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問薛元桐:“你為什么不吃蛋糕?”
令他感到新奇的是,他第一節課給了薛元桐一塊蛋糕,那塊蛋糕,居然在她手里,成功活了一節課。
真是罕見。
為什么不吃呢?
薛元桐肯定不會承認,她喝奶茶,喝的太撐了,吃不下小蛋糕了。
那樣,豈不是顯得無所不能的她,很沒有面子?
一想到被姜寧狠狠嘲笑的畫面,太丟臉了,她堅決不能暴露。
她展現給姜寧的一面,從來是無比強大的!
薛元桐發動智慧,稍稍思考,想出了借口:
“你懂什么,我在對小蛋糕施法呢。”
“哦,我不相信。”姜寧質疑。
“算了,讓你見識見識吧。”
“這蛋糕太不聽話了,它不讓我吃。”
薛元桐展示,蛋糕剛到她嘴邊,眼看著要被吃了,她手一挪,蛋糕立即跑遠了,她根本吃不到。
“看懂了嗎?它會自己逃跑,所以必須施法,防止它跑掉。”
“只有像我這種,掌握法術的人,才能吃蛋糕。”她胡編亂造。
姜寧樂了:“你施的什么法?”
“天馬流星捶。”薛元桐信口開河。
姜寧閑著沒事做,繼續和她搭話:
“哦,然后呢?你要怎么制服它?”
薛元桐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道:“一錘子砸暈小蛋糕,讓它無路可逃。”
“那你何時施法完畢?”姜寧追問。
“嗯…”薛元桐估算了下,吃小蛋糕的時間,說道,“晚自習結束前,肯定能施法完畢。”
姜寧搖頭嘆道:“太慢了,你法力太淺。”
“切,難道你比我厲害?”薛元桐不樂意了,她憑空想象出的東西,姜寧還能在她的幻想世界里戰勝她不成!
“你把蛋糕給我,我教你。”姜寧暗示。
薛元桐乖乖的將蛋糕給他。
只見姜寧接過蛋糕,屈指一彈,表面包裝紙落下,他把蛋糕送到嘴邊,兩口吃掉,行云流水。
目睹這殘酷的一幕,薛元桐人傻了:
“啊?”
她咧開小嘴,露出痛苦和悲傷的笑容。
珍藏了一節課的蛋糕,被姜寧吃了!
陳思雨無語凝噎,她回過神,和白雨夏說: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倆有時好蠢。”
她手指往后戳戳,表示后桌的兩人。
白雨夏提起鋼筆,說道:“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耿露專心做試卷。
最后一晚自習時間較長,她做完了一整張物理試卷,又仔細檢查了兩遍。
她畫畫的天賦不錯,可對理科題目,并不擅長,只能靠大量的練習,才能將題型吃透,得到高分。
以前和媽媽聊天,她媽媽說過,如果理科學的太累,以后轉文科,相較而言,耿露文科成績稍好些。
耿露還是決定學理科,這樣高二分文理科后,依然能和姜寧在一個班,坐在他身后。
這樣想著,耿露不覺得累了。
她在檢查試卷中,將疑似錯誤的地方,標注下來,決定問問姜寧。
今晚來不及了,快放學了,明天再問。
她折起試卷,夾到本子中間,本子是藍色的,她買了好幾個,還分給了姜寧兩個。
下課鈴打響。
耿露和姜寧道別,她來到走廊,望見校園主道,停著一輛救護車,閃爍藍色燈光。
從教室里出來的學生,同樣注意到了,隔壁九班有學生喊道:
“救護車來我們學校了?”
有人說:“那邊是高二的教學樓。”
“你們說會不會出大事了,有沒有可能明天放假?”一些學生猜測道。
“管他出啥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放學的時間點,學生們紛紛出了教學樓。
耿露依然站在走廊的陽臺前,她在等好姐妹一起回去。
很快,樓梯口下來一個女生,女孩子長得蠻漂亮,比耿露稍微高點,大概一米六六。
雖然個子高些,但身材遠遠不如耿露,屬于高一年級女生的正常水平。
女生手上拎著紅色塑料袋。
“小露露,我來咯。”女生和耿露的感情很好,朝她貼過來。
耿露沒避開,她說:“青棠,晚上說好了去我家的。”
何青棠是耿露最好的朋友。
耿露初一認識她,從見面開始,她們兩很快成了好朋友,直到現在三年多,感情非常深厚。
“去你家睡!”何青棠答應。
何青棠家在禹州市的郊區農村,比耿露家離學校遠的多,平時上學,她在這邊租房子住。
“對了,你看那輛救護車。”
何青棠指著校園主道的救護車,現在那輛救護車,正在往校外行駛,看樣子是打算趕在學生前面離開校園。
“你知道里面躺著誰嗎?”何青棠問。
“誰呀?”
“高二3班的李三。”
耿露呆住了:“你是說李三?”
“沒錯,是他,你知道的,我和高二的人還挺熟悉,還是她們說的,3班正在上課,忽然有個學生暈倒,怎么也叫不醒,校醫務室的醫生過去,還是沒弄醒來,只好喊了救護車。”
何青棠說給她聽。
“露露,你的運氣真好呢,本來我還想找高二的人,警告李三,結果他現在進了醫院。”
何青棠是耿露最好的姐妹,關于被李三纏著的事,她聽說后很生氣,打算給好姐妹出氣,誰知發生了這種事。
現在李三直接進醫院,皆大歡喜,這種人,哪怕死了,何青棠不會有一絲同情。
‘李三…’
耿露心中疑惑。
太巧了,怎么會那么巧?
她還記得,晚自習開始前,姜寧和她說過,事情已經解決了,當時她還感覺太快了。
明明沒見姜寧出面。
誰知道,晚自習結束,李三進了救護車。
難道真的是巧合嗎?耿露不禁起疑。
旋即,她略過這些。
哪怕姜寧做的又怎樣呢,不論他做什么,耿露一定會支持他。
況且,他本是為自己出氣。
“青棠,我們回家吧,我媽媽的車馬上到學校門口了。”她說。
“嗯嗯,我爸媽今天來市里買化肥,給我帶了些東西,我給阿姨送過去。”何青棠提著手上的紅色塑料袋。
“里面有曬的干扁豆,腌制的咸鴨蛋,上次我看你家還買咸鴨蛋呢,這不,我家腌的多,特意給你包了過來。”
“這個咸鴨蛋里面流油的。”何青棠笑著。
或許對于兩個高中少女來說,談這種話題,似乎有些土了。
畢竟學校里現在流行的話題,總是有關,學習成績,校園八卦,穿著打扮,要么是夢想之類。
她卻在說咸鴨蛋,多土啊!
何青棠并不覺得土,耿露同樣很欣喜:
“我爸媽最喜歡吃這個了。”
“他們開心就好。”她拉著耿露,“我們快走吧,別讓阿姨等久了。”
兩個女孩朝校門走去。
何青棠望著身邊的姐妹,心情很好,她這些年最幸運的事,便是認識耿露。
不光耿露好,她家人也特別好。
何青棠家庭條件很差,上面有個姐姐,還有個弟弟。
她以前自卑,不愛說話,沒有朋友。
耿露是她初中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令她性格變化的原因。
記得初二的那個暑假,她來市里找耿露玩。
耿露說她想買衣服,然后耿露媽媽和她倆一起去了商場,買了兩條裙子。
回到家后,試穿的時候,耿露說有一條裙子長了些,又不能退貨,給她湊合穿了。
何青棠稀里湖涂的得到了一條裙子,帶回了家。
也是何青棠那年,唯一的一條裙子。
如今兩年過去,最初的那條裙子已經小了許多,何青棠一直好好保存著。
后來還有過類似的事,耿露買鞋子買大了之類的,借口送給她。
她才知道,耿露一家為了照顧她的感受,才采用這樣的方法,送給她衣服。
何青棠現在無法報答耿露一家,她能做的,則是保護耿露不受傷害,包括談戀愛方面。
夜晚。
河壩的夜風涼涼的。
薛元桐讓姜寧停車,待到車停穩,她從后座跳下來,落到柏油路上。
她邁著小步子,走在姜寧前面。
姜寧推著山地車,兩步跟了上來,與她平行。
薛元桐哼著歌,望著天上的冷月,她注意到姜寧跟過來,嫌棄不已,于是加快了腳步,準備甩開他。
姜寧再次跟了上來。
薛元桐不信邪,奮力邁著小腿往前,誰知姜寧仍舊慢悠悠的超過了她。
她沒轍了。
“姜寧,你知錯不?”大晚上的,薛元桐發起了問罪流程。
“我沒錯。”姜寧說。
“好,你不認錯,那你陪我走回家吧!”她打算用這種方式逼迫姜寧。
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小蛋糕,被姜寧當著她的面,兩口吃了!
薛元桐哪里受得了,太不把她放在眼中。
簡直是當面挑釁,當著她的面犯罪!
難道她薛元桐不要面子嗎?
‘這還了得,姜寧的翅膀硬了!’薛元桐慪氣。
“你真打算走回家?”姜寧問她。
“為了折磨你,這點小事算什么。”
薛元桐吹著夜風,卻絲毫不覺得冷。
“可是你忘了一件事。”姜寧提醒她。
“什么事?”
姜寧平澹的說:“我會騎車。”
他坐在車座上,踩著腳踏,握著車把,準備獨自騎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