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為什么不記得上一世
嚴子休兩三步來到孔雀青青跟前，把月亮石拿了出來。
月亮石的光明，在小范圍內，比月光亮堂多了。
青青抱怨道：“嚴子休，你怎么那么久啊。哎，這是什么？很好看欸。”它的注意力轉眼就被月亮石吸引了。
“按我的速度，當然早早就回來了。這么晚是為了照顧他們幾個。這是月亮石，你覺得好看，可以送你一個。”
“送我一個，真的嗎？”青青很高興。
“當然啦。喏，這個就給你吧。”嚴子休用絲線把月亮石綁好，這樣孔雀可以用嘴或爪子抓住絲線。
孔雀抓起月亮石飛了一圈：“太好看了。對了，我的同伴們吃了你的水果，都想跟你去玩。你那里還有沒有好吃的？”原來是一群吃貨。
“好吃的，當然有啊。不過離那里太遠了。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帶你們過去。你看，這是乾坤戒。”
“乾坤戒是什么？”孔雀問。
嚴子休讓孔雀看了看乾坤戒的空間，里面綠色的區域就像一個個的小花園。但卻都是空空的，除了區域周圍一些樹，其他一無所有。
“我需要你們進來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再請你們出來。”
“好，我相信你。你們大伙都過來吧。”青青的話音一落，呼呼啦啦飛來一大群孔雀。它們看著月亮石，露出歡喜的神情。
“你們好啊。”嚴子休主動和它們打招呼。
“你好啊。你是青青說的嚴子休嗎？”有個快嘴的孔雀問了一句。
“是我呀。”
“今晚咱們在嚴子休的乾坤戒空間休息一下，明天就到大平原啦。跟我來。”青青提著月亮石，帶頭飛過來。
嚴子休見它們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微微感動。
他把青青它們收進乾坤戒，定位好基地禪修室，開啟傳送光門，就回去了。
這次萬里行，有一夜又一天之久。
和米爾頓一起看望抑郁癥患者、游覽大瀑布、捆仙繩救人、觀賞艾爾斯巨巖、幫助佳雨，前后經歷了不少事情。特別是珠峰一游，那可是一步一步量過來的。
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嚴子休確實有些累了。
他回到禪修室，收回代他值班的靈傀替身，拉開床鋪倒頭就睡。
11月11日，星期一，天還沒亮，嚴子休就從美夢中醒了過來，感到神清氣爽，疲累盡消。
他看看手表，凌晨五點左右，于是走出禪修室，來到頂層的賞景臺。
嚴子休召喚了一下麻雀。
不一會麻雀們就飛過來了，嘰嘰喳喳地問：“嚴子休，你去哪里了？”
“別吵，別吵。我需要你們幫個忙。”嚴子休把乾坤戒變成一根小草，“你們和以前收放靈傀施工隊一樣，把里面的孔雀們帶到遠處再放出來，讓它們在天色大亮之后再過來。”然后又給孔雀們囑咐了一番。
“好呀。孔雀們很好玩嗎？”麻雀們問。
“孔雀、麻雀，大家都是雀，你們會玩在一起的。”嚴子休像哄小孩一樣，“回頭一起來吃水靈梨。”
“好啊好啊。”麻雀們帶著乾坤戒飛走了。
月亮正在落山。
天上還有一些星星在眨眼。
四周寂寥無人。
嚴子休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看了一會星星，對無憂說：“我小時候看科教片，說宇宙很大。銀河系有十萬光年那么寬，整個宇宙目前發現的區域，有幾百億光年。我覺得時空是那么無限，而生命又是如此短暫和渺小，所以當時心里還是很恐懼的。后來上學、工作忙了，看似忘了，其實這個恐懼并沒有消除。直到仙府出現，我覺得自己的心靈才算是有了依靠和歸宿。”
頓了一頓，他繼續說：“不過，我還是想問。宇宙之外，是什么呢？”
“一棵樹的一片樹葉之外，是什么？”無憂反問他。
“樹葉之外，當然還是樹葉。”
“那宇宙之外，還是宇宙。”無憂說道。
聽了這個答案，嚴子休覺得釋然很多，繼續問：“我小時候，覺得人死了，會埋入漆黑的地下，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周圍是無邊的黑暗和死寂。那時候也覺得很可怕。你說人死了，真的是這樣子嗎？”
“當然不是。人死亡之后，會持續下一趟旅程。”
“下一趟旅程？”嚴子休問，“那會是怎么樣的呢？”
“也許更好，也許更壞。要看當事人今生的選擇是怎么樣的。”
“這樣說的話。每個人都還有上一趟旅程。可大家，包括我怎么都不記得呢？”嚴子休問。
無憂說：“你晚上如果做了兩個夢，做第二個夢時，會記得第一個夢嗎？”
“記不得。你的意思，不是沒有上一世，而是記不得了。”
“對。”無憂肯定道，“就像小時候的事情，有幾個人能記住呢？記不住和沒發生過，是兩回事。”
“那你的意思，所謂的生死輪回，是一場又一場的失憶？”嚴子休問。
無憂道：“你這個說法倒是形象。沒換身體時都會失憶，何況換個身體呢。”
嚴子休追問：“那我怎么保證下一輩子，記得這一生呢？”
“好好修行，修出宿命通，就能記起生生世世了。”
嚴子休舒了一口氣：“謝謝你，無憂。我感覺好多了。我會好好修行的。”
這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嚴子休環顧四周，眼前好似展開一幅畫卷。
剛來時，請麻雀們幫忙種下的悅意花，已經全部盛開，萬紫千紅，爭奇斗艷。
基地周圍青翠的樹墻，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輝。
發著白色光芒的道路有曲有直，如云似霞的櫻花樹成排成行。
藍天白云，綠樹碧草，美麗的園林之中，有夢幻般的紫荊花步行長廊，有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木屋別墅，有閃閃發光造型流暢的實驗室大棚，還有賞景臺上玉樹臨風的朝氣青年。
他正在臭美，忽然聽到下面有動靜。
往下一看，原來是曹姣姣。看來這個周日是她值班。
“曹姣姣！”
“嚴科長！你閉關結束啦？”曹姣姣有點驚喜。
大家都不懂什么是閉關，覺得嚴科長的行為好奇特，又有點擔心他。
現在看他一切如常，心里覺得很放松很開心。
“是啊。你在給大家準備早飯？”嚴子休覺得自己在沒話找話，發現自個對女孩子說話的水平實在是差。
“是呀。嚴科長，謝謝你讓小武發給我們的衣服。我去忙啦。”曹姣姣走向廚房。
“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