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共同富裕

　　“小嚴說得很有道理。共同富裕，是我們的終極奮斗目標。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小嚴說的小錢要活，大錢要專，要讓財富向覺悟高的群體優先流動，要讓覺悟高的群體掌握財富的分配，這些都是經世濟民的大學問哪。”

　　馬秘書喝了悟道茶，腦子轉得飛快。他點點頭說：“我很贊同小嚴的說法，吳專員說的我也很受啟發。這樣上上下下，就會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當然，村民除了購買時的投資，還要占用土地，付出勞動，投入水肥等資源。所以村集體的分成，可以再適當比例地降低，讓利給種植戶。而且鄉財政是不是也可以按比例投資分成呢？”

　　“這個事需要集體討論研究。事不宜遲，馬秘書，你回頭通知一下沒有外出的主要領導，午飯后就不要休息了，一起到大會議室開會討論。”

　　“好。”馬秘書答應道。他一開始對于吳專員讓他去接嚴子休，還是有些不理解的。接就接，還要提前去接，需要這么重視嗎？現在他覺得值得去接，太值得去接了。這簡直就是接財神嘛，而且這個小財神一點都不財迷，處處想的都是大家。他不由得對嚴子休大生好感，說：“吳專員，我覺得小嚴在鄉下工作，有些埋沒人才啊。”

　　吳專員哈哈一笑：“看看，英雄所見略同嘛。我前兩天就建議小嚴到地區行署來工作。他呢，想先把高端果蔬試點做好再說。”

　　“在基層一線做試點，有很多好處，可以掌握第一手資料，可以在實踐中綻放靈感。我當然也贊同小嚴這么想。不過，就算到地區來工作，也可以兼著基層試點，兩不耽誤嘛。”馬秘書的意思很明顯，也是希望嚴子休能到地區來。

　　嚴子休聽了兩位領導的話語，感到眼界又開闊了許多，也學會了不少語言藝術。他說道：“兩位領導的關心，我很承情。只要對工作有利，我都愿意接受安排。我剛才在路上想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有一處育苗基地。我估算了一下，初期就需要二百畝。梨樹八十畝，茶樹八十畝，寧神草四十畝。另外，還要建一家寧神香制作工廠。”

　　“沒問題，你說的這些，都可以在下午的工作會議上商議。”吳專員做了記錄，對馬秘書道，“中午我要先陪一位外地的客人用飯，小嚴，你的水靈梨我用幾個，茶葉我也用一點，招待客人。馬秘書，你招呼小嚴，吃個工作餐。”馬秘書應了一聲。

　　“吳專員請隨意用。我還有一件小事，想麻煩吳專員。”嚴子休道。

　　“噢，難得你還有自己的事。說說看。”吳專員笑道。

　　“昨天下午，在梨園鄉發生一件肇事逃逸案件。肇事車輛是一輛桑塔納，看車牌好像是地區這邊的。群眾已經向當地派出所報了案，我擔心查辦有難度，所以…”

　　“有這樣的事！”吳專員有些生氣，“傷者怎么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后來送醫還算及時，危險應該不是很大了。但當時情況非常嚴重，再耽擱一會，說不定人就沒了。”

　　“肇事逃逸，丟下傷者不管，可恨就在此處。如果沒有其他人協助，輕傷變重傷，重傷會要命。關于肇事車輛，有沒有具體信息？”

　　“有。”嚴子休遞過一張紙。

　　“這事你不用管了，馬秘書，此事要督辦到底，不管涉及到誰，都絕不能讓其逍遙法外。”

　　“吳專員放心，小嚴放心。”馬秘書接過紙，出門走了。

　　午飯時間，在行署食堂里，一些人在悄悄議論：哎，你說這個小年輕是誰啊？從來沒見過啊。怎么馬秘書專門陪他用餐？看樣子相談甚歡，這關系不錯啊。說不定有什么來頭，背景很深呢。看著挺帥氣，不知道有沒有對象，要不要給他介紹一個？…

　　馬秘書確實和嚴子休很談得來，一邊吃飯，一邊還毫無保留地傳授自己的工作經驗。他告訴嚴子休一個心得，就是敢碰硬，不硬碰。

　　敢碰硬，不硬碰？嚴子休一聽就覺得很有學問，于是很虛心地聽馬秘書繼續講述。馬秘書的意思是，機關人事復雜，不是說你膽小怕事，事情就不來找你，或者自動消失。首先不要怕。要想不怕，立身要正，無欲則剛。但是有了勇氣膽識，不怕碰硬茬，卻不代表要去硬碰，莽撞行事，一味地逞血氣之勇，那樣會過剛則折。而是要審時度勢，進退有方，自然、坦然、適度，有理、有利、有節。

　　嚴子休覺得又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禁用望氣訣看了馬秘書一下，只見他頭上有紅光五寸左右，紅中帶黃，頗有光澤。心想，這是陽火之相，能照亮萬物，將來馬秘書一定能很好地領導一方，造福萬民。這個朋友可交。

　　正說得開心，吳專員領著一個人走了過來。兩個人連忙站了起來：“吳專員，這是？”

　　“這是香港的林家偉，林老板。林老板，這是我和你說的小嚴，嚴子休；這是馬向東馬秘書。”

　　嚴子休只見林老板四十多歲，骨架頗高，粗眉大眼，獅子鼻，倒像是個有財運的。再用望氣訣一看，林老板頭上的光，灰白色帶有暗紅，應該是最近睡眠不太好。

　　大家相互問候了幾句。吳專員說：“林老板這次是探親訪友的。剛才我陪林老板用餐，請他品嘗了水靈梨和益智茶，林老板是滿口稱贊，夸上了天啊。他強烈建議我們參加秋季廣交會，也很想見見小嚴。我就把他帶來了。”

　　“嚴先生，我是非常欽佩你呀。你的這些產品，如果出口的話，一定會非常火爆的啦。我聽吳專員說你還有一種寧神香，不知道能不能見一見呀？”分別給兩人遞上一張名片后，林老板直接地問。

　　嚴子休明白林老板的需求，不過沒有去點破，而是從皮包里拿出一小筒寧神香，遞給他：“林老板，謝謝你的鼓勵。這是三十枝寧神香，每晚一枝，對睡眠不好的人，有很好的效果。”

　　“初次見面，這個怎么好意思咧。”林老板喜出望外，也不含糊，掏出一個紅包，“嚴先生，這是兩千港幣，我的一點點心意，還請務必給個面子收下啦。”

　　旁邊的人又是一陣驚嘆，這個小年輕，吳專員親自來看望不說；這一筒香，就值兩千港幣？

　　很多人不知道睡眠不好的痛苦。有睡眠障礙的人，其實是備受折磨的。如果有人真的保證能解決睡眠障礙，那讓富裕的患者拿出個十萬百萬，他們都愿意。

　　不過也有人覺得不合適，這算不算公然行賄呢？

　　嚴子休知道，林老板是過于高興了，導致一時有些沒有顧及到場合。他微微一笑，接過紅包，拿出三百港幣，對林老板說：“寧神香，我準備在香港定價十港幣一支，三十支收您三百港幣。下余的，我就借花獻佛，轉送給這里的食堂，給大家改善伙食。您沒有意見吧？”

　　林老板送出紅包之后，也覺得有些草率了，正擔心給嚴子休帶來麻煩，卻見嚴子休反而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不由心中感激，忙比了個大拇指：“沒意見沒意見，這樣很圓滿。”人群中有不少人，也暗暗點頭，覺得這個小年輕年紀不大，考慮事卻很周到，不知道是什么家庭長大的，哪個老師教出來的。吳專員和馬秘書更是覺得臉上有光。

　　嚴子休把紅包遞給馬秘書，又對吳專員說：“吳專員，不如我們趁熱打鐵。看看現在有多少睡眠不好的人，愿意的話報個名，我們找個地方現場試驗寧神香的助眠效果。這樣下午開會時，對大家更有說服力。您看行不行？”

　　“現在這個時間段和環境，合適嗎？”吳專員擔心效果不好。

　　嚴子休很有信心，說：“我有信心。而且如果現在效果就可以，那證明晚上的效果會更好。”

　　吳專員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又對馬秘書道：“這樣，你安排一下，看看哪些同志愿意自告奮勇參加寧神香助眠試驗，另外安排人通知行署招待所，找個寬敞地方，根據人數放置床鋪。屆時還要請主要領導都到現場參觀。”

　　林老板忙說：“我也想參加助眠試驗，算我一個好不好？”

　　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