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羽漢楓嘴里喊出了‘阿璃、救人~’的聲音,最多過了三五秒的時間。
一腦門子的汗水,嘴里喘著重重粗氣的阿璃,就背著一個木頭小箱子、彎著腰,一路飛快跑了過來。
人尚且在半路上的時候,這妹子就從木頭箱子里,摸出了一團干凈的棉花和紗布。
看著這么一個架勢,這一個獸醫妹子是打算在第一時間里,就堵上倒在地上青鳥傷口的大量出血,再進行其他的處理。
話說!在本次的防守戰中。
阿璃這一個團隊中唯一的妹子,依然是受到了一定的優待。
畢竟有一點是無法否認的,在沒有弩這種遠程武器的情況下,這白毛妹子不管是近戰能力,還是扔飛石索的遠程準頭方面,目前都很有一些不足。
所以的話,胡彪給阿璃這妹子安排的任務,是充當戰場上的醫務兵。
怎么說也妹子也有一點相關工作經驗,平時給受傷的貓狗怎么包扎,現在就怎么給人包扎就好,原理上其實差不多的不是。
從當前阿璃行動的模樣來看,這妹子執行任務的態度相當不錯。
可惜的是,當冒著頭頂‘嗖嗖~’亂飛的亂箭,一腦門汗珠子的阿璃急匆匆跑過來了之后,都不用摸上一把青鳥的鼻息。
僅僅是看了一眼倒霉的青鳥,那一個讓人無語的中箭位置后。
嘴里就是苦澀地嚷出了一句:“沒氣了,不用救~”。
說著這話的時候,這白毛妹子的語氣之中,滿是說不出的疲倦和失落,甚至還能聽出其中隱隱帶著的哭腔。
主要是在現代位面,連看到了一個小貓、小狗病死,都會傷心上好久的妹子。
哪里能承受這種熟悉的戰友,在眼前一一的不斷戰死,自己反而卻是無能為力的巨大郁悶。
“特么~”在一旁的羽漢楓在聞言之后,同樣在巨大郁悶中嘴里罵出了這么一句。
因為遂風墩的面積原本倒是不小,可是在塞進去了好些戰馬、物資后,如今又是擠下了六七十號人。
頓時在聚居環境條件方面,就顯得相當緊張了起來。
往往一張炕上,可是要擠了好些人一起睡的。
剛好在現代位面,據說是一個程序員的青鳥,就是每天緊挨著羽漢楓睡;時間一長之后,兩人因為經常吹牛打屁,關系上已經相當不錯。
一時間,看到這一個似乎在前一分鐘里,都在跟自己開車、車速那叫一個驚人的老SP,連搶救的必要都不用就這么直接嗝屁了。
在羽漢楓的心中,立刻就是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悲涼之意。
隨之而來的,還有著一股說不來的巨大憤怒,那樣一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弄死韃子弓箭手的憤怒。
帶著這樣的巨大憤怒,羽漢楓從腰上一個裝著火藥的牛角里,倒出了比起正常分量多出了最少二分之一的顆粒火焰。
加上了一些鉛彈之后,咬著牙一起塞進了手里的三眼銃中,將火藥和鉛彈壓緊。
那什么這種對比起粉末黑火藥,原本就威力更大的顆粒火藥,添加太多了后就是三眼銃,依然有著炸膛的危險,武俠愛好者在這一刻他根本也顧不上了。
他現在的腦殼中,只有著一個簡單的念頭:
只有加大、再加大裝藥量,鉛彈才會有著更大的推力。
才有可能夠得著那些距離更遠一些,那些目前依然在不斷放箭,不過因為手臂的酸麻,速度上已經大大減緩了的韃子弓箭手。
填裝完成了之后,羽漢楓匆匆地瞄準了一個在青鳥倒下的位置,算是正前方的弓箭手,果斷點燃了三眼銃。
感覺到手上一陣強勁的后坐力傳來后,在白煙中羽漢楓努力地睜大了眼睛。
終于欣慰地看到,一個剛剛抽出一支利箭,正打算開始射箭的韃子,如同狠狠挨了一棍子后,整個人都向著后面重重地退出了一步。..
然后整個人昂頭就倒,帶著胸口一片血跡倒在了地上。
雖然不知道,這韃子弓箭手是不是射死了青鳥的那一個,某種意義上來說,多少也算替戰友報仇了的羽漢楓,臉上卻是不見半點喜色。
因為在這一刻,韃子一方終于鳴金收兵了。
在這樣一個代表了撤退的信號中,墩下的韃子用著嚴整的陣型緩緩退下,期間又有兩個韃子腳底被鐵蒺藜扎破,走路一瘸一拐了起來。
不過在韃子有意的清理下,如今戰場上剩下的鐵蒺藜已經不多。
以上的種種情況,代表著這一次進攻終于被打退了,墩上防守的眾人在鏖戰這么久時間后,終于可以緩上一會了。
問題是韃子的這一次撤退,也代表著韃子一方的指揮官,認為壕溝已經填得差不多了。
他們現在地退下,不過是為了后續稍微地整理一番之后,為下一波更為血腥的進攻做準備而已。
在這樣的一個認知下,羽漢楓不認為有什么好高興的?
這樣連羽漢楓這種戰場小白,都能夠看出來的戰場節奏。
實際上的情況,確實當然就是這么一回事了。
當富查恒牛錄額真帶著手下退了下來的時候,拜音圖這個韃子三等子爵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主要是他沒有想到過,眼前這么一個小小火路墩的防御力,居然是那么強。
比起他之前的預料,還要強出了更多。
在之前填壕溝的戰斗中,他們一方居然是出現了三十四人的傷亡,這么大的一個數字,讓堂堂三等子爵都感到的強烈的心疼。
誰讓他們整個韃子八旗,所有的成年男丁全部加起來,也就是只有那么一點人。
死一個之后,可是要最少十幾年,才有著新的勇士成長起來。
好在那一道在他看來威脅最大的壕溝,如今已經被徹底地填平了;接下來其實并不高的土墻,只要架上一些簡易的梯子,他們就輕松地能沖上去。
接下來,以他這些年與尼堪打仗的經驗。
這些人尼堪若是依靠著堅城防守,還能夠與八旗勇士正面作戰,也就是放槍、放箭、扔滾木和石頭。
可一旦是進入了近身搏殺后,極短的時間里士氣就會被打崩掉。
接下來的時間,一個八旗勇士就能追著十倍,甚至更多的尼堪砍殺;輕松地打敗他們,俘虜他們。
但是,在下達再次進攻的命令之前,他還是對著手下地富查恒牛錄額真,嘴里淡淡地問出了一句:
“之前填壕的戰斗中,你們牛錄的死傷不少,勇士們看起來也乏了,后面還能繼續打下去嗎?
不行的話,我讓其他的兩個牛錄上。”
“能!主子、奴才們能行,只要給奴才們一炷香的時間修整,到時候一定能攻進去,我要親手殺死他們。”
在富查恒的嘴里咆哮了起來,充滿了信心。
確實,手下三十幾人、一成多的傷亡慮讓這個牛錄額真,如今心疼得都有點哆嗦了。
不過親手為牛錄勇士報仇的想法,讓他還能堅持下去。
又或者是,這一個韃子認為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那么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不用死幾個人就能取得完勝…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對面的遂風墩上,胡彪一把折斷了一支插在了盔甲左肩位置的箭桿。
至于稍微入肉一些的箭頭,根本就沒有一點去管的意思。
主要也是沒法去管,韃子弓箭手的準頭驚人,以他們這一點人也沒辦法壓制對手,所以在上一次的進攻中,他身上中了好些箭。
好在他身上的盔甲給力,大部分的箭支被彈走,剩下小部分插在盔甲上的,入肉都不算深,頂天就是一些皮肉傷而已。
看著對面韃子的動靜,胡彪的腦殼開始飛快轉動了起來。
他知道,必須馬上調整一下了。
不過在這之前,飛快地拿著一桶井水對著自己的腦殼淋了下來,這種天氣穿著幾層盔甲干仗,差點沒熱死他。
對比起當前渾身的燥熱,那什么‘卸甲風’的危險,已經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