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老胡、老胡~’的叫聲中,睡成死豬一般的胡彪,當時尚且沒有什么反應了。
因為當前身份,是胡營指揮使身邊親衛的戰犬,這一個菜鳥網友卻是第一時間里,就被耳邊傳來的動靜驚醒了過來。
一手摸上了在睡覺之前,就刻意放在了身邊的一柄唐橫刀后,戰犬在第一時間里就從鋪位上坐起。
然后就看到了名義上,是胡營指揮使親衛統領的AT,如今正在用力推搡著胡彪。
許是最近越發緊迫的時間,讓胡彪每天忙成了狗、真心是累壞了的原因,胡彪又過了數秒才是醒來。
就算是醒來了之后,整個人依然顯得有些迷迷湖湖。
但是AT開口的一句話,就讓胡彪在一個巨大的激靈中清醒了過來;當然,也包括了戰犬這一個菜鳥。
因為AT嘴里說出了一句:“老胡大事不好了!
剛剛收到一個消息,有著一群范村的潰兵騎馬逃了過來,確認了一點,東路軍上下算是完蛋了。”
“特么!這些豬隊友。”
瞬間就因為這一個巨大的壞消息,整個人就清醒過來的胡彪,聞言之后就忍不住罵出了一句。
要知道在東路軍中,辛興宗這一個童貫手下的心腹大將。
可是帶著足足的三萬大軍,還有好些民夫,已經是駐扎在范村已經有著好些天了;這代表著他們有著足夠時間,用來建立起一些完善的防御工事。
有著完善的防御攻勢,按說就是宋軍野戰能力差了一些。
但是東路軍在依仗著堅固營寨防守,面對著一倍的敵軍進攻,也能堅守上一段時間,然后等待著西路軍支援才對。
甚至是西路軍抓緊機會,還能趁機攻擊遼軍的背后,來上一場前后夾擊。
結果了?辛興宗麾下的東路大軍,在遼兵的進攻中幾乎可是被一擊即潰;結果就是讓西路軍孤懸在了白溝河北岸,讓戰場上原本大好的形勢就是毀于一旦。
好在這樣的一個糟糕情況,早就在胡彪他們的預料之中。
抽了一根寶貴的沙子煙,算是消化了這一個消息的同時,胡彪也是緩過了勁頭來;先是問出了一句:“幾點了?”
“丑時三刻,半夜一點四十五左右。”今晚帶人守夜AT,在本能中就是回答了一句。
隨后,胡彪對著正伸長脖子、探著腦殼看過來,看自己、也是在看著沙子煙的戰犬這個菜鳥。
在無奈扔出一根沙子煙后,嘴里又吩咐了一句:
“去,通知所有人過來開會。”
這一個所有人,指的是包括了老鳥和菜鳥在內的一眾網友。在這樣半夜一點多的時間里,他們還要開會,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種師道要帶著大軍撤退了。
然后在大軍撤退的過程中,遼軍一方的統帥耶律大石在發現了后,果斷的就是派出了手下精騎就追殺了過來。
屆時,就是他們拼死一戰。
看能不能在這樣一場大戰中,能不能改變一點結局的時候了。
為了能在這一個過程中,稍微多上那么一絲勝利的希望,他們盡可能地準備好所需要的一切。
出于這樣的一個目的,在隨后的時間里,一行人開了小半個晚上的會,算是最后一次商量著在那一戰之中,每一個可能涉及到的細節、
天亮之后,這些嘴里打著種種哈欠的人員,連《墨子五行呼吸法》都來不及運轉上幾個周天。
有一個算一個,就根據不同的分工忙活了起來。
其中鋒銳、老蛇、戰象等作訓教官,再一次訓練起了手下,一眾敢戰士的軍陣配合。
雖然在最近時間的訓練過程中,被《白發女》戲劇,還有充足食物、裝備的刺激下的敢戰士們,他們都非常刻苦。
可惜這么區區幾天的訓練時間,還是太短了一些。
為了能讓更多人,可以在那一場注定慘烈的戰斗中可以活下來,所以能多訓練一次、那就多訓練一次吧。
狼青、武卒、老鐵等三人,則是開始最后一次檢查起了他們的大車。
前所未有地認真檢查下,每一輛大車都沒有放過。
在這幾天的時間里,他們甚至從周邊的營頭,雇用了一些會點木匠手藝的民夫,才是完成了這樣的一個改造。
主要的原因,那是在楊東籬的努力交際之中,現在都搞到了四十九輛大車了。
外帶著的,還有一批只能用來拉車騾馬。
至于戰馬那是一匹都沒有,包括胡彪這一個營指揮使,同樣是做好了今后靠著雙腿趕路的準備。
理由很簡單:破釜沉舟,斷絕了所有人騎馬逃走的期望,包括胡彪這一個營指揮使也需要以身作則。
而弄回了這么多的騾馬,大量的武器裝備之后,軍備依然是有些不夠。
所以在一大早的時間里,楊東籬同樣是帶著一些人出發了;目的就是弄回防御戰關鍵的箭支、人吃馬嚼糧食和豆料、治療傷勢的草藥、備用的兵刃等等。
正式地出發之前,他們需要如同過冬倉鼠一般,盡可能的儲備好一切…
很是讓胡彪他們疑惑的是,在收到了東路軍大敗消息的兩天之后,直到六月一日中午的時候。
駐扎在了白溝河西路軍大軍,才是得到了一個馬上撤退的命令。
等于是在白白之中,耽誤了快兩天的寶貴撤退時間。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后續撤退的過程,也是相當的不順利。
隨著步軍和炮灰一般的敢戰士,護送著大軍輜重先行撤退;老種相公帶領精銳騎軍,在后面斷后的命令下達之后。
當時的胡彪他們,幾乎都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離得他們越來越近了。
就這樣,足有著六萬多人的中軍大營,終于開始了他們的撤退之旅。
若是按照著種師道的原本計劃,大軍會一直撤退到雄州城下,依托著雄州的城池站穩腳跟后。
等到搞清楚了后續的情況發展,再做一些其他的計劃。
只是他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場撤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災難。
前鋒部隊才是行出了七八里的路程,賊老天就是下了一場暴雨;夏日間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一場雨也就是下了兩刻鐘左右。
但是短時間里過于勐烈的降雨,在大軍眾多的腳底板、馬蹄、車輪的碾壓之下。
原很快之后原本就不咋滴的路況,就是變得更加糟糕了起來。
往往一輛大車的輪子,在滿是泥漿的大坑中陷進去的時候,一眼都不到盡頭的道路就會堵住。
畢竟人可以從兩邊的野地走,但是輜重大車不能。
到了這一個時候,軍官嘴里的叫罵聲,騾馬被抽打時高亢的嘶吼聲,以及民夫嘴里一起用力的號子聲。
交織成了一片后,讓人說不出的心浮氣躁起來。
總之,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所有人很快就精疲力盡了起來。
撤退第一天半天的時間折騰下來,大軍真正前進的路程,卻是連預計中的一半都沒有辦法做到。
不知道什么原因,胡彪他們在本次撤退的序列中,算是稍微靠后一點的位置上。
因此同樣是被堵在了路上,有一點前進無路、后退門的一個感覺;著急上火之下,胡彪等人才是半天過去,每人都急出了一嘴的水泡。
因為他們不確定,能不能趕到他們提前預設的戰場。
然后,第二天、也就是六月二日的情況稍微好一些,但全軍也就是走出了不過二十五六里的路程罷了。
至于第三天,那一場大戰就是在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