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夢想絕對會到達,實現了真的渴望,才能夠算到過了天堂…”
跟原版不同,在簡單而干凈的分解和弦伴奏中,易陽清澈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帶動著旋律和歌詞如同詩歌一般娓娓道來,流進有心者的心,攪動她們的思緒,給平靜的心情荒原扔上一顆火苗…
歌聲只有引起情緒共鳴,才值得回味。
而這般作品,往往不是看演唱者的表演,看欣賞者的經歷。
對于大多數聽眾來說,是沒有什么共鳴點的,易陽的這首歌在耳朵里流過了,便是過了,留下印象的不過是一時的佩服,很多年后大概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嗯,那天班上干凈帥氣的少年,唱了一首正能量的歌曲的歌,還蠻好聽…
當易陽下場以后,只有幾個人還在討論,甚至他下場以后起哄再來一首之類的玩笑話,教室里一片歡聲笑語,易陽淺笑著,避開了,還是那句話,又不是開演唱會,表演節目什么的,一首最好,多一首效果都會變差。
后面還有幾個節目。
易陽下來以后,慢條斯理地將吉他琴弦擦拭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裝進琴包,雖然這把琴算不上特別昂貴,但是易陽看得出來,琴的主人應該很愛惜它,雖然看上去很長時間沒有彈奏過,音都不怎么準了,但琴身上擦了護理油,對待這樣的琴,易陽必須認真。
一面做著手上的事情,易陽一面看了看王桑檸,發現她又開始走神了,沒說什么,將琴袋的拉鏈拉上,起身。
鄧文瀟眼睛的余光一直觀察著易陽,但是很快就就將表情收起來,跟旁邊的女生聊起天。
因為易陽往這邊走過來了。
“文瀟,你待會兒還有一個節目吧?”
“嗯,最后一個…”
“呀,壓軸哦!”
“沒…沒有啦。”
就在這時,易陽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鄧文瀟這才假裝注意到易陽,將目光轉移過來,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易陽說:“吉他用完了,謝謝了。”
鄧文瀟接過琴,臉色紅潤起來,“不客氣,該我說謝謝才對。”
易陽笑了笑,“又要辛苦你把它扛回去了,抱歉。”
鄧文瀟連忙說:“沒事的…”
等易陽轉身走后,鄧文瀟忍不住喊了一聲:“對了易陽…”
“嗯?”易陽回頭。
鄧文瀟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沒…沒什么。”
易陽沒說什么,走開了。
旁邊的女生自然注意到了鄧文瀟寫在臉上的羞澀,壞笑道:“你干嘛啊?伱臉怎么紅了?”
鄧文瀟哼了一聲:“哪兒有!”
“嘿嘿,你不會喜歡易陽吧?”
鄧文瀟頓時瞪大了眼睛,“怎么會!”
鄧文瀟如此的反應,反而讓旁邊的閨蜜愣了愣,隨后露出震驚的表情:“難道…難道你真的…”
鄧文瀟轉過來,嚴肅地說:“沒有!沒有!你別亂想,我只是…只是教室里空調吹得臉有些熱好不好!”
“哦…是嗎?”旁邊的閨蜜一臉古怪的盯著鄧文瀟看了一陣。
另一邊。
王桑檸今天的表現太過反常了,作為她的同桌,這段時間,某種意義上說待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她跟家人待在一起的時間還長,此時易陽如果還發現不了她的異常,那真是該找一塊豆腐把自己拍死了。
此時倒數第二個節目開始表演了,是一個同學現場表演寫毛筆書法,雖然這種節目拿到這種場合上來表演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說的確是一個可以上臺面的才藝了。
只是節目顯得有些枯燥,現場一時間小話不斷,在少年研磨的時候變得有些鬧哄哄的。
易陽看著前面正在表演書法的少年,緩緩開口:“其實反正現在才高一不是嗎?”
王桑檸正在走神,聽到易陽的話以后,先是愣了愣,隨后意識到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轉過來:“呃,你說什么?”
易陽笑了笑:“我的意思是,還有整整兩年時間提高成績呢不是嗎?”
王桑檸一怔,沉默地望了易陽片刻,無奈地笑笑。
“應該跟今天的比賽有關吧。”易陽漫不經心地說,目光則始終盯著正在表演書法的少年,此時他寫了第一個字:心。
“誰跟你說的?”
“平時像個永動機小馬達的王桑檸,一臉沮喪的表情,太少見了,一下子就知道你是遇到什么挫折了。”
王桑檸又笑了笑,沒說什么。
“今天又是你比賽的日子,沒什么推理難度嘛。”
易陽一面說著,眼前的少年寫下第二個字:想。
王桑檸嘆口氣,點點頭。
此時,表演書法的少年寫起來第三個字,易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個“事”字,便將目光收回來了,看著王桑檸說:“那說說看吧,今天的成績有多差?”
王桑檸突然咬了咬嘴唇,搖搖頭,沒有回應。
易陽暗自嘆息一聲,看起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糟糕啊。
就在跟王桑檸互動的時候,表演書法的少年已經加快進度,筆鋒靈動,在宣紙上寫下“心想事成”四個大字,龍飛鳳舞,十分有韻味。
寫完之后,男生站起來,有些靦腆地將宣紙拿起來,略有些結巴地說:“祝…祝愿大家心想事成。”
班上短暫的安靜了一下,隨后男生的朋友開始鼓掌,大家紛紛反應過來,都開始鼓起掌,氣氛再度熱烈起來。
在這般熱烈的氛圍中,主持人上臺:“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的,接下來就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個節目了,由鄧文瀟帶來的小提琴演奏,一首《Break》!”
鄧文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了小提琴,一臉羞澀地走進了舞臺中心,此時她的位置剛好是側后方背對易陽,便不必看到他。
隨后鄧文瀟紅著臉說:“這首《Break》是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宮本笑里的成名曲,是改編自卡農的一首小提琴曲…”
她趁著說話的空隙,目光環視全班,不經意掃了一眼易陽,隨后繼續說:“怎么說呢,《卡農》的一首關于愛的曲子,我…我希望大家都能心中有愛!”后面幾句話明顯不是一開始想要表達的東西,所以變得有些磕巴,她迅速將提琴架起來,然后給后面的同伴使了一個眼色,開始放伴奏。
什么鬼啊,聽到鄧文瀟前言不搭后語的開場白,不少人都覺得有些好笑,太緊張了吧?
伴奏響起。
在伴奏音當中,鄧文瀟閉上眼睛開始拉弦,悅耳的旋律流淌出來。
就在這時,王桑檸低下了頭,易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后微微一怔,因為一滴晶瑩地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易陽一愣。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那個永遠都開開心心充滿活力的王桑檸在他眼前浮現,想到之前相處的種種,輕輕皺眉,輕聲問:“到底怎么了?”
王桑檸抬起頭,盡管眼圈已經紅了,但還是強撐著笑容:“真的沒什么…”
易陽沉默了片刻,拍拍王桑檸的肩膀:“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王桑檸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兩人的位置本來就靠近教室門口,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鄧文瀟身上,當他們兩人離開后,甚至沒有人第一時間發現。
走出教室后,王桑檸加快了腳步,走在了前面,易陽眉頭越發凝重,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王桑檸的腳步越發地快了起來,易陽忍不住輕聲喊了一句:“王桑檸…”
隨后的下一秒,前面的王桑檸突然停下了腳步,縮起肩膀,不斷顫動起來,易陽走到前面,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
王桑檸的雙眼滿含著淚水,任由其從臉頰上滑落下來,用力咬著嘴唇,嘴里發出輕輕的啜泣聲,同時小拳頭緊緊攥著,看上去無助又可憐。
易陽愣了愣神,正要說些什么,王桑檸突然撲了上來,將臉貼在他的肩膀上。
易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王桑檸一邊啜泣一邊說…
“我…我…我以后可能沒有辦法跑步了…”
易陽頓時瞪大了眼睛,腦子也立刻變得有些混亂,一時間手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舉起又放下,猶豫一番,才輕輕拍她的后背,沉默不語。
鄧文瀟一開始雖然有些緊張,甚至拉錯了兩個音,但是很快就穩定下情緒,沉浸下去后,嘴角甚至撐起笑容,在一片安靜的環境中完成了這一次的演奏。
她的表演無愧是壓軸,結束后掌聲不斷。
這首曲子如果拉得悅耳,真的有一種讓人聽了就想談戀愛的沖動。
鄧文瀟像是在掌聲中獲得了力量,深吸一口氣,紅著臉笑著說:“break的意思是打破,但是它的旋律是來自于卡農,關于愛的曲子…所以…嗯,羅曼羅蘭曾說,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后依舊熱愛生活…”
頓了頓,她的臉更紅了,目光卻堅定起來,深吸一口氣,說:“這種英雄主義的一種體現就是,即使有被拒絕的可能,依然要表達心里的想法。”
班上的所有人都有些懵,突然意識到鄧文瀟話里的意思,紛紛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這是打算當眾表白?!
只有一些確實比較遲鈍的人,一臉懵逼地問:“什么意思啊?”
下一刻,鄧文瀟突然轉身,面向門口那個位置的方向。
只是下一秒,望著空空如也的座位…而且是兩個,她的表情便凝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