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沒人看得起韋伯。
肯尼斯只是看了一眼他高談闊論的論文就將之撕毀,對于韋伯的理想棄之如履,不屑一顧——而更加遺憾的是,肯尼斯做得很對。
那時的韋伯的確只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少年,但現在的時鐘塔中,卻沒有人敢忽視韋伯·維爾維特。
哪怕是君主馬里斯比利。
韋伯自身的魔術水平確實依舊不高,但卻有著一種被稱為能‘看透魔術師才能本質’的能力,早已成為了時鐘塔最受歡迎的講師。
他的學生中,甚至出現了不止一個的色位魔術師,若是被聯合起來,哪怕是君主家系,也未必能夠拿出與之匹敵的力量。
“請坐,韋伯講師。”
凱悅酒店頂層,馬里斯比利很客氣地伸手一引,又稱贊道:“這位就是征服王大人吧?果然高大雄偉,讓人見之心折。”
“哈哈哈。”征服王的大笑聲回蕩:“馬里斯比利君主?請敵人來自己老巢,怎么能不準備美酒美食招待!哈哈,美食就算了,美酒也沒有,可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馬里斯比利淺笑起身:“抱歉抱歉,這是我的疏忽。還好我習慣隨身攜帶著一些現代的名酒,還請征服王大人品鑒…”
他折身去打開不遠處的柜子。
韋伯的腦海里則接到了征服王的傳訊:‘明明早有準備,卻裝成碰巧有備,你們這位時鐘塔的君主心思可不淺啊。哈哈,不過我倒是應該有口福了!嗯,立星小子沒法把酒變得更美味,真是遺憾!’
‘他是廚師,不是釀酒師,更不是戲法師。’韋伯吐槽了一句,看著馬里斯比利過來給征服王斟酒,抬手示意道:“我就不需要了,失禮了,馬里斯比利君主。”
二者同為時鐘塔的青年才俊,以前也有過幾次交流,所以相互倒也不算陌生,等征服王開始品味美酒,馬里斯比利便看向韋伯。
“韋伯講師,其實我有預料到你會來參加這次圣杯大戰。”
韋伯輕輕頷首:“給您添麻煩了…但馬里斯比利君主不否定早已知道這次將進行的是7vs7的圣杯大戰,而不是正常的圣杯戰爭?”
“這種事瞞不過聰明人。”馬里斯比利輕笑:“之所以默許許多魔術師在冬木市駐足,也是希望紅方中多幾個熟悉的人物,而不是像遠坂家,召喚英雄王那么棘手。
哦,失禮了,我這句話可毫無對征服王不敬的意思,只是說和其他人相比,韋伯講師你至少是時鐘塔的人,利益是和我們一致的。”
“利益…一致嗎?”
“是,不管有什么愿望,不管有什么打算,韋伯講師至少不會希望時鐘塔淪為國家掌控的奴仆,在魔術師們的身上套有枷鎖。”
韋伯沉默了一下:“枷鎖?何至于到那種程度?”
馬里斯比利搖頭:“情況確實已經很迫切了。有很多國家、尤其是那個歷史短暫的大國,始終將魔術師當成一種‘工具’,它們建立的機構中,擁有的絕大多數都是魔術使,那些把魔術當成手段和道具的家伙,是無法追尋起源的。
十年前的事件之后,因為肯尼斯君主的事,時鐘塔進行了更多秘密的清查,這才發現有些家伙竟早已開始向時鐘塔內部安插間諜。”
他面色凝重道:“要知道,如我們這些普通的魔術師,對抗國家力量是決然不占優勢的。如果被洞察身份、位置,一輪子彈覆蓋就能輕松奪去我們的生命。
即使是肯尼斯那樣的強力魔術師,月靈髓液能夠阻擋住數千顆子彈,也絕擋不住反坦克步槍。
被殺,就會死,我們的優勢在隱秘與隱蔽,而除了澤爾里奇那種家伙,力量終究不如現代武器。”
韋伯沉吟道:“這次圣杯大戰實質上是時鐘塔與他們的博弈嗎?那些傳言…是哪一方?”
“不愧是韋伯講師。”馬里斯比利嘆道:“是哪一方還不確定。但最糟糕的可能…是教會。”
韋伯面色微變,教會?
作為和時鐘塔并立的機構,純以力量而言,圣堂教會或許還要在時鐘塔之上,若非對方內部分成了無數個小組織,那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忽視的龐然大物。
教會和魔術師又是敵對關系,其對魔術師的捕殺一直持續到時鐘塔的建立,現在是看到別樣的苗頭了,又一次想要卷起戰火嗎?
“如今還只是猜測。”見狀馬里斯比利補充道:“但我們不得不做好最糟糕的打算,最好在圣杯大戰中打消那些家伙的額外想法!”
韋伯沉默思索。
馬里斯比利又補充:“我對圣杯其實沒有欲望,愛因茲貝倫家所謂抵達根源的手段…哼,如果讓我許愿,我需要的也只是用之不竭的財富,來完成我的構想罷了。”
他說這些的目的不需要去問,只是讓韋伯在這件事上選擇配合、圣杯大戰則繼續正常打。
而韋伯思考的也不是這件事,幾秒后,他抬頭問:“昨夜襲擊遠坂家的Caster是我們紅方的,迎擊的是未知的人類魔術師,而黑方真正的Caster…是所羅門王嗎?”
馬里斯比利一滯,面露驚色。
同一時間,冬木教會。
潘特爾兄弟略帶警覺地步入其內,迎面所見的是笑容純凈美麗的少女修女,而無其他人在。
“嗯?馬里斯比利不在?不是他對我們進行的召集嗎?”
“不,是我有事找兩位。”卡蓮微笑著迎去,一股微微血腥氣沖鼻,也讓兩兄弟更加警惕。
“卡蓮修女?有什么事?”
“首先要說好一點,今日在此的談話,在其它地方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卡蓮淺笑道:“昨夜我們損失了Archer和銀蜥蜴前輩,你們兄弟也損失了Berserker,而對方出動的只有吉爾伽美什王,這樣下去,我們黑方是絕無勝算的。”
“這種事不用你說。”迪姆萊特不爽道:“如果你們愿意第一個出手,或者后來愿意立刻圍攻,昨夜的戰況也未必會那么糟糕。”
他哥哥夏比庫則道:“這種時候誰都知道繼續下去絕無勝算,卡蓮修女是有什么有用的建議嗎?”
卡蓮笑容可愛:“你們知道的,圣杯戰爭一直是教會監督,身為監督者的我們能從圣杯那里得到許多權限,包括未用的令咒回收。
雖然上一次圣杯戰爭中出現了意外,言峰璃正神父被殺,30道前三次戰爭積累的令咒被奪被用,但后續我們緊急彌補,還是成功地又收集了三劃多余的令咒。”
兩兄弟微微一震。
令咒…代表著御主資格!
“難道可以…”
“是的,冬木的靈脈支撐15位英靈的召喚雖然很吃力了,但根據評估,應該還能再支撐最后一位。迪姆萊特叔叔,你想不想再進行一次英靈的召喚呢?”卡蓮問。
這就像是魔鬼的低語縈繞在耳畔,兩兄弟怦然心動。
再來一次?再成為御主?
他們兩兄弟明明默契無邊,昨夜斯巴達克斯卻被瞬殺,阿喀琉斯也暴露了底細,一下失了先機。
他們這一夜心情確實都很糟。
如果能再有一次機會…
但…圣杯殘留魔力最后能召喚的一位英靈?僅有的三道多余令咒?這都是無價的東西啊,憑什么可以贈予我們兩兄弟?!
他們強自鎮定問:“卡蓮修女不是說笑吧,這是你的底牌吧?”
卡蓮搖頭道:“我是教會的修女,不能做違規的事情,所以我提前說了,在我們談話之后,今天的這些對話我就不會承認了。
而且再度召喚也不是沒有更多代價,對御主是一個考驗,Ruler也絕對會因此盯上你們。”
Ruler,對了,還有Ruler!
那可是一位女神…兩兄弟頭腦稍微冷靜下來。
卡蓮卻笑著回身,引向遠處一個不怎么顯眼的木盒:“當然,我還給兩位準備了圣遺物,保證兩位能召喚出強大的從者。不然違規召喚后不單彌補不了我們和紅方的戰力差距,還直接被Ruler解決,我們做的事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兩兄弟側目:“竟然還給我們準備了…強大的圣遺物?”
“兩位叔叔不要多心。”卡蓮補充:“我不否認自己有坐收漁翁之利的心思,但圣遺物沒有問題,因為它原本是教會為我準備的。
召喚中國的英靈李書文爺爺只是因為十年前事件的嘗試,我們當然有做好失敗的準備。如果失敗的話,我召喚的就是那一位了。”
望著被施加了多重封印的那個木盒,兩兄弟知道這里面或許還有著巨大的陰謀和陷阱。
但其就像是潘多拉魔盒。
他們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語,下意識就問出了:“誰的?”
另一邊,‘弓星’換上了正常的衣物,收回了獸耳與獸尾,就像是個平平無奇的市民,正在逛街。
‘這條街你已經走過兩次了,是有什么意外嗎?還是說你的本體就在這條街的某間屋子里?’意識中傳來阿塔蘭忒的傳訊。
季星回答:‘都有。我的本體確實在這附近,這里也有問題。
注意到那個咖啡廳里的眼鏡男了嗎?還有那邊娃娃店里挑選娃娃的女人,他們都有問題,大概都是在盯梢我、等我出門的。’
‘…嗯?’身為著名女獵人的阿塔蘭忒并未發覺異樣,有些懷疑道:“確定嗎?看起來都是普通人,而且你上一次走過時,這兩個人也沒有在這里吧?”
“輪換了,上一次盯梢的不是這兩人,他們也確實是普通人,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技巧,這幾個都算是精英了,一般的組織里可沒有這種水平的精銳。”季星道:“我大概知道是哪一方介入了。”
“普通人的技巧?”
阿塔蘭忒仔細回憶,這才隱約感覺到了一點異常,根據圣杯給的知識來看,那難道是現代軍隊、警方精銳會學的盯梢技巧嗎?
倒是有點可取之處…早川立星竟然連這些都有了解嗎?
再回神,她發現季星已經走進了一處少有人行的小巷,又有熟悉的英靈氣息迎面而來。
“唔,我們有麻煩了啊。”
“怕什么,咱又沒違規。”季星心里笑了笑,看向出現在自己面前的Ruler,阿斯特蕾亞。
寫得比預計中快點,過度章不咋用思考,刷刷的3k4,兩更7k5了。明天繼續兩更,爆更補更,把欠的債還一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