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凱泉棋藝高超,輕松贏下黃玉柱。
黃玉柱輸了一局后,盡管還想再下一局,可他是老實孩子,沒霸占棋盤,立即讓給別人。
旁邊觀戰的董青風,見到單凱泉狂妄的姿態后,早已忍不住了。
他和單凱泉不對付,玩不到一塊。
兩人話不投機,互相覺得對方是煞筆。
他早想治治單凱泉,苦于找不到機會,此時,面對如此好的對弈機會,能夠一決勝負,證明誰更強。
董青風等待良久,然而,他并未主動出擊。
因為,他有著更大的謀劃,單凱泉看似風光無比,實則岌岌可危,單凱泉贏下的同學越多,后面碰到的敵人,棋藝便會越強大,越艱難。
董青風卻想讓單凱泉一直贏,這樣,等到單凱泉身上疊滿了勝利者的光環。
到那個時候,董青風再出手,在單凱泉最巔峰時,擊敗他。
單凱泉可以贏無數局,但,只要后面輸了,那么他所有的榮耀,盡數轉嫁到董青風身上。
上午最后一節課,數學老師高何帥的課。
大家討厭高何帥,不僅僅是討厭他說話難聽,喜歡嘲諷學生,還討厭他經常喊學生站起來回答問題。
一旦你回答不出來,會在課堂上站十幾,二十幾分鐘,不論男女,一視同仁。
上次沈青娥同桌俞雯,硬是站了一整節課。
能好好的坐著,沒人喜歡站起來聽課。
然而,高何帥絕不會管大家意愿,依舊我行我素的找同學回答問題。
他開始提問了。
班上同學很緊張,有人避開高何帥眼睛,低頭看書,有人呆呆的望著黑板,有人則皺著眉頭,仿佛在思考世紀難題。
大家無一例外的,不想讓高何帥注意到。
姜寧表現的很是平淡,神情依然沒有任何波動,對他而言,與平時并無任何區別。
反正只要是符合現階段學習進度的內容,他全會。
他旁邊的薛元桐,同樣是如此,端正的坐著,小嘴閉著。
其實她剛才偷偷吃了一顆糖。
高何帥點名:
“王龍龍,你來回答。”
聽到這個聲音,班上的同學心里盡是一松,終于提問完了,還好他們躲過一劫。
大家轉頭看向倒霉蛋。
王龍龍暗罵一聲晦氣,他娘的,怎的那么倒霉,全班五十多個學生,偏偏他被選中。
王龍龍看向黑板,再次審題。
他的語文成績不錯,班上數得著的,然而數學,他真的不太行。
高何帥的數學課,馬事成不能玩手機,王龍龍只好認真聽講,結果這道題愣是看不懂。
王龍龍沒說會不會,這么干站著。
站了有將近二十秒,高何帥臉色拉下來,他剛想開口說‘你別回答了,站著吧’。
偏偏王龍龍抓到了解題的靈機,他說話了:
“我覺得這道題。”
高何帥一聽他開始講了,原本勸退的話沒說出口。
他臉色正常起來,示意王龍龍繼續往下講。
結果,王龍龍剛才的解題靈感,突然消散了,他又卡殼了,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于是這種凝滯的氣氛,持續了半分鐘,高何帥臉色再次拉下來,打算讓他別回答了。
結果王龍龍又捕捉到了那道靈感,他搶在老師說話前,道:
“我知道。”
高何帥閉嘴。
話剛出口,王龍龍又忘了咋解題。
班上的同學,硬是看著兩人拉鋸了足足有七八分鐘,高何帥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
大家憋著笑,好多同學心中感謝王龍龍,站起來回答問題,居然為他們拖延了那么長的時間!
王龍龍瞅著高何帥不對勁,他不再尋找那一抹靈感,他來了一句:
“這道題俺不會。”
聽的高何帥差點蹦起來,心中狂吼‘你不會就不會,啊,你為什么每次裝的那么像,我差點以為你會了!’
他終究沒在課堂上吼出來,而是直接點了其他同學。
“陳謙,你來回答。”
陳謙被點名時,并無其他同學臉上的那種灰敗之色,他渾身洋溢著自信的氣息,如同被人邀請一般,從容自然。
只因,他天生便是塊學習的上等玉料。
面對高何帥的提問,陳謙不帶任何緊張,話語流暢,輕易解答出來。
與后面站著王龍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非常好。”高何帥贊嘆道,陳謙這個學生,他非常看好,絲毫不比實驗班的學生差,甚至更好。
“坐下吧。”他語氣溫和。
陳謙隨意的坐下,他回想著后排繼續站著王龍龍,心道:
‘米粒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
王龍龍望著陳謙,心中非常不爽,比數學算什么?
有本事和他比語文。
上次語文課,戴永全提問,要求解說一段文言文的意思,陳謙回答不出來,他王龍龍受邀而起,輕松解答。
那一刻,一如這般。
只是現在二人調轉了位置。
高何帥繼續講課,班上的同學懸著的心,依然沒落下,大家清楚,高何帥每節課必然提起幾個倒霉蛋。
如今班上才站著王龍龍一個,不合常理。
果然,沒多久,高何帥又開始提人回答問題。
他朝陳思雨這邊望了望,嚇的陳思雨毛骨悚然。
“薛元桐,你來回答。”高何帥點名。
大家紛紛朝薛元桐望來,這個全市第一,大家早就好奇了,只是薛元桐雖然成績好,然而在班上,卻是最低調的幾個人。
她只和姜寧一起玩,幾乎不和其他學生接觸。
開學一個學期還多,薛元桐僅和班上四分之一的學生說過話。
再加上她身上,有著那種好學生專屬的光環,令人敬而遠之。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姜寧,有人忌憚姜寧。
諸多原因導致,很少有同學主動接近。
薛元桐站起來,她說:
“老師,我不知道。”
高何帥納悶了:“我每次提問,你都說不知道,第幾次了,你不知道,為什么次次試卷滿分,還是全市第一。”
“你不能給我一個面子嗎?”
之前他問過八班的班主任單慶榮,單慶榮給他交代,自從薛元桐考到全市第一后,上課一旦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她全是說不知道。
高何帥不信邪,問了幾次,果真不知道。
薛元桐聽到后,決定不節省體力,她快速解開了這道題。
“行了行了。”高何帥擺擺手。
原本他的提問黑名單上,只有吳小啟一個學生。
從現在開始,多了兩個:薛元桐,王龍龍。
下午。
姜寧和薛元桐來比往常早些,上完兩節課就放假了,于是薛元桐玩了一中午的手機。
她準備上課時,一睡兩節課,醒了后和姜寧去小吃街。
今天她決定去一個新的小吃街,前幾天她發誓,一定要吃遍禹州各大小吃街的美食。
反正姜寧的山地車騎的飛快,不耽誤時間。
河道對面的單凱泉,又搭起了棋盤,圍觀者眾多,指指點點,頗為熱鬧。
雙胞胎姐姐陳思晴,瞄了瞄那邊的陣勢,她找姜寧說話:
“你會下象棋嗎?”
“會一點點。”姜寧說。
薛元桐枕著胳膊,悠然說道:“他比我差遠了。”
陳思晴道:“我也會一點點,我們可以一起下棋。”
“等有機會吧。”
姜寧在思考事情,昨天邵雙雙給他發郵件,說虎棲山確定被長青液公司承包,正在以最快的流程開辦。
同時,邵雙雙打算舉辦招聘大會,預計將會在禹州本地,招聘保安,第一批招聘人數,預計達到200人,用以虎棲山的日常維持工作。
200個男性,背后是兩百個家庭,長青液公司給出的待遇不低,禹州這塊地方,足夠養活一家人。
目前這只是第一批,等到虎棲山投入使用,還會招聘大批的員工。
官方欣然答應,手續走的更快了。
長青液一部分原料藥草,將會轉移到虎棲山種植,用以掩人耳目,至于種植煉丹藥草的地方,姜寧會布下障眼陣法,保證普通人無法踏足其中。
他在這邊思索著,單凱泉那邊殺瘋了。
單凱泉不愧是研究過棋譜的男人,他的棋藝著實高了班上同學一大截,他大張旗鼓的擺出棋盤,自然不缺前來會戰之人。
凡敢戰者,竟無一人是他的敵手。
單凱泉孤獨求敗。
他朝陳思雨那邊望去,白雨夏在看書,而陳思雨正朝這邊看來。
“來一局?”單凱泉意氣風發道。
陳思晴想了想,決定下棋。
單凱泉喜歡白雨夏,可對陳思雨無感,他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他的溫柔千千萬萬,只給白雨夏!
陳思晴敗得非常慘,黯然離場。
楊圣經過過道,她指著地上的書:
“你的書掉了。”
單凱泉朝地上看去,果然。
他撿起書:“多謝了。”
“不客氣,這是你應該謝的。”
楊圣走了過去。
最近她還算輕松,父母想讓她學體育,楊圣雖然喜歡體育,但并不準備從事這方面。
楊圣的夢想一般人想不到,她希望以后成為一名戰斗機飛行員,翱翔于天空。
可惜的是,女性戰斗機飛行員,每隔幾年,才會招收一批,有時甚至長達好幾年不招。
她沒法等待。
單凱泉望著楊圣的身影,想到他還欠楊圣的掃地次數,他本來有那么一點想法,準備與楊圣對戰一場,把債務給勾銷掉。
可他放棄了,他的目標不是陳思雨,而是白雨夏。
陳思晴回到座位,對白雨夏說:
“單凱泉下棋很厲害的,我輸了。”
“哦?”白雨夏應了聲,朝棋盤那邊看去。
單凱泉忽然激動了,他棋藝那么出眾,結果白雨夏無動于衷,他還以為要失敗了呢!
如今白雨夏終于注意到他,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單凱泉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仿佛那是世間最昂貴的寶石。
他就這么站在位子上,此刻,單凱泉竟然有幾分緊張,如同電視劇中,婚禮現場。
他說:“我們下一局嗎?”
說完這句話,單凱泉仿佛用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又有一種如釋重負。
接下來,是等待答案的時候了。
周圍的男女同學,簇擁著他,耳邊環繞著繁鬧的聲音,仿佛有人在起哄,仿佛有人在喊:
“嫁給他!嫁給他!”
單凱泉興奮不已,等待著白雨夏說出象征著一生的那三個漢字。
終于,白雨夏的嘴唇動了,她說: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