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功獲得了令咒,我應該是最后一個了。”
傍晚,冬木市的一片墓地中,獅子劫界離布置好了隔絕外人的結界,刻畫好了召喚的法陣。
時鐘塔要求前來冬木市的截止時間是20日,想來其它幾名將要參與圣杯戰爭的魔術師應該已經提前幾日抵達,布置好了據點,準備好了材料,然后在得到圣痕、令咒的第一時間進行英靈的召喚。
只有他拖到了最后,直到這將要截止的時間才準備開始。
因為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調查十年前冬木市圣杯戰爭的情況、時鐘塔遇襲的情況,了解將參加圣杯戰爭的其他人,做前期準備工作。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資料都已經熟記在心。
“真的能是一場‘和平’的戰爭嗎?分勝負,不分生死?”
“算了,都已經到這里了。雖然丑時三刻對我來說是最適合的波長,但在其它六名從者很可能都已經降臨的情況下,再久拖可能帶來未知的風險,酉時也勉強了。”
“以銀與鐵為元素,以石與契約之大公為基礎…”
召喚咒文早已爛熟在心,隨著一股內臟的悶痛感,獅子劫界離的魔力全力啟動。召喚法陣漸漸散發出紅色的光芒,與他相互呼應。
“盈滿吧,盈滿吧…”
“自抑止之輪現身吧…”
光芒變得更加耀眼了,一道身影漸漸從陣法中升起,來不及去看英靈的面貌,獅子劫界離被圣杯系統突然傳來的消息弄得一愣。
“陣營變更?劃定為黑方?七騎對七騎?!增加職階Ruler,裁決者,第15個英靈?!喂,之前可沒有跟我說這種事情啊!”
“試問——”
“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就在獅子劫界離恍惚錯愕間,清澄透徹的聲音自對面傳來,他這才回神看去,見到了一名全身都被鋼鐵覆蓋的小個子騎士。
“…是,我是你的御主,但這種事先放一放。”獅子劫界離撓撓頭嘆道:“你有接到圣杯系統的提示嗎?七騎對七騎的。”
“當然,我就是為了砍爆七個敵人而被召喚出來的!你對此有什么疑問嗎,Master?”
“不…”獅子劫界離搖頭:“事實上直到召喚你之前,我所知道的消息都是七名御主從者間的戰斗。圣杯戰爭為什么還會有足足15名英靈降臨的情況啊,又為什么要突然變更規則?除了我們七個,紅方的七騎和裁決者又是什么啊?”
“…你不會是一個笨蛋吧,Master,連要參加的圣杯戰爭的規則都沒搞清就來參加?”小個子騎士微微挺起胸膛,聲音里竟傳出來明顯的壓迫感:“但那也都無關緊要了!只要取得每一場勝利,砍翻出現在面前的每個敵人就好了!”
嘖,召喚出來了一個了不得的家伙啊。話說這是圓桌騎士的哪一個?同樣讓獅子劫界離疑惑的是自己作為御主竟然對自身召喚出來的從者信息是模糊的,但那種事在當前情況下只能稍微往后放放了。
他抬起頭,看向天空。
“非常抱歉,接下來的交流能通過知覺嗎?我的‘同伴’大概因為規則的變更要召集我們,我暫時還不太希望他們見到你。”
“…切,麻煩啊!”
小個子騎士抱怨著靈體化。
獅子劫界離驅車前往教會。
在路上,通過知覺溝通,他這才知道自己用圓桌碎片竟然召喚出了最特別的那一個‘騎士’。
亞瑟王之子,叛逆騎士莫德雷德,據傳聞是亞瑟王與其姐亂倫而生的致命出身,最后以反叛終結了亞瑟王的國度,并與其同歸于盡。
更出乎預料的是這位亞瑟王之子竟然是個女人,當然這似乎并不能提,提到時具現化的劍差點把他的腦袋削掉,來一個無頭駕駛。
除此之外,聊得倒還算和諧。
直到抵達冬木市教會,他才微微肅穆起來,知覺中的莫德雷德也安靜下來,似在警戒周圍。
這倒真給了他些安全感,他左右看看,邁步走進了教會。
墓地太遠,他又是最后一個。
稱號銀蜥蜴的自由魔術師洛特維爾,結伴、以組合魔術知名的潘特爾兄弟,大名鼎鼎的封印指定執行人巴澤特,四人兩兩分列,正在觀察著名聲同樣也不小的他。
而在上首位置,則有兩人并列而立,一個正是時鐘塔天體科學君主馬里斯比利,另外一個則是教會派出的監督者與參與者。
卡蓮·奧爾黛西亞。
這是一個有著銀色長發、金色瞳孔身材嬌小的女孩,膚色白皙到有些不健康,走得近了,獅子劫界離還能明顯嗅到一股消毒水味道。
‘讓人有些不舒服啊…’
他心喃一聲,左右看看:“那么…我該站在哪里?”
“獅子劫先生隨意就好。”雖然在教會集結,但時鐘塔君主馬里斯比利自動接過了主導權,卡蓮似乎也并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既然諸位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說正事吧。剛剛大家應該都接到了圣杯系統傳來的信息,想必現在還處于一頭霧水的狀態。”
“確實,通知我們來的時候可沒有說過這種事。”
“什么七騎對七騎啊?”
馬里斯比利壓了壓手:“請大家稍安勿躁。雖然以前沒有過,但根據時鐘塔對冬木圣杯的研究,它確實有著一種‘預備系統’。
這種預備系統被激活的概率很低,而前提條件便是參與圣杯戰爭的七名御主為同一陣營。”
“…同一陣營?”
幾名被招募的魔術師對視。
“確實,為了規避這一點,順利地回收圣杯,時鐘塔沒有將人選全部鎖定在我君主一系,而是雇傭大家真正地打一場戰爭,包括引入監督者——卡蓮修女。”
馬里斯比利搖了搖頭:“但即使如此,似乎也并不能規避開圣杯同一陣營的判斷。也或許是因為創立圣杯系統的御三家沒能參與,圣杯有著偏向與補償的機制,又或者是其它某些未知的規則,圣杯的預備系統突然被啟動了。”
原來如此。獅子劫界離心中道了一聲,怪不得招募我們。但這樣就迎來最后一個問題了,時鐘塔真的大方到無論我們之中誰獲勝、對圣杯許愿都無所謂的程度?
如果不是…這位馬里斯比利君主難道有著某種絕對的勝算?
嘿,一個英靈都沒露面,看來我們這‘黑方’,都有心思啊。
畢竟是萬能的許愿機,而且十年前還發生了那種事,對于圣杯能抵達根源一事,恐怕有些魔術師多多少少已經信一點了。包括我在內的‘雇傭兵’,都不止為了報酬。
眾人眼神交互,獅子劫界離發現只有巴澤特清澈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迷茫,其他人恐怕都是和自己一樣的老陰比,包括修女卡蓮在內,那笑容也不是那么讓人舒服。
馬里斯比利似乎并不在乎這些東西,搖了搖頭道:“這是我們的判斷失誤,但已經如此,就沒辦法了。諸位的委托內容不會變更,還是各施手段地對圣杯進行爭奪。
但在我們之間的競爭前,必須先按照圣杯的規則機制,將紅方七騎清理掉。我只希望在這中途,諸位不要進行彼此之間的爭斗。”
他強調道:“這是時鐘塔的唯一請求,也是命令!”
“哈哈哈,當然當然,至少要先干掉敵方嘛。”銀蜥蜴的笑聲有些尖細:“不過…君主大人,委托的內容增加了,我們還要與未知的七騎戰斗,是不是應該…”
“增加報酬一事,我已經和時鐘塔溝通了,那邊正在研究,想必明日會給大家滿意的結果。”馬里斯比利環視道:“其它諸位,還有什么想法和需求嗎?”
眾人對視,獅子劫界離撓了撓頭:“嗯…有我們敵對七騎和裁決者的情報嗎?大概還沒有出現?這次恐怕不能只分勝負了吧?”
“敵對七騎應該還沒有被召喚出來,或者說應該是在我們七人都被分發黑方令咒后,圣杯才會再次開始選擇紅方的七名御主。”
馬里斯比利道:“當前任何處于冬木市、甚至相鄰城市的魔術師都有可能,比較能確定的是一直生活在冬木的遠坂家族,參加過上次圣杯戰爭的遠坂時臣或者他的兩個女兒,至少該有一個會被選定。
Ruler則應該已經降臨了,只是還不清楚位置和身份。作為裁決者的他在這場戰爭中會是絕對中立的,只會為了保護被波及的普通人和圣杯大戰的公正性奔波。
稍后我會和遠坂時臣聯絡,他對于時鐘塔回收圣杯一事是合作態度。但暫時不要期望從他那里獲取情報,甚至逆反配合我們,那恐怕會招來裁決者的介入。”
“要先觀望一下嘍。”
“是的,先確認紅方的七騎會如何出現,都是什么英靈吧。”
這場臨時會議至此就差不多結束了,自始至終都沒有誰提出讓大家的英靈見一面,獅子劫界離離開教會的時候心里長嘆了一聲。
‘很討厭的氣氛。’
知覺中莫德雷德說著,獅子劫界離表示贊同:“我們的圣遺物都是時鐘塔提供的,那位君主應該對于我們的從者身份有所預估。大家本來就是作為對手來的,這突然間要合作,自然沒那么痛快。除非在紅方那里感受到壓力…”
‘怎么會有壓力?!你可是召喚了最強的王者!’
“…啊,剛剛好,我也是最棒的御主。”獅子劫界離笑著說。
遠坂家,正是晚飯時間。
褪去了一些心理壓力的遠坂時臣現在更像一個純粹的魔術師,一個每日鉆研魔術的學者。
按時來到餐桌前,看到等著他的妻女,略微一怔道:“凜呢?”
桌前只有遠坂葵和小櫻。遠坂葵微笑搖頭道:“出去了。大概六點的時候,接到了同學小楓的一個電話,說是看到了一件凜一直在找的衣服,就急匆匆跑出門了,跟我說晚飯在外面請小楓一起吃。”
“不像話,最近一段時間晚上還是別亂跑了。”若非要配合時鐘塔回收圣杯,遠坂時臣最近都想帶妻女暫時離開冬木了。
“是,凜應該沒關系的。”
“嗯,吃飯吧,你要多吃點,櫻。”遠坂時臣頷首說。
“嗯。”櫻輕聲應。
遠坂家有家規,吃飯的時候沒有人會說話,這對今天晚上的遠坂櫻來說是好事,能夠幫她掩蓋住緊張的心情。和以往一樣小口小口地填飽肚子,她站起身收拾碗筷。
“我吃飽了。”
和平時差不多的量,換來時臣嗯的一聲,小櫻腳步輕輕離開。
回到了自己房間,關上門,她倚著房門重重吐了一口氣,撫在胸口的手背上出現了令咒!
那是午飯后出現的,剛剛在吃飯時被她用魔術隱藏起來了。
過了最難的一關,她的神色有些復雜地看了看臥室,在心里低落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想要參加圣杯戰爭,所以她會在今晚離開遠坂家,或許只是暫時,也或許是永久——這不止是為了童淵,還為了許多東西。
行裝都已大概收拾好了,她看向房間里那個唯一帶鎖的柜子,從床褥下取出鑰匙走去,打開。
本是想看看那頂斗笠,給自己鼓鼓勁的,但未曾想到柜子打開的那一刻卻讓她愣在當場。
空空如也。
“不見了…”
不見了?!
為什么?是誰?!
明明昨天還…這一刻小櫻神色中前所未有地慌亂,下一刻則猛然明悟,卻更加慌亂了。
半分鐘后,還在吃飯的遠坂時臣夫妻忽然聽到大門嘭的關閉的聲音,愣了一下:“凜回來了?”
“不對,好像是…”
櫻出去了?這么晚了去哪?
遠坂時臣微微色變,正想要走去窗口,忽而旁邊的電話響起了鈴聲,給遠坂葵個去看看的眼神,蹙眉接通道:“這里是遠坂家…什么?七騎vs七騎的圣杯大戰?!”
外面,夜幕下的街道上,遠坂櫻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狂奔。
方向是學校。
幾次體力不支但又突破了自我的極限,來到學校、弓道部倉庫附近時全身已被汗水打透。
而后她呆呆地看著倉庫里的遠坂凜和其身前閃著光的魔法陣,以及魔法陣中心的那頂斗笠!
“姐、姐姐…?”
遠坂凜回頭,一笑:“被你發現了啊,櫻。真是苦惱呢,你這個時候跑過來,恐怕想多瞞父親一下都沒什么機會了呢。”
“為、為什么…”
“哪有什么為什么。”遠坂凜嘆了口氣:“你這段時間偷偷在倉庫里備上召喚英靈的魔法陣材料,我是看在眼里的。你今天下午手背出現令咒時,我也注意到了,因為同一時間我也有了令咒。
既然你選擇了隱藏,我就知道了你的想法,還能怎么辦呢?”
她帶著微笑道:“一直聽話的你這次這么‘倔強’,我想勸說多半是沒效果了,向父親告密…那就稍微有些過分了,哈哈。沒別的辦法,我只能搶在你前面,幫你召喚英靈‘童淵’了。”
小櫻呆呆地看著她。
“別那副表情,一直以來我占了很多便宜的,櫻。”遠坂凜搖了搖頭:“因為比你年齡更大,是你被送去間桐家,受了一年的苦。
因為比你年齡更大,遠坂家的魔術刻印是我繼承,未來遠坂家的家業也都會是我的…只是比你早生了一年,所有好處就都是我的,我的壓力一直也很大的啊。”
“姐姐,我沒有…”
“知道你沒有。”遠坂凜笑著說:“但當姐姐的,總得為你做點什么。我知道你大概不止是為再見童淵一面,至少還有死亡后名字在我們家快成禁忌的‘雁夜叔叔’。
你一直很期待圣杯吧。
期待著圣杯的奇跡與愿望,彌補你小時候的很多遺憾,所以父親說不能參與的時候你很失望,甚至暗中決定了偷偷進行召喚?”
“我替你來吧。”遠坂凜滿臉機靈道:“至少父親不會把我趕出家門,不是嗎?哈哈哈,萬一真的有那種情況,我可就慘嘍,櫻你得把你偷偷存的零花錢都給我哦。”
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已經模糊了小櫻的視線,她呆呆地抬手,指了指遠坂凜的身后。
“嗯,來了嗎?”
遠坂凜帶笑回頭,愣住。
視線中所捕捉的是一個雙手抱懷、身穿金閃閃鎧甲的男人。
這是童淵?不對吧?我怎么像見過這家伙?不對吧?不對吧?!
“吉爾伽美什王?!”
啊?童淵的圣遺物斗笠,為什么召喚出來的會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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