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鏡花水月,玉帝下凡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

　　神矛局中，鄭賢看著衛星監控上傳來的畫面，有些焦慮地在房間中踱步，一籌莫展。

　　在林曦暴走的第一時間，天氣女巫就向他發送了求援信號，他也第一時間派人增援，但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他接到的除了求援信號就是求援信號，沒有一個好消息。

　　機甲軍團在請他增援。

　　派去增援的超級英雄也在讓他想辦法繼續派去增援。

　　衛星傳回來的畫面雖然被烈火阻隔，但不看也知情況之危急，鄭賢卻已經動用了他所有能動用的兵力，沒辦法給出更多的支持。

　　他甚至已經聯系‘八仙’，讓他們請求神仙下凡幫忙，但結果如何還無法確定。而另一方面，上層也在讓他評估是否有使用核武器的必要，說實在的，從天氣女巫傳來的評價中，他覺得有。

　　但這個決定不是那么好下的。

　　那可是自然物資富饒的西南，生活著野象的野象谷，如今已經變成一片枯地，不知道要用多少年來恢復，還要將它變成一片死地嗎？

　　何況機甲軍團都解決不掉的對手，核彈就一定有效嗎？

　　鄭賢又擔心又心疼，早在林曦加入神矛局的時候，鄭賢就知道林曦很強，‘太陽女士’能成為神矛局的一大隱藏底牌。蚩尤事件發生，他也擔心過出身于妖怪村的林曦，但林曦殺死兩只獸救了林烈的表現讓他逐漸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到底發生了什么，是被敵人控制了嗎？齊天大圣的火眼金睛無法識破嗎？還有什么辦法和轉機嗎？

　　他搜索著記憶中神矛局所有儲藏的‘底蘊’，恰在這時，神矛局內部電話又響了起來。

　　又是哪方面的確認和求援？

　　“媽澤法克！”熟悉的口頭語一下子就讓他知道對面是誰了，只聽尼克·弗瑞語氣暴躁道：“我來求援了，鄭賢。就是半個月前說的那事兒，來了個難纏的大家伙！”

　　一聽到‘求援’，鄭賢的腦血管都有點外突，他問道：“你們的機甲部隊應付不了？不瞞你說，我們這里…也遇到了很棘手的情況。”

　　“…你們的機甲軍團應付不了？”尼克·弗瑞問。

　　兩人雙雙沉默了一會兒，鄭賢忽然道：“要不你試試讓你的人把寶石往我們這邊送一送？”

　　禍水東引？神盾局中，尼克弗瑞看了看衛星畫面中那源源不斷的外星生物以及那個看起來就麻煩的領頭的‘紫薯人’，道：“我盡力，你那邊是什么情況，不能試著向我們這里靠攏一些嗎？”

　　話剛問完，他就反應過來多半是不行，因為但凡可以，鄭賢這老謀深算的家伙都不會讓戰斗發生在中國境內，而是會主動提起。

　　“可以試試。”就在這時，電話對面卻傳來與他所料相反的回答。

　　不是鄭賢的聲音，而是一道更加溫潤磁性的聲音，鄭賢亦驚訝地看向出現在他身邊的男人。

　　“藍染？”

　　藍染微笑道：“讓我嘗試一下吧，鄭局長。”

　　鄭賢的派遣召集名單上根本沒有藍染，因為藍染的力量在他看來還介入不了那樣的戰斗，不過他對于藍染能得到消息過來并不意外。

　　只是…回想著藍染的能力，鄭賢有所聯想，難道說…

　　“她是很重要的員工，身為董事長，我必須要確保藍氏科技沒有間諜竊取科研機密，只是不知道以前留下的手段還能否生效。”

　　藍染的解釋讓鄭賢心里明悟，果然是早早就把他的那種催眠能力用在林曦身上了嗎？

　　“注意安全，拜托你了！”

　　藍染看了一眼監控畫面中的火海，道：“沒關系，我對火焰能力也很有研究，會保護好自己的。”

　　另一邊，野象谷已經隨著戰斗而變得天翻地覆。

　　土地在烈火的灼烤下從灰黃轉變為紅褐色，其上寸草不生，原本的谷地變成了盆地，就連更外圍的景區、建筑都已經被其夷平。

　　好在因為發現了棕熊跡象，景區早已被關閉，沒有游客在，否則只是這扭曲空氣的高溫便能在極短時間內奪走他們的性命。

　　70、不，至少有80度！

　　整個YN省的平均溫度大概都已升高了五度，而這核心區域的溫度幾乎已能讓水沸騰。

　　水汽早被完全蒸干，血液的流動都遇了阻，戰場角落，幾具張大了嘴巴、如缺水的魚一般的干尸無聲說明著這種炎熱的恐怖。

　　是的，已經出現了傷亡。

　　且如果不是機甲軍團撤離的及時，傷亡數字恐怕都無法控制！

　　如今停留在戰場中心的，只剩下天氣女巫、季星、軍刀、破壞者等超級英雄中的佼佼者，且軍刀破壞者等人也都向機甲軍團的軍人要了一副備用機甲，才能勉強支撐。

　　執掌風暴的天氣女巫第一次向火焰‘屈服’，不再嘗試改變戰場的環境降低溫度，只是防御林曦的幾輪攻擊，就已經氣喘吁吁。

　　季星似乎也不好受，被逼得多次施展變化干擾林曦，損耗巨大。

　　幾人的目標從抓捕林曦、到抱著殺死林曦的意志迎戰，現在已變成了能拖延越久越好。

　　而被圍在中心的林曦神色已滿布冷漠，完全無先前那活潑開朗女孩的痕跡，成了無情的‘滅世者’！

　　呼呼呼——

　　在她的手臂揚動間，地面散落的火星驀然膨脹成熊熊烈火。那火焰隨她指引，輝映聚合，化作八條聲威浩瀚的火龍撲向超級英雄們。

　　超級英雄們則立刻奔跑起來，周旋著與火龍相斗。

　　一聲聲轟鳴爆發，季星未去管其他人，持棍與火龍纏斗。只見他側向奔走之中，手中金箍棒舞出完美的圓弧，那形狀恐怖的火龍被其力量約束成一個整體，被他的棍法撥弄，而后季星豎棍力劈，磅礴之巨力一瞬間砸散了火龍！

　　身形沒有半分停滯，他踏碎干裂的地面，直撲向林曦，口中發出醒神之叱：“醒來！”

　　回應他的是林曦操控下調轉龍頭撲來的又兩條火龍！

　　那下劈的棍勢一收，季星折退抵御雙龍的撲擊，同一瞬間，天氣女巫的風雷也擊向了林曦，而回應天氣女巫的也是兩條火龍。

　　這場戰斗就是這樣，季星和天氣女巫為頭領，往往會承擔林曦更多的攻勢，而其它超級英雄則能解放出來，嘗試各種攻擊。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想著擊殺、抓捕林曦，但在幾名同伴變成干尸的現在已經不再想了。

　　他們只外圍騷擾，以保全彼此延續戰斗為首要目標，卻也仍在那吞天食地的火焰下身形狼狽。

　　這樣的戰局持續了十幾分鐘，除了季星和天氣女巫外，超級英雄們都受到了一些傷損。

　　且季星明顯地發現，天氣女巫的攻擊也逐漸不那么犀利，防御也變得吃力了。使用變種人能力、操控風暴的力量一定很消耗體能，更關鍵的是在季星趕到之前，天氣女巫為了救其他人就消耗得太多了！

　　于是趁著戰斗間隙，季星悄然貼近了天氣女巫，與她聯手抵抗火舌吞吐的同時，將機甲夾層儲藏的幾個針管給他看。

　　“這是藍氏科技的試驗品！能讓普通人獲得超級英雄力量的基因藥劑！但目前而言，還沒有經過足夠的臨床實驗，敢用嗎？！”

　　天氣女巫粗喘著氣，掃了那些藥劑一眼，直接用風的力量卷過來一支，一邊與季星一起退后，一邊問：“怎么用？！”

　　這種藥劑藍氏科技一直在做，她是知道的，或者說早在機甲面世后不久，季星就面向大眾說明了這件事——藍氏科技的目標是讓人人都成為超級英雄，人人燦若星辰。

　　這么多年下來，以藍氏科技的水平，制作出半成品不足為奇。面向普通人的超級藥劑作用在超級英雄身上有什么效果天氣女巫并不知曉，甚至不知道服用后有沒有后遺癥，但還是直接決定了使用。

　　因為眼前之情形讓她不能退，或者說在神矛局想出對付林曦的辦法之前，他們這些人都不能退。他們退了，在那股抽干一切水汽的力量下，整個西雙版納、乃至YN省恐怕都會很快地化成死地！

　　“這么用！”

　　回應她的是季星拿起另一支藥劑直接注射進手臂血管的動作，天氣女巫眼神微動，未做遲疑，也同樣將手上的那支扎了進去！

　　一股劇痛感頓時侵蝕著她的身體，她只覺得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化成了小蟲，在體內拱來拱去，有某種東西將要沖破、出來。

　　強大的意志力與身旁承受同樣痛苦卻也沒吭聲的季星讓她很快適應了這種感覺，怒喝一聲，身周的風暴驀然間比之前強大了幾倍。

　　追擊她與季星的火龍直接被撕碎，天氣女巫縱天而起，在電閃雷鳴的背景下，長發飄搖的她仿佛化身成為司掌風雷的神！

　　雖然她之前就已擁有如神明般的力量，但這一刻卻又攀升到了全新的層次。那雷電被她握與掌中，化作天神之雷矛，貫射向了林曦。

　　林曦抬頭望去，火焰自動為她披上了甲衣，一層赤紅色的球型膜護住內部的她，與那天神雷矛碰撞出一圈一圈的紫紅漣漪！

　　這股沖擊余波便讓其它超級英雄無法靠近，他們在遠處驚疑地望向天氣女巫，隊長竟然還有余力？

　　下一個瞬間，季星出手了。

　　那金箍棒一秒拉長到百米，半蹲的季星腳步扭轉，將地面撕碎的同時用其全力掃擊！

　　咚——

　　這一擊打在林曦火焰護罩的另一邊，與天氣女巫之雷交相輝映。

　　在兩股力量的疊加下，那護盾逐漸產生蛛網狀的裂紋，繼而咔嚓破碎。雷矛與金箍棒進逼到林曦炎衣護甲處，林曦隨之抬手，嘭嘭兩下握住了它們！

　　巨大的力量帶她后退了半步，卻也僅此而已。能刺穿山峰的雷矛被她直接捏碎，那金箍棒也成了她的武器，將季星直接掄飛。

　　剛才還在期待、覺得有機會的超級英雄們一滯，只覺呼吸都有些困難。這個怪物…原來不止是那無窮無盡能自動防御的火焰強，力量和身體防御力竟也無懈可擊？！

　　‘齊天大圣’竟然能被甩飛？

　　雷電竟能被直接握碎？！

　　“不管怎么說，天氣女巫隊長和齊天大圣總算讓這個怪物退后了一步！這是希望，接著上了！”

　　“草！你不說老子都沒發現，那么長時間的戰斗，這怪物竟然連動都沒動，就讓我們疲于奔命？”

　　天空中，天氣女巫也是首次注意到這點，眸光暗沉。體內那澎湃洶涌的力量讓她一度覺得這次有機會拿下了，但看來…而且…果然是半成品，太疼了。

　　她的額頭不斷冒出冷汗，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也不知季星能撐多久，唯有努力，戰斗下去！

　　與此同時，天庭。

　　Jade話中頗有幾分興趣：“天魔似乎有屬于他們的科技領域，這種藥劑…應該是從異常者的基因著手，主動引導、強化變異。

　　可惜他的見識和力量不足，距離真正的天神之力遙不可及。”

　　“螢火之光，怎敢與皓月爭輝？”壽星捧了一句，又道：“陛下，八仙傳人似乎來了天庭，代表神矛局向天庭求助，我們…”

　　“等一等，不需通知任何人。”

　　壽星一怔，驚訝道：“您難道是打算…”

　　Jade沒有回答，只是注視著眼前光幕的畫面，看著注射藥劑的天氣女巫和季星稍稍崛起了一會兒，又被林曦壓制了回去。

　　“副作用嗎？”

　　十幾分鐘后，他們的表現變得幾乎還不如之前，在林曦的火焰下險象環生，好像隨時會化為灰燼。

　　就在這時，一道姿態儒雅的身影出現在戰場邊緣，Jade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鎮守天庭。”

　　壽星瞳孔不禁放大，玉帝陛下真的…要親自下凡？實話說，他對于‘天魔’的概念不深，但他們的這位玉帝上一次下凡…得是千萬年之前了吧！研究員什么時候會踏足屬于小白鼠的領地？

　　而在地球戰場，天氣女巫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她咬破嘴唇，找時機來到季星身邊，咬牙道：“那種藥劑你還有吧？再注射一支會怎么樣，能讓我們再撐一段時間嗎？齊天大圣！”

　　“不行，那只是半成品，太過危險了，天氣女巫女士。”

　　“還有比敵人更危險…”

　　天氣女巫剛想質喝，才突然發現那回答她的聲音不屬于季星，季星也從不會叫她‘天氣女巫女士’。

　　會這樣叫的，只有…

　　“破碎吧，鏡花水月。”那溫潤的聲音回響在戰場，好似有平靜的水撫摸而過，蕩平了所有火勢。

　　火消，煙散，危機感驟寧。

　　季星看著那踏足戰場的身影，心里笑罵了一句：‘藍染果然是會裝逼的，登場的時機選得剛剛好…我特么都有點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