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一塊大招牌
2002年3月上旬。
紐約，曼哈頓第五大道里。
一隊由7輛黑色凱迪拉克汽車，組成的車隊在道路上緩慢前進著。
這時候要是有有心人的話。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車隊中間的那輛凱迪拉克黑色轎車，它的后車廂一直在微微的一起一伏。
一上一起，一坐一伏，非常的有節奏。
哪怕用上了最新的電磁懸掛技術，保證了車輛的穩定性。
可當車廂里，亞伯牌電動「馬達」瘋狂動起來的時候。
這最先進的車輛懸掛技術，也一樣無法保證在這種力度的沖擊下不受影響。
這種微微起伏的狀態。
打車隊從中.央公園南1號的大廈出來，它就沒有停止過。
一直到大概半個小時左右。
等車隊在曼哈頓下城，中心地帶的史密斯大廈停靠時。
這種晃動，它才稍微告一段落。
其他車輛上的保鏢們，下來圍在轎車中間，等待車上的主人下來。
升上了的隔斷，完全封閉靜音的凱迪拉克怪獸后車廂里。
亞伯正一臉閑適，將自己的領帶帶好。
在他旁邊，是正手忙腳亂，整理著她自己ol套裙的阿曼達·赫斯特小姐。
「不用那么急。慢慢來，離你的上班時間還有25分鐘。你可以整理好了，再下車也沒問題。」
鑒于大環境如此，
看了看車廂里的化妝鏡，在鏡子里面沒看到自己臉上有口紅印，亞伯笑著對正在穿著bra的阿曼達說。
「嘿，小妞。剛才可是你主動坐上來的。我都警告過你了！」
「哼——」
亞伯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照我說的吧，介意的話，就先收拾好再下車。還有時間呢，我就先下去了。」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亞伯邁步下車，車門被關上后，對守在車邊的朵妮說道：「一會兒等她一下。」
女保鏢隊長默默的點了點頭，留在了車邊，而亞伯則是看了一眼后車，然后在四大金剛的圍攏下，快步走進史密斯大廈。
他一進去，凱迪拉克怪獸后面等待著的那輛轎車上，莉迪亞·赫斯特自己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這位赫斯特家族的小姐，臉頰有些粉紅，走到了凱迪拉克怪獸車窗前面。
她敲了敲車窗。
冬冬——
「干嘛…」
經過電子合成，通過無線設備傳輸以后，阿曼達的聲音在車窗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喇叭處響起。
這是這輛凱迪拉克怪獸的改裝設施之一。
凱迪拉克怪獸強大的隔音和三防能力，讓車外面的人，根本聽不見車廂里面的動靜。
同樣的，車里面也沒辦法聽見外面的聲音。
而這項改裝的存在意義，就是可以在保證安全，不開車窗車門的情況下。
讓車廂里的人，和外面的人交流。
「還沒好嗎？我們今天要去報到，距離上班時間，只剩下22分鐘了。」
莉迪亞無奈的說。
「不是還有22分鐘？再等我幾分鐘。」
莉迪亞撇了撇嘴，但也只能無奈等待。
大約5分鐘過后，莉迪亞等的都想要先進去的時候。
凱迪拉克怪獸的車門，終于被打開了。
重新化妝了一番，渾身艷光四射的小婦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種狀態下的阿 曼達，莉迪亞覺得漂亮極了。
「終于好了？走吧，我們快進去。」莉迪亞說。
她們兩個在阿曼達淪陷以前，已經通過亞伯，謀得了在史密斯傳媒實習的崗位。
兩人會在史密斯電視集團實習，同時一邊繼續大學學業。
這種一邊上班一邊讀書的情況，在美國上層社會的優秀子弟間非常常見。
很多時候，美國這幫上層社會的子弟們，一邊很輕松就可以拿到各種名牌大學的碩士、博士學位，可很多時候這些人卻很少出現在校園里。
原因就是這些人里面的許多人，都是一邊在學校里讀書，一邊在各種頂級公司的職場體驗。
有靠山有出身，又有足夠的容錯底蘊。
加上里面的許多人，本身還非常的努力勤奮。
有這些前提和基礎在，只需要有一點點天分，這些二代們就能夠表現得非常出色。
起碼在媒體的報道上，在表面上，看起來個個都是天之驕子，人間精英。
阿曼達和莉迪亞，正是這幫人里面的成員。
不提赫斯特姐妹，往史密斯電視集團的人事部報道。
亞伯這邊。
「老板好…」
「日安，老板…」
亞伯帶著迷人的微笑和兩名不算太漂亮，但是聲音很甜的前臺點頭回應她們的問候。
專用電梯直達個人辦公室，亞伯走出電梯，他的兩名女助理，已經在辦公室大門外站立恭候了。
「老板。」
「嗯，把這段時間的文件拿過來，還有那些篩選過的邀請函。一會兒布隆伯格來了，再給我們送兩杯咖啡進來。」
亞伯走進已經被女助理推開門的辦公室里，一邊脫下風衣扔給助理，一邊快速的吩咐著。
「好的老板。」
看著兩名畢業于名牌大學，有在大集團工作，同時身材長相都非常出色女助理離開的背影。
亞伯挑眉聳了聳肩，對于這兩位的衣領越拉越低，事業線越來越深，他是心知肚明。
不過，欣賞歸欣賞，他是不會去吃窩邊草的。
有一個凱瑟琳·瓊斯，也就是小勞拉現在身邊的那個特勤局凱瑟琳·漢娜的教訓就夠了。
哪怕能保證她們不是什么探員、特務、間諜，但亞伯已經沒有耐心再去培養兩只金絲雀。
再說，他的女人都是女神級的，這兩位雖然身材、相貌不錯。
但是年齡和閱歷都不是什么新嫩，別到時候玩砸了，弄出什么職場X騷擾的丑聞來，那就真是會惡心死人了。
別以為美國人，就不敢對財團大老玩這種手段了。
連戴維·洛克非勒這種家伙，也出過類似的丑聞、新聞。
他亞伯·史密斯本身就是花花公子，真出了這種丑聞，只要不是虛假新聞。
那大眾一定相信，就是他主動的。
正所謂所有的忠誠，也是源于利益而已。
當有一天，背叛的利益大于忠誠的利益，或許就會毫不猶豫選擇背叛。
半個小時后。
「嘿，伙計，你看上去很忙，在干什么呢？」
「在寫支票呢，稍微等一下。」
亞伯抬頭，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布隆伯格，笑著說道，手里拿著簽字筆，快速的在幾張文件上簽上了名字。
「支票？」
彭博社的創始人一點也不見外，拿起亞伯前面已經簽好的幾張支票看了看。
紐約市.長發現，它們都是給一些打秋風的慈善協會的慈善捐款。
比如什么給非洲打井，給亞洲兒童換新衣服，給東歐少女們一雙新的紅高跟鞋等等等。
這里面的許多項目，在華夏人看來很扯澹。
可在慈善就是一門生意的美國，它們就是這樣堂而皇之的存在著。
別以為十字會的敗腐，只會發生在華夏。
社達的美國只會更嚴重。
都不用說多遙遠的時間或者未來，僅僅只是在幾年前，全美第一大慈善基金美國聯合慈善基金會，就爆發過驚天丑聞。
乘坐頭等艙飛機，林肯豪華加長轎車接送，X騷擾女員工，豪擲千金為情ren購買豪宅和禮物…
前幾年，全美規模最大慈善組織的CEO威廉姆·阿拉莫尼，就被爆出來盜用捐款滿足他自己奢靡的私生活。
這次大丑聞，甚至嚴重到令美國的慈善事業陷入倒退。
所以…天下烏鴉一般黑，大家誰也別笑誰。
「我的朋友，你可真大方。」
稍微數了一下桌面上的十幾張不同的支票，布隆伯格發現它們加起來，已經差不多超過400萬美元了。
「曾經的我這么做，是我在交保護費。現在的我這么做，是我在交形象維護費。」
亞伯笑著搖頭道：「好在只是一些小錢，就當是我的一個愛好吧。」
「這可不是小錢，一年兩三億美元…你的這個愛好，可真費錢。」布隆伯格搖著頭說。
亞伯不說話，將最后一份文件簽好。
上面是由紐約州的兩位參議員之一的老婆，搞的慈善基金，就是要號召美國人在非洲給黑人打井的那位。
嘴上在說亞伯，可實際上，這種捐款布隆伯格以前也沒少捐。
就是數額和數量和亞伯不是一個量級的而已。
這種捐款，很多時候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平時打點好，對方的要求得到滿足，當自己需要使用這些人脈的時候，一個電話就可以得到幫助。
說白了，這也是一種交易。
類似于旋轉門的那種情況，光明正大搞利益輸送的同時，掛上一層光明的慈善牌匾。
有了這層皮，不知道實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為美國的每一個富豪，都是非常康慨仁慈的慈善家一樣。
實際上呢，這些錢有萬分之一能到捐助對象的手上，那就已經是對方真是個大好人了。
嘖嘖，這么做多好？
一方得利，一方得名和必要時的幫助。
同時這種行為，還能作為美國對外文宣的內容，拿去給NGO們，作為洗腦第三世界的韭菜的資料呢。
洗腦韭菜們，讓韭菜們覺得美國的富豪企業家，全都是有社會責任心，全都是慈善家。
所謂文明世界的燈塔，就是這樣一點一滴洗出來的。
合上文件，蓋上筆，亞伯抬頭看著邁克爾·布隆伯格。
布隆伯格，其實已經不年輕，過完今年生日也有60歲了。
好在很有錢，可以享受全世界最好的長壽醫療技術，還有著厲害的個人化妝師、形象設計師。
金錢的堆徹，讓60歲的布隆伯格，看上去也年富力強，一個強力紐約市.長的形象。
「我已經聽說了你在市正廳干的事，我必須得說，做得好，伙計。」
從老板椅上站起來，亞伯走向布隆伯格。
兩人一起往辦公室休息區的沙發走去。
布隆伯格聳聳肩，「我總得做點什么，才能對公眾展示出，我和其他的市.長不一樣。」
「哈哈…」亞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我聽說你把市 .長辦公室，弄成了證券公司。」
在去年的時候，布隆伯格以「愿以年薪美元為公眾服務」的口號，成功當選紐約市.長。
上任到現在已經滿兩個月，這段時間里，布隆伯格將紐約市辦公室190年來，雷打不動的傳統布局，彷照投行變成了一個交易廳型的大房間。
他還把很多紐約的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甚至是官僚們，將他們像金融公司的交易員一樣安置其中。
通過這套系統，實時監控城市的消防、治安、衛生等指數。
對外布隆伯格宣稱，優化管理的同樣適用于城市經營，他會精心規劃整個紐約城。
這一做法，在全美一度引起熱議。
很多人批評他，這是將市正廳變成了金融公司。
好在紐約本來就是全美，甚至全世界的金融中心。
在紐約這樣搞，本身就有一定的基礎。
加上當時熱議剛起，就發生了亞伯的「襲擊事件」。
大網紅在前擋著，布隆伯格對紐約市的這一點改革，也就算不了什么大事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女助理送上咖啡。
亞伯這邊的一如既往是玫夏咖啡，布隆伯格對咖啡豆沒什么糾結的，就是喜歡喝冰美式。
就是加了冰的，又苦又濃，不帶一點糖和牛奶的那一種。
許多華夏人把它當提振精神的中藥來喝。
以含量來看，冰美式這種做法確實也和中藥沒什么不同了。
「市議會已經通過了。」
坐下以后，布隆伯格喝了一口咖啡，輕聲笑著說：「建筑工會那邊也知會過，問題不大。可以立項了，金主先生。」
「哈——真是件好消息。」
亞伯愉快地道。
他努力了一年多，甚至提前在布隆伯格身上下注，都要弄出來的哈德遜城市廣場，如今終于到了萬事俱備可以上馬的階段了。
「就按我們先前說好的那樣，成立一家哈德遜城市廣場集團吧。」
對于建奇觀，亞伯靈魂里的華夏屬性，一下被激活了。
「股份配比問題，也一樣參照我們先前的決定。」
布隆伯格點點頭，「沒問題。今天過來，除了告訴你這件事以外。還有另外一件事。」
「嗯？」
「我想問問你，對于治理紐約有什么想法，或者說你有什么要求。」
聽到布隆伯格這個問題，亞伯的眉毛忍不住揚了起來。
「市.長先生，這個問題是你的職責吧。要知道紐約市市.長是你，是你邁克爾·布隆伯格，可不是我亞伯·史密斯。」
「別和我說這種話。」布隆伯格沒好氣的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亞伯·史密斯先生。」
布隆伯格初步掌握了紐約市，掌握了工作以后，特意跑過來問亞伯這個問題。
可不是市.長先生閑得慌。
也不是布隆伯格把亞伯，視為他自己的諸葛武侯。
這么做，是因為布隆伯格知道，哪怕自己是紐約市.長。
可是紐約這個地方，它從來都不是市.長說了算的。
或者說，這個地方它甚至從來都不是紐約當局說了算的。
想要在紐約市.長這個位置上坐穩，還要有所作為，或者說能夠撈到油水。
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相比于其他城市，紐約這個全美第一大城市，它實在太過臥虎藏龍了。
其他人不說，布隆伯格知道眼前的這個家伙，就是紐約最恐怖的龍、虎之一。
別看亞伯是德州人，可他實際上真正的基本盤，有一半在紐約市。
在華爾街，史密斯資本早已是六大投行之一，新的史密斯金融更是個龐然大物。
在紐約的優勢領域之一傳媒行業里，史密斯傳媒是巨頭之一。
最最關鍵的，是這家伙太有錢的同時，還太大方了。
像剛才的那種捐款的支票，布隆伯格猜測亞伯平均一天，最少會開十幾張！
不說美國其他地區。
只是在紐約。
據布隆伯格所知，整個紐約，最少有接近9成以上的各種議員、權力人物，無分驢、象，幾乎全都收過亞伯的好處。
各種有影響力的記者、作家、風云人物，也都有拿過他的支票。
如果說索羅斯是全世界，到處對著媒體撒錢。
那亞伯就是在紐約到處撒錢。
旋轉門和慈善捐款，這家伙玩的比誰都出色。
一家巖石安保，一家1450網絡咨詢公司。
這兩家公司名下，有著上千個只領薪水不領工作的員工。
仔細檢查這些員工名單的話，很容易就可以在這些人里面，找到新澤西議會議長的老婆，布魯克林區區.長的爸爸，曼哈頓議會代表的兒子等人的名字。
維持和這些人的聯系，是很耗費美鈔的。
可當亞伯有需要的時候，這些用美鈔和利益營建起來的網絡，能夠讓他在紐約無往不利。
布隆伯格知道自己可以當選，這里面有1/3是自己和油人的努力。
剩下的2/3，一半是象黨前面幾年在紐約經營的好，另一半就是眼前這個家伙了。
舉個例子，在布隆伯格選舉正酣時。
眼前這個家伙雖然不在紐約。
可紐約的一個社會公益慈善基金，突然弄了一個叫「洗心革面」的捐款活動。
這家慈善協會組織，在去年紐約大選時，籌集了600萬美元的慈善捐款，為1.2萬名已服滿刑期，但沒錢繳納罰款的紐約市囚犯支付欠款。
在大選日到來之前，這家慈善協會讓這些囚犯，重新獲得投票權。
任何紐約市的囚犯，只要注冊了投票，且面臨的罰金低于1500美元，就可以獲得該慈善協會的贊助。
在活動開始不久，布隆伯格就在一天之內，忽然多出來1.2張香噴噴的選票…
老實說，這是布隆伯格自己都未曾設想的道路。
紐約市.長也知道，這應該是亞伯那個智囊團想出來的辦法。
所以雖然如愿以償地當上了紐約市.長，背后還有著一整個油人集團的支持。
布隆伯格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重視與亞伯的這份「友誼」。
只因為布隆伯格知道，在紐約，「史密斯」現在就是一塊大招牌。
自己在這大招牌的幫助下，坐上了這個位置。
但想要做好坐穩，想要長久的坐下去。
史密斯這塊招牌，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丟。
沒看到現在連白房子那位，都還時不時拿起這塊招牌揮舞嗎？
這證明這塊招牌，在現在的美國就是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