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試探性的進攻無果后,之后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里,吐蕃大軍都沒有發起任何形式上的進攻。
如同蜂群一般的大量人員,紛紛打著火把忙活了起來。
在城墻上射程達到一千米的絞車弩之外,肆無忌憚地砍伐著城內守軍們,尚未來得及全部砍光的樹木。
這些砍下來的樹木,連樹皮都不用剝掉。
砍掉枝杈后稍微一加工,一架粗劣、但是能用的云梯就出現了。
另外,將一些砍成兩米多長的樹干捆子一起,就成了一面面可以擋住他們全身,防止城墻上箭支的木盾。
在這一個過程中,城中的守軍沒有任何的措施。
無他!因為兩支五千人左右的吐蕃人精銳騎兵,就游走在距離龜茲城,前后城門兩里之外的位置上。
城中若是出兵驅趕那些砍伐樹木的人員,只能是送死而已。
所以城中沒有任何反應,張鐵柱等老卒僅僅是一看到對手開始砍樹了,就招呼著大家趕緊坐下就地休息。
甚至在這一個過程中,還有著心情吃著一點胡餅當早飯了。
胡彪一聽這樣的說法,連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是這小子的心態如何的良好,而是身上的盔甲太重,他都有點站不住了。
最終,當天色徹底發亮的時候,吐蕃人的進攻再一次的發動了起來。
僅僅看著架勢,就是讓人心中徹底絕望的那一種。
沒有什么主攻方向,在這一段加工著云梯的時間里,吐蕃和他們麾下的炮灰大軍,就將整個周長不過十里的龜茲城池徹底圍了一圈。
然后在依然清冷的晨風下,上百個號角幾乎同時吹響。
響徹了這一片天地的號角聲中,起碼是超過了三萬數量的進攻人員,從多個方向又一次步行向著龜茲城緩緩走了過來。
最前面的一排,是手里拿著那一種木盾的人員。
稍后一點,則是手里拿著弓箭的射手。
再后,則是扛著十幾米長云梯士兵;最后則是烏壓壓一大片,手里主要是拿著彎刀作為武器的士兵。
有了那種長長的云梯后,因為城墻不高,他們甚至都不用背上泥土先填平護城河,僅僅是在護城河邊緣架上云梯,用這樣的方式就能沖上城頭。
前提是城頭上的守軍,允許他們這么做的話。
殘酷的戰斗,也是將從這一刻即將打響。
面對著這樣的攻勢,城中所有人都知道守不住的,唯一的懸念就是他們能堅持多久,殺死多少對手而已。
可就這樣,胡彪看到了身前那一些可以用爺爺來稱呼的背影,依然是那么地巋然不動…
當胡彪等人腦殼中,那一個代表著任務徹底完成的倒計時,尚且有著16小時42分的時候,‘梆、梆~’的脆響在城頭響起。
一支支大號的弩箭,對著進入了城下一千米的距離,那些舉著木盾的目標招呼了過去,輕易就將這些粗劣的木盾射成一堆木頭。
死戰,正式開始,這一座孤城中的人很快也將一一死去。
不同于張鐵柱等老卒,如今一點平淡的表情;胡彪等人現在陷入了一個巨大糾結之中:接下來怎么辦?
死戰?干掉一個夠本,干掉兩個賺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著這些爺爺輩的老卒都慷慨赴死的表情了,這些菜鳥們心中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憤怒。
可萬一城中的眾人,能繼續堅持住17個小時,豈不是依然能完成系統任務,活著返回和平的現代位面,享受著現代科技帶來的文明生活。
真要死了,死在了龜茲城的城頭上,父母、老婆、孩子這些怎么辦?
一時間,他們內心之中前所未有地煎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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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給吐蕃人當狗的突厥人,當年還是殺得太少了,沒有殺干凈。”
看著城下的對手,張鐵柱嘴里罵出了一句之后,飛快的就是射出了三箭,將兩個對手射翻在地。
其中有著一人,并沒有射中要害的位置,但是在下一秒同樣死透了。
因為充當炮灰的突厥人,根本不管地上的同族死活;為了盡快地沖上城頭、少挨上一些城頭的箭矢,他們開始加快了腳步沖鋒了起來。
無數的腳底板踩過之后,生生就將倒地的那人踩死。
最終,大概在付出了最少五六百人的傷亡后,這些充當炮灰的突厥人,前鋒終于是沖到了護城河前五十步的位置。
一陣不明意味,猶如野狼一般的凄厲嚎叫聲中,突厥人大軍的前鋒做出了變化。
扛著云梯的士兵加快了腳步,超過了舉著木盾的族人后,硬是頂著不斷被城上弓弩射殺的傷亡,快步地來到了護城河邊。
然后齊心合力之下,將扛著云梯高高豎起。
等到他們輕輕一往前一放之后,云梯其中的一頭已經是落在了城墻頭上,還要大概長出了半人高的模樣。
通過這樣的云梯,城下的突厥人能跨過護城河,直接沖上城墻。
這樣一幕,明顯也是他們心中的計劃,在云梯架上去的那一刻,除了弓箭手繼續在城下往城上射箭,壓制城頭的人員之外。
那些手里持著各種單手盾牌的突厥人,已經是一手將盾牌擋在身前,將雪亮的彎刀咬在了手里后,另一只手抓著梯子快速地攀登而上。
接著才是更多拿著彎刀的突厥人,一一得跟上。
很快之后,十幾米長的云梯上有著半截都是爬滿了人。
與之同時,原本那些扛著梯子的人員,用雙手、甚至是身體死死按住了云梯下端,用這樣的方式增加著云梯的重量。
在這樣的情況下,梁大牙發現在用手里的一根木叉子,與身邊的兩名軍士,合力之下都無法推動云梯。
做到讓云梯翻到,摔死、摔傷那些突厥人的目的。
立刻就是果斷地放棄了這一個戰術,在退后、扔掉了手里木叉子,改換成一手提起佰刀的過程中,扭頭嘴里吼出了一句:
“快,那個誰用滾石砸~”
好死不死的,梁大牙扭頭招呼的那個誰是旭風。
不久之前剛子被射殺的一幕,毫無疑問給旭風等人,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心理壓力,聞言之后的他連想都沒有多想。
本能之中,就是摟起了腳邊一塊上百斤的石頭。
兩三步沖到了墻垛前,絲毫沒有遲疑地對著身前一架云梯,就是狠狠地砸了下去;在砸出去了之后,旭風才是反應過來自己殺人了。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最快的一個突厥人已經爬到了離著墻垛,不到兩米的位置上。
面對著襲來的石頭,還有身后一串跟上的同族,退無可退的突厥人眼神之中滿是決然和怨毒,反而是讓速度又快上了兩分。
如果眼神能殺人,旭風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下一秒,石頭砸在了盾牌上。
鑲著鐵片的木盾先是出現了一塊明顯凹陷,接著那他拿著盾牌的左臂,不規則地彎曲了起來。
最終,整個人在巨石撞擊的力道之下,掉落下了云梯。
順帶著一起掉下去的,還有著他身后的一個突厥人;兩人濺起了一坨高高的水花后,與石頭一起落進了護城河中。
與石頭一樣,兩人再也沒有浮起過。
他們身上的牛皮盔甲,以及吸水后的衣服,讓他們身體沉重得像是一塊石頭,所以說這下子死定了。
只是干掉了兩人旭風,根本沒有任何快慰之意。
首次殺人的他腦殼一片空白,什么才是上小學的女兒,已經年邁的父母,平時絮絮叨叨但是對自己極好的妻子。
這些在之前時間里,都一直牽掛的重要任務,都因為巨大恐懼蕩然無存。
他全身沒有一點力氣,也就是右邊肩膀依靠在墻垛上,才沒有狼狽地癱坐在地面上。
其實按道理說起來,一個現代人、還是華國這種特別和平環境下的現代人,殺人之后出現了旭風當前這一種巨大的心理不適感,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戰場上,根本不是什么講道理的地方。
身前的兩名同族被砸落,根本沒有阻止變第三名突厥人繼續攀爬的動作。
如果一定有著什么不同的話,那就是看向了旭風的眼神變得越發兇殘,好像一頭撕爛他喉嚨的野狼一樣。
這一幕落在了旭風眼中后,頓時讓他回過神來。
可發軟的身體一時半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著那名突厥人越來越近,直到沖到了兩米之外的位置后,右手握住了嘴巴上咬著的彎刀。
最多一個呼吸間,這一個滿身羊騷味的對手就能沖上來,一刀砍死自己。
就在旭風幾乎絕望的那一刻,忽然有著一股力道拉扯著他向后退去。
同時,一柄雪亮的刀光閃電一般地貼著他左臉劈了出去,正中那一個突厥人帶著皮盔的腦門,輕易就是劈進去了好深。
在劈中了的那一刻,一股獻血就是飛濺了出來,飛濺出了老遠。
原本心中就是翻騰厲害的劉波,在濃郁血腥味的刺激下再也克制不住了,一邊后退一邊吐了起來。
在他吐著的時候,梁大牙的聲音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剛才砸得好,給我繼續砸,放心!老漢我會護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