人加把勁,為了避免被敵人迂回后前后夾擊,我們需要修建一個圓形的戰壕,工程量還挺大的了~”
在胡彪的命令下,眾人開始分別行動了起來。
最多五六十分鐘的時間之后,也就是在下午兩點半左右,宣告著時隔十九年之后,‘玄戈營’正式回歸的一戰開始了。
具體上的過程如何,從法軍中一個叫做埃利松的隨軍翻譯官,事后根據記憶寫下的一份手記,就能窺視其中一二。
需要說明的是,在現代位面的時候。
戰隊很多人甚至都看過這一位翻譯官,有關于這樣一場戰爭,包括了大沽口之戰、八里橋之戰,火燒圓明園等一系列內容的手記。
因為在現代位面,11年的時候。
中西書局還翻譯出版了一本圖書,就叫《翻譯官手記》。
只是在這一個任務世界里,有了玄戈營的眾人加入后,這一本《翻譯官手記》就算還能繼續出版,可是其中的內容,絕對將會變得截然不同了起來…
在收到了八所里周邊的戰場上,居然還有著一支規模雖然不大,可是擁戰斗力相當不錯的隊伍,還在進行抵抗的消息時。
我,埃利松,法軍中的下士翻譯官。
正在八里橋的橋頭,跟隨著法軍的總司令蒙托邦閣下,還有康普農將軍,甚至還有很多軍官都聚集在這里。
睜大了眼睛后,在看著一具青人破爛的尸體。
還有他在死亡之后,依然用著一只分離了軀干的手臂,死死抓在了手里的一面杏黃色、寫著黑色大字的大旗。
讓大家有著這么大的興趣,默默看著這樣的一切。
那是在上午的戰斗中,這一個格外健壯和高大的青人,一直用著驚人的勇氣站在了橋頭,揮舞著這一面據說是僧王的帥旗。
用著一些類似海軍旗語一般的方式,指揮著青人的大軍作戰。
在這一個過程中,大量的子彈和炮彈在他身邊呼嘯而過,他的臉色卻從未顯露出半點畏懼之色,讓我們都驚嘆不已。
甚至總司令蒙托邦閣下,還在嘴里驚嘆了起來:
“啊,多么勇敢的士兵!我希望不要把他打死。這個家伙為什么不跟其他人一起撤退啊,伱們別殺他!”
可惜的是,這一位青人勇士的好運氣,沒有一直持續到最后。
戰斗后期,正當幾個士兵打算沖上去,抓住這一個青人的時候,一枚炮彈落直接擊中了他。
將他手里這一面杏黃色的大旗炸飛了起來,破爛的尸體倒在地上,他死了。
也許是這位勇敢的青人,在上午戰斗中的表現,對于大家過于深刻了一些。
在戰斗結束之后,午餐開始之前的這一段時間里,蒙托邦閣下等人沒有什么興趣,去審問那些一臉狼狽的青人俘虜。
也沒有興趣,去看看那些繳獲之中,早就落后了歐羅巴好些年的火繩槍。
以及更加落后的一箱箱弓箭、箭支,一些連瞄準鏡都沒有的大炮等;反而是帶著濃厚的興趣,來看看這個青人中少有的勇士。
雖然在這一個過程中,蒙托邦閣下等人嘴里都沒有說點什么。
但是,以我長期跟在他身邊,對這一位閣下的了解程度,可以確定他心中一定在慶幸著一點:
感謝穌哥,在這一個偌大東方古國之中,這樣的青人勇士僅僅是少數而已。
更多人,卻都是麻木、好像戰爭與他們無關的民眾,還有戰況稍微一激烈,就會潰逃的‘綠營’等軍隊。
不然的話,不要說陰法兩國的聯軍,就是整個歐羅巴聯合起來,也休想征服這里。
當然了,類似于蒙托邦閣下一樣的想法,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
因為在上午的戰斗中,除了這一位揮舞著大旗的青人勇士,那些穿著古老而華麗的騎兵們,也是同樣有著不錯的戰斗勇氣。
哪怕我實在不理解他們,為什么到了當前這一個時代,還使用輕騎兵對著大炮和步槍組成的戰陣,進行正面沖鋒的戰術。
這樣的戰術,在二百年前歐羅巴就逐漸淘汰了…
今天中午的食物,據說有著一些新鮮的雞肉和牛肉,讓早餐都只吃了一塊面包,早就饑腸轆轆的我非常期待。
相當諷刺的一點是,這些雞肉和牛肉都是后勤部門,在陰人的強烈建議下,花費一些銀幣之后,從青人百姓們手中購買的。
一直以來在其他殖民地,習慣就地補給、根本不會給錢的大陰帝國,居然是在大青堅持這么公平的交易方式,不得不說非常的離奇。
據說是大陰帝國十九年前,在大青南方一個叫做羊城的城市,所得到的寶貴經驗。
這些大青的百姓,也許不會在意他們的朝廷,但是在意自家的一些家禽;一旦激怒了他們,會有著恐怖的后果。
好吧!大陰帝國這些所謂的紳士,本質上就是一些虛偽的家伙。
很可惜是,就在空氣中彌漫著紅酒悶雞、勃艮第燉牛肉等美食香味的時候,一個新的情況發生了。
一個消息,從不遠之處的陰軍陣地中傳來。
一支奇怪的青人小部隊,目前正擋在了通州前往京師的必經之路上,當前正在道路一側的麥地中修建戰壕。
不過是一個步槍齊射中,就干掉了陰軍‘費恩’騎兵團的十人。
穌哥在上!根據最新的戰況統計,在整個上午的戰斗中,陰軍才是戰死了2人,傷亡了29人。
我們法軍戰死了3人,受傷了18人。
至于大青一方的損失,在初步估計之中,應該就能有著1200以上;不管說去哪里,都是一場輝煌的勝利。
但是接到這個最新消息后,這一場勝利就沒有那么輝煌了。
因為在瞬間之中,陰軍戰死的人員就達到了12人,是我們法軍的4倍。
似乎被這樣一個損失給激怒了,在陰軍一方指揮官格蘭特將軍的命令下;剛剛追擊大青潰兵返回不久的陰軍騎兵部隊,再一次地出發了。
其中有著本土的‘女王’近衛騎兵團,還有‘費恩’騎兵團在內的三個錫克人騎兵。
一共四個騎兵團,差不多有著七百八十人的兵力,立刻向著那一支小部隊所在的位置出發。
在親自帶隊前往的格蘭特將軍,嘴里充滿了憤怒命令中,說是要全部殺光他們,讓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
也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下,蒙托邦閣下也帶著一支一百多人規模的騎兵部隊,跟著出發了。
身為他的翻譯官,我不得不連午餐都沒吃,就不得不跟著一起出發。
不過針對這樣一點,我心中一點都不在意;理由很簡單,雖然當前我們和陰軍屬于聯軍的狀態。
但是基于雙方之間,百年戰爭遺留的仇恨。
還有雙方之間,在眾多殖民地上的爭奪和競爭這些,每一個法人,都無比樂意看到這些虛偽的陰人紳士們,出糗和丟臉的模樣。
至于對自身的安全,還有戰斗的勝負,我倒是沒有任何的擔心。
經過了上午的一次戰斗后,我算是清楚知道了前后經歷過拿破輪戰爭,還有克里米亞等眾多戰爭的洗禮之后。
如今歐羅巴的軍隊,在戰術、軍隊編制、武器裝備、人員專業素養上,不知道領先古老大青多少的程度。
所以這一次跟著過去,僅僅是看看熱鬧而已。
最好陰軍在這一支青人未知小部隊之前,再傷亡二三十個人,讓這些虛偽的紳士們更丟臉一下,那么就更好了。
只是很快我就知道,我心中基于沙文主義產生的心態,是多么的狂妄和無知。
因為我們接下來遇到的,將會是一些傳奇般的存在…
騎馬前進了大概二十五六分鐘后,我們抵達了那個錫克人嘴里的奇怪青人小部隊,0.7公里左右遠的位置上。
拿起了望遠鏡后,我能看到不少有趣的東西。
在一圈環形的戰壕外面,有著一面古樸、破爛的旗幟在迎風飛舞著,可惜我雖然能說漢語,書寫的水平也不錯,但是上面幾個字真的不認識。
畢竟這一個東方的帝國,有著太久的歷史和傳承了。
身為一個歪果仁,實在沒有辦法在短時間里,學會這些高深的東西。
這些人的打扮,確實也相當古怪;他們頭上都戴著一個丑陋的帽子,就像是將一口行軍鍋扣在了腦袋上。
腦勺后面,沒有一根豬尾巴一樣的辮子,以至于我第一時間里,都把他們當成了青人嘴里的發匪。
坦白說,當前大青和這些發匪正在進行的戰爭,讓我們本次的作戰輕松了很多。
若不是他們牽扯了大量大青的兵力和精力,與我們的戰爭中,這一個腐朽的帝國能動員出更多的軍隊來。
就算他們的戰斗力再差,無疑也能讓我們有著更大壓力。
就在我驚訝地發現,在對面不過只有數十人的小部隊中,居然有著三位迷人的女士時,耳邊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喧鬧聲。
回頭一看,卻是發現幾個陰軍騎兵團的軍官們,正在向他們的格蘭特將軍,爭奪著接下來帶領自己的部隊,發起進攻的一個機會。
因為在所有的人看來,接下來他們只要一個簡單地沖鋒,就能解決這些奇怪的對手。
這樣的一個機會,最終被‘費恩’騎兵團的那位少校先生搶到手了,理由是他的騎兵團在這些人手中被打死了十人。
所以必須用這些青人的生命,為那些戰死的錫克人手下報仇。
就這樣,在我嘴里用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出了一句‘青人們,加油啊,多干掉幾個陰人’的情況下。
到了如今,人數在一百八十人左右的‘費恩’騎兵團,在那位少校的帶領之下,彼此散布開了一定距離后,開始緩緩向前。
到了這樣一個時候,誰也不知道這些可憐人們,即將會遭遇什么打擊。
哪怕在時隔了好些年之后,那一切都讓我在噩夢中驚醒,身上的睡衣、身下的枕頭和床單,都被汗水徹底打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